古振岗说得没错,就心性上,诸葛龙是比较喜欢剑的,拿着怪兵器时,也是把它当一柄特大号的剑来使用,虽然说一开始被迫用上了“孤傲刀诀”对付敌人,凭着深厚的功力勉强运行刀式,但是心理上总是认为耍着剑,所以与刀诀无法相契合,以致于劲力收发无法合调,造成内伤。
怪兵器虽然威力强大,但是用来使剑招略嫌笨重了些,当初吴毛雄拾到它时,并没有可以配合的招式,即使诸葛龙在石林中依照怪兵器的特性耍出了一个怪招,那也是用内力与兵器本身的材质功能去营造出来的现象,总有些难以顺畅的遗憾。
因此,诸葛龙终于能体会到古振岗的意思,在他私心里仍然存在着有一天可以拥有一柄合适宝剑的心愿,所以早上去湖底,虽然看到于钧仞又铸造了数把兵器,但却没有拿取任何的兵器,那一对合金护腕还是于钧仞硬塞给他的。
那时于钧仞说出要传授铸剑技巧时,他颇为心动,确实有意思要自己铸造一柄宝剑,本来是想使用怪兵器的材质重铸,现在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一柄宝剑,这对诸葛龙来说已经挺好的了,暂时将那份心情压了下来,学习铸剑要很久的时间,总不如立即得到来得好。
诸葛龙伸手轻揉着胸口,这个伤又在隐隐作痛,想来暴发的期间就在不远之后了,结果是生是死?能不能痊愈?他一点把握也没有,能在发作前得到一柄趁心的兵器,对练武的人来说,算是一件喜事吧?
苦笑了笑,心神又回到眼前的路上,才出来没有多久,就遇上事故,可不能再拖延了,诸葛龙摒除杂念,按照预定的行程朝下赶去。
圣战雄狮》第廿六章(4)
走出几十公尺,诸葛龙心里隐隐觉得放不下,回头向裂隙处望去,夜色里一线淡淡的火红色十分醒目,如果这时才从草坡上下望,想必可以看得见那一道火沟子,也就不会失足掉下去了。
继而一想,草坡生长到裂隙为止,这一面却没有衍生多少杂草,分明是曾经有岩浆自裂隙外溢,沿着这一面向下淌的缘故,所以将草根全掩没住,以至于无法生长植物,黄昏前他要下来时,曾在坡上清晰看到草坡的分界,若是有经验的探索队员,或者便会事先提高警觉心,产生怀疑了,而自己却因为注意到草中藏着的人类,忽略了这一点。
自己虽然失一次足,却也因此而换取一次宝贵经验,今后应培养多看、多想、多观察的能力,这是他的体会和期许。
看着那掩映中的火红,他忽然有一股很强烈的冲动,想要回头朝裂隙走去,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急着早一天帮陈定山拿取制作人造皮肤的材料,真有可能再往回走,因为诸葛龙总觉得这个不知名的洞道彷佛与他有着牵连,总难以忘怀。
甩了甩头,诸葛龙按捺住回头的强烈欲求,继续往前行进,然而才走出不到十公尺远,他敏感地察觉到地面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
“呃?”诸葛龙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停下脚来,果然地面正在震颤,而且……似乎越抖越厉害!
“地震?”这个名词对住在卫星城的诸葛龙来说,虽然新鲜,却并不陌生,在地穴里修练武学时,就碰上过两回,那时地穴里的人只是脸色紧张的停止动作,等摇了摇过后平复下来,也就没事了。
诸葛龙也想象那时一样,停在原地等待摇晃停止,但是这次摇晃得挺邪门的,不只是左右摇摆而已,兼还上下抖动,到后来简直像一头野牛、烈马在激烈抖跳挣扎,整个坡地像是被掀荡的地毯,黄昏前纵跃下来的那一座山岭也在抖晃,大地震荡得令人几乎站不住脚。
这真是他从不曾见识过的强力地震,一张脸已经被骇得冒出冷汗,上半身前后左右的倾摆。
蓦然,地表出现数道龟裂的细纹,使诸葛龙大吃一惊,不敢再呆傻的站在原地等死,踉跄地拔脚急奔,希望尽快脱离这个危险地区!
