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万炼成了天云殿的老大,他会更积极去找出让越怒复活的方法?”我恍然大悟。
瞎老头点头回道:“没错,圣阴留下的权力真空由万炼补上,以前圣阴的作法是拉一派打一派,所以天云殿一直四分五裂,现在他不见了,万炼一坐大,危害更甚圣阴。”
我急道:“放出圣阴,可以回复原来状况吗?”
“那是不可能的,实力才是权力的后盾,法戈一星是圣阴的后台,现在法戈一星垮了,圣阴已不是万炼的对手,更何况圣阴的功力已倒退到连自保都有问题。”
“唉,没想到,我们反而坏了大事。”我感叹地说。
瞎老头安慰着:“一切自有定数,现在这么说还言之过早,毕竟老大收了不少好手,也切断了灵员工会和天云殿间的连络管道,这样合算起来,我们不吃亏。”
也只好依瞎老头所言了,于是,在瞎老头及怪怪老的警戒下,我无奈的用牵引束吸出了圣阴。
圣阴冷冷道:“你们放我出来,是想要利用我来制衡现在天云殿的当权派吧。”
“阁下,你的努力让天云殿的万炼坐享其成,你甘心吗?”瞎老头语毕,圣阴那六颗眼睛开始转来转去。
谋略家,这些人都是谋略家,他们算盘打得都很精。
圣阴邪邪地笑着,说:“对我而言,小小一个万炼算什么,只是,你那么紧张万炼,你又是谁?”
怪怪老插嘴说:“他是天帝的代言人,前天马议会老议长─瞎老头。”
“呵……久仰啊!可惜我功力几已全失,不然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圣阴大言不惭地说。
阿闪拉在旁边看不下去,发出了顽皮真元力,一只小狗成形,往那圣阴身上咬上去,登时圣阴鲜血淋漓,狼狈不已。
圣阴气得六颗眼睛瞪得斗大,阿闪拉笑道:“走!再不走,我放狗咬人!”
手上一挥,化出三只狗,狂吠声起,圣阴跑得像飞一般,瞬间已不见人影。
怪怪老大笑起来,说道:“我还没见过这死家伙这么衰过。”
阿闪拉叫着:“这样算不了什么,在那蛛灵核心里他才真是衰。”他手一摆,做出了横劈的手势,又道:“天蛛这么个一切,把他那婴儿头削了半边下来,那才精采咧!”
瞎老头急道:“天蛛后来呢?”
“走了,我猜它会去找心奴,喔,就是越怒天尊。”我回答。
瞎老头停顿不语,我又道:“没办法,连老玳它们也留不住它,我知道,天帝让九兽出世除了帮我以外,就是要牵制天蛛,看来,这招作用有限。”
瞎老头长叹一声,说:“如果天蛛帮助心奴,那未来不好过了。”
“各位尽人事听天命吧,瞎老头,我有一事要请你帮忙。”我看着瞎老头,接着说:“子房先生去找师父及子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全无消息,现在万炼当道,我想师父会很危险,老头能不能帮忙多打听师父的下落,可能的话,请他到伊甸园,以策安全。”
“理应帮忙。”瞎老头点头说。
就在他应允之后,我们告别了瞎老头,经过几个传送门,终于回到了真圈。
当我踏上真圈的土地,心里万分激动,离开这里数十年了,不知大家可是安好?
阿闪拉及勒五兴奋在前领着大家往玉芦山急飞,到了玉萝湖畔,本想会热闹非凡的地方,却是杳无人迹;我急急飞向觉远学堂,哪知这里草木丛生,一副破败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学堂里空无一人,我急叫:“阿秀、阿卡……”
“大竹,死胖子……”阿闪拉奔向练功场,边叫着。
“我们去西村看看。”我心里开始感到恐慌。
我们直奔向阿妪家里,哪知,西村已不复存在,这……怎么会这样?
阿闪拉急道:“对了,师父,我们去阿比神庙找找。”
一语惊醒,我们直往神庙飞去,沿路应该有很多村落,但现在却是空空荡荡,矮人聚落那些美丽的蘑菇屋,全不存在。
勒五飞得特别快,直冲入阿比神庙里头,当我们进入一看,都傻眼了,这里原本应该有雕像的,但现在什么都不存在,而勒六也不知去向。
勒五和阿闪拉大眼瞪小眼,全都不知所措,我一想,叫道:“对啊,我们进入阿比门。”
我急步走向音门,音门半掩着,并没有锁起,我心中越是着急,快步前进。
“你看废弃坑道里有好多尸骨,莫非发生什么意外?”阿闪拉叫着:“对了,师父,你还记得什么红圈子黑圈子吗?”
“没问题,都在我脑海中。”
我们小心前进,那远方出现亮光,里头有人!
我走在前头,过了弯道,那……那一个个雕像伫立在鹫人大厅里,而一个婀娜多姿的女矮人正在里头雕刻着。
我大喊:“勒六!”
勒六一看到我们,缓缓地起身,愣了一下,大叫:“活神、勒五祭怪、阿闪拉,你们回来了!”
