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啊,我们今次怕是遇上倭寇了。”徐三忧心的说道。
“倭寇?”轩辕岚一愣,“难道是倭人的海盗?他们怎么抢到流求和泉郡附近来了?徐三哥又是凭什么这样认为的呢?”
“倭寇早就垂涎于泉郡的富有,来到泉郡港口外开始抢劫的事情,从百年前朝廷南渡后就开始了。至于说证据么……”说着徐三指着不远处那些个海盗船指点着,“公子看到没有,那些海盗的手上,都是拿着长体、单刃、长柄的倭刀便是证据之一;而倭人的发式不同于炎黄人和高丽人,这是证据二;最后倭人的船只多靠人力划桨,大大区别于我炎黄人的海船,乃是证据三,也是最为有利的证据啊。”
轩辕岚看着又近上许多的倭寇海船,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听说倭寇残暴,抢得船只后,不单要将所有货物金银女人掠走,就是那些个船员也要一个个杀死,或者将其绑缚双臂后自行跳海取乐,我们这次可是大大不妙啊。”
“是啊,”徐三也长叹一声,指着海面上剩余得那些个倭寇船只道,“倭寇海船装载甚多,这余下得三十几艘海船之上,怕有倭寇不下两千人,公子早作准备啊。”
忽的,轩辕岚脸色一变,他大声道,“怕什么,倭寇也是人,是人就没什么可怕的。况且我们船坚炮利,诸位兄弟又个个都是勇士,难道还会怕了这些化外野民、跳梁小丑么?”说着,他又大声对雷托道,“雷托,升我的青龙玫瑰旗,这一仗,我们要打出威风来,要让青龙大陆也知道青龙玫瑰旗的威名。”
龙王号上,无论水手还是玫瑰佣兵们,听到轩辕岚这段话,均被激起心中斗志,激动的看着那面红篮为底的盾形旗帜飘扬起来,争先恐后的将手中武器发射出去。
可是,激昂的斗志到底代替不了龙王前进的速度,而且,就在这个时候,风向突然一变,竟然将龙王的航向,由原本的顺风变成了逆风,龙王的速度更是飞快的降了下来。这一阵功夫里,一艘倭寇海船紧划几下,竟然距离龙王不足二十丈,一个倭寇奋力掷出钢抓,“当啷”一声,钢抓牢牢的卡住了龙王的右舷。
倭寇们大声欢呼起来,死死抓住钢抓不放,两船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近。龙王上的水手和佣兵们惊呆的看着飞速靠近的倭寇海船,以及那些个赤膊上身、仅在腰间围上一块布片的海盗,有些水手惊惶失措的找寻起身边的刀剑,准备进行肉搏。
突然,轩辕岚右手持着玫瑰重剑,跳上那钢抓后儿臂粗细的钢链,运起轻功飞快的冲向那得意的倭寇海船,临走之时他大声斥责道,“看什么,继续发射,不然我们一起完蛋。”
倭寇原本以为,一旦那由钢链连接的抓手抓上这艘奋力抵抗的大船,很快就将是激烈的接舷战,那时他们的人数优势便会显现无遗,胜利也会很快到来。谁成想,轩辕岚竟然踏着那根钢链跑上了他们的海船,向着他们发起了逆袭。就在他登上倭寇船只的瞬间,有着伯爵尊号的青龙年轻人用玫瑰向后一挥,有如切豆腐般割断了那根精钢打造的链子,吓得倭寇们目瞪口呆。
轩辕岚可没有心情等这些个家伙们转回心神,他右手重剑一挥,飞身跃入倭寇群中,施展出他自创的那骇人剑法。玫瑰重剑乃是旷世宝剑,又岂会害怕那些个倭寇手中的普通倭刀,这时更是得理不饶人,长剑纷飞之中,往往将倭寇连人带刀劈为两截,直杀的船上倭寇们残躯四散、血肉横飞。
龙王船上,雷托等一众佣兵以及徐三已然领会了轩辕岚的用意,知道这个年轻人是用一己之力挡住那些已经靠近的倭寇,方便龙王继续用火炮和弩炮攻击那些个尚在远处的倭寇海船。这个时候,每一个弹指的时间,都是轩辕岚用自己的身躯为他们换来的,佣兵和水手们更是倍感珍惜,玩了命一般装填着弹药与巨箭。在这些人的心中,轩辕岚再无一路上带给他们的小儿女情态,又联想起白虎大陆那个惊魂之夜的传闻,此时的轩辕岚,在他们看来,就是战神重生,以一挡百算什么,他们的战神是在用一己之身挑战千人!
