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古墓 作者:[俄] 瓦西里·戈洛瓦切夫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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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古墓 作者:[俄] 瓦西里·戈洛瓦切夫 等-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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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一名秃顶少校,把她带到一间白色的房间里。他们对她审问了两个小时。问这段时间她到过哪里,是否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同胞,还有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说她迷了路又生病了,住在一个村子里。
  他们从她嘴里什么也没有捞到。
  随后,少校和另一个穿便服的人就走出了房间。因为他们没把门关严,所以叶琳娜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暂时让她乘火车走吧。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少校说。
  “可不可以把她隔离起来?”
  “为什么?”
  “海洛因咋办呢?”
  “你要偷偷地塞给她?是吗?你获得批准了吗?”
  “要是他回来呢?”
  “等他回来,我们再作决定吧……目前……”
  “目前”怎么样,她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个穿便衣的已经发现门没关好,立即把它关严了。
  也许,他们还不知道阿斯柯利德发生了什么事儿吧?因为那地方十分偏僻,而基地又已被彻底摧毁清除了……
  少校很同情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告别时,他给了她一个复印的报刊文摘活页文件夹。
  “您在火车上去看看吧,希多罗娃公民。”他说。叶琳娜觉得“公民”这个词他说得别扭,不合俄罗斯的爿惯。
  在火车上,叶琳娜读起活页夹里的材料来。她惊讶了:她竟然没有发觉她所掀起的浪潮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整个东南亚。
  她从她到达罂粟田那天的报道起,按顺序一直看到最近的新闻。
  起初的报道是含糊不清的。

  “据两方通讯社报道,在被称为‘金三角’的著名毒品生产中心,出现了一种使鸦片种植园受感染的早期未知病菌……”
  “感染罂粟苗的病毒正在东南亚蔓延。专家学者并不急于下结论。”
  “亚洲毒品商在市场面前已不能履行其职责,金三角形势骤然紧张……”
  “毒品界的权利在重新划分。萨尔温河地区发生了战斗。热带丛林霸王——刘将军身亡。”
  “国际市场海洛因价格狂涨,舍列缅切耶夫海关发生枪战。阿富汗游出队在帕米尔十分活跃,”

  叶琳娜当然明白,所有这一切都是因她的报复而起,但是,她只能坐在不太暖和的电气列车上,听卖报的小贩在过道上喊叫:“苦盏地区发生战斗。反对派战斗队占领了山口。”跟在他后面的另外一个小贩也在竭力叫喊,不过他在招徕夹心巧克力爱好者的时候,是顾不上、也不可能评判你究竟是世界的救星呢。还是世界的毁灭者的。
  叶琳娜即便一直坐到韦列弗金,路程也不远,所以她不可能把文件夹里所有的报道都看完。她把它们理好,过后又看起来。她并不觉得可怕。这是别人的事。甚至最近的一篇文章报道说。罂粟病毒已经转移到稻田里去,威胁着东南亚的稻谷收成时,她也毫不惊慌。她开始考虑,她应当怎样向校长解释她的这段缺旷。后来她又想到,应当在鲍里斯和尼古拉的坟墓前立两块石碑,但婆家是不会帮忙……
  还有什么事该干呢,你这条大马哈鱼?已经到了韦列弗金火车站月台的时候,她才想起这个问题。
  你已经产完了子,还要继续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她自己回答了自己。
  我担心的,是纳依上校那儿情况怎么样。
  已经下初雪了。雪花一片片落到驻兮兮的草地卜寒风刺骨,鼻子发痒,似乎她的身体对此已经不再习惯。
  在火车站前广场了等候公共汽车时,她看到了鲍里斯原来的女友奥克莎娜。她坐在一辆白色的“日古丽”车里,一个黑发小伙子在那儿等她。他也许是她的哥哥,也许是她的未婚夫。喊她吗?奥克莎娜还愿意想起鲍利亚吗?
  叶琳娜犹疑地站在湿漉漉的飞雪下面。奥克莎娜看见了她,立刻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摇起了窗玻璃。当她的车从旁驶过的叫候,她在车里向叶琳娜招了招手。
  “欢迎归来!”她大声说了这么一句。




