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让我心惊,但想来也没错,越怒既然已经复活,天云殿的势力又大,天马联盟应该已是天云殿的,那亡流成为联盟正规军便是理所当然,只是,伊甸园的现况不知如何?真是让我十分担忧。
“好吧。”我脸无表情地说,“你当年败在蚁流手上,如果今天你嬴了,我让你不费一兵一卒重新取得恶人星。”
这句话吸引她了,应该说,她因当年的败仗而被贬在此处,所以我提出的条件─让她取回恶人星,是有极大的诱因。
“如果我败了,你要什么?”钉央不留生不愧为名将,她由瞧不起我,变得承认自己可能会败,这反而显出她不好对付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兴建魔殿?”我没有说条件而是反问。
她没回答,我接着说:“而且用上你这号人物,这大山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对吗?”
我这句话是褒不是眨,她稍稍点头,看着我的眼神也越发锐利。
“我要那东西。”我心里有底了,我猜的要是没错,灭天魔殿设在这里,主要目的在于固守火妖精的加冕屋,也许心奴担心我会取得五座加冕屋。
但是,心奴为何只派个钉央不留生固守这么重要的东西,看来,他并不敢肯定我便是应劫者,而且,他更不知道我已取得了四座加冕屋。
我心里开始推断,这座火妖精的加冕屋或许也算是巧合,在当年蒙面人攻打白石的时候,发现火妖精的存在,所以干脆派兵固守。
钉央不留生迟迟未答覆,她考虑越多那越难应付,她必是重新衡量着我的实力。
“好,我答应你。”钉央不留生一说出口,旁边一名修魔者大叫:“头,这样不好吧。”
钉央不留生一手阻住那修魔者的发言,我取出个空白玉简,发道气功,射入空中。
“请!”我们双方在上头签上契约,赌局已成。
“今天不只是你的死期,还是我取得蚁流的大好日子。”钉央不留生立在远处冷笑着。
她开始先发制人:“‘败血神针’,去。”
一团血红色的细针由空而降,我打出嘛字诀,定住血针。
钉央不留生大喊:“血针化形。”
血针忽然结合涨大,成了一只血红色的棒槌,一棒甩来,我影龙拳套飞出,化成卍字金龙,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
卍字金龙击碎了棒槌,可是它却又化为漫天的血针,直向我射来,而同时卍字金龙也向钉央不留飞袭而去。
众人惊呼不止,但我有恃无恐,力持忍耐之心护身罩,那血针急如星火,来得快速,我耳边尽是担忧关切声音,那钉央不留生也泛起笑意,但很快地她便僵住了。
血针像是打在绵花之上,进退不得。
卍字金龙的速度虽然不如血针快,但却着实在打在钉央不留生身上,即便她有再强的功力及多好的护身法宝,也禁不起卍字金龙一击,她大口吐出鲜血。
不到五分钟我们已分出高下。
钉央不留生满脸惨白,像是很难相信这个事实,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阁下手下留情,我必须按约定而行。”她身后的修魔者一阵骚动。
她忽然取出一把利刃,在无预警情况下切开自己的肚子,手上大力一拉,竟然从自己的体内,掏出一个火亮的盒子,抛入半空,然后颓倒于地。
她辛苦地手指着那盒,喘息道:“你、你要的加冕屋。”
我正想要出手相救,她突然全身炸开,而同一时间大山魔殿之内火光四起,钉央不留生身后的修魔者全部发招想要抢夺加冕屋。
净琉璃、勒五、紫仙及四骁将同时飞出,分袭各修魔者,我则人已在半空捉住加冕屋。
十多名修魔者惊慌起来,边打边退向魔殿之内,正当他们已退到魔殿前时,忽然魔殿之内发出数道金光,那些修魔者竟然遭到伏击。
伏击者出手快、狠、准,全没给那些修魔者机会,刀刀毙命,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修魔者全已身首异处。
由魔殿里缓缓走出五人,走在前方的竟然是兰若望!
“兰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奇地问。
他倒是非常的冷静,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难怪他是个情报头子。
“老大,请入内一谈。”他请我进入那体无完肤的魔殿之中。
他在开始说明状况前,先介绍其他四人,这竟然是一个神秘的暗杀组织─五无神秘楼的楼主及其部属。
印象中,三十六将中,伊甸园蚁流当家的贝力斯,便是出自这个组织。
五无神秘楼的楼主名叫女越,一位外表柔弱的女性,赫然是杀手头子,真叫人难以想像。她先向我致意,然后谈起贝力斯,原来贝力斯贵为秘楼的总护法,当年在仙境中执行秘楼某项暗杀任务失败,被逮捕关到仙狱。
“执行任务失败者,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自尽。”这女越外表弱不禁风,但说起话来简洁而残酷。
“但蚁流愿意保他,所以他便脱离了五无神秘楼?”我回想起当年奥立冈所说过的话。
“奥立冈算什么东西!”女越苍白的面貌下吐出的每个字,都十分的虚弱却是令人吃惊,“我只听从兰先生的号令。”
难得的兰若望脸上红了起来,这个女越和他之间不知有什么关系。
兰若望草草地说明他保释贝力斯的原由之后,便开始谈起现在变动剧烈的银河。
“按我们所知,银河主要有几个部分:一是道界的仙境及天马旋;二是释界的三十三天及孔雀旋;三是魔界的圣魔流及玄武旋;最后则是兽及妖盘踞的英仙旋。
“现在越怒已经和天罗、天极合体,心奴─三位一体的本尊正式成形,当然代表善念的天罗,已被越怒及天极合力制服。首当其冲的便是道界的天马旋及仙境,如今这一部分已完全受到控制,只剩下伊甸园一块干净土。”
一听到这句话,我先急问:“现在伊甸园是否有危险?”
