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失去一只手了,虎和熊也伤地不轻。我们还能和他们斗吗?”蝙蝠道。
“在帕提亚,我们的绝招都没有机会施展。他们也不会料到,我们还留着一手。”鹿说,“除了虎的‘马兹达之焰’外,他们对我们的绝招一无所知,这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即使……即使我们,我们无法战胜他们。他们也绝对逃不过师父的手掌。”虎断断续续地说道。
“师父!他老人家……”蝙蝠惊道,“难道他也……”
“瞧着吧,哼,”虎道,“师父会给他们颜色看的。”
“这点自然无用怀疑,只是……这样会不会惊动过大。”蝙蝠道。
“我们是他唯一的徒弟,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虎信誓旦旦地说道。他是他师父最种爱的弟子,尽管不是最有天分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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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座城市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
“如果他们有所防备的话,我们没有这么轻易就可以循迹跟来的。”
“他们人不少,我们有把握吗?”
“哼,人的确不少,可是,”他对他的下属说道,“真正的对手,却只有一个。”
其他人都随声附和着。
“即使是他,哼,我也已经掌握了对付他的法宝了。”他迎风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脚下的耶路撒冷圣城说道。
~第七十章总督的款待~
“不要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这个城市是邪恶的,你们这样出去,会没命的。”尼禄牙齿打战着说道。
“见鬼,你到底要说什么,尼禄!”狄昂不耐烦地叫道。
尼禄又退了回去,嘟哝着:“反正,你们会看到的……,这不是个人待的城市……”
“我们走吧。”塔西佗说道。
一行人,除了尼禄和阿维娜留在旅馆外,踏上了寻找五兽和拯救阿琪的征程。
“班云他们还好吧。”甘英问道。
“我替他们准备了客房,安顿下来了。甘将军,真不敢相信,黑木他们也来了!”阿泉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黑木说朝廷在缉捕我们,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反正也回不去了。”甘英道。
“他还说大将军把我们的家属都藏到了安全的地方了,黑木跟你提了吧。”
甘英咽了一下唾液,应道:“嗯。”
“只要我娘子还好,我就放心了。”阿泉道。
甘英阴沉着脸没有答话。
“他们在说什么?”塔西佗望了望拖在后面的塞里斯人,说道。
“虽然希腊人以语言天赋而著称,但要我听懂塞里斯人谈话,这也太为难我了吧,塔西佗。”狄昂道。
“昨晚,客店里又来了几个塞里斯人。”塔西佗道。
“哦?真的?”
“我看到了。”塔西佗点点头,道,“一女两男,走进了甘英的房间。”
“要我说,塔西佗,偷看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塔西佗瞪了他一眼道:“我碰巧的。”
“好吧好吧,碰巧碰巧。可是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
“不,我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像是他们的朋友。”塔西佗想了想说道,“一开始甘英好像错把那个女子当作了阿琪姑娘,当他看清之后好像非常吃惊。”
“是怎么样的吃惊?你知道的,这有很多种,高兴的,害怕的还是……”
“依我看,他有点高兴,但也有点忧虑,似乎还有些内疚。”
“内疚?我说塔西佗,你能从一个人的表情上看出那么多?”
“瞎猜的。”塔西佗道。
狄昂回头望了一眼甘英,道:“希望不是个麻烦。”
他们走来一会儿,塔西佗突然停了下来,问道:“我们从哪儿开始?有线索吗?这样没有目的地走可不是办法。”
“线索就是他们受了伤,又穿着奇装异服,他们不管逃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甘英道。
“我们可以向这里的市民打听。”狄昂道,“可是,这样可能太费时耗力了。”
“那该怎么办?”阿泉问道。
“不知道在赛里斯国有没有这样的事,如果你想要找某个人或者什么东西,你可以在集市里张贴布告,向所有的人说明你要找的是什么,然后,最关键的就是,你要给出一个价钱,告诉市民们如果他们替你找到了你要的东西,会给他什么报酬。在一个有教养而崇尚金钱的城市里,这样的办法通常非常有效。”狄昂得意洋洋地说道。
