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们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纷纷的离开了这里。
仅仅是几天的时间,无论是缔淄还是依山镇重新回到了原本的冷清,各种生意日渐萧条,慢慢的关门大吉去了。
无数条深邃的沟壑从事故发生的位置向四面八方蔓延,其中的一条正好从缔淄通过,缔淄中间那难得的水源被彻底的破坏了。生物再难继续生存,短短的思考之后,村子里面大多人家都选择了搬走。有的并入了其它的村子,有的干脆向镇子迁移。
其中根本连离开的念头都不曾有过的只有我的母亲一个人,她每天都在废墟的边缘徘徊,努力寻找着儿子的踪迹。她每天都在为儿子向神灵祈祷却不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神灵一手造成的。她日渐憔悴,飞快的苍老下去。
……就是母亲为我担心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正被深埋在地下,努力的寻找着逃生的途径。
食物,水源,空气等东西都很好解决。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大家的伤势,月妮和南、北还好一点,她们大多都是逃走时被上面落下的碎石波及砸伤,经过调养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然而父亲的身体就麻烦了一些,超出极限的运用原本就不合适的力量,使得他的身体开始局部崩溃了,虽然能够凭借自身的体质和我调用出来的一点点光明和水系魔法保住性命。但是,从此彻底的失去了重新修炼斗气的能力却是不争的事实。
万幸的是,他使用光系魔法的能力并没有失去,虽然退回了从前那种圣教徒的水平,也自动的修复着他的身体,使之一天比一天恢复的快,慢慢的都可以自己行走了。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我从父亲的神色可以感觉得到他对此的遗憾。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当他终于挣脱出自己的宿命,可以将一切补偿给母亲的时候,却失去了原本的能力。
我并没有开口劝解他,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母亲亲口说更容易让他接受。
事实上,我的心理还有更加困饶的事情。
我自己很清楚的知道,其实封印原本能够处理的更好的,就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判断错误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相信大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是他们没有埋怨罢了。但是我自己呢?难道真的能够当一切没有发生过的逃避问题么?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已经智勇双全,没有事情能够难住自己,于是渐渐的变得嚣张起来,那是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而利用的借口居然就是月妮。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像我这样想?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像我这样做?
带着沉重的心情,我沉默下来。月妮对我已经没有以前那样仿佛心灵相通的感觉,她自然也察觉到了我的行为和选择。
一直以来,我都是在不停的计算,不停的计划。然而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原本无意当中得到的感情却因为我肆意的计划而慢慢失去,我应该怎么做?
游子望乡归 卷百二一 潜藏的威胁
我们不断沿着崩塌的道路向上攀爬,由于我的身体虚弱之极,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土系魔力晶石那么大块的家伙,使得我们的前进速度非常的缓慢。即便如此,对于我个人来说,能够不死,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神罚之后的第三天,我终于恢复了健康,望着头顶上的浑厚土石,将那巨大的魔力晶石拿了出来。。。
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自己身上那个该死的神的封印了。
我能够活下来,或者说父亲真正能够接下那个该死的神罚,无疑的都是凭借这个封印的帮忙。
正是因为这个封印本身拥有着对抗、同化、隔离能量的种种能力,才使得父亲和我侥幸伤而不死。
正是因为这个封印超强的恢复能力,才能够让我在受了沉重的内伤的时候,却这么快的恢复过来。
然而,现在却又是因为这个封印使得我没有办法完全应用魔力晶石的能量使用大型的魔法,尽快出去。
于是一小片一小片土石在魔法的作用下,形成了泥浆,沿着我刻画的沟渠向下游流淌,一个不过一人大小的洞穴就这么被挖掘出来,我们就是相互搀扶着沿着这个向上攀爬。为了生存而努力。
这个时候,我不由得奇怪为什么刚刚封印那个暴君的时候,我使用了那种仿佛禁咒一样的魔法,我身体上的封印却没有反应呢?难道是因为我应用的是属于神本身的魔法的关系么?难道我想学习厉害的魔法,还得寻找属于神的技巧么?这么想着那神罚的威力突兀的在我的眼前呈现,我干吞了下唾沫,还是算了吧,我不可能永远这么好运气的。有些东西还是避免的好……
……前面又是一条莫名其妙的深邃沟壑,我们不由得叹息了一下子,见到这个就代表我们得另外开辟道路再继续向上了,凭借我们现在的体力和承受能力是很难使用飞行魔法直接上去的,眯着眼睛瞄了一下上面透亮的那道光线,暗自判断着距离,终于还是无奈的叹息了一下子,选择按照原计划继续攀爬。
将附近整理了一下,开辟出一个足足五米许的大洞,大家都疲累的坐下休息,事实上相比于每天枯燥的攀爬,更加疲累的是我们的精神,每当我们发现那些被波及到困死在地下的冒险者尸体的时候,就从心里不自在,那不是过意不去的感觉,反正非常的莫名其妙。正是这种压力使得每个人都沉默着不肯说话,气氛非常的压抑。
我终于有点忍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了,皱着眉头看着月妮,悄悄的拉着她道:“月妮,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不能和我说说么?”
