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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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神录-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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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时名正言顺,岂不愉畅。 
宋愈怒吼一声,出道以来,何曾受到如此侮辱,现在也不管甚么风度,甚么胸襟了,只想快快的杀掉这个嘈如鸟雀,贱如虫蚁的家伙。吼声方落,腰间长剑寒光闪现,‘铮’的拔了出来,剑若砍斧的就向萧枫劈去。 
“住手,住手,”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可现在宋愈的长剑早已发出,又加是怒气勃发,一时间如何让他收的回来,纵然可以停手,想来这宋愈也是不会的了。眼下的宋愈视萧枫为他的夙世冤仇,只有一剑劈了他,才能拾回自己的尊严,才能在赵菀面前有些颜面。 
而时下的萧枫却是神色自若,望着那力若千均的长剑,竟是嘴角含笑,脸带不屑。可望在赵菀的眼里,却全不是那回事,直觉这车夫定是被那剑光给吓呆了,一点都不晓得要躲避。“啊”的一声,满含了激动,担心,失望,忿慨……诸种神色,捂着小嘴,悚然的瞧着眼前的一切,身子不由的都有些涩抖。 
“砰”,一粒小石子破空射来,与当头劈下的长剑,激撞在一起,登时荡开长剑;宋愈受不住那力道的撞击,竟是‘腾,腾,腾’的向后急退了三步,收势不住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少侠,你没事吧?”文天祥疾步上前就想搀起宋愈。原来是文天祥和流云剑杨士杰相携迩来,刚进院门就见宋愈用剑砍人,旁边还站着昌平公主和她的宫女,不管是何人被砍,只有先制止了再说,是以文天祥大喊住手。可那时的宋愈,又怎会单凭句话就饶了萧枫,流云剑杨士杰见着情势危急,扬手就挥出粒小石子,弹开宋愈的长剑。 
须知这流云剑杨士杰可是青城派硕果仅存的俗家长老,一身功力浑厚深醇,心急下自然劲力较大,就凭宋愈十数年的苦修如何能比,故而很是干脆的就被激撞出去,并且令他跌坐在地。如此一来,更使他觉得恼羞,挥手推开文天祥,自顾站起,瞧了瞧萧枫,心知眼下要除去他已是难比登天,狠狠的道:“小子,你等着,今天是你运气好,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哼……”说完,招呼着四个师弟,扬长而去。 
文天祥手无缚鸡,如何承受的住那股推力,止不住的向后退却,眼看就要跌到,流云剑杨士杰即忙一手托住,替他稳住了身形,在宋愈身后怒斥道:“甚么东西,竟连丞相的一番好意,也不懂,我可得到你真武观去,找那张老道好好的评下理。”他见宋愈在他面前竟敢推攘文天祥,怎不叫他火起。 
宋愈也是识相之人,见着流云剑杨士杰发火,情知不妙,不敢稍加逗留,匆匆的溜了。   
第二四章 碧血丹心(二) 
文天祥见杨士杰在宋愈走后,仍是骂骂咧咧,兀自暴跳,他不想就此伤了群豪间的和气,微笑道:“杨老,不妨事,你看我不是无恙么,宋少侠也是年轻火急,就不要再怪责於他了。”语声甫毕,向赵菀行礼道:“公主,你无碍吧?微臣来晚,让公主受惊吓了!” 
赵菀望见萧枫无碍,早已心下松弛,忙自柔声道:“文丞相辛苦了,这么晚,赵菀还打扰你,真是惭愧。” 
“公主万金之体,微臣自当爱护,些许小事也谈不上劳累,只盼能尽逐胡虏,天祥就余愿足矣。”这番话说的忠义凛然,风骨峥嵘之极。 
赵菀不禁热泪盈眶,心中微酸,泣道:“丞相真是我大宋百年来第一人,你的忠义肝胆,我赵菀代表赵宋官家向你叩谢了。”说完,盈盈的对着文天祥拜了拜。 
文天祥见着赵菀向他拜下,直觉心头感慨万分,即便前方是千重万难,也能履险如夷,想起了自己洒血攘袂,出生入死的岁月,现在都变的是这么的值得,不禁慷慨悲歌的道:“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公主,天祥愿为大宋沥血披胆,荡平污垢,还我朗朗乾坤。” 
此时的文天祥,刹那间在萧枫的眼里,变得很是高大。恍如是屈原之口在朗吟“哀民生之多艰”,又好似霍去病在狂吼:“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灵魂的洗涤,使得萧枫对修真人不能轻易插手俗间事的定规,感到万分诧异。他觉得既是自己的民族都被人灭了,就算最后成就了大罗金仙,那又怎样? 