“听起来像是官府悬赏捉拿逃犯。”阿泉小声地说道。
甘英点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会不会太过声张了。毕竟我们是外乡人,初来乍道……”
“的确,这样反而会引起耶路撒冷的人对我们的兴趣。我看这不太合适。”塔西佗道。
“谁还有更好的办法呢?”狄昂无辜地摊摊手道。
“寻求耶路撒冷的罗马总督可能会更有帮助,毕竟我们是罗马人。对于一个久居遭人仇视的异乡城市的人来说,看到远来的同乡一定不会不高兴的。这样也可以剩下一笔开支。”
“好吧,好吧,塔西佗,就照你说得做吧。可这并不是说我欣赏你的主意。”狄昂气鼓鼓地说道。
“走吧,我的朋友。不要耽误了我们的塞里斯朋友的事啊。”塔西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没有问几个人,他们就找到了罗马总督府。
看着他们的罗马人的打扮,门口的哨兵没有问几句就让他们进去了。
“这里的总督或许是整个帝国最廉洁的。”狄昂左右环顾着总督府内用石头堆砌的毫无装饰的建筑。这里没有几棵树,连朵像样的野花也没有,更谈不上什么奇珍异草了。空旷的总督府内,除了几座朴素的房子外,就只剩下一根孤零零地旗杆立在沙土之中在风中猎猎作响了。
“看上去象那么回事。”塔西佗道。
“和我们在大汉的营房差不多。”阿泉评价道。
他们穿过空旷的沙地,走到了一幢看上去还有些规模的房子前。
卫兵又盘问了几句,最后放他们进去了。
房子里面还是一如外面的朴实,除了几幅粗浅难看的浮雕外,就再无装饰物了。几根没有磨光的石柱支撑着屋顶,几扇不规则的窗户开在墙上,歪歪斜斜地透过几道光,顺带着还放进了夹着沙子的风。
“真是个好地方。”狄昂吐出了嘴中的沙子说道。
“贵客贵客!”一个中年人,略有些发福,从里屋走了出来,热情地张开双臂,朝他们迎来。
从他的服饰上看,一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鄙人是罗马帝国的本地总督,尤那乌斯•;阿皮安尼乌斯。欢迎各位来到耶路撒冷,你们瞧,耶路撒冷是富裕的,但是他们的总督确实穷地可怜,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你们的,请坐情坐,哈哈哈。”
看着这位好客而又不拘小节的总督,狄昂想道: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罗马人了吧。
“诸位,在我这里,你们都是主人,即使是耶路撒冷的市民也不会把你们当作是陌生人。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和我们讲,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们的愿望的。”总督说道。
“哦,尊敬的总督,我们的确有事想得到你的帮助……”
“啊。”总督打断了塔西佗的说话,“对了,还不知道各位怎么称呼。”
“这位是狄昂,从希腊来辅佐我们尊贵的皇帝的。”
“啊,希腊的学者。”阿皮安尼乌斯点头表示了敬意,“这个充斥着狂妄的愚昧和令人作舌的无知的世界,是多么缺少你这样的头脑啊!”
狄昂微笑着点点头。
“这两位是从塞里斯国来的甘英和阿泉。”
“塞里斯国?我的天,那是在多么遥远的地方啊。即使是朱庇特的故乡也不会比那更远吧。”总督又惊又乍地说道,“欢迎你们,希望你们在罗马这个伟大的国度玩地愉快。”
甘英和阿泉见识了总督大人这般地热情好客,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了:“有劳总督了。让您费心了。”
“哪里哪里。”总督开心地摸着略有凸出肚腩道。
“鄙人普布里乌斯•;塔西佗……”
“塔西佗?莫非是……”阿皮安尼乌斯翻着眼珠稍微一想,道,“莫非是前任执政官,现任日尔曼尼亚财政官的普布里乌斯•;塔西佗?”
“嗯,正是在下。”
“哎呀,失敬失敬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你的文章和演说我都读过,要我说,继西塞罗之后,你是罗马帝国的第一大家了。能够亲眼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总督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塔西佗尴尬地望了狄昂一眼。狄昂宽容的笑了笑。
“尊敬的总督大人,见笑了。”塔西佗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寻求您的帮助……”
“啊,对了,你刚才提到了皇帝,伟大的,令人仰慕的涅尔瓦?”
