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很用力,害我几乎无法呼吸,可我的心里却觉得美滋滋的。
“呃……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回到现实世界的我,仍旧无法理解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刚才,有人使用‘意念’的力量将你的意识抽离,我们使用了好多种召唤魔法才将你拉回来的。”水诚冽依然冷静地说着。
“什么?”难道我刚才看见梦惜虹的事不是梦了?!
“你刚才去了哪里?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带走你的人是谁?”星君终于放开我,劈头盖脑地把一堆的问题砸到我的头上,我想这恐怕是我第一次听见他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
“我……我看见梦惜虹了……”回答完毕,我仔细观察着大家的反应,水诚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态,刚刚进门的拉克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而坐在我面前的星君下意识地躲开我的注视,目光变得忧伤而黯然。
离开我肩膀的手,垂落,缓缓地握成了拳。
“梦惜虹的力量果然惊人,竟然可以令属于现代的意识穿越时光回到古代。”水诚冽赞叹地说着。
“他跟你说什么了?”再度抬头看我的星君目光凛然淡漠,又变回我熟悉的那座冰山男了。
我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的悲伤,他的心疼,全都是为了梦惜虹,而不是因为我,这令我悲伤,令我嫉妒。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他说拜托我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使命,还有就是销毁契约什么的……”我努力地回想着梦惜虹对我说的话。
“这样看来,梦惜虹果然是已经预知了未来世界的艾思厉,所以才在那时选择自杀的……”水诚冽摸着下巴思索道,“还有,炸弹的事已经有一些线索了,目前看来,应该是有内奸。”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星君的脸。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早就在怀疑我了对吗?”星君站起来,与水诚冽对视。
“真聪明!不愧是大家喜欢的星君。”水诚冽微笑道。
“不过很可惜,虽然你的怀疑是正确的,但炸弹的事我完全不知情。”星君也回他一个邪气地浅笑。
“难道说是你行动失败,所以吸血鬼那边又派了新的力量进来?”水诚冽猜测。
“彻底的失败……因为我还没有打算做任何行动。我想,自从认识了梦惜虹,我就已经注定要背叛族人了……”星君漠然地说着,蕴含悲伤的深沉眼眸再度看向我,在千分之一秒内刺痛了我的心。
“人类和吸血鬼一定可以和平共处的,我坚信!”水诚冽朝星君伸出手,温柔的笑容如天使一般美丽。
星君轻振一下,随即伸手回握住对方的友善。
虽然此情此景令我联想到“伟大的友谊”那几个字,可是目前的情况牵扯到我的切身利益,也就是说,他们在那里自顾自地表示“友好”,却把我这个当事人凉在一边!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以及将来会发生什么?
“喂!喂!暂停!”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说道,“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这儿没我的事,那么我就要回家了,快送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房间立刻静了下来,一种审判的气氛逐渐酿成。
“是该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拉克皱着眉,拍拍星君的肩膀,然后拉着面露难色的水诚冽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我和星君,这个华丽的双人宿舍第一次显得压抑,压抑到令人难以呼吸。
我低下头不敢看星君的眼睛,怕那深藏的悲哀会再度刺伤我的心。
我听见星君的叹息声,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下巴被他轻轻抬起,紧接着他吻了我的唇,这次不是人工呼吸,而是很轻柔很轻柔的吻,就像海边的那一幕,那个似乎沉浸在热恋中的星君轻轻地吻了沈静如水的梦惜虹。
我想推开他,拒绝他把我当成别人替身的无耻行为,可是我不能,我的手完全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他得寸进尺地轻舔上我紧咬的牙齿,我心跳如雷。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他并没有进一步地举动,离开我的唇,揉着我脸颊的手指很温柔,依旧叹息着。
冷静?!他以为这样可以令我冷静吗?我抓紧床单的手已经在颤抖了。
随后,他又把我抱进怀里,轻轻地拥着,就好象哄小孩的母亲一样。
“对不起,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那时候倘若说了,你也不会轻易相信吧……”他的声音低沉而遥远。
“告诉我什么?我和梦惜虹的真正关系吗?还有,那时在树林里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我静静地任他抱着,悲哀地发觉自己并不讨厌被他拥抱的感觉,而且,甚至是有些喜欢的。
“你听我说……梦惜虹死后,我曾经四处流浪,几乎踏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深刻的认识到战争的残酷,不论是人还是吸血鬼,都应该有平等的生存权力,吸血鬼和人类应该和平相处。所以,为了寻找阻止战争的方法,最后我回到家族里,由于任务失败,再加上本来就只有一半吸血鬼血统,我受到更多的排挤,但是我耐心的等待着,等到那些所谓的纯种皇族们为争夺权力而自相残杀,直到族里只剩下我一个拥有继承资格的皇族,但贵族们并不支持我,所以要我来吸血鬼学园卧底,如果能获得征服人类的关键性资料,就拥我为王……”
“所以你就来了?就为了王位?”我觉得这种事听起来还真是很不可思议,这个高傲强势的星君居然也会被族人排挤?
