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弟就不要说这些了。我是说别人,小弟现在只想与兄长畅饮美酒,不知兄长可否赏脸啊……”易居士笑道。
“这……”灵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掌门师兄,迟疑了一下。
易居士看到灵剑表情,脸色顿时一滞,兴高采烈的表情转眼间消失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沮丧,苦笑着说道:“罢了,罢了。小弟这有些得意忘形了。兄长即将接受掌门传承自然不能像当面我们那样洒脱不羁了。再说,与我这无门无派之人相交的话,也会引得门人排挤的。小弟先行告退了,他日有缘再当相见。”
易居士转身要走,还未催起身型就听到灵剑急切的叫道:“兄弟莫走,为兄实在没有那个意思。什么大派小派的,今日一战,我这几百年就是白活了,连道与魔都有些分不清了。走……走……走……今天不喝个一醉方休,都休想为兄放过你!”
不知是有意无意,灵剑说话的声音出奇的洪亮,引得后面的修真者们一阵侧目,木剑门掌门上前一步似乎要训斥灵剑可是声音还未出口,就又无声退回去了。
凭心而论,后面的修真者们心中多数想得与灵剑一样,区别只是灵剑敢说出来,而他们就只是心中自寻答案了。
是啊!自己的性命被一直视为不共戴天的魔道放过了,而自己一直马首是瞻的道门却一个个跑得没影,就连那个已经成为仙人的清松真人也是那个德行,怎能不叫人心寒呢?
“妈的!不管了,以后再也不管什么天道、魔道了!”这是灵剑在那一瞬间闪出的念头,估计大部分的修真者看着灵剑与易居士大笑而去的背影的时候,也是那么想的。
所有人在相互看了看后,苦涩的笑了笑,就准备各奔东西了。现在去昆仑山还有什么意义吗?谁都不想再做清松真人报私仇的那把刀了,吃一次亏就够了。
遗憾的是,他们并没能如愿。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淡淡的一片白雾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任他们如何飞行,都只能在原地绕圈,更不要提升高和下降,他们如同被困在了一个圆柱体的罐头盒中似的,真可谓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了。
就在他们慌张的使用各种方法,企图将这片诡异的白色雾气驱散的时候,不远处,“罐头盒”的一角,出现了一个青幽幽渗出入骨寒气的冥界通道。
恰在此时,盲目攻击白色雾气的修真者的法器有几把飞到了通道的上空,其中金光耀眼的那把正好是木剑门掌门的金木剑。
金木剑呼啸着盘旋于通道的上空,颇有灵性的剑体此时仿佛遇到了巨大的威胁似的,颤动不已。停滞在空中持续不前,任凭木剑门掌门如何催动,仍然不见半分的移动。
就在修真者中有那么几个好奇心强的修真者,满脸好奇的向通道缓缓靠进的时候。一只大手在通道中伸了出来,那把金木剑如同是遇到了磁铁的铁屑一般,闪电似的落在了大手中,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过后,金木剑连一点渣滓都没有留下,在手中就这样毁掉了。
随着性命交修的法器被毁,木剑门掌门一声闷哼后,口中大口大口的溢出鲜血,一个倒栽葱从半空中栽了下去。他这一倒,让周围的修真者们猛吃了一惊,瞬息之间发生的情况委实太过诡异了。如果不是中间有那么几个恢复神智比较早的修真者,那木剑门的掌门说不得就得有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俗话说: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木剑门的掌门刚刚被救援逃生,接下来倒霉的就是那几个心存好奇,已经靠近了通道的修真者们了。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通道中那只“魔手”的主人已经冒头出来了。居然是我们的老熟人将臣,他的脸色本就因为身体原因比常人白皙,可是此时的将臣却浮现出了一重病入膏肓之人的淡金色脸色来。双眼像是睡眠不足的半眯着,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当将臣的身体出得一半的时候,那几个修真者感到了一股鲜血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所有人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法器慌张的攻击向了将臣,可是每个人的双腿都清晰的可以看到在不停的颤抖着。即便面对着南宫苦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也比不上现在这样紧张和恐惧。
这倒并不是说将臣的修为高过南宫苦,南宫苦的血魔传承是靠着种种机缘修炼而来,根基纯正无比。而将臣则不同,说好听点是运气使然,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踩到了狗屎运,当然,他的这个狗屎运随时都有可能让他送命。
随着法器的近身,将臣半眯的双眼凛然睁开,双眼已经没有了瞳人与眼白,全然是一片摄人的血红,如同一汪鲜血积成的深潭一般,让见到了这双眼睛的每一个人感到了象征着残酷和暴虐的无边杀意。