“是的,我们就是来履行他的使命的。”
“真的?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总督注视着塔西佗说道。
“我们能告诉你的只是这件事和你以及耶路撒冷完全无关,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请原谅。”
尽管并不是很满意,但阿皮安尼乌斯还是松了口气:“不打紧不打紧,我本人对超出我治下的事并没有特殊的兴趣。”
塔西佗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不过,尽管如此,在贵地,我们还是有求于总督你。”
“哪里的话,你们的需要就是皇帝陛下本人的需要,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谢谢,尊敬的总督。”塔西佗顿了顿,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麻烦?当然了,”总督又打断了他,说道,“这是个令人作呕的城市,说实话,如果不是帝国需要有人在这里替他征收税款,你以为我会愿意在这里喝西北风?这些可恶的犹太人的吝啬简直超出了你的想像,尽管对罗马人完全没有好感,但他们对罗马征税上的法律知道地却比罗马的法学家还清楚。除了应该交纳的税款外,你别想从他们那儿再榨出半个子儿来。”他朝椅背靠了靠,继续说道,“当然,希望你们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不是我自夸,廉洁是我的原则,而奉公是我的座右铭。如果需要的话,不管这些小气鬼愿不愿意,我手中掌握的军队都可以帮助我过上不亚于罗马元老们的奢华生活。但是,你们看,”他摊摊手,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我并没有这么作。这就是受过良好的罗马式教育的结果。”
“但是,”他歇了口气,说道,“我也不能在远道而来的皇帝的使者面前太过寒酸了。中午请诸位务必留在这里享用一顿薄餐,就当尽地主之宜了。”
“可是,亲爱的总督,我们到贵府来并不是……”
“哎,不用客气,诸位,请当作在自己一样。”总督慷慨地张开双臂说道。
“但是……”
“就这么定了,我的朋友。怎么了,克劳凯乌斯,有什么事吗?”总督回头对一名卫兵说道。
“有两个犹太人在集市上打破了脑袋,他们的祭祀没有办法作出判断,所以他们执意要求你来作出正义的决断。”卫兵说道。
“哦,看看,我的客人们,这就是我的生活,犹太人尽会给我们找这样的麻烦。那么请允许我先告退了,待会儿在酒席上见,马尔迪,请领我的朋友们去休息吧。”说完,他就优雅地行了礼,走出了大厅。
他们一行人也跟着那名卫兵走了出去。
“看上去,这个总督挺好客的。”阿泉道。
“不,他不是好客,他是在拒绝帮助我们。”
“拒绝,没有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个‘不’字啊。”阿泉迷惑道。
“阿泉,如果你有空去京城的话,你就会明白的,大官们不会清楚地告诉你他不愿意怎么做,而是会笑嘻嘻地让你明白他对此没有兴趣。”
但是阿泉显然没有明白其中的奥妙,继续边走边纳闷。
“我们怎么办?”塔西佗道。
“哦,这是你的注意,现在你倒反而来问我?”狄昂瞪着他说道。
塔西佗低下头望着地面。
“我看不如这样,”甘英道,“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探探他的口风,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搬出你们的皇帝来压服他。”
塔西佗苦笑了下,说道:“亲爱的甘英,看来你还不明白这里的状况,在罗马,皇帝的命令对于一般的总督而言很少有强制的作用。任何机敏的行省官员都可以搬出一整套诸如公民福祉、帝国法律、以及元老院的决议之类的理论来抵消他们对皇帝的义务。”
甘英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皇帝的称谓就是和至高无上联系在一起的,在大汉,他从来不曾听说过有那个地方官员胆敢把皇帝的话当作耳边风的。
“不过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塔西佗急忙给了甘英一个台阶下,“吃饭的时候在追问他一下,他如果再避而不答,我们只能用狄昂的方法了。”
于是,一行人郁郁地来到了休息室。
从阳台上,他们可以看到附近的景致。没有花园,没有熙攘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地单调而又乏味,除了土黄色还是土黄色。
但是,正是这种一目了然的清晰使他们立即注意到了在总督府的围墙外面,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地神秘,有是多么的熟悉。
“看!又是那个老头!”阿泉先叫了起来。
甘英立即转身要往下冲去。
但是塔西佗一把拉住了他:“如果他不愿意被我们接触,那么你从这儿跑过去的这当儿他会溜的无影无踪的。还是让我们看看他打算干什么吧,如果他只是想盯着我们,那么我们也盯着他。一双眼睛对四双眼睛,他会对这个比赛感兴趣的。”
甘英只好停住了脚步。
果然,那个老人见到他们不采取行动,只是直直地瞪着他,大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以前我以为在我们走到哪里,他就出现在哪里,只不过是个巧合,这回,我不这样看了。”狄昂道。
“但是为什么?”甘英问道,“我们没有人认识他吧。”
沉默了一会儿,塔西佗道:“不,我想有一个人认识。”
“尼禄?”狄昂道。
“对,他一定知道什么。”
“可是他不愿意告诉我们。”
“他似乎对次非常害怕,但是为什么?什么样的老头,能让他怕成这副样子?尼禄,一人面对一支军队也面无惧色的尼禄,究竟是在恐惧什么呢?”塔西佗道。
“等一等,”狄昂突然说道,“如果尼禄认识那个老人的话,那么老人会认出尼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那么他屡次出现在我们附近,说他其实是针对着尼禄来的,可能更合情合理一点。”
“没错。”塔西佗应道。
“这次尼禄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他只停留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我们去追他就走了。你们认为他会去哪里?”
“他会去找尼禄!”塔西佗叫道。
“对!这正是他的目的。”
“我们应该立刻回去,否则尼禄说不定会有危险。”
“我看不必,那个老头弱不禁风的样子,动起武来未必是阿维娜的对手,更不用说尼禄了。我估摸着他可能要和这位前任皇帝叙叙旧吧。”
“或许吧。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尼禄要怕成那样呢……”塔西佗自言自语道。
很快,好客的主人就亲自来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