“老大放心,现在伊甸园反而比以前更加强大。”兰若望回道,他继续说明,“心奴掌控住仙境及天马旋之后,便开始铲除异己,可奇怪的是,每当要杀人时又把人放掉,并将他们驱入伊甸园,我本以为他故意要安排间谍进入里头,几经调查那些人并无问题。
“更奇怪的是,心奴有时还会透过管道,给我们间谍名单,这一份比起和上次黄雨子找到的那份更加详尽,其中不乏有伊甸园的人马。”
这真是十分奇怪,“有问题吗?”我好奇地问着。
“你们蚁流当时有位投靠亡流的当家叫帕米提。”
“我知道,当年我们反攻恶人星之时,他曾向我们示警。”
兰若望说道:“他是典型的双面谍,两边不得罪,后来我们也透过他散发一些假消息,用来清除一些对越怒忠贞不二的人。”
“兰先生知道为什么心奴要帮你吗?”
兰若望摇头说道:“这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要灭了自己的得力助手。”
“也许天罗对心奴还有影响力吧。”当年天罗在天化星表示要早天极一步回到肉身,藉机帮我的忙,没想到现在天极都已入体,天罗还能发挥作用。
兰若望点头道:“之前天极魔殿未开启之时,心奴逼使很多中立的仙人投入我们的阵营,所以我才说伊甸园的实力比起当年还强。
“可惜,天极一出,心奴便牢实地控制联盟正规军,并且改编亡流的部队,逐步将劫掠军正规化,不久,他们便开始攻打伊甸园。
“还好这些年伊甸园的建设超乎想像,一次次击败了亡流的入侵,但还是有人阵亡,其中在房宿星的问见仇问庄主……”
“他怎么了?”我惊呼。
“阵亡。”兰若望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无语,内心绞痛,兰若望说道:“以后你必须习惯,死亡将是常态,这点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大叫一声:“我是人,不是石头。”
“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领导大家消灭恶魔。”他有点冷血,继续说着:“这段时间里,女越帮我很大的忙,他们铲除了无数的间谍,所以我们可以保证现在的伊甸园是干净的。”
“现在我已取得加冕屋,是不是应该马上回去伊甸园?”我无法再说下去,改变个话题,试图不让问见仇的影子一再浮现在我脑海。
“不行,你还有更加艰难的任务。”兰若望说话时,拿出个魔镜交到我手上,接着说,“现在天极回到越怒身上,不在魔月,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老大你必须潜入天极魔殿。”
魔月?天极魔殿的所在,对啊,白石的手札里提到的,我必须进入天极魔殿取回黑星芒。
兰若望怎会知道这些事?我还没问,他似已看穿,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心奴安排你来的,喔,不,应该说是天罗安排的。”我猜想着说,天罗入体必然做出不少对我方有利的事。
“应该说,我由天罗那里得到不少资讯,让我做出一些判断吧。”兰若望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不会让天罗看穿及掌握他自己的,又说:“老大,这次你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紫仙及勒五同声表示愿意同往,没想到兰若望断然回绝:“现在要进入魔月需要我给的这种特殊魔镜,可惜我只有一面。”
勒五说道:“活神,用用老招嘛,我们进入金刚龙圈,夹带着进入魔月。”
“天极不是白痴,现在魔月是天极的大本营,进入里头的传送门都会有特殊法术,不可能得逞的,况且我们冒不起风险。”兰若望冷水越泼越多。
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众人失望写在脸上。
兰若望又道:“老大,你到了魔月之后,到魔泉找一位叫老接的修魔者。”
我和勒五、紫仙同声叫出:“老接!”
三人相视而笑,魔泉大塔“老接古董店”的老板。
兰若望眼中闪出亮光,问道:“老大,你认识啊?”