月妮勉强一笑:“没有啊,我没有什么心事。”我当然不可能相信她这句明显的托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我似乎也多少了解了一点月妮的想法:“你是不是因为没有能够阻止那个叫水锈的改造人而感到过意不去?其实……”
月妮打断了我的话,将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虽然的确有这么一点关系,但是却不是最重要的。”我奇怪的问道:“那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月妮的脸色很难看,勉强振作的道:“是能力。是它们那种古怪的防不胜防的能力。”我终于明白过来。
月妮的确是在担心,为我们和这些身手诡异的家伙们较量的结果担心。更何况,她还需要从这些家伙那里找到自己的身世。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那些家伙的能力,是的,它们的能力的确非常的难缠,是暗杀、挟持、探听等最佳好手。普通人遇见这些家伙根本无计可施,但是世界上绝对不可能存在什么绝对无敌的东西,它们一定也有自己的弱点。可惜,我们从第一次抓到的那个家伙身上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暂时还是没有办法应付的。只是暂时……
假如我能够得到它们的研究资料,想破坏就绝对没有问题了。可惜……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对方越来越多高手被改造出来,却不知道这个制造工厂的具体位置。甚至可以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南和北的心态就容易理解了,这个只看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也在用手比划,也知道那些改造人是真的刺激到他们的好胜心了。
父亲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现在沉闷的心情,微笑的道:“其实它们还是有不少的弱点的,比如,那个曾经躲在我们影子当中的野兽,它怕的就是光系的魔法,尤其是光线强的。而那个可以拟化成水雾的似乎比较惧怕雷电,如果我们能够针对他们的弱点,就可以破坏它们不能攻击的状态,对付它们并不是不可能的。”
大家的眼睛亮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那些家伙有什么样子的能耐,已经可能惧怕的东西。
虽然不能说就这么找到了应付那些家伙的办法,但是低落的士气却因此而振奋起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心里又是一阵抽搐,
……休息了一下之后,我们继续的上路了。沿着这道沟壑的走向做螺旋形状的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接近了地表面。
然而我依然没有找到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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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罚之后的第七天,我们终于吃力的从地下爬了出来,一个个神色憔悴的躺在干枯的地面上,大口的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劫后余生,又一次的劫后余生啊。回想曾经的几次,都会给我带来不错的利润,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呢?正是在我陷入幻想的时候,一声阴冷的诡笑突兀的想起来:“你们果然没有死掉,不枉我特意的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我猛的回过味儿来,想也没想的将月妮拉到了怀里,顺势翻滚了出去。一道伤口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肩膀上,血液飞溅之中,那个声音奇怪的‘恩’了一声……“你这个家伙反应倒是很快,不过你认为躲闪对我有用么?”
刚从月妮所在地方凝聚成人型的水锈猛的叫喊起来,在南熙月横扫的飚风里面散成雾气,而后一只手臂突兀的出现在南的面前,狠狠的揍在南的脸上,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将南砸飞了出去,半边的脸似乎都冻伤了。
眼见那家伙重新向我们冲过来,我连忙将吓得不轻的月妮推到了一边,随手拿出了风系的魔力晶石轻轻一挥,一道闪电猛的出现在我们彼此之间,那水锈惊叫一声疯狂的凝聚在一起,向后退却。。。
我信心暴涨,全力催动魔力形成一张电网向她笼罩过去。
她露出怨毒的神色,恼怒的吼叫着:“你明明是光系摸法师,为什么能够使用风系魔法?”一边嚎叫一边狼狈的躲闪着我的电网,却怎么也不敢化身逃走。北适时挥舞着链索向她不断后退的脚卷去,她愤恨的咒骂一声,一个倒翻闪开了北的攻击,而后笨拙的向远处逃窜,看来她所有的能力都是建立在化形的基础上,现在的她根本就对我们没有半点威胁了。
南终于眼睛冒火的冲了回来,狠狠一记再生向那水锈劈了下去。那水锈勃然色变,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随手攻击的没有脾气的家伙居然这么厉害。眼见着璀璨的刀光落下,她再也无法顾及追在后面的闪电了,猛的化形成为水雾向四面八方散却。南的攻击再一次落空的,全力施为之下,附近大地整个的崩塌下去,四散的碎石将那团水雾的身型完全的遮掩住了。
我暗叫不好,原本的电网也向四面八方爆开,尾随着那水舞追去。数条粗大的植物藤条猛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将附近完全的封锁,拼命的吸收着所有水分以及大地的营养。。。刚刚接近的水锈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不受控制的趋势,大惊失色之余拼命的退了回来,现在的它根本连咒骂精力都失去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小觑这些家伙的能力,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我早在闪电爆开的时候就放弃了对它们的控制,另在那附近的空气当中形成了一层微弱的感应电网,就是在那水锈勉强躲开了闪电的追击重新凝聚成人型的时候,猛的加大了魔力的供应,原本微弱的电流一下子疯狂起来,在那水锈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纠缠在她的身上,疯狂肆虐的滤动起来,一阵焦糊的味道从她的身上传了出来,她扭动着身体摔倒在地面上。