没有过多的耽搁,轩辕岚一路剑法施展过后,整艘倭寇海船的甲板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已经没有任何能够站起的东西。满意的扫视一圈,这个青龙的武者抄起一个木桶,扔在脚下的海船与距离最近的倭寇海船之间,运起新近有所领会的轻身功法,在木桶上轻轻一点,随即飞跃在目标的甲板上。
这艘海船上的倭寇们早有准备,轩辕岚尚未站稳身子,他们就各持刀枪嚎叫着冲了过来。轩辕岚根本没有丝毫停顿,就在脚下刚刚沾在甲板的下一个弹指时间,他的身子已经缩成一团,手里玫瑰扫荡过周身一圈,当他再一次起身的时候,那些能够继续站在甲板上的倭寇们,早躲出远远的,惊恐的看着他,而留在他身边的倭寇,个个抱着膝盖大声的呼叫着,至于他们膝盖以下的部分,由于轩辕岚的原因,已经和他们闹了分家。
微微调整一下有些紊乱的内息,轩辕岚冷笑着看向那些魂不附体的倭寇,好像在散步一般走向这些个海上的强盗,动作看似缓慢,却只是一种幻象,当那些倭寇一眨眼间,青龙出身的神圣骑士已经来到他们身前,嘴角带着微笑,似乎下一刻机会与他们打招呼似的,将手中的重剑,在倭寇的喉咙上闪过,留下瘫倒的一地尸体。
轩辕岚不是法力无边的神仙,也不是有着使用不尽功力的怪物。而且,那套他自创出来,以玫瑰命名的无上剑术,无论花式或者威力都是上上之选,就是其施展一次所消耗的内息,足以使一个拥有三四十年功力的普通武者力竭而亡。
好在轩辕岚此时已经初步形成先天境界,全身内息自行运转,不断的补充着那迅速消失的内息。饶是如此,当这位有着伯爵尊号的青龙人奋力屠尽第六艘海船上的倭寇时,猛的一阵眩晕,不得已用玫瑰重剑柱地,支撑住那仿佛一瞬间就会崩溃的身子。
抬眼观察一下四周的形势,还好,徐三接手指挥的龙王号战船,有效的利用了轩辕岚所带来的大好形势,火炮弩箭齐射,虽只是单舷迎敌,毕竟龙王战船上的火炮数量,仅仅单侧船舷,便有三十门之巨,面对着只是在船头安置一两门火炮的倭寇海船,有着超乎寻常的火力优势。轩辕岚一人杀灭六艘海船倭寇的同时,龙王取得了击沉十七八条倭寇海船的战绩。
余下的六七艘倭寇战船,此时早没了刚刚嚣张的气焰,迟疑着游弋在龙王的射程之外不敢靠前。如此有利的情形之下,徐三大手一挥,龙王缓慢的在海上兜个小圈子,改变了航向,迎着那些个倭寇的海船而去。
只是追逐战便让倭寇损失了绝大部分的战力,此时龙王由昂然冲锋过来,那些个倭寇们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海中还有幸存的伙伴,升起满帆,倾全力摇浆,逃亡而去。
轩辕岚只是一时功力耗尽,坐在那鲜血横流的甲板上,稍稍打坐一阵就恢复了精神。当龙王慢慢靠上来时,一个纵身,就相当漂亮的落在稍稍有些破损的龙王甲板上。
“公子,”其他人尚未向轩辕岚祝贺,徐三已经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刚刚轩辕岚的神勇已经为所有人亲见,他们相信,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年轻公子,若是忽然杀心大起,整条龙王上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杀的,是以在恭敬之中又掺杂着许多的畏惧。
徐三此时就是这样,不过有些话,作为船长,该说的还是必须说出来,“公子,请问那些海中生还的倭寇怎么办?”