“我来是为了等一个人。”
“谁?”我的声音略微颤抖。
“二十年前,我把那缕珍藏的发丝交给了一位研究生物基因工程的人类科学家,他也是虹族人,而且也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冒着各方面的压力和危险,我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希望托付给他,他答应我一定会用那些素材令我梦中的人复活,然后找出结束人鬼战争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说你把头发交给他,让他用那里面的基因再制作一个梦惜虹?”就现在的科技而言,这种事似乎也没那么不可思议,可是我却突然觉得浑身发抖,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而来。
“后来,当我再去找那个科学家的时候,他已经去逝了,听说就是因为我拜托他的那件事而被自己的上级陷害致死……”
“这么说他的试验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不肯交出试验成果的话,又怎么会被自己的上级灭口?
“对,试验很成功,他培养出了第一个梦惜虹的复制人,然后把那个婴儿送给普通的人家收养,后来,我几经明查暗访,才知道他把孩子送给了一家姓艾的中国人,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一直忍着没去找他们,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科学家有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同性恋人,名叫米亚。”星君抬起我的脸,直视我的眼睛认真无比。
故事……似乎已经讲完了。我眨眨眼睛,一时间无法领会其中的含意,什么复制人?什么姓艾的中国人?难道说那个复制人就是我?!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我绝不相信!
“艾思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摆在眼前,如果说你不是梦惜虹的复制人的话,那么为什么会有吸血鬼阻击你?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其实就连收养你的人类父母也是被吸血鬼所害。他们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的下落,可是平凡的你似乎没有梦惜虹所拥有的力量,所以他们要袭击你、试探你,如果你的力量觉醒了,那么你将再度成为吸血鬼和人类的共同目标,但如果你根本没有任何力量,也就是说试验失败的话,那么你的存在就会变得毫无价值了。所以在得知吸血鬼已经展开行动的时候,我们也赶去救你,并把你接来这里保护起来,可是现在看来,这里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危险许多。”
“为什么?”我几乎抑制不住涌出眼眶的泪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补足梦惜虹的空缺吗?
如果我碰巧没有继承梦惜虹的力量,那么我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十几年来我的生活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难道我真的只是别人的一个替身吗?
我的人生就是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试验计划而复制出来的吗?
“艾思厉……”星君轻唤我的名字,任我把失控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说我的人生是复制的?难道我艾思厉的存在就毫无价值毫无意义吗?!”我边喊边哭着,回想起我短暂的生命轨迹,而记忆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仿佛全都不再属于我……
“不是的,梦惜虹是梦惜虹,艾思厉就是艾思厉!”星君紧紧地抱住我,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什么?他说了什么?
梦惜虹是梦惜虹,艾思厉就是艾思厉!
没错,梦惜虹是早就死了的梦惜虹,而我是艾思厉,是独一无二的艾思厉!
心中无法承受的部分被奇迹般地安抚了。
紧紧地贴在一起,我听见星君的心跳声,一声高过一声,仿佛即将释放无限的力量。
最后,我的唇被再度侵犯,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
这一次,他在我口中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也一并吸去了……
第八章 泣血的亲密
这家伙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我被他吻得浑身无力,想反抗却敌不过他的手劲,他把我压倒在床上,手伸进我的衣领里摩娑我的肌肤,直到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的唇,看着我的眼眸含着深蓝色的湿意。
“对不起,我失控了。”他坐起来,不再看我。
一句“失控”就可以当作借口了事了吗?
我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是把我当成梦惜虹的替身了?
然而,一看到他脸上来不及躲闪的狼狈,我就知道,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混蛋!
