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力的军队在城防上尤其令人生畏。
城下的军官高喊道:“罗马已经被邪恶势力侵占,我们忠心的士兵们,大家做好准备,准备把我们伟大的罗马拯救出来!”
军团士兵们呼号声一浪高过一浪,用剑柄击打盾牌的声音也震天动地。他们开始安装攻城的器械。
“准备!”克伦塞茨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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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失去了线索,所有的人懒懒散散地度过了这一天余下的时间。狄昂和西吉斯在谈论小阿庇安的事,塔西佗闷闷不乐地坐在台阶上,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塞里斯人在甘英的率领下,都去逛了集市,除了一直来不肯给甘英好脸色看的班云外,所有人都相当开心。阿泉和阿琪走得相当近,始终粘在一起,不肯分离。甘英望着他俩,有些心酸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塔西佗就一个人去了海滩,他回绝了狄昂和甘英要求陪同的要求。
“我不会去犯傻的,我只是去走走而已。”他说道。
接下来离开的是西吉斯,他走得很匆忙,把小阿庇安托付给了狄昂。“我去办点事,麻烦你了。”说着,他就匆匆地走了。
永远有不可满足的好奇心的塞里斯人是下一队选择不待在家里的人,尽管班云不太情愿和甘英走得太近,但是远远地跟着熟悉的人总要比和那些语言不通的外国人面对面发呆好。
最后,小爱芙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狄昂看着小孩,尼禄和以前一样对着院子里苍翠的树木发呆,而阿维娜,则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好像在等待什么时刻的到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即将来临的一天中,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塔西佗的确和他说的一样,漫无目标地在海滩上走着。他告诉自己不要奢望能找到什么,只是走走,只是走走……
清晨的海风吹起来,让人通体舒畅,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在自如地呼吸,塔西佗赶到前所未有的心旷神怡。
真希望能永远体验这种感觉,他想到。
他缓缓地漫步在沙滩上,看着自己踩下的一个个陷入沙里的脚印。最后他走到了海边的一座山崖上。他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相当熟悉,好像曾经来过。
对了,这是雅敏曾经跳下的那座山崖,正是在那一刻,他和西吉斯才认识了她。多么美妙的造物,竟然从这样危险的地方跳下去轻生。塔西佗小心地朝下望了望,翻腾旋转的海水泛起一浪浪的白沫,他立刻收回了伸出去的脚。
如果当时她死了的话……
可是她为什么会寻死呢?塔西佗皱着眉头想到。
一道闪电突然从他脑海中闪过!
难道说……她……,塔西佗头上沁出了汗水。
不,不会这样……
他又望了望脚下彭湃的海水。不,不会的……,他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尽管他拼命得要否认这种突然而又格外有力的想法,但是后者却顽强不断地在他脑海里翻滚、冲撞着。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和我,和西吉斯的一切,都成为了谎言……
塔西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任凭带着腥味的海风吹地整个人摇摇晃晃,塔西佗坐在山崖上,一动不动。
“喂!”山崖下有人在叫。
塔西佗或者是没有听到,或者是故意不去理睬,继续躺在地上。
“喂!”那人又叫道,“你睡在那儿要着凉的。”塔西佗用手臂支起自己的身体,懒洋洋地朝下望去,那一望不要紧,当他看清来人是谁是,差一点惊地从山坡上滚了下来。“阿古里可拉?”他长大了嘴,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
甘英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小声对尹离道:“你去陪着班云姑娘,不要让她走远。”
尹离点点头,朝班云走去。
“班云姑娘和你的芥蒂还是很深呀,甘将军。”阿琪在一旁说道。
甘英点点头,道:“我尽量做到让每个人满意,但是这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甘将军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力了。班云姑娘,班云姑娘她……”阿泉也说道。但是,他看到甘英瞪了自己一眼,就把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
阿琪回头望了望狠狠瞪着他们的班云,又迷惑地望望甘英,歪着脑袋想不明白。
“市场就在前面,你们要买点什么就买吧。”甘英拿出了钱袋,递给了阿泉。
阿泉和阿琪兴高采烈地朝市场奔去。甘英朝尹离使了各颜色,尹离也会意地引着班云朝市场走去。尽管心里仍旧悲愤难平,但是看到这样琳琅满目的稀奇玩意儿,班云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他走了。
甘英和黑木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甘将军,小的有句话不知,不知该不该说……”黑木支吾道。
“你要说班云姑娘是吧。”甘英道。
“是,班云姑娘不远万里来为将军报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着她也是大将军的……”
甘英抬手止住了他,道:“这我有数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
“时机?什么时机?”