那民族的忠魂,祖先的豪情,唤醒了萧枫心中的热血,他忘记了真儿的缠绵缱绻,忘记了雪儿的似水柔情,只觉的炎黄的血脉在搏动,秦唐的壮志在跳跃,大喝道:“好,好一个赤胆忠心的大宋丞相,好一个还我朗朗乾坤。我萧枫作为大汉子民,实是愧煞,羞煞。” 
他这一喝不要紧,可把那流云剑杨士杰可吓坏了,越看越象,越看越是象那四十余年前在唐家庄,威震群雄,意气风发的萧大将军。适才进院时由于事多,一时亦没看清,现在仔细的端量后,不禁惊疑的道:“你,你,你是萧……”对于自己的猜测,他实也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那有一人四十多年来,容貌毫无衰老,且还如此的生龙活虎,故而之后的话语实难让他说出。 
赵菀,小青,文天祥等三人,见着流云剑杨士杰那骇异的神色,吞吐的话语,各自面面相觑,对他的这种异动,也是大为不解。顺着他的眼光,也一起瞧向了萧枫。 
萧枫见着老头好似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对他却是毫无半丝影象,不禁惊臆的道:“老人家…你…认识我?你是……?”其实他也知道眼前这老头,就是青城派的长老,可那时唐家庄的群雄委实过多,再加今时今日的流云剑杨士杰鬓发衰白,满面皱纹,又怎能和当日的仗义执言,不畏强势的豪壮汉子来比。 
流云剑杨士杰瞧了他半晌,忽然叹息的道:“大概是认错了,哎,真是老喽,想不服也不行了,不过可真象啊!倘若你真的是他,那就好了!”这一声叹息,实是无头无尾的到了极点。 
众人不禁又是相顾而视,小青的脾性可不惯这般的如坠迷雾,脆声道:“杨老前辈,你到底在说甚么啊?怎么我们都听不懂呢?” 
“没甚么,没甚么,不过是认错人了”流云剑杨士杰见着小青问他,急忙回道,他以前对小青刁蛮的脾性是领教过的,在这种时刻,又怎敢惹的她发火,说完后,见她脸色还是有所不豫,是以又接着赔笑道:“实在是这位小兄弟颇象我的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一时眼花认错了。倘若我那位故人能出山襄助,想来也不用怕那些蒙古走狗及吐蕃喇嘛了。” 
小青讶然问道:“杨老前辈,你哪位故人很厉害么?”赵菀和文天祥也俱都望着他,要知道就凭流云剑杨士杰在当今武林里的声望及地位,实已名列五强。天底下能在武学上胜过他的,委实找不出几位。可是见他对那位故人推崇已极,且词眼话语里好似哪人胜他百倍,这心底实是对他口中的哪位故人大为好奇, 
流云剑杨士杰见着众人都是用讶疑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叹道:“蒙他瞧得起我杨士杰,在唐家庄认我作了朋友,此生实已无憾。”继而又道:“既是小青姑娘问起,我便跟你们说说,我哪位故人的英勇事迹。”说完,望了望萧枫,便沉声的说起了萧枫的往事。 
昔日萧枫如何怎样的便举手投足间,击败了蒙古金帐汗国的国师咯巴;又如何在潼关,怎样的在金国‘锤神’完颜呼邪的致命一击下,救出蒙古大汗窝阔台的性命;又如何在唐家庄戏耍西南群雄,救得唐家父女;又如何怎样的在汴梁城下,与金国的太上皇完颜允恭殊死决战及和真儿,雪儿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缠绵柔情。 