“啪”的一声,我挥手打了他的脸。
不论如何,我不要做梦惜虹的替身,尽管我悲哀地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了他的激情,和他的吻。
他没有躲开,本来他可以躲开的。
他的脸上留下了我的手印,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劲竟然有那么大!
“对不起……”星君依旧道歉,漠然的眼眸恢复平日的冷淡。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我愤怒地瞪着他,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想我说什么?说我喜欢你,说我没有把你当成梦惜虹的的替身吗?”他用平淡的声音说着令我发抖的话,那个崭露真情的星君消失了,就像一只胆小的卧牛,又再度缩回到冰冷的壳里去了。
“你这个胆小鬼!”我大声吼过去,感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惊悸颤栗。
“明天起就开始着手调查炸弹和契约的事,还有那个可疑的米亚……别胡思乱想了,早点儿休息。”他单方面结束了我们的对话,说完就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在怕什么?!”我抓起手边的枕头向他丢去,却只来得及砸到刚刚合拢的门,而我想丢的人已经离开我所在的这个空间了。
可恶!明明说出“梦惜虹是梦惜虹,艾思厉就是艾思厉”的话,还不顾一切地吻了我,现在却又缩回他的封闭世界里了,把我一个人留在混乱里继续混乱,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我觉得自己就好象变成了一个没有眼睛的瞎子,身不由己地被星君耍得团团转。
他口口声声说我是梦惜虹的复制人,我可以相信他吗?
相信那个反复无常的暴君?!
我不知道……
尽管我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事实就是如此真实地摆在眼前,不由得你信或不信。
一天之内,我竟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变成了人类和吸血鬼的共同焦点,而且如果我是个失败的试验品的话,那么我的存在将被抹杀,什么青春,什么理想,那些属于普通人类的东西对我而言全是奢求,我只能按照早就被计划好的轨迹生存,我的命运不属于我自己,可那是梦惜虹的命运,不是我的,难道我艾思厉的存在就真的没有丝毫的意义吗?
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普通的人群中,重新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不再为命运的不公而愤慨,不再为梦想的遥远而自嘲……
我愿意屏弃从前的一切恶习,重新整理我的人生,努力做一个有价值的普通人,实现我作为人而存在的意义……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已经身不由己,我为自己从前不知天高地厚地嘲弄世界、以及浑噩度日的生活态度感到可耻,然而现在,当我知道要去珍惜那些本来并非理所当然的事物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艾思厉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我深深为自己的存在产生疑问。
然而,就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了,其中也包括星君。
说什么要保护我?说什么要找到结束人鬼战争的方法?这一秒,我只感到孤独,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了那个可恶的星君。
不知从何时开始,星君的存在已经成为我十分在意的一部分,我的心情会随着他的喜怒而浮沉,我的目光会随着他的身影而移动……
而我,应该为此感到开心?还是悲哀?
可恶!那个该死的冰山男臭鸡蛋!
我是艾思厉,不是梦惜虹,我是我,他是他,我不要延续他的悲剧,我不要成为另一个人鬼战争的牺牲品!
我反复默念着,感到我的脸上不停地流着那种叫做“眼泪”的东西。
奇怪,复制人也有眼泪吗?啊,我差点忘了,复制人也是人,也会伤心,也会流泪,我反复默念着,然后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炸弹的威力不是很大,损坏的教室已经连夜整修完毕。
这就完全证明了星君的推断,对方只是在试探,而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换句话说,如果我拥有梦惜虹那样的力量的话,这种程度的炸弹是不能奈我何的,可如果我没有那种力量的话,那么就算我被炸死了也不足惜。
可惜我不是梦惜虹,我依旧是那个毫无用处的艾思厉,没有梦惜虹的奇异力量,也没有梦惜虹那样的惊人美貌。
或许我的外表确实和那个美丽的梦惜虹一摸一样,但我没有亲身体验过真正的人鬼大战,也没经历过那些漫长而遥远的岁月,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拥有像梦惜虹那样的气质。
我知道在星君乃至所有人的心目中,梦惜虹的神韵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小说里常常提到的那个什么天山雪莲,几千年才盛开一次……
而我,只不过是碰巧长成他的样子罢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拥有梦惜虹的力量,然而我却可以越来越清楚地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奇怪声音,渐渐习惯了之后,我才意识到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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