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科幻之路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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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科幻之路 第一卷-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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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景,总能令我肃然起敬,忘掉过去生活中的重重忧虑。

  我决定不用向导陪同,只身前往,因为我很熟悉那儿的小径,而且深知,要是有别人在场,就会破坏那壮丽景色的寂寥之美。

  上山的斜坡险峻陡峭,不过,开凿在山岩上的小路,若断若续,曲折蜿蜒;顺着它往上走,还是能够登上山头的悬崖峭壁的。

  眼前是一片令人胆寒的荒凉景色。冬日雪崩的残迹到处可见,断树残枝狼藉遍黼些树整个儿被毁掉了,也有一些被压弯了,要么就斜靠在突出的山岩之上,或是横卧在其他树上。再往上爬,那条小路就渐渐被纵横交错的雪沟所切断,上面的山石不断沿着雪沟滚落下来;其中有一种山石特别危险:哪怕是提高一点嗓门说话,也会引起空气的震荡,足以使讲话的人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山上的松树长得不高,也不茂盛,看过去却是黑黝黝的一片,给景色增加了萧杀的气氛。

  我朝脚下的峡谷看去,浩瀚的雾海从流经峡谷的河面升起,形成一股股浓密的云圈,环绕着对面的群山;群山之巅则淹没在千篇一律的茫茫云海之中;而这时的雨水,正从黑压压的天空中倾泻下来,周围的景物就更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抑郁的印象。

  啊!人类何必要吹嘘自己是超越野性的万物之灵呢,这反而使人类成为更受外界制约的生物。要是我们的冲动仅限于饥餐、渴饮和满足欲望,我们倒可能是更接近自由的了;而现在,哪怕是一阵风,哪怕是无意间脱口而出的片言只语,或是这片言只语所可能表达的意境,都能使我们动情不已。

  我们休息,一场梦却能破坏睡眠。

  我们起身,一股恍惚的愁绪却糟蹋了整个一天。

  我们感受、想象或者推究,我们欢笑或者哭泣,

  怀抱缠绵的忧愁,或者把心事撇在一边,

  一切全都一个样,因为,无论是欢乐还是忧伤,

  感情上的涟漪转眼即逝,无法留挽。

  人类的昨天,也许永远不同于他的明天,

  人生无常,空虚却是一成不变。

  我爬到山顶的时候,差不多已是正午时分。我在岩石上坐了片刻,俯视着下方那一片冰川。

  一阵升腾的雾气,笼罩了冰川和周围的群山。一会儿,一阵微风吹散了满天云雾,我便从山顶来到冰河上面。冰河表面坎坷不平,像波涛汹涌的海面那样高低起伏,而上面还布满了一道道深陷的罅隙。

  冰川差不多有三英里宽,我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穿越过去寺对面的山,是一整块光秃秃的陡峭岩石。

  从我站的地方望去,蒙坦弗特山正好矗立在对面,远在三英里之外,蒙坦弗特山的上方,庄严巍峨的布兰克峰凌空腾起。我站立在那块山岩的凹陷处,久久凝望着这一片令人叹为观止的壮丽景色。那一片海洋,或者确切点说,那一片大冰河,在周围的大山之间蜿蜒盘绕,而高山的峰峦,就从冰河凹陷处跃然而起,直插云霄。冰凌覆盖的群峰,一经阳光照耀,便在云层中熠熠闪亮。

  我的心以前满含忧伤,而现在却充满着类似欢乐的情绪;我禁不住高声呼喊:“飘忽的幽灵啊,如果你真的在飘忽徘徊,那就别守在你狭窄的墓穴之中,让我有幸见上你一面,要不,就把我当作你的伴侣,带着我远离生活的欢乐吧。”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影正以超过常人的速度,朝着我疾走而来。刚才我在冰层上行走时曾小心翼翼提防着那些罅隙裂口,他这会儿连走带跳,全然不放在眼里;等他走近前来,他那身材,似乎也显得比人类高大。我顿时一阵心慌:视线模糊了,人也差点儿晕厥过去;幸好从山那儿吹来一阵寒风,我才立即清醒过来。