轩辕岚一愣,奇怪的问道,“你们惯常的作法如何?”
“倭人早没了在炎黄帝国时对中原的恭顺,平日不仅劫掠海上,甚至明目张胆的登上青龙土地,袭击一些边远的村社,民愤极大。行走海上若是击败了倭寇,通常是任由他们在海中自生自灭。”徐三回道。
“你们还真是浪费啊,”轩辕岚摇着头笑道,看到不明所以的徐三,才解释道,“蓝鹰国内虽是禁止私人奴隶,但是一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多得是用奴隶开采矿藏。你们干吗不将这些倭寇暂时打捞上来,拉到泉郡附近找个秘密所在隐藏住。对外面叫出价钱去,我相信,这些蓝鹰帝国户部名册之上没有名字的劳动力,多得是人想要购买。”
徐三脸上露出奇怪的笑意,一半是为了轩辕岚这个发财的办法而高兴,一半则是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大胆而惊讶。不过,轩辕岚是船主,而海上还有现成的、六艘完好的倭寇海船,徐三招呼手下一艘一艘的装上倭寇后,点点数目,竟然捞了七百多幸存的倭寇。皱着眉头的龙王海船的船长向轩辕岚抱怨了一句,“如此一来,我们剩余的粮食和饮水肯定不够支撑到泉郡了。”
“为什么要给这些家伙粮食饮水?”轩辕岚笑着反问过去,看到徐三惊讶的表情,他拍着船长的肩膀道,“徐三哥,给了他们粮食饮水,难道是要他们吃饱喝足后,再反抗我们么?”当这位罗德伯爵大人转身之际,丢下一句话,“一群饿着肚子的壮汉,也方便管理么。”
果然如轩辕岚所料,那些个身材矮小的倭寇们,一整天没有吃饭喝水时,还大声吆喝吵闹了一阵,只是他们都被锁在甲板下面的船舱内,负责管理的几个玫瑰佣兵,隔着舱室门口的铁栅栏随便捅死几个带头闹事的倭寇后,这些人便没了声息,再以后,直到抵达泉郡的两天里,又饿又渴的倭寇们,完全没了力气继续闹事。
不仅仅是没有力气闹事而已,后来据徐三向轩辕岚提起,那些个倭寇被饥饿与干渴所迫,以至于到了泉郡附近一个小岛后,需要派出水手下到船舱内,有如拖死狗般将这些个倭族海盗拖到岛上。徐三严格的遵守了轩辕岚的命令,将每个倭寇在岛上一日的饮食,控制在一个拳头大小的糠菜窝头、三碗清水的标准。
轩辕岚临走时所下的命令是,“饿不死,渴不死,只要还有一口气,看着是个活人就可以了。”
轩辕岚还是好奇心很强的人,尚未到达泉郡的空闲中,他在龙王的甲板上,提审了一个看着年纪大些的倭寇,主要是问一些倭国的情形。
那个倭寇交待,现在的倭国正是处于一个南北朝时期。早在八十多年以前,倭国内部爆发了皇帝与执政大臣大将军之间的战争,那次战争持续了三十多年,以北条大将军的势力被摧毁而告终。但是,得胜的倭国皇帝,在重新确立了对倭国的直接统治后不到十年,便因为地方政权的分赃不均,而与手下重臣足利义尊发生矛盾,并很快爆发了新的战争。
经过不下十年的战争,逐渐强大起来的足利军队将倭国皇帝又一次的撵出了倭国的京都,亲手扶植了一个傀儡皇帝,由这个傀儡下令册封足利义尊为倭国大将军。出逃的倭国皇帝后醍醐不甘心失败,依靠己方的军力在倭国南部建立了自己的朝廷。如此一来,倭国内部就出现了南北两个对立的朝廷,相互征战不休,一直打了四十多年。
而这些个海盗倭寇,就是因为倭国内部的连年战争,大批失去土地与生计农民和没有人招募的武士,弄到些个海船后,下海成为海盗,是以形成了今天猖獗不可一世的倭寇。
倭寇的供词中,有两处关于倭国的情况引起了轩辕岚的兴趣。其一就是这个倭寇提到,倭国内部银矿极多,却少白银和铜,是以国内货币多是黄金,杂以少量的白银,至于铜钱,多是通过从蓝鹰帝国走私得到,而且这走私的数量非常巨大,一年可以得到百万枚之多。因此,在倭国内部,黄金极贱,白银和铜钱的价钱倒是高出青龙大陆不少。
还有一点,是倭国内部虽是战乱连年,但无论北朝上层还是南朝的贵族,却都十分喜爱来自蓝鹰帝国的东西,丝绸、珠宝、瓷器、书籍,如此不一而足,甚至足利将军的内眷们,连使用的香粉、胭脂都是从蓝鹰买来。
再有一点,这个海盗也仅能说个大概,据他说,在倭国内部,有很多的神社和巫师、巫女,每逢节庆或者灾难的时刻,这些神社的巫师、巫女们就走出来为百姓乞福。