勒五和勒六抱在一起,好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女,勒五狂叫着:“勒六,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我急问:“阿妪他们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勒六说道:“没事,没事,他们还好都撤了进来,现在都在幻虚真圈里头。”
“幻虚真圈,一号逃生站?他们怎么会在里头?”勒五问着。
“说来话长。咦,这位是……鹫人?我雕过他的像。”
我向勒六介绍五爪金鹰及怪怪老,勒六才说起真圈惊天动地的变化。
在十年前,也就是我们撤入了伊甸园的时候,九炼岛统一了北方,同时,法成将盟主交给了下一任的五山同盟盟主─紫灵山的道真子。
“道真子,是大竹跟田老大的师兄?”我想起来了。
“没错,道真子当上了盟主的第二年,南北双方开始会谈,他不知为何同意和北方合并,成立了个”真圈联盟“……唉,我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到幻虚真圈由田师兄来说明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快速地进入阿比门。
进入了幻虚真圈,一朵朵的蘑菇屋立在远处,勒六急带着我们往中间一个广场前进。
我看到熟人了,那是阿妪的儿子─阿大,阿大却看着我直发呆,阿闪拉过去打了他一下。
阿大说:“我没在作梦吧?哇,师父!师父!师父回来了!”
他发足狂奔大叫着……这时一个胖胖身躯由一朵蘑菇屋中走出来,“好好的觉给打醒了,叫魂啊!”
那阿大飞快的在一朵朵蘑菇屋前敲门,嘴里狂叫着:“快出来,师父回来了,祭怪回来了!阿闪拉回来了!”
“你、你是,你是阿闪拉。”大竹叫着。
阿闪拉笑嘻嘻的,道:“死胖子师兄,一点都没变。”
一名俊俏的矮人出现在我眼前:“叔叔,我是……”
“你是小同。”我笑着。
大伙像在认亲一般,阿妪、阿卡、阿秀、子也等人全都来到,田真子也在。
往事如烟,一股辛酸直上心头,矮人们鼻涕乱喷,而阿秀等人也眼泪直流。
我说道:“能再重逢大家应该高兴才对啊,而且看来你们功力都进步不少哩。”阿卡他们矮人身上都像镀上了一层金属,那是一种矮人的独特法术“铁皮术”,而阿秀他们也都到了大法师等级。
田真子恭敬地说:“师叔,我们真担心你,没想到,这一过数十年了。”
阿闪拉开始叽叽喳喳地炫耀着,把我的事迹吹得半天高,又将被封为金爵特首的事大大地膨风。
“什么是金爵特首啊?”大竹问道。
阿闪拉呆了三秒钟,说:“不会吧,这你们都不知道,金爵特首是地位最高的爵爷咧。”
众人一脸困惑,田真子说道:“师叔、阿闪拉,我们真圈太封闭了,连记者也懒得过来采访,所以大家对外界都不了解,唉……”
田真子的反应很奇怪,他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田老大,你师父呢?”我问着,我好想念五龙。
“文素先生治愈师父的断臂之后,师父便离开真圈,到处游历,也十多年没回来了。”
“田老大,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刚才,勒六向我们说到,道真子成了五山同盟盟主以后,便和北方结成”真圈联盟“。”
“一言难尽啊,师父,真圈联盟的总盟主是九炼岛的岛主,而岛主已经不是神匊,而是他的儿子。”
“正气?”
“没错,师叔,你记得四刀四绝阵吧,净琉璃大师曾经提过,戾气入体之后个性会变得凶戾无常;结果,真让他说中了,正气变了个人,外表上温文儒雅,但是内心却阴狠无比。”
众人全都围绕着田真子,每个人都倾听着。
“道真子不知有什么把柄落在正气手里,力排众议和正气会谈,并且拱手奉上总盟主之位,换句话说,现在整个真圈大陆都是正气的势力范围。”
“那你们怎么会进来这里?”我问道。
田真子苦笑着:“这里又发生了另一件大事,当年,师叔您帮矮人的忙,提升了他们的地位,那时便有很多天修人不满,但惧于你的功绩,没有人敢太多废话。
“在玄鹰及法成的时代,他们挟着当年你留下的余荫,也罩得住,没想到法成卸任之后,正气开始挑起人们对矮人的不满情结,然后一连串的发生了许多事故,甚至有不少屠杀矮人的事件。”
我想到了当年我刚到真圈大陆时,天修人对矮人所做的一切,那种恐慌的日子竟然再度降临在矮人身上。
“可恶,这群狗养的。”阿闪拉愤愤不平地叫着。
勒六补充说道:“没想到,真圈联盟撤消了”玉江矮人自治区“,正气更以平乱为名,派军进入玉江,接着我们开始倒楣了。”
大竹接着说道:“我们几位当然看不下去,出手打抱不平,没想到反而被道真子逐出紫灵山,师叔,没想到吧,我这个师兄以往对师弟们都很疼惜,自从师父离开后,他好像变了个人。”
“怎么会这样?”我实在很难接受真圈成了这样,又问:“难道其他门派不说话吗?天雾峰、武城山咧?”