“不只认识而且应该算是很熟。”我说道,心里踏实了许多,找个熟人总比去那边瞎摸的好,心里一想,也对,老接醉心于古老的武器,当年他开挖了不少地方,他一定清楚魔殿的所在位置。
兰若望跟我谈起进入魔月的细节,结束后,他开始安排让火妖精回归妖精岛、石人移居伊甸园。
“老大,你完成任务之后,要赶快回到伊甸园,我们得好好讨论如何进行最后决战,时间不能拖太久,越久生灵死的越多,这会让天极的实力越来越强。”
兰若望千交代万交代,我便向众人告别,紫仙拉着我,那含情的眼神在这乱世之中,是何等的珍贵啊。
我们聚少离多,现在这次分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第八章 重回魔月~
魔月,我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这里有我辛苦的回忆,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也在这里。
当年跟随净琉璃由真圈纵入魔月门,改变了我的一生。
在魔月中到处逃窜,颠沛流离,两次和兵殁交手,一次被夫羵追杀,都让我在鬼门关前徘徊。虽然最后都能化险为夷,但那些场景不时如电影般,在我脑海中放映着。
也记得当年在魔泉大塔之中,一群本为仇敌、后来结为金兰的知己好友,当然现在已是各奔东西,净琉璃、月丝黛、紫仙、勒五、东叶、八里八、密塔、得戮,一张张脸孔也时常浮现眼前。
人生如果可以静下来,三五好友同聚一堂,开怀畅饮,共话东西,即便是短短的一晚,也足以令我永生难忘。
可惜那些都是过去了。
兰若望给我一个叫“多陀”的身分,这是一名天化星灭天魔殿里的修魔者,换句话说现在的我也算是天极的属下。
当我踏上魔月的土地,给我的不再是梦中的情境。
现在的魔月已非昔比,整个星球上满布一层淡淡的黑雾,偶尔散出一股腥臭。
这个景象和我认识的魔月完全不同,反而较像是在工布丁记忆之屋看过的魔月─被当成祭品的人们,一个个接连送上断头台,真是个大屠宰场;空中还不时出现修魔者指挥着骷髅队伍,像是条白色的长河,往那阴森的魔殿流去。
受虐及临死前的哀嚎声,与可怕的狰狞狂笑声,不时在周围响起,仿佛这颗星球老是发出恐怖的死亡乐章。
我一路低调地前往魔泉大塔,这里的景观已是全非,魔泉大塔下的温泉湖已经干涸,那长年喷发名为“魔泉水漾”的大喷泉也已消失,大塔恰似是一座颓败的古城见证。
进入其中,空气中散出一股久未整理的霉味,以往接踵比肩的盛况不再,三三两两人烟寥落,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沉重”两字,让人不禁唏嘘,这个魔月最大交易中心的魔泉大塔,昔日的风光已是荡然无存。
魔泉大塔之内,有不少机器兵在巡逻,不时要求人们出示辨识证件,还好兰若望机警,弄来新的身分,让我暂时通行无阻。
走过十五楼中心位置,那里是以前我和置置开的魔杖专卖店,不过现在当然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叫“死魔法学习中心”的店。
不禁想起我的伙伴置置,还好在天化星时听紫仙说起,置置已随月丝黛进入伊甸园,唉,数百年不见,他不知是否安好。
我小心地往三十楼的角落前去,在那偏僻角落矗立着的不再是“老接古董店”的招牌,而是一间非常破落的“老接魔杖店”。
我一进门,还是像以往一般老接没在顾店,里头的陈列的都是一些中古低阶的魔杖,一点也不吸引人。
“老接老头。”印象里,到他的店应要这么打招呼,而且要连喊三次。
“老接老头。”第二次而已,老接由里头晃了出来,一手拿着魔杖,神色紧张,似是在警戒着,好像我很有可能是个强盗。
“你找哪位?有何事?”老接问的好奇怪,店面在开难道是不做生意的吗?
现在他在怕我,我也怕他,万一他被控制,只有肉身是老接的模样,那我可惨了,灵机一动,我打着谜语。
“老接,我想要买‘六号火箭筒’。”这是一种古代武器,当年他将这个贵重的武器送给了我。
“什么六号?”他一时间没会意过来。
“火箭筒啊!”
“我这里只有‘五号火箭筒’。”他像是回想起古老时代,一时间陷入沉思,过了半晌才感叹地说着:“当年,我曾经挖出了六号火箭筒,研究再研究,也无法了解其中的奥秘,后来得到知音解我心中疑惑,我便将六号送人了。”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六号火箭筒?”忽然他眼睛一亮,手指着我道:“你……”
“老接你真是健忘,你有六号的啊,你不是放在后头吗?带我去看看吧。”
老接回过神来,几乎要惊叫出来,我传出意识:“老接,是我,稳着点,找个说话的地方。”我怀疑这里都受到了监听或监视。
老接果然是老江湖,缓过气,说道:“六号现在没了,五号火箭筒倒是还有,你要有兴趣,我拿给你看看。”
刚好,外头进来了一名机器兵,对着我击出个辨识器,老接有些慌乱,我急传意识:“没问题,我有新的身分。”
机器兵核对了一会儿,便转身而去,老接汗如雨下,差点穿帮,他连忙带着我往后头走,然后打出个白色的光雾罩住店里后门的入口。
“现在这里是风声鹤唳,万一身分不符,不只是自己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