  那人影(高大的身躯,看了真叫人讨厌!)越走越近,我认出来了,就是我亲手造出来的那个坏蛋。我又气愤又害怕,人都发抖了。我横下心,等他走到跟前时一定要猛扑上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他走近了,脸上的神色极度痛苦,还掺杂着几分轻蔑和怨恨,他那奇丑无比的容貌,在人类眼中实在算得上面目狰狞的了;但是,我几乎没去注意这一点;一上来,满腔的愤怒和憎恨,憋得我连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我还是把握住了自己,因为只有把我满腔的愤慨和轻蔑之情化为锋利的言词,才能把他压倒。

  “魔鬼!”我叫道,“你胆敢朝我走过来?你不怕我愤怒的手臂为我报仇雪恨,把你那颗卑鄙无耻的脑瓜砸烂?滚开,下贱的东西!要么你就给我站住,让我把你踏在脚下,跺成泥浆!哦,但愿我能把你这卑鄙的丑类消灭掉,让那些被你残酷杀害的无辜者重新复活!”

  “我已经料到你会这么接待我的,”那恶魔说道,“所有的人都憎恨不幸者;而像我这样一个万物生灵中最不幸的人,怎么能不被人憎恨呢?而你,我的缔造者,讨厌我,把我一脚踢开,可你和你的创造物是紧紧束缚在一起的,只有把我们当中的一个消灭掉,才能了结这段不解的孽债。你一心一意想把我干掉。你怎么敢这样拿生命来开玩笑呢?你对我履行你的义务,那我也会对你和其余的人履行我的义务。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会让他们和你平安无事,如果你拒绝我的条件,那我就要尽量满足死神的口腹之欲,直到它喝足了你的其余朋友的鲜血为止。”

  “可恶的魔鬼!你这个凶残的妖魔!你已恶贯满盈,即使让你下炼狱,受酷刑,这报应也嫌太轻呢。十恶不赦的恶魔!你借口我造了你而责难我,那么来吧,我可以把自己玩忽天命而搞出来的火花扑灭的。”

  我怒不可遏,出于一股要与对手死拼到底的狠劲,我向他猛扑了过去。

  他轻轻一闪,就躲开了我,他说:“镇静一点!请你暂息雷霆之怒,先别把满腔怨恨发泄在我头上。请你听我说,难道你嫌我受的罪还不够,所以还要拼命来增加我的痛苦?虽说生命也许无非是痛苦的积蓄过程,可对我来说,生命却是宝贵的,我要挺身捍卫它。请记住,你把我塑造得比你本人更有力量:我的身材比你高出一头,关节也更柔软。但我并不想踉你作对。我是你的造物,我甚至情愿对我的天然的君主唯命是从,百依百顺,只要你也愿意尽你自己的责任,偿还对我的情意。哦,弗兰肯斯坦,不要这么不近情理:对任何人一视同仁,唯独要把我踩在脚下,其实,你是最应该对我公正,甚至显示宽厚和仁爱之心的。请记住,我是你的造物,我应该是你的‘亚当’;说得更正确一点,我是沦落地狱的天使,是被你无缘无故逐出乐园的。我到处都看到上天赐予的极乐至福,可偏偏没有我的份儿。我本来也是仁慈、善良的,痛苦使我沦为恶魔。让我最后获得幸福吧,我的心地就会重新善良起来。”

  “滚开!我不想听你说话。你我之间不可能有任何共同之处,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滚开,要不,就让我们较量一下,决一个你死我活吧!”