田真子叹了口气,说道:“早年那些英雄豪杰成仙的成仙、游历的游历,剩下几个像古龙山的天道掌门,看不下去和正气大战一场,最后竟然古龙山被灭,现在真圈已经没有古龙山这个门派了。”
我闻言惊骇急问:“天道呢?他,他怎么了。”
田真子喟然叹道:“天道师叔……他,阵亡了,他是被道真子所杀的。”
我跌坐于地,仰天大叫:“天道啊……”
想当年,他英勇地对抗魔军,誓死如归的情操振奋着每个人,没想到,渡过那场天杀的劫难,反而葬身在真圈的内斗之中。
“忍得下这口气的,便任由正气作威作福;忍不下的,像我们便离开,跟着矮人们退入阿比神庙。”
我再问:“那外头那些尸骨是……”
田真子说明:“是正气派来的追兵。他们没有阿比铁板,自然走不过废弃坑道。”
没想到所谓的“一号逃生站”避的不是天极,而是正气。
众人唏嘘不已,现在得以团聚,竟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我想了想,众人留在这边也不是办法。
“阿闪拉,你帮我连络奥立冈。”
阿闪拉取出传影镜,奥立冈出现在镜中。
“老大,你们一切平安吧?”奥立冈说着。
“奥立冈你们组一个舰队过来真圈,多派点运输舰。”
“是,老大。”
大竹欣喜地叫道:“师叔,你要和那正气开干?”
我苦笑起来,虽然正气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这是真圈内部的事,我摇摇头,说:“大竹,我想要将你们送到伊甸园,那边的修炼环境比这里好太多了。”
阿闪拉开心道:“对!对!对!东叶那老头也在那边,还有伊凡若也在喔。”
田真子这时才道:“师叔,你知道吗?法建盟也出了事。”
我点点头。
田真子继续说:“师叔,那你知不知道正气和伊雅他们也有往来?”
我惊异地问:“怎么会?伊雅和天云殿现在混在一块……这么说,正气和天云殿……”
“没错,天云殿正是正气的后台。”
天云殿染指真圈,为什么?真圈只是环群系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星球,莫非,控制真圈可以和魔月的天极魔殿遥相辉映,互为犄角?没错,真圈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我应该和正气起正面冲突吗?但是这里木已成舟,我们又好像师出无名。
我开口向大伙说道:“各位,不管是什么人种,伊甸园以后便是我们的家,真圈不要我们,我们走。”
众人交头接耳,勒五命令式地说道:“矮人们,全都按活神的指示,离开真圈到伊甸园。”
“是,祭怪。”
田真子也叫道:“我们流亡进来的天修人,反正已无处可去,我们愿跟随师叔闯荡天下,移民伊甸园。”
所有人同声叫好:“移民伊甸园。”
我笑着对田真子说道:“你这位环群系最疯狂的太空船驾驶员,这下子可以圆梦了。”
田真子一脸欣喜,随即又向我说道:“师叔,我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和田真子走到湖边,“师叔,你回真圈是不是另有一件事?”
田真子真是我的知己,我点点头,说:“有玉儿的下落吗?”
“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才必须单独和你谈谈。”
我紧张地看着他,心中隐隐不安。
“师叔,你要镇定,玉儿她已经嫁为人妇。”
“什么?这……”
我仿佛失去知觉,虽然我和玉儿只有短暂相处,但她为了等我,吃尽苦头,脑中还留着老莫说的话:“云林大师送给玉儿一颗神识天灵子,可以让她转世时保有前世记忆。”
怎么会这样?
田真子叹了口气,又道:“而且,命运弄人啊!师叔,玉儿嫁的是正气。”
我登时傻了,玉儿跟正气!
“玉儿嫁给正气之后找过我,原来,她在下嫁之后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我呆坐,脑筋一片空白。如果说我没有认识她,如果说她没有等我那么久,如果说云林大师没有给她神识天灵子……
“那,那……那她作何表示?”我勉强吐出几个字。
原以为田真子的答案会是玉儿后悔莫及等等,哪知田真子却说:“师叔,你忘了她吧,玉儿已经不是玉儿了,唉……这、这我也不知该怎么说。”
我开始相信因果了,因为我,正气迷恋紫仙终成空,现在我要受到报应吗?
这些天来,我浑浑噩噩,神思不知道飘到哪边了,田真子不让大家打扰我,就这样我看着太阳下山,又看着太阳升起,心中郁闷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整心情对田真子说:“我想上紫灵山一趟,毕竟灵山及五龙对我不薄,我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师叔,不要,你不要去。”田真子竟然阻拦着。
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坚决地非去不可,他又急道:“师叔,不然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们都留着,等奥立冈的舰队过来。”
五爪金鹰一手捉住我,我知道他不放心,我笑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事情一完我马上回来。”
岩碧城,久违了,没想到数十年不见,这里反而萧条不少。
是我内心世界的改变吗?我怎么觉得景色看起来都灰灰的。
我坐上紫碧飘浮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