旁听众人里除了萧枫外,早已听得惊心动魄,赵菀和小青两人牵着的双手里,全是淋漓汗水,没想到这世间竟还存在过这般至情至性的英雄侠士,虽说他是襄助于蒙古,可那时大宋和蒙古确实份属盟友,只有一个大敌,那便是金国女真。故而他那些可歌可泣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人油然生赞,神往不已。 
“那后来呢?”小青听的意尤未尽的催问道。 
杨士杰微笑着说道:“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萧大侠随着蒙古大军远征西方,可是自那一去后就再亦没有听到过他的半点讯息。而我所晓得的,有的是我亲眼所见,有的则是他的妻子,唐雪告诉我的。” 
萧枫听到‘唐雪’二字,犹如当头一个霹雳,双眼盯着杨士杰颤声问道:“那…那他的妻子,唐…唐雪呢?”原先他甚想立时表明身份,可瞧着赵菀与小青那幅心向神往的表情,转念寻思:他们都对我萧枫那么钦佩万分,倘若眼下我说我就是,岂不让人笑话,他们必以为我是慕那虚名,才冒认的。是以他也装作甚想知道结局的模样,来询问雪儿的下落。此时的萧枫,心神絮乱,抨抨直跳,用着渴想的神色望着杨士杰的嘴唇,只盼他能晓得雪儿的去处。 
赵菀和小青对萧枫的问话,都觉得甚是讶异,她们只想晓得大侠的下落,可这车夫竟是要打听大侠夫人的去处;面面惊疑下,又俱都瞧着杨士杰。 
“怎么说哪?自萧大侠西征后,他的妻子唐雪便回到了娘家,可没多久在她老父的葬礼结束后,又忽然失了踪,她那两个兄长满天下的寻找了数月,仍无丝毫行迹,最后也只能放弃了。”流云剑杨士杰谓然道。 
萧枫听到这里,直觉悲意上涌,酸痛无比,无限的失望感笼罩全身。寻思,怎会连杨士杰也不晓得,难道我真的和雪儿是有缘无份么?又或是人鬼殊途了不成?想到这,整个人形若丧魂失魄,浑身更是瑟瑟发抖。 
“不过依我看来,”萧枫听到杨士杰尚有下文,随即精神一振,“那唐雪想来是和萧大侠双双隐居在一处俗人难到的仙灵之地,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流云剑杨士杰在给了萧枫须臾的希望后,又亲手打破了它。 
此时的萧枫恨不得一把掐住他的咽喉,让他有话也讲不出来,实在是太气人了。 
众人瞧着他的异样神态,心下俱感讶异,可是见他不想说出,到也不便硬是迫他,只能把疑问暗藏心底。 
这时文天祥朗声道:“好了,好了,萧大侠的故事也讲完了,假如萧大侠能和他夫人一起出山襄助,固然是好,可眼下却只能靠我们自己。”继而向着赵菀道:“公主,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明日你坐着这位小兄弟的马车,由流云剑杨老前辈及襄樊卧龙山神机派的三个盟兄弟,卧龙三英的罗秉云、罗秉文、罗秉刚三人陪护为一路;而微臣则带着期余众人,今晚就出发,以求能用最快的速度赶赴广州城,为张元帅张扬声威。” 
赵菀听了,柔声道:“文丞相辛苦了,我们人也确实太多,倘若尽付一路,只恐目标过大,让蒙古人察觉那就糟糕,眼下亦只有如此了。” 
文天祥听了赵菀一番有条有理的分析后,不禁大是欣慰,直觉这赵宋皇室当真是,值得自己来,以命守护。当下微笑着说道:“公主真是兰心惠质,微臣没有深思到的地方,经公主这么一说,业已豁然明白。只是公主一路需得注意自身的安危,我大宋可不能缺少了你啊!” 