  尾声

  天气这么坏,倒是好事。叶琳娜无论在街上还是在院子里,谁都没有碰到。她走到自己门前,从邮箱里取出了报纸,那些塞不下的报纸都放在邮箱下的地板上。有位邻居帮她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理成一沓。
  叶琳娜把报纸收拢拿好,进到屋里。
  厨房里,桌椅板凳上还放着鲍里斯喝茶的茶杯。杯底上还残留着已干涸的余茶。
  叶琳娜坐在餐桌边痛哭起来。她哭了很长时间。
  然后她就开始打扫房间,拖地板,像机器人那样洗衣物,而眼泪始终不断。
  过后,她又坐到餐桌边开始阅报。她看的是最近几天的报纸,其中有这样一篇报道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路透村记者报道,泰国国家禁毒斗争管理局局长纳依·钦纳拉陆军准将宣布,大自然本身帮助了人权捍卫组织,降瘟疫于罂粟种植园。纳依·钦纳拉将军宣称,他对那些拯救稻谷免受病毒之害的科学家们寄予希望。”
  上帝保佑,叶琳娜说。他至少还活着。他们在那儿是如此地害怕纳依和我结婚……她宁愿相信,是纳依的敌人把她驱逐出境。这对她这条大马哈鱼来说,完全不是坏事。

  第二天,她到了婆家。婆婆对她很不满意,说:“尼古拉关心家庭,你自己应对你们的不幸感到内疚。”

  叶琳娜又来到学校。校长很高兴,尽力表现出没事的样子。
  “什么时候来上课?”他问。
  叶琳娜答应,假期一过就上。

  “清风”咖啡馆已经空空荡荡。窗子大开,墙壁刷成了黄色。虽然明亮,但显得有点枯燥。原来,是一位高加索人接手了咖啡店。一周前发生了一起对韦列弗金而言算得上特大级的哄抢事件。老顾客们都想夺取咖啡店,但门卫保卫了它,您还记得布列耶夫吗?就是那个身体挺棒的门卫。他在医院里,一直昏迷不醒,最后死去了。

