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枫知道这些必是金国谴来的刺客,担忧拖雷,忽必烈等人,当下抢步出帐,越过那些闻声而来的蒙古兵,飞足疾奔。到的拖雷帐前,瞧见并无异样,护卫往来有序,心下顿宽,本想通报进入,突闻帐内传出兵刃出鞘声,急忙掀帘入帐,瞧的竟是蒙哥与忽必烈二人正在低头赏刀,不由的啼笑皆非。
二人见到萧枫,忽必烈高兴的道:“师傅,你怎么来了”?萧枫并未应他,只是心神外放,察视大营,心知这金人既派刺客来行刺,定然不会就那几个。果然,不多久,真有数十余道杀气在营内奔驰,且是望中军大帐汇去;萧枫既忙展开全力,飞升腾越间已到大帐。
此时大帐周围紧紧排着一队护卫勇士,执弩竖盾,围成一圈;帐前已然一片混乱,数十个黑衣劲装的刺客,正与数百名护卫在激斗,且还占的上风。这时刺客首脑的心中正在懊恼,本来完颜统领吩咐的是刺杀百夫长以上人即可,偏偏自己立功心切,妄想杀的那几个蒙古最高统帅,一举功成,亦好留名千古。
谁知眼下不知量力的结果就是被蒙古大军包围,而且四处涌来的兵士越聚越多,今日潼关‘铁血堂’恐将尽墨于此,实是自己无能所至。
这时忽必烈竟也赶到,手中且提着适才的宝刀,瞧的这般情形,亦不思虑,是否是其对手,血气方刚的冲将了上去。萧枫望到,不由大骇,既忙上前营救。那些蒙古兵瞧见监国王爷的四王子亦来助阵,不禁士气大振,在厮杀中还让出一条路来,以便忽必烈更易搏杀。
刺客首脑见着忽必烈衣着扮相,不类小兵,心道:来了条大鱼,今日突围成不成功,就全落在你头上了。思索间,手下一紧,猛挥数刀,逼开身边的几个兵士,身形一矮间,纵步跨跃,转的几转,闪眼片刻,即已到了忽必烈面前,右手长刀冲击,荡开忽必烈的那柄宝刀,左手化为厉爪,疾伸而去,径直锁喉。
忽必烈急退数步,慌忙间手中宝刀,毫无章法,只知胡乱劈砍。边上蒙古兵见王子危急,俱都不顾性命的猛扑上来。忽必烈眼见就要遭擒,忽觉身后一双大手拎起自己,迷茫间瞧的那黑衣人似被一嗜,跌落在地,抬头一瞧,方知又是师傅萧枫救了自己,心下感激。
这时只见师傅萧枫放下自己,忽地周身冒出万丈金光,缓缓浮于半空,象似佛祖临空,使出那咯巴大师的绝艺‘毗卢遮那印’,一个个金色万字法轮交相迭浮,法轮所现出,那些个黑衣刺客一个个被击倒在地,不再动弹。蒙古士兵们见到与他们缠斗甚久的刺客,竟被萧枫数招间击败,也不由大声呼喊,以表喜悦。
忽必烈瞧的大叫过瘾,直嚷威风,缠着萧枫定要把这炫人的绝艺传授于他。萧枫笑笑,说道:“你功力未够,若想学的话,须得勤练《金关锁玉诀》,达至第六十句,方可使用”。忽必烈一听,顿时萎焉,只因他的《金关锁玉诀》,练了这十余日,才练至第一句,若想练至六十句,恐将十年都不够用。
这时窝阔台与拖雷听到士兵们的欢呼,亦俱从帐中出来,蒙古兵士见了全都拜伏在地,大喊万岁。
窝阔台笑道:“萧教官,今次又是你救了本汗,前后已有二次,我实是不知应该如何赏你了”。萧枫也笑道:“属下身为帝国武道教官,击退刺客,自是理所当然,何敢让大汗赏赐”。
“哈哈…好,萧教官真乃真英雄,淡泊名利,不过今趟本汗也不想赏你,而是把此恩赏赐于你师门,可好”?