此刻纵然有再高的武功,也像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人在地面被摆晃得东倒西歪,比醉酒的人还要严重,诸葛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蹿,现在教他回去,打死他也不愿意了。
“轰隆隆——”巨响在身后传至,诸葛龙奔撞着回头一看,匆促间看到沿着裂隙有二十公尺方圆地面陷了下去,火红的岩浆刹那间喷出地面二十多公尺高,形成如同绵延成墙的红色火浪一般,高空中红褐色的大大小小岩浆碎点遇到冷空气炸开,直腾上半空,又划过一道抛物火线飞坠,方向居然就是向他这方的斜坡。
数千度的熔岩,如果被打上,那可不比激光束差上多少。
诸葛龙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两手斜往身后地面全力推出两掌,双脚同时一蹬,人已腾空而起,借着两力相加的冲劲,如同大鸟直扑出三十公尺远,眼看就要摔向地面,两手再向地面击出两掌,再度飞撞十几公尺外,落地急滚二十几个筋斗,才刹住冲势。
头脑还在晕眩,分不出东南西北,诸葛龙不敢站起来,半跪在地面以勉强稳定住身子,反手抽出背后的宝剑,转身运起七成功力挥舞出晶幕一般的剑影护身,森寒的剑气暴涨开五公尺的范围,剑啸与地鸣应和在一起,映照出一片青莹的光芒。
虽然已经跃出足足五十公尺外,相隔裂隙超过了一百公尺远,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就在剑幕洒开后只来得及眨眼的瞬息间,握剑的手在挥动中连续轻微震动了几次,耳里听见冷水泼入热油的声响,这自然是剑气与碎溅岩浆相触造成的结果,诸葛龙急急掉换体内的浊气,抬头看清方向,立即再度起身跃起。
这一次飞跃得较为从容些,人是面向着裂隙倒飞,自剑幕里望出去,可以看见熔岩溢喷的情形,而且随着喷势的转趋激烈,熔岩猛烈地喷上将近三十公尺,在身子飞上最高点开始下落时,发现裂隙也似乎正在缩小,诸葛龙刚刚心头一动时,脚已触及地面,离跃起处也有十多公尺。
继续挥动后退,诸葛龙再一次跃退,眼睛注意看,裂隙真的受到地震的力道在合拢,熔岩可能是被挤激出来的,经过最强烈的一次喷溅,现在已经回落至十几公尺高,而且还在往下降。
落地后吁出浊气,感觉出地震小了些,不再上下抖动,只馀左右摇摆的力量,但也不是摇得很强劲,威力变小了,估计岩浆已喷不到这么远,诸葛龙转身找了一处较高的小丘登上去,站在高处远望,不怕熔岩的威胁,人也就镇静下来,这样程度的摇晃对他来说比在大船上好得多。
人一平静,身体就传来酸痛,刚才的逃命又撞了好几下,可真够受的,低头细察宝剑,沾了少许灰褐色物质,运劲轻轻一震,灰褐色物质立即崩碎掉落,而剑叶依然澄澈明亮,寒气森冽,不愧是千古不朽的宝物。
诸葛龙爱惜地抚着剑身,收纳回鞘,远远观望裂隙,此时地震逐渐平缓,只剩下轻微的震荡,岩浆由喷溅转为涌冒,缓缓流动,看样子就快要结束了。