  过了两天,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少校从莫斯科来了。他说,依万·吉莫菲耶维奇死亡的情况现已查清。叶琳娜难以想像,他指的就是阿斯柯利德。由于阿斯柯利德之死,机关里出现了新的问题。公民希多罗娃理当回答这些问题。因为恰好在那段时间她身处那一地区。
  她会知道什么情况呢?她偶然碰到过依万·吉莫菲耶维奇了吗?
  叶琳娜马上说:“他在刘将军的营房里审问我。说实话,他本人就属于黑帮。”
  “胡说八道,”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少校说——上级并没有把一切情况告诉他,“据我所知,他打入了他们的系统。”
  叶琳娜请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喝茶。他是一个鳏夫,儿子在彼得堡上学。他之所以临时接了毒品案,是因为有个同事生病了。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讲的话比他该讲的要多,当然并非统统都讲出来了。
  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担心病毒的传播。原来,报纸上报道的远远不是全部情况。联合国已经着手研究这个问题了。泰国的粮食已经歉收。国家面临着饥饿的威胁,病毒蔓延到老挝、缅甸,甚至越南。印度尼西亚也出现了作物死亡的情况。世界性的灾难正在降临。
  “罂粟怎么样了?鸦片怎么样了?”叶琳娜问。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世界性的灾难,她一心要打听的,只是海洛因是否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消失了。
  “哪里还有鸦片!”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说,“当然海洛因也几乎消失了。价格在猛涨。”
  “可年轻人就买不起那么贵的喽。”叶琳娜说,“那就意味着……在减少。”
  “什么在减少?”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问。
  “需求呗。”
  “也许吧。我可不是专家。”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说,“但是圣洁的地方往往并不是洁净无瑕的。明天又会有人把另一种毒品偷偷地塞给他们。”
  “可就不再是鸦片了!”
  “对,不再是鸦片了。”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表示赞同。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气愤。
  他在前厅用悲伤的棕色眼睛盯着叶琳娜磨蹭了好一阵后,才决定乘晚班车离开。
  “如果您打电话给我,我就会再来的……或许,您到莫斯科来吧?我认识一位导演。我能够弄到电影院的票。”
  “谢谢。”叶琳娜说。
  整个冬天,科学家们都在寻找抗病毒的药物,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叶琳娜打电话给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他很高兴,认为叶琳娜想跟他约会;而她只是说,那种病毒称为食罂病菌体。尼古拉把他的记录资料放在研究所的保险柜里了。
  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叹了口气,说:这一切秘密在她返回之前就知道了,即便找到了抗御病毒的菌体,它也不能挽救稻谷。再说,病毒已经蔓延到了中国。您明白,这会引起什么危险吗?叶琳娜说,她明白。但事实上她并不明白。换句话说,她的仇恨是不对的。而虎眼——阿斯柯利德,变化多端的依万·吉莫菲耶维奇……是不该落此下场的。
  春天,有关方面正式宣布,病毒已经波及了本国的小麦。边界已经关闭,宣布严格检疫。第一家蛋白质制造厂在莫斯科创办。它是以奥斯塔金联合公司为基础创办的,他们本是搞石油的,可现在需要喂养牲畜呀。因为牲畜饲料贫乏,牛已经被宰杀。

  叶琳娜还剩下一些美元。她在尼古拉和鲍里斯的墓前合立了一块碑。尽管婆婆反对,她想要给他们各立一块。
  工资虽然微薄,但如果没什么特殊需要的话,生活还能维持。

  叶琳娜把剩余的钱集拢,一共有300美元,然后就去找克拉娃。因为在学校里有人告诉她,克拉娃的日子不好过。
  克拉娃一见到叶琳娜;,便嚎啕大哭起来。她很容易大哭。她的丈夫破产了,由于同行的报复,他在州里失势了。他本答应会把她招回身边的,结果却这样把她给打发了——
  “你要知道,他已经把我抛弃了,他现在在追一个模特,他随时都想着模特。”
  “可谁还会要他?”叶琳娜不禁脱口而出。
  “我曾经要过呗。”克拉娃委屈地说,马上就忘了不幸,开始问叶琳娜,“泰国那里有些什么?有什么东西可以买?我本来打算开个服装店,伙伴都找好了,却偏偏碰到了这倒霉的命运转折,我甚至到过土耳其,可现在已不得不过寒酸的日子了。”
  叶琳娜拿出那300美元,给了克拉娃。
  当克拉娃不再哭叫的时候,她要叶琳娜到她的服装店里去。要知道。人总是要穿衣的,哪怕你用蛋白质肉饼取代面包时,也不能例外。
  叶琳娜谢绝了,她把自己的星眼蓝宝石拿给克拉娃看。
  克拉娃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对此已经失去了兴趣。
  “我如今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卖掉,”她宣告说,“甚至包括住宅。这宝石你是用我的钱买的吗?”
  如果说“是的”,那克拉娃准会气死,但是琳娜否认了。
  “不,”叶琳娜说出了真相,“是上校送给我的。”
  “是你现在的,还是过去的?他怎么样?真是上校吗?”
  如果克拉娃勇敢点,那么她就会继续她的叨叨,对叶琳娜说,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但是她不敢,她请求琳娜把宝石暂时留下给她。
  叶琳娜当然没有留。她爱这颗宝石,因为它像纳依,像莫桑比克梅孔塔的金子,像知了悦耳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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