听到了这个倭寇的话,轩辕岚如惯常般半晌没有说话,仅仅将身自靠在座椅上,静静的思索。雷托早已了解他的习惯,一努嘴,示意手下将这个倭寇带走,留下轩辕岚一个人暗自筹划。
就在那个倭寇说话的时刻,轩辕岚的心神已经飞离开去,按照那名叫林次郎的倭寇的说话,再对照脑中的记忆,轩辕岚已经逐步勾画出一幅倭国的大致情形,又听说倭国内部金贱银铜昂贵,他就已经确定下,要向倭国走私白银,换来黄金,再用黄金在蓝鹰帝国购买白银和铜器卖到倭国。
这样的生意,就是花费所有门路去购买白银和铜钱,也不可能装满向龙王这样一艘武装海船,而走一次倭国,只派出一艘海船有些得不偿失,正好利用倭国内部崇尚蓝鹰货物的心理,一次派出五艘到十艘的武装海船,不仅走私黄金白银,还要走私各种价值昂贵的商品。
反正也要向白虎大陆走私,都是杀头的买卖,做一次也是做,做一百次还是要杀头。那些个官员可不管你是向西边走私,还是向东边卖东西,只要是偷着买没有缴税的商品,抓住就会被砍头。
况且,只要能赚钱,慢慢将这万里波涛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他轩辕岚还怕谁。“到时候,将爹爹和姨娘接到海上,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海外的风情,安心享福。”轩辕岚用低低的声音笑着说道。
第八卷 圣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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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故人重逢~
当轩辕岚踏上泉郡的一刻,已经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上的肌肉仍是连连抽搐不已。两年了,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初出深山的小子,不知脚下的路该如何去走,只是一心想出海去见识一番那记忆中曾经的美景。
可是,当他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他已不是当初的野小子,经历过与至爱的生离死别的他,现在身后还跟着一群因为极度的信任他轩辕岚而背井离乡来到蓝鹰的忠心部下。“我轩辕岚不仅要为自己设计未来的道路,还要为我的这些手下精心打算。”作为归乡的游子,他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几艘倭寇的海船早在将要到达泉郡的时候,便偷偷停在一个荒芜的小岛上,等待着徐三将想要购买奴隶的主顾用海船带来。而龙王也收起了那气势汹汹的火炮,摇身一变,成一艘巨大的商船。至于那些上船检查的市舶司官吏,更是好打发,徐三仅仅塞过去一百个银币,就将这些根本没有进入船舱看看的人乐呵呵的送下龙王号。
站在泉郡的码头上,欣赏着来往的搬运工将一箱箱来自白虎大陆和朱雀大陆的珠宝、黄金、象牙、香料,通过搭板运下龙王号,轩辕岚感觉这些人根本不是在搬运货物,根本就是在为他运送金币呢,直到此时,他好像有一些理解了他那位在白虎大陆作教宗的朋友,理解了那个俗家名字叫做博尔吉亚的家伙,理解了此人看到金币时的那种痴狂感觉。“的确啊,看到金币飞入口袋的感觉,还真的让人心醉呢……”不自觉的,他在口中轻轻嘀咕着。
“金币么,很多人都会喜爱的,不过,公子似乎却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声音突然从轩辕岚的身后传来,满口江南软语,让突发感慨的某人听后,感觉十分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