裂隙似乎已经合闭,被挤出的岩浆看起来就像割坏伤口流淌的血,火红得刺目。
诸葛龙侥幸叹了一口气,刚才看到陷落的地面,估计就是那个洞道地室,心里庆幸早一步离开那里,要是陈定山没有叫他先离开“无尽星海”,要是仍在推着那一面石门,现在可能连尸骨都不存在了,也有可能被岩浆包覆,未来千百年后,成了石化的木乃伊。
陷落处的地面上留着一个冒着岩浆的大洞,洞口的岩浆正在减缓外涌的速度,也许会如同人的伤口一样在表面凝结成块而冷却,或是将来还会继续喷发形成火山?谁也不敢遽下定论。
天空中飘荡着少许如轻羽状的细灰,山风吹拂,习习透进衣衫,诸葛龙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去,衣衫上一点点细小孔洞,成了洞洞装。
刚才的急速舞剑只屏蔽了较大的岩浆,仍然有细微的少许自空隙溅了进来,虽然被护身真气阻隔住,没有伤及皮肤肌肉,但衣衫却护不住而被灼烧出洞来,用手一摸,衣服里还有米粒大的许多小灰石,掏出来握在手中,馀温尚存。
“这下子好了,一件衣服都没有,注定要穿着洞洞装。”诸葛龙不禁苦笑自语。
风仍在吹,内力深厚的他倒不怕寒冷,只是一身狼狈,全身的飞灰,想要洗也没有地方洗,成了标准的“土”人,诸葛龙忽然想起,赶紧卸下背包一看,还好,只有两、三个小洞,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损坏,三翻两翻之馀,将那一面玉佩翻到手中,便拿出来,坐着端详。
先坐在地上脱下靴子,将裤管里的十几颗小灰石倒出来,再解开上衣拨掉卡在腰带上的小灰石,才凝神细看手里的巴掌大青玉,他不懂汉文,上面刻画的字看不出是写些什么,只看到一面有几个线刻划成的人形图案,线条简单,很容易辨认,反过另一面,则是七排像花纹一样的东西整齐排列。
诸葛龙仰躺下来,将手中的青玉对着明月,小指厚的玉面有着淡淡半透明的毫光流转,他的心中一动,这个东西说不定挺重要的,不如保留下来,拿去给陈定山看,即使没有用处,将来留着把玩也无所谓。
躺着比站着更容易感觉到地面摇动的消去,诸葛龙看着天上的星晨,被飞灰飘落抢去了风采,摇头一叹,爬起正想收拾收拾准备走了,鼻子迎风嗅到焦臭的味道,抬头一瞧,老天!什么时候开始的?偌大一片的草坡开始燃烧起火苖!
他乍然想起草丛里的人,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开?看那火起得很快,正在逐渐旺盛,大有火烧山的态势,如果那些人就住在山上或草坡附近,可就太危险了。
诸葛龙急快的穿好衣服,带上着背包,顾不得自己身上的酸疼往回跑,但是面对一大片岩浆横阻在面前,足足有五十多公尺宽,再好的轻功也无法一举飞渡而过,接近时已经十分灼热,凭他的功力绝对无法以肉身踏着岩浆飞驰,但是救人如救火,救火眼前是办不到了,总不能不去救人,即使是不相识的陌生人,好歹先前也曾善意的阻止他前往裂隙,怎么可以漠视着离开?