当然,这么点魔力对她的伤害是有限的,等魔法效果消失的时候,她已经挣扎欲起……就是这个时候,月妮控制的植物纠缠上来,将各自的根茎戳到了她的身上,疯狂的吸食起来。水锈几乎要崩溃了,她怎么也没有想过凭自己的能力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理智慢慢的被剥离出去,剩下的都是某种自毁的欲望。
就是我们觉得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她的身体猛的爆裂开来,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月妮的植物坼裂,连带着使月妮也受到了影响,猛的喷出一口血来,向后跌退……我一个闪身过去,以毫厘之差将她抱在怀里,一连几个恢复性的魔法加持上去,才放下心来。爆炸的飚风散却,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爆炸的中心位置,那里出现了一个方圆三米左右的大坑,一片浪迹。
水锈被干掉了,但是大家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却是集合我们这么多人的力量才勉强将她困死。。
这种结果绝对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虽然我们已经知道那些改造人确实有各自的弱点,但是这还不够,绝对的不够。
带着一丝怅然,我们收拾情怀的离开了这里,寻找方向,向着缔淄村的方向进发。
远去的我们并没有发现,在某一残破的植物碎片里面突兀的流出了一团粘稠的透明液体,它慢慢的滴溅到了一处低洼的地方,慢慢的扭动着,吸收着四周爆炸之后散开的水系能量。渐渐的成型,露出水锈那张狰狞的面孔,她咬牙切齿的诅咒着,怨恨的向天起誓,咆哮着:“你们给我等着吧,等我恢复原本的实力。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痛苦的。。你们等着吧……”
又是一道炸雷响起来,稀稀拉拉的毛毛雨淋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大,仿佛是为了证明她的承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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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见到母亲的时候,她正跪坐在地上虔诚的祈祷。
雨水落下,毫不留情的击打在她的身上。单薄的衣服根本没有什么保暖的作用,随着湿淋淋的头发在大雨中瑟瑟发抖。
我眼眶一下子红了,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涕泪横流的叫道:“母亲,儿子错了,下次不会让您再担心了,我们回家去吧。”父亲带着些须的颤抖挣扎的从南的背上下来,将我们抱在了一起。同样泣不成声……
然而,母亲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她早已经因为风雨的侵蚀而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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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母亲轻轻的放在床上,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我淡淡的扫了父亲一眼:“……”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刚刚从里面出来,月妮就抓住了我的手:“阿姨没有事情吧?你为什么不在里面陪她?”
我将月妮揽在怀里:“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们自己解决。真正相爱的是他们两个人,我不过是爱的结晶罢了。”
月妮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半响才想起来,用力挣扎着逃到一边去:“我还没说原谅你呢,你不要离我太近了。”
我的脸上浮现出数道黑线,随口将话题转移到一边去:“南和北呢?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月妮也很自然的接下去道:“他们听说村子里面还有没离开的冒险者,就过去看热闹了。”我奇怪的问道:“那有什么热闹可看?”
月妮撇嘴笑道:“听说是从依山镇传过来的什么新消息,据说是能够改变整个大陆的现状的情报,他们自然很好奇了。”
我心里大大的一跳,有点明白发生什么了。果然,还没有等我继续问下去,外面南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丁丁,你的话应验了,战争真的出现了。”然后又是细节的情报资料道:“现在兽人已经开始动员准备支援那个兽人王子桑,在森林里面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人类各大势力也有动作了。看起来翼人和平的日子到头儿了。”
看了看里面的房间,我和月妮一人一下敲在了南的脑袋上面,让他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北‘呼哧’‘呼哧’的闷笑起来:“都警告你不要太大声,这下子知道厉害了吧?”南苦着脸委屈的道:“我可是冒着雨打探消息的啊?不是这么对我吧?”
我将大家领到了外面,站在屋檐下,看着半尺外的水幕开口道:“是谁将消息传出来的?”
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