萧枫一听不由大喜,躬身叩拜道:“谢大汗恩赐,属下感激万分”。
这时有人来报,四处流窜的刺客,已被各个招徕的武林豪杰所击溃,死的死,擒的擒,这次来犯之人,全军尽墨;只是我军死了二个千夫长,三个百夫长重伤。
窝阔台听报大为高兴,以往金人来行刺,只要数人,就可使蒙古将佐元气大伤,且不定还被他们遁去;而今日足足来了百余人,只不伤皮毛的杀得两个千夫长,重要的是尽数而获,其不叫他欣喜。不过他心中也在暗自庆幸,恰好今日举行重要军事会议,让全体万夫长俱都出席,不得缺勤;不然给刺了几个万夫长之流的,那损失就大了。
是以此时的窝阔台,脸上竟显出那久违的憨笑,使得拖雷都暗讶不已。
第十五章 唐家事变(一)
窝阔台于是命使臣绰布干等一行人,往宋借道。谁知绰布干到了宋境淝州,谒见淝州统制张宣,在金人奸细的挑拨下,再加上蒙古人的天性不羁,一语不合下,竟被张宣诛杀。
窝阔台得信,暴跳如雷,直叫着要先亡了大宋。后在拖雷的劝解下,乃命拖雷率骑兵五万人,竟趋宝鸡,攻入大散关,破凤州,屠洋州,出武休东南,围大宋军;复遣大将速不台取大安军路,开鱼鼈山,撤屋为筏,渡嘉陵江,略地至蜀。蜀系宋地,宋制置使桂如渊逃去,被蒙古兵拔取城寨,共四百四十所。拖雷尚不欲绝宋,大军东还,会兵陷饶风关,飞渡汉江,大掠而东。
前线警报如雪片一般,递入汴都,金主完颜守绪,急召宰执台谏入议。众臣均说蒙古大军远来,旷日需时,劳苦已极,不如在河南州郡,屯兵坚守,且由汴京备粮数百斛,分道供应;蒙古大军欲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自然退去。
金主完颜守绪听得阶下大臣献出此计,内心恼道:看似好计,怎奈各处不能坚守又将如何。一味直知坚守,守到现今,却已失去了祖宗的大壁江山。没想到我大金竟是养了这帮庸臣,平时只知争权夺利,临到危机一点用也没有。
于是谓然叹道:“我大金,南渡二十年来,各处百姓,献田宅,卖妻儿,豢养军士,只望他御敌国门,保卫家邦;今敌至不能迎战,望风披靡,直至京城告急,尚欲以守为战,如此怯弱,何以为国!朕焦思竭虑,甚觉士兵必能战,然后方能守。存亡有天命,总教不负吾民,朕心才安!”
乃诏京城戍卫大军二十万,屯兵襄邓二州,并促哈达、完颜呼邪两帅,速即还援。
这日潼关城太守府内,完颜呼邪对着哈达道:“哈元帅,今日皇上来旨,言道要我等二人领兵援救京都汴梁,你看……”
“既是皇上有旨,臣下的自无异议,不知统领打算何日领军去援汴梁”哈达正色道。
完颜呼邪沉吟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这潼关乃是我大金重关,倘若我等去了,不知该是交给谁好”?
“这简单,只须交于完颜少将军即可”。
“不可,不可,完颜尚他好高骛远,这般重任怎可交托于他”?