此路不通,诸葛龙只能沿着岩浆外围展开轻功急奔,眼前的火红漫延得无边无际,草坡上已形成熊熊火势,十分惊人。
火烧得急,他的心更急,几个呼吸之间人已奔出两公里多,心头大为惊喜,居然在裂隙旁相距六十公尺的这边有一个突出的岩峰,像是一座巨型的斜塔,岩峰直径约有三十公尺,高约六、七十公尺,陡削地略微斜伸向草坡,岩峰根部把岩浆分流向两侧,岩浆尚未流过合围,若是此时登上岩峰向对面跳,或许可以跳过这五十公尺的距离,到达对面。
诸葛龙情急之下,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有没有那份轻功,可以从六、七十公尺高跳下来而不受伤,只考虑到能不能跳得过五十公尺宽岩浆流布的范围,为了增加飞越的距离,他对准方向,先远离岩峰三十公尺远,施展轻功笔直向岩峰全力冲去,一口气冲上岩峰顶,为了求取更大的飞跃力道,两手在双脚蹬离岩峰顶时,还加劲向岩峰顶拍出两掌。
于是,彷佛冲天炮一般,诸葛龙凌空飞出了六十公尺远,却没有心情欣喜,因为地面正快速的向他接近中,在这短暂的刹那,他才惊觉到自己的危险,然而人在空中没有回头的机会,他只能向前连连拍出十几掌,在连串的掌劲击地中减缓飞墬的速度,跟着抱着头屈曲双膝将全身拳缩起来,半侧身体擦撞式的着地,像皮球一样滚出十几公尺,撞断了数百根草枝,才被丛生的杂草阻挡下来。
纵使有护身真气,纵然草生得茂密像厚厚的地毯,减轻了冲撞产生的反震力,但是诸葛龙还是撞得全身火辣辣地刺痛,多半是擦伤所引起,内腑受震的程度不大,可是这一滚撞,差一点儿撞闭了气息,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一样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传来哭喊惊叫的纷乱声音,耳里也听到烈火延烧的“劈啪”燃爆声响。
咬着牙挺身坐起,诸葛龙立即觉得侧撞到的左肩十分疼痛,红肿起一大块,略一运气试探,好在没有脱臼骨折,但整条手臂失力,无法正常活动。
第二十七章 无尽星海
若在平时,这只需要运功一会儿就能消散瘀血,缓和伤势,可是现在并没有时间让他这么做,诸葛龙咬着牙忍痛站起,身上的衣衫更加破烂不堪,全身多处擦伤流血,尤其是在“海心城”受的旧伤口,结痂不久又二度撕裂,那痛楚真是超过新伤。
耳里听见远远传来的惊叫,诸葛龙已经可以草面上望见一公里远处的漫延大火,和另一方不远处以茅草兴建的屋舍,因为与草色相似,难怪从山坡上看不出来,那里人头钻动,想必是被大火吓到了。
一公里的距离,依照风势方向,不须十几分钟就可以延烧过来。
诸葛龙提起真气,勉力移动半步,那全身传来的澈骨疼痛令他难忍地轻微抽搐,吸了一口气,再走出两步,强烈的痛楚下,脑神经似乎逐渐适应下来,忍着剧痛,他努力向茅舍跃去。
由于腾跃时身在空中,在火光照耀下,诸葛龙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片以茅草搭建的屋舍约有四十多座,占地极大,因为是建立在草丛中,上方又以鲜嫩青草枝叶编成的大网覆盖掩饰,若非因为这一场大火令这些人撤收草编的大网,露出干黄的茅舍,恐怕谁也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小型的村庄。
在丛生的草枝上点了几次脚,诸葛龙闪电般飞扑到茅舍村庄中,但是那些人个个慌张惊急的在收拾器物、奔跑哭叫,没有谁去理会他的来临。
站在一座茅舍顶,诸葛龙转身看着火光,风是斜吹向村庄这儿没错。
再一低头,诸葛龙居高临下地看出了些端倪,原来村庄中男子壮丁,有力气的人人拿着工具在草丛割切着草枝,想要清理出一块空地来,以阻止大火延烧到村庄,而妇孺老人则急忙在搬移物品,收拾着准备逃生,小孩惊哭加上老妇尖叫,形成一团乱,但乱中仍有秩序,显然是有个领导人物在指挥。
村庄中他还看到一件希奇的事,他所站的茅舍下,居然豢养着一些动物,对于大火的来到,这些动物是表现得很惊慌,有几个妇人在里面看守,使动物不致于急燥往茅屋外冲,这种人与动物共处的情况对诸葛龙来说十分陌生,不过,在记忆中好像曾经在“生态课程”里教过,至于详细情形则记不起来了。
很快的,诸葛龙就找出村庄的领导人,在隔着七、八公尺的一处茅草屋下,站着一个年龄看起来接近五十岁,身材修长,唇沿留有一络浓胡的中老年男人,身旁还站着两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每当他低声说了几句,就有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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