更让修真者们惊骇的是,那几把法器全部的停滞在将臣眼中所弥漫出的血雾中,将臣无视法器,扭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自语道:“这是那里?怎么把通道开到这了,我分明选择的是血魔洞府呀!”接着又看向前面紧张戒备的修真者们,冷冷笑道:“嘿嘿……这倒是个好兆头,老子正想用鲜血纪念这次复出呢!这一群人,虽然杀起来不会太过瘾,不过总比没有强了……”
那些修真者精英们,被将臣这种视他们如板上之肉的态度,气得是七窍生烟。可是来人出现的太过神秘,刚刚那一瞬间所表现出的手段又太过厉害,在没有得知来人身份的时候,他们倒也不想轻举妄动,毕竟与南宫苦的一战,已经让大部分人丧失了争斗之心了。
“怎么,都吓呆了?哈哈……那就乖乖的把脖子送上来,让大爷我喝个痛快!”将臣咧嘴笑道,说着还故意的呲了呲僵尸的那两颗尖牙。
“僵尸!众位道友小心!”萎靡的木剑门掌门最先反应过来,努力的发出声音提醒着其他的人。
看着将臣的样子,再听听他刚才所说的话,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认为,如果自己再不动手的话,那么这个僵尸将要进行攻击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即便是再没有争斗之心,可是在生命被威胁的时候,也不能不奋力一战了。
无奈的是,他们的法器与木剑门掌门差不多的情形,将臣眼中所弥漫而出的血雾愈发浓重,先前的那几个好奇者无论是怎样催动法器,都无法将胶着着的法器催动分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法器在血雾中逐渐的被腐蚀,直到法器体上蒙上了一层血色的时候,几下“波”的声响过后,那几件法器凭空爆开的血雾中。
还好这几个修真者在与南宫苦对阵的时候,并未冲到前方去,也就比木剑门的掌门幸运些,除了性命修成的法器之外,还剩有几件其它宝物,也就避免了身受重创。
随着法器的爆开,身后的那些修真者意识到将臣的修为厉害,顾不得什么单打独斗了。先前心中还对群功南宫苦而心存内疚的修真者们,使劲的一咬牙,红着脸孔群起向将臣功击上去。
先前已经说过了,这些残存的修真者是各派的精英人物,一起攻击的时候声势委实吓人,一阵连绵不绝的轰隆声中,一波波的法器向将臣攻击过去,如果将臣知道自己在这些修真者面前享受到了他们对待南宫苦时的待遇的话,没准得要沾沾自喜一番了。
就算是将臣获得了血魔传承,但是在如此威势的攻击中也不敢太过托大。随手一挥让血色雾气主动罩向迎来的修真者们,看着那些修真者已经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血色雾气的时候,将臣动了,身体如鬼魅一般绕了血色雾气,在空中巧妙的打了转后,居然绕到了修真者们的身后。
可怜那个留在原地照顾着木剑门掌门的修真者了,将臣站到他身前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楞中,一阵剧痛传来,低头看的时候,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鲜红冒着热气的血液在洞中如泉涌般倾泻而出,圆柱形的涌向了将臣的双掌掌心。
在将臣惬意享受般的表情中,这个可怜的修真者失去了生命和全身的血液,而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罢了。就在修真者察觉不妙,手忙脚乱的驱散血色雾气,转身扑向将臣的时候,将臣已经狞笑着抓起了木剑门的掌门。
修真者们投鼠忌器的看着将臣,心中揣测着将臣挟持木剑门的掌门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谁知道,片刻后,他们失去了这个想法,将臣不但没有提什么条件,反而连看都不看他们的对手中的木剑门掌门狞笑道:“精气已损,你的血连点屁用都没有!”
喀嚓一声,木剑门掌门的头软绵绵的搭了下去,将臣残忍的捏碎了他的颈骨。聆听着那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将臣的眼睛愈发的血红,疯狂的表情爬上脸孔,渐渐的眼睛也愈发的血红,开始时弥漫的雾气仿佛凝成了实质,两道血光一般的扫向了修真者们。
“这里的人!都得死!”将臣的脖子僵硬的扭动着,声音冰冷残酷的让人毛骨悚然。不精纯的血魔之气彻底的主宰了将臣的心志,嗜血嗜杀的天性一发不可收拾。
事到如今,修真者们除了舍命一博委实是毫无办法,有几个胆子小的悄悄移动,准备逃跑的时候,那股白色的雾气猛然一现,又把他们挡了回来。
将臣也在这白雾一现的瞬间中发现了白色雾气,一丝疑惑在脸上闪过,抬头仰望了一下天际,阴冷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白色雾气营造的“盒子”中俨然成了修罗地狱,先前双方拼斗还是有攻有守的,可是在将臣汲取了一个个修真者的鲜血之后,随着眼中红芒暴闪,拼斗也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当最后一个修真者满眼恐惧的死在将臣手中的时候,将臣仰天长笑,笑声如同夜枭一般荡在天际。
“东华帝君!不要躲藏,下来与大爷说话,看在你今天帮了大爷我的份上,大爷饶你不死!哈哈……”将臣看着高空中,猖狂的大笑道。
片刻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将臣低头笑道:“哈哈……连东华帝君见到我将臣都退避三舍!更不用说那些低级仙人了!天上地上,唯我独尊!”