“报答她的机会。”甘英叹了口气,道,“我要报答的人太多了,包括你,阿泉还有阿琪姑娘,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恩人。”
“甘将军言重了……”黑木急忙作揖道。
“不,不,黑木,”甘英继续道,“我不仅要报答你们,而且还要向你们谢罪。听我说完,黑木,你们因为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而且被朝廷通缉,形同盗匪,不仅埋没了你们的人才,更是牵连到了你们的家人和祖上。甘英万死难辞其咎啊……”
“甘将军……”黑木哽咽道,“甘将军视我等为手足,与我等同甘共苦,是我们最大的福分啊。为了甘将军,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说个不字。”
“不要为了我,不要为了我……”甘英摇着头苦笑道。
正在他们说话当儿,阿琪和阿泉说笑着走出市场,过了不久,班云也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在她后面,尹离痛哭不堪地背着一个大包裹。
“好了!”甘英站起来拍拍屁股道,“我们走吧!”
“甘将军,你看!”阿琪拿着一串绛红色的贝壳兴奋地喊道,“红色的贝壳!从来没有见过吧!”
“我看是染的吧。”阿泉在一旁笑道。
“什么染的呀!染的会退色的呀!你看它碰到水也没事啊!”阿琪反驳道。于是,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开了。
甘英望了望一旁的班云,看到她面色铁青地注视着自己。
尹离从甘英的眼里获得了指示,把包裹递给了她。
但她没有接,而是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的身上。
甘英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到她面前。
班云仰着头瞪圆了眼睛,好像想用目光掐死他一样。
甘英的喉结抽动了一下,突然,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包裹和散落的物品,然后抵回给了尹离,接着就转身走开了。
忽然,班云想发疯一般夺过尹离手中的包裹,再一次扔在了地上,这次,发出的声响更大,不仅他们几个,甚至旁边的路人和市场里的人也跑出来看热闹了。
包裹里的东西叮呤咣当地散落了一地。
甘英低头看了看这些东西,又缓缓抬起头,望着班云。
班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是从她凶狠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绝对没有退让的打算。
阿泉刚想上前说几句,但是看到甘英捏紧的拳头,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甘英和班云互相盯着对方,僵持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
最后,甘英松开了拳头。他慢慢地蹲了下来,开始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尹离想来帮他,但是甘英抬手止住了他。
他再一次收拾起所有的物品,打好了包裹,递给了尹离。
就在尹离刚拿稳包裹,班云就又一掌打来,但是她的手,在空中被甘英牢牢捏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甘英压低了声音吼道。
班云没有回答,反而拼命拍打着甘英要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甘英用力一扯,猛地将班云拉到他面前:“你闹够了没有!”
班云更加发疯般地挥舞四肢扭打着,一边还号啕大哭了起来。
甘英猛烈地摇晃着她,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呀!你到底想怎么样!”
班云突然一把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大声哭喊道:“我想要你啊!甘将军……我想要你的心啊……”她最后泣不成声了。
甘英的手放在班云的肩上,任凭她在自己的怀里恸哭,自己则愣在那里,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
过了半晌,他低下头,捧起了班云的脸,擦了擦她的泪水,轻轻说道:“我答应你。”
不仅是班云,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班云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答应你,班云姑娘。”甘英又重复了一遍。
班云擦了擦眼泪,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答应你。”甘英又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道,“我不能再亏欠任何人了,我负担不起了……班云姑娘,让我,甘英,来照顾你的余生吧。”
班云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但是笑着笑着,最后,竟然又转变为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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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三章 暂时平息的火山 甘英之惑~
“等等!”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克伦塞茨回头一看,竟是阿维尼乌斯。
他皱眉道:“难道你想放叛军入城,阿维尼乌斯?”