  “我怎样才能打动你的心肠呢?难道苦苦哀求也不能使你回心转意,用善意的眼色来对待你的造物吗?难道这么恳求,你也不愿发发慈悲,动动侧隐之心吗?相信我吧,弗兰肯斯坦,我本性是仁慈的,我的心灵洋溢着博爱和人情;可是眼下,我难道不是形单影只、孤独而又不幸的吗?你,我的造物主,也嫌弃我,那我还能从你的同类那儿得到什么希望呢?他们本来就不见我什么情分。他们排斥我,痛恨我。人迹罕至的深山和满目凄凉的冰川,成了我的避难所。我已经在这儿游荡了好多天了;世人畏惧的冰窟,却成了我的藏身之地,这是人类毫无不吝惜而乐意赐予我的唯一的东西。我向着惨,淡的苍天招呼致意,因为它比你的同类对待我更和善。要是芸芸众生知道有我存在,他们也会像你一样来虐待,而且会拿起武器来毁掉我。那些嫌弃我的人,我难道不应该加以痛恨?我决不会同我的敌人友好相处。我是不幸的,他们也得分担我的痛苦。可是,你完全有能力补偿我的不幸,并把他们从灾祸中拯救出来,否则,这场灾祸将会通过你的手蔓延扩大,到头来不仅是你和你的一家,而且还有成千上万的人会被灾祸的狂怒风暴吞噬擎。你就动一下侧隐之心吧,不要对我嗤之以鼻。请听一卞我的经历,等你听完了,我理应受到唾弃,还是值得加以同情,就任你判断了。但是,你得好好听我说,按照人类的法律,哪怕是血债累累的罪人,在判刑之前,也允许他们为自己申辩。听我说,弗兰肯斯坦。你指控我杀人越货,但你也希望能问心无愧地去毁掉你亲手创造出来的东西吧?啊,赞美人类永恒的公正吧!然而,我并不是求你饶恕我,而是要你让我申诉一下;尔后,如果你执意要毁掉你亲手创造出来的作品,那就悉听尊便了。”

  我回答说:“你干吗要我去回忆那些一想起来就要浑身颤栗的往事,再次想到自己是不幸的根源和罪恶的祸首?我诅咒那该死的日子,诅咒我当时竟让你闯到这世界上…来了!我诅咒这双可恶的手(尽管也诅咒我这个人),竟把你造了出来!你已经使我沦为罪大恶极的坏蛋。你已经使我丧失了思考能力,没法判断自己对你是否有失公平。滚开吧!别让我再看到你那令人讨厌的身影。”

  “那么,就让我来减轻你的痛苦吧,我的造物主。”,说着,他伸出可恶的手,挡在我眼前,我用力把它们甩开了。“我可以让你不看到你所讨厌的东西。而同时,你还是能听我说话,并且赐我以同情。凭我一度有过的美德,我要求你能这么做。听一听我的经历吧!说来话长,而且曲折离奇,这地方的气候,对你纤巧嫩弱的感官不太合适,还是到山上那间小棚屋去吧。太阳还高挂在天边;在太阳沉落到那儿积雪的峭壁后面,去照亮另一个世界之前,你会听完我的故事的,从而也就可以作出决定了。是让我永远离开人类,去过一种无害的生活呢,还是让我成为蹂躏你同类手足的大害,成为促使你本人迅速毁灭的灾星——这一切就全由你决定了。”

  说罢,他就在前面引路,越过了冰川,我在后面跟着。

  我心潮起伏,顾不得去答理他;但是,我一路朝前走,心里却开始掂量他所援引的各种论据,决计至少得听一听他的经历。这一方面是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另一方面,怜悯之情也坚定了我的决心。迄今为止,我一直认为,他是杀害我兄弟的凶手,我急切地想找到肯定或推翻这一看法的确凿证据。而且我还是头一回想到:一个造物者该对他的造物负有什么样的义务,我也应该让他快活,不能净是埋怨他作恶多端。

  出于这些动机,我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于是,我们越过冰川,爬上了对面的山岩。寒气凛冽刺骨,而且又开始下起雨来了。

  我们走进了小棚屋,那个恶魔欣喜若狂,而我却心情沉重,精神沮丧。不过,我还是同意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

  那个讨厌的伙伴在屋子里还生着一堆火,我在火堆旁边坐定,而他也就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来。

  (陈渊 何健文 译)