“那该如何,俗话说的好‘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眼下这般情形,不托于他,那该托何人”?哈达愁道。 “唉,我那四徒完颜守坚在此就好了,虽说他风流成性,但他极重规矩,原则又强,倘若这潼关交托于他,我到放心”。
“只是眼下这完颜守坚,又不知在何处,而京城又危急,我瞧就完颜尚吧”。
“只有如此了,但愿待我等回来,这潼关尚在我大金手中”。
不提这完颜呼邪与哈达领兵如何领兵援救。
再说那萧枫这日接的大汗金令,命他率三万骑兵到邓州与拖雷会师。只是这窝阔台怎会突然命萧枫率军,起因有二,其一:大金京城戍卫部队,齐集襄邓,窝阔台恐拖雷兵力稍弱,是以再谴三万骑兵助他;其二:那大将速不台攻略蜀地,烧杀抢掠,涂膏遍野;早已引起蜀中武林群雄的义愤,竟不时的在蒙古大军后方捣乱,刺杀蒙古斥候;使得大军此时犹如盲了眼的猛虎,东窜西撞,寻不到金军的辎重后勤路线,陷入困境。是以想借重萧枫本身的实力,及重阳宫的威名,来与群豪谈判。
翌日,萧枫与小如二人泪别,并把小如托付于忽必烈。忽必烈壮言道:“师傅,你放心,小如姑娘既然给了我了,我便会一生一世的照顾她,让她不受半点委屈”。
然而小如听了他的话后,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粉颈低垂,玉颊通红,心道:萧大哥怎会收了这么个呆子徒弟,只说让他暂时照护我,谁知…谁知他竟这么说,其不让人误会。
萧枫见到如此小儿女情形,不由哈哈大笑,只觉这二人到是甚为相配;一个憨厚正直,大好男子汉,一个娇小俏丽,玲珑美佳人。
这时小如对萧枫道:“萧大哥,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得多关心自己啊”。唐三小姐在旁见了,心中暗喜,即在旁说道:“小如妹妹你放心好了,萧…大哥,我会照顾他的”说完,偷偷的瞥了萧枫一下。
萧枫此时只觉心怀大悦,暗忖:有这么多人关心我,那在小时,可是不敢想的事。
一路无事,三万骑兵纵马疾驰,这一日便亦到了汉水。萧枫只在马上沉思,那日他所擒的金国刺客,竟被窝阔台全体虐杀,死状极惨。想到这不由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这时,唐三小姐对着萧枫言道:“萧大哥,这一路你老叫我三小姐甚么的,这个你不觉太见外了吗?我单名唤雪,你以后可以唤我为‘雪儿’”。话虽说完,但低垂臻首,脸儿全红,这一番话,她在途中实是已然酝酿了许久,方才鼓足勇气道出,甚怕就此被萧枫瞧低。
那知萧枫闻言道:“甚好,其实一路上,我也挺不惯的,但又恐雪儿你见怪,是以只得在那小姐长的,小姐短的乱唤”。话音未落,自己却是‘呵呵’的笑了。
唐雪心下欣然,说道:“那就这般说定了”。“好”
这时前方忽有一骑扬尘而来,到的萧枫面前说道:“禀将军,汉水两岸并无敌踪,只是在汉水北岸发现有一汉子,浑身浴血,倒在地上,似是被江湖人物追杀”。
萧枫虽说至现今,并未正式踏入过江湖,可他一直把自己作为一个江湖人来看待,因此大声说道:“带我去看看”。“是”斥候转身拍马而去。
这数日来,萧枫起初尚恐这些蒙古骑兵不听他的号令,那料全不是这般,三万蒙古骑兵听令则动,得令则止,就好似如臂使指般的舒畅,委实让萧枫爽了一次大将军的瘾。
他那知这三万蒙古骑兵俱是从大汗亲兵中选拔出的,那日潼关会战,萧枫仿若天神般的身影早就入在他们眼里,在其心中,萧枫的无敌形象已然是‘长生天’大神的代言人,是以萧枫的命令,在这些蒙古骑兵中那就是神的谕旨,决然不敢违抗,也不愿违抗。