再是如何的赤胆忠心,可这仕途上的为官之道,这奉承之学,却是人人要会些的,萧枫听了文天祥的话后,如此的想到。不过他心里已然下了决心,不管这宋元大战,谁胜谁负,可赵菀的安危,自己却得看紧了,谁叫她眉宇间的那股淡愁,和当时在和林,与雪儿离别时,是那么的相似。 
如此一夜无事,只有萧枫一人辗转难眠,心中浮现的俱是雪儿的颜容,不觉中,偶而也会闪现赵菀的愁颜。   
第二四章 碧血丹心(三) 
翌日清晨萧枫驾起马车,载着赵菀和小青,前面是流云剑杨士杰带队,身后则跟了襄樊卧龙山神机派的三个盟兄弟,一行七人径自向广州而去。一路无事,约莫行了数日就到了广东境内。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农田荒废,百业凋敝,这是一场空前残暴的野蛮侵略战争,处处都显示着蒙古人屠寨灭村,涂膏遍地的兽行,大宋正面临着亡国灭种的严重威胁。 
每当赵菀在车厢内瞧见这种惨相,就黯然落泪,在车里低泣不止;另四人自是不晓得,可萧枫是何等功力,倘若他运足全力,只怕是百里之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故而他对赵菀的慈心仁肠极有好感。可是这眼前的一切,就算他想帮助,也是有力无处使,只能故作不见,赶着马儿快点跑。 
其他四人对萧枫竟用那么神俊的马匹来拉车,委实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这大宋自建朝以来,马匹就是一种奢侈商品,在市场上的售价极为昂贵。若是想买匹,象现在拉着车的,一模一样的马儿,只控非大富大贵之家想都别想。故而他们对萧枫的来历,实觉神秘。 
这一日行至处山道,忽然流云剑杨士杰右手高举,策马停下;萧枫的马车也只能随后止步,须臾杨士杰翻身下马,走到路边,拨开一块巨石上的草蔓,瞧了瞧,随即回过身来,神色严肃的纵身上马,向萧枫等人喝道:“现在我们改道去泉州。”说完,就策马前行了。 
众人被他这番奇异的行为,实是搞的犹如一头雾水,简直匪夷所思之极,原先讲的好好的,眼下就凭他一句话,就全然推翻。不过敬他是个前辈,想来他亦不会胡来,只得顺着心意,改道而行。 
如此又走了几日,每当要到目的地时,流云剑杨士杰总是喝令改道而行;而每次听了他人的疑问,也总是支吾以对,要么顾左右而言它,要么就默默无语,只是一路急赶。起初众人尚且忍耐,可是次数一多,别说是小青了,即便是赵菀亦心下担忧。 
一日正在道边休息,流云剑杨士杰查看了一块大石,正待他又想发话时,赵菀柔声的疑问道:“杨老前辈,难道文丞相发生了甚么事?为何我们老是要改道呀?” 
流云剑杨士杰望了望她,突然双目涨红,谓然叹道:“公主,我也不想瞒你了,大宋完了……,整个天下都已被胡虏占领,我大宋已无片寸土地;现在惟有张元帅率着二十万军民,在崖山海上抗战。”说到这,只见他老泪纵横,手拭不止。 
众人听到这霹雳般的讯息,陡然呆若木鸡,赵菀俏目一闭,顿时昏了过去,脸色苍白,骇人之极。小青在边上吓得大喊道:“公主,公主,你…你醒醒啊…呜,呜……”只见她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才好,登时也呜咽了起来。 
幸好萧枫反应灵敏,急忙上前,抓起赵菀的柔荑,运起灵力缓缓的传了过去;小青本待喝他无礼,可是杨士杰拉住了她,并且以眼示意她不可妄动。过得片刻,赵菀在灵力的疗修下,渐渐的醒了过来,先是发觉玉手被萧枫按住,不禁羞涩不已,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嫣红,但想起国家衰败,母弟漂亡,又是涔涔泪下。 
众人无法,只得任她哭泣发泄,小青也在旁边大声嚎啕,一时间,亡国灭种的哀意使得众人俱都悲泣不止。 
过得片刻,萧枫见他们只是悲凄,手中长鞭轻击了一声脆响,朗声道:“诸位,现在不是我们痛哭的时候,只有快马加鞭的赶到崖山去,与张元帅共赴国难,救出太后和皇上,方是道理。” 
众人听了,俱都暗道惭愧,寻思,自己还不如个马车夫,尽是沉浸悲痛,却是忘了还有大事未办。心念及此,众人拾掇悲意,重焕神采。 
流云剑杨士杰更是纵声大笑,向着萧枫道:“好,好啊,我大宋有了你这等不畏生死,勇往直前的热血男儿,岂怕那亡国灭种,常言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今日我杨士杰豁出一身胆,到崖山去找那胡虏们拼了。”说完,对着众人大喝道:“走,让我们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罗氏三英与赵菀,小青也俱都大声的回道:“让我们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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