大笑声再次的激荡起来,可是笑声却越来越小,将臣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妈的!可惜还有个南宫苦与我作对!恩,等我吸足了精血,将血魔精气修炼到及至的时候,第一个就要先把他除去!对了……东华帝君为什么会放出仙灵之气将这些修真者困住等我杀呢?这些都应该是他的徒子徒孙才对啊!”
将臣越来越发觉疑点颇多,从自己莫名其妙的弄错了通道,到遇到了一帮任他屠戮的修真者,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东华帝君控制的似的,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太浅,根本不足以对付东华帝君,将臣骄狂之色稍敛,转而又笑道:“那老子就先从修真界开刀,等我修为大成后,再去仙界纵横也不晚,修真者!老子见一个就吸一个!哈哈……”
俗话说,有一得必有一失。任何人都避免不了这个规律,将臣得到了让他强大的血魔精气,失去的却太多了。第一,他将在屠戮众生,修为增长到极限后难以避免的暴体而亡。第二就是,血魔精气中不精纯的杂质作祟,主导了他的性格,原本老谋深算的将臣此时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残暴的性格,这就势必影响他的判断力和冷静。
此时将臣的心中,除了一个杀字以外是没有其他的,想的只是怎么样才能更好的纵横天地,戮尽众生。虽然发现了重重疑点,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认真思考。
将臣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选了一个方向闪电似的向那个方向射去,天空中带起了一道淡淡的红晕……
将臣走后不久,刚刚他看着叫骂东华帝君的地方,还真就出现了两条人影,俨然就是东华帝君和红衣厉魄沈珀儿。
“血魔精气果然厉害!需要我用七成修为才隐住身形,看来真是小看他了。”东华帝君面色凝重的说道。
“将臣尚且这样厉害,那南宫苦不是更可怕了吗?”显然沈珀儿在刚刚旁观将臣屠戮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你错了,将臣此时的攻击力应该比南宫苦厉害几分的,但是南宫苦就一定有办法克制他。这就是精纯的血魔精气与不精纯的血魔精气的区别,并且,将臣的血魔精气将在他不停的杀戮中得到快速的增长……”
“直到暴体而亡?”沈珀儿接声道,又道:“那我们岂不是要抓紧时间让将臣这个傻蛋帮我们做点什么?不然等到他那么一暴的话,可就浪费了。”
“他该做的已经做了,他的行为已经可以让仙界乃至真仙界再次意识到血魔的可怕,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找人把今天这一幕传播出去。”东华帝君说道。
“传播?找人去仙界传播?修真者可上不得仙界的。”沈珀儿疑惑说道。
“整个仙界的仙人,此时已经全部在昆仑山的清虚观了。”东华帝君挑了挑眉毛瞥了沈珀儿一眼,虽然表情上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出奇的回答了沈珀儿的问题。
沈珀儿“见好不收”笑着贴了过去,再次问道:“帝君,既然您的计划即将成功了,那就麻烦你解答一下小女子心中的一些疑问吧,老自己猜测着实在让人寝食难安啊……”
东华帝君转头看看着沈珀儿,眼身一动不动的滞留了很久,说道:“沈珀儿,我还以为你聪明能干呢!现在看来,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好奇心、还有缺乏周密的思考!这些都是你致命的弱点!”
沈珀儿脸色一红,虽然明知道东华帝君是不想再告诉她什么了,故意打岔而进行的指责,但是还是心中不忿的辩解道:“我本来就是女人!还有,你说我好奇我承认,一个主宰仙界的帝君为了一个修真界的小子,费尽心机,我想,无论是谁都会像我这样迫切的想知道原因吧!再有就是,我什么时候缺乏周密的思考了?指责人总要有根有据吧!”
“好,既然你有周密的思考过,那我问你!在冥界是怎么办的事?姑且不说你出现的忽然,就说你这次离开的时候,悄然而走,你没想想你的行为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怀疑?”东华帝君冷冷的说道。
“呃……”沈珀儿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经东华帝君这么一说,她自己都觉得确实是有些欠考虑。可是就这么接受指责又不是她沈珀儿的性格,眼珠一阵转动后,强词夺理道:“我当然有考虑啊!我虽然出现的突然,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不会怀疑什么的。南宫苦对沈小颖的情感要远比你所想象的深的多,他一定不会怀疑心上人的姐姐的,至于离开嘛……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大可以猜出几百种我离开的原因,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那个傻妹妹一定以为我又出了什么不测正在焦急万分呢!这样也好啊,她就可以更加珍惜我送给她的东西了,计划就成功了……”
沈珀儿先前说话还是断断续续的寻找理由,到后来越说越顺,真可谓是口若悬河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得意的看着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眉头微皱,打断沈珀儿的长篇大论,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啊?”沈珀儿听到东华帝君的话,猛然一楞,接着一脸惊喜的说道:“你是说,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东华帝君不置可否的看着沈珀儿,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所做出这一切的原因吗?告诉你也无所谓,计划即将接近尾声,早晚你也会知道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东华帝君凝视远方,淡淡的说道。
沈珀儿一楞,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