“不,不,亲爱的克伦塞茨,你太冲动了。”阿维尼乌斯微笑道,“我是代表元老院来发表对这次冲突的看法的。”
“这是叛乱!”克伦塞茨提高了嗓门道,“不是冲突。”
“我知道你取得了皇帝陛下授予的全权,但是请允许元老院发表我们谦卑的看法。毕竟,即使是尊贵如皇帝,也不能完全无视元老院的意见。”阿维尼乌斯道。
“我告诉你,你只是在浪费时间,这些叛军马上就要攻城了!”克伦塞茨指着城下正在准备进攻的军团,厉声道。
阿维尼乌斯撇撇嘴道:“我来和他们说。”
他走到了城墙边上,清了清嗓子,喊道:“罗马帝国的士兵们,我代表元老院,请求你们暂时放弃任何会对罗马造成损害的举动。我可以向你们发誓,罗马目前安然无恙,没有任何叛乱发生。因此,你们不用急于进城平乱。请在城外扎营稍候,我阿维尼乌斯,以我的名誉保证,元老院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来士兵们对这个肥胖臃肿的元老并没有太在意,以为他只是克伦塞茨的另一名说客,但是当他们最后听到阿维尼乌斯的名号时,不得不重新考虑起他的话来。在这些边防将士眼里,阿维尼乌斯的名声和威望,可能仅次于涅尔瓦,而根本不是克伦塞茨所能及的。他们明白他说的话能够代表元老院,而在与皇帝的近卫军对峙中,再与罗马帝国的元老院为敌那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你能保证能够公正地对待我们吗,阿维尼乌斯?”城下军团中的将领喊道。
“我再次重申,我以我阿维尼乌斯的名誉担保你们会得到公正的待遇。所有忠心的人都会得到嘉奖。”阿维尼乌斯高声道。
听到这样的保证,士兵们中间响起了一阵阵的喧哗,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作出了决定。
“好!我们答应你,高尚的阿维尼乌斯,我们会在城外扎营等候,但是希望你能够尽快,因为我们的给养已经不足了!”下面的人喊道。
“对于这点,你们放心,在今天晚上,你们将得到充足的给养,并且——”阿维尼乌斯托长了音,扫视了城下密密麻麻引首以待的士兵们一眼,道,“你们每一个人今年的薪饷统统增加一倍,一切费用都由元老院……”
还没有等他说完,城下的军团士兵们已经欢呼雀跃,整个平原都充满了他们沸腾般的喊声。
阿维尼乌斯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转向克伦塞茨,道:“你觉得怎么样?”
克伦塞茨轻哼了一声,道:“你的惯用伎俩还是非常有效。”
阿维尼乌斯笑道:“哪里,我只是向你学习了一下罢了。”他朝克伦塞茨挤挤眼睛。
克伦塞茨皱了皱眉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
“接下来,”阿维尼乌斯拨着指甲,说道,“我打算请你和我一起去元老院走一趟,汇报一下发生的情况。”
“这不可能!”克伦塞茨断然回绝道,“我不能离开这里一步。如果这些人进攻了怎么办?”
“你也知道的,尽管士兵们可以掀起强大地足以毁灭帝国的暴动,但是在得到一些恩惠后,他们通常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温顺地如同绵羊一般。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们。”阿维尼乌斯停顿了一下,又道,“同样,你也不用担心你自己,元老院只是询问一下事情的经过,不会对你采取任何的措施。”
克伦塞茨想了一会儿,道:“我必须带200名卫兵同行。”
“没有问题,你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来吧,亲爱的朋友,我们走吧。”
克伦塞茨向他的副官吩咐了几句,就跟着阿维尼乌斯下了城楼。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一阵剧烈而又莫名的心悸,就好像独裁者恺撒最后一次去元老院前那样。
×××××××××××××××××××××××××××××××××××ד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啊,塔西佗?”阿古里可拉道。
“不,不,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塔西佗忙不迭地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怎么……”
“北方人现在攻势越来越猛,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增加两个军团的兵力,但是贫瘠的不列颠养不活他们,我不得不亲自到埃及来置办粮草。”阿古里可拉道,“在罗马的时候,听说你前往了埃及,因此也顺道来看看你怎么样。”
“噢,”塔西佗低头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阿克丽亚怎么样?我已经有端时间没有回家了。”
“她记挂地你紧啊。当她知道你到了埃及,就坚持要求我带她一同前来。”
“这么说……”塔西佗惊地站了起来,“阿克丽亚也来了?”
阿古里可拉笑着点点头道:“没错。我想你一定迫不及待想要见你的妻子吧。”
塔西佗张口结舌了一阵子,然后说道:“阿克丽亚身体不太好,不宜长途跋涉。”
“你以为我会累着我的女儿嘛,塔西佗?我安排了一辆车。她从家里到这里没有走过一步路。”
“但是旅途劳顿也应该考虑到啊。”
“哎,不要说废话了,你到底想不想见你的妻子啊!”阿古里可拉瞪了他一眼道。
“哪里有做丈夫的不想拥抱久别的妻子的,快带我去吧,阿古里可拉。”塔西佗苦笑道。
翁婿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了海滩,来到了阿古里可拉下榻的官员住所。
塔西佗推开了门,立刻就被一双手缠住了脖子。
“阿克丽亚……”塔西佗喘着气说道。
阿克丽亚没有说话,立即用嘴唇贴住了他的嘴唇。塔西佗立刻赶到了一股热流涌进了自己的嘴里。
阿古里可拉识趣地退了出去,在他们背后关上了门。
“为什么你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阿克丽亚抬起头,问道。她的眼睛渴望着他的回答。
“我们已经说过了的,阿克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