  江苏科技出版社 1982年版

  《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科学:仅仅是象征

  在整个19世纪上半叶,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的飞轮开始加速旋转。英国化学家、物理学家达尔顿(1766-1844)提出了原子理论,英国化学家、物理学家渥拉斯顿(1766-1828)发现了太阳光谱的暗线,德国化学家维勒(1800-1882)合成了有机化合物,英国物理学家和化学家法拉第(1791-1867)发现了电磁感应现象,德国医生、物理学家冯·迈尔(1814-1878),英国物理学家焦耳(1818-1889)和德国物理学家、生理学家冯·亥姆霍兹宣布了热力学第一定律,即能量守恒和转换定律,德国数学物理学家克劳修斯(1822-1888)宣布了热力学第二定律,即发现乙醚可作麻醉剂;在新发明方面,则有实用蒸汽船、后膛装填步枪、自行车、听诊器、耕耘机、照像机、水泥、拖拉机、收割机、左轮手枪、电报、电铸版、硝化甘油、安全别针、步枪子弹等等。

  但是人们却已感觉到电的来临。最早出现的是伏打的电池、里特尔的蓄电池、法拉第的电动马达、斯特金的电磁铁、欧姆的导电定律、还有皮克西的发电机。电是个奇迹,它不可见,却像魔法或上帝的旨意一样强大有力,人们正在为电的应用打下基础,运用电的奇迹始于电报,但是在19世纪的最后几十年里将会很快越来越多地出现。

  科学可能创造的奇迹似乎无穷无尽。公众对此给予了高度承认,以致于当理查德·亚当斯·洛克以《约翰·赫歇尔爵士最近在好望角作出的月球新发现》为题在纽约《太阳报》上发表一系列文章时,读者们相信一架能分辨月球上小至十八英寸大小物体的望远镜已被制造出来了,并且发现月球上有生物、有建筑。这些文章重印时取名《月球骗局》(1835)。

  1791年,伊拉兹马斯·达尔文写道:

  很快你的手臂,那尚未征服的蒸汽!

  将把缓缓航行的船只驶向远方,

  或把飞奔的车辆驱驰;

  或伸展宽阔拍动的翼翅,

  托起飞行的战车穿越天空。

  俊秀的船员凯旋地居高临下,

  飞行中挥舞着白色的手帕;

  或是成群的飞行哉车,使人群目瞪口呆,

  而军队在飞行战车的乌云下退缩。

  优秀的作家,比如歌德(1749-1832),他本人就是位业余科学家,正如伊拉兹马斯·达尔文是位业余诗人一样。他为在他一生中“伟大的发现接踵而至”欢呼。英国诗人丁尼生(1809-1 892)在《洛克斯莱厅》(1842)中写道:“以科学的童话和漫长时间的成果/滋养杰出的青年……”他还预见到在未来,贸易与战争将在天空中进行,直到最后建立“人类的议会、世界的联盟”。

  对于正在改变旧生活方式的工业化和科学成就,并不是人人都感到满意的。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1757-1827)抱怨那些“黑暗的撒旦作坊”正在破坏英格兰的绿色风景,污染英国的天空。美国思想家、散文作家、诗人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1830—1882)写道:“坐在鞍上的是物,受到驱使的却是人。”

  文学家们的头脑还未能从科学变革中发现什么重大意义。有些作家被这种新鲜的小说素材所吸引,他们的反应一开始非常好奇,最后却变成了对传统价值观念的再次肯定。美国小说家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正是这样一个例子。就像任何一位科幻小说作家那样,他在笔记本里写道:

  “关于历史悬案和自然之谜的问题,问问被催眠的人吧。

  卡尔德隆·德·拉·B夫人(住在墨西哥)说起过一些接种响尾蛇毒液的人,接种办法是用毒牙扎进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这样,这种人便不再惧怕任何有毒爬行动物的啮咬。他们具有招唤众蛇的能力,在玩蛇弄蛇的时候,他们感到无比快乐。对于未用同样方法接种的人来说,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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