第十五章 唐家事变(二)
萧枫随着斥候到了汉水岸边,果然见到一汉子,倒在血泊中。萧枫疾步向前,右手前伸,搭住那人的腕脉,探知伤势。
“啊,唐福…是唐福,他怎的会在此处”?唐雪惊恐的说道。
萧枫听她如此一说,便知这唐福与唐雪有这莫大的关系。即忙金液丹元急涌而入,要知这金液丹元可是修真人的本命真源,别说是重伤之人,就是那死了不久的,亦能使他回光返照,交代些遗言。
瞬时那唐福睁眼醒来,瞧见那么多人,先是往后撑了下,待到唐雪唤他时,只听他大声道:“小姐,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快,快,庄上紧急,紧急,紧…”。话音刚落,头一侧,便又昏了过去,想是见到唐雪,一时激动所至。
“萧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唐雪急切的拉住萧枫的手说道。
萧枫自终南山下山以来,从未与一个女孩子这般亲热过,不由面红过耳,吃吃的道:“这…先…先去你家…瞧瞧吧”。
唐雪见他如此窘相,不禁醒悟,心下亦颇为懊恼,怎的这般真情流露,千万莫要让他看轻啊;不过瞧他那从未现过的模样,到也好笑,谁叫他平时总是一幅飘飘然,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眼下却是可爱。心念及此,竟差点笑出声来,不过想到家中似有危急,也没了心思,只在那边低声哭泣。
萧枫瞧她那样,也极为怜惜,便低声劝慰道:“雪儿不哭了,我们这就赶到你家去,瞧瞧是谁这么大的胆,竟敢惹我雪儿的家,倘若遇到了,就把他大卸八块咋样”?
唐雪一听,不由破涕为笑,笑斥道:“甚么你的雪儿啊,厚脸皮”。女孩就是如此,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口中却全不是那回事。
萧枫见她已然好些,转头大喝道:“急速渡河,加急行军”。
在渡河途中,唐福在萧枫‘毗卢遮那印’的治疗下已是神气俱佳。
那唐福原是唐家庄的内府管家,不知为何前些时日,蜀中武林群雄竟然争相赶至唐家庄,齐声喝问唐老庄主为何遣一对儿女去蒙古军中效力。
要知这唐老庄主可是蜀中武林的老前辈了,一手千变万化的暗器功夫,奠定了他在江湖中,五绝六霸之一‘哮霸’的高超地位。别说是普通的江湖人物,纵然是蜀地名门大派,峨嵋、青城等派的掌门人也俱都不会这般喝问于他。
可这趟来的群雄不知是仗着人多,还是背后有甚后台,竟然毫无应有的礼节,在庄上吃拿吆喝,全然不顾唐老庄主的面子。唐老庄主是忍无可忍,与他们起了些冲突,竟被他们群起围攻,现在锁拿于庄中地牢内。
后来总算峨嵋,青城两派的掌门人赶了过来,可他们也说甚么众怒难犯,须得少爷,小姐回庄,方能化解此事。
唐雪听到这里,已然俏眸红肿,珠泪不断,直说是自己连累了父亲。
萧枫即忙在旁柔声劝慰:“雪儿,别哭了,你只管放心便是,待我去了,定会先救出唐庄主,然后替你好好的出口气,教训他们一顿,可好”?
唐雪听的心上人的温言温语,不由甚感依赖,只觉自己的眼光并没瞧错,他是如此的体贴窝心。哭声不觉已然停止,我见尤怜般的望着萧枫,说不尽的教人迷醉其中。
其时,汉水边寒风刮过,拂起衣衫,唐雪一人骑在马上,似觉有些澈骨颤抖。萧枫见了,大生怜惜,猿臂长伸,一把搂过了唐雪,置于身前,微笑道:“现在还冷吗”?
唐雪本是大惊,稍作挣扎,但闻萧枫这般贴心言语,顿觉浑身舒服,如小猫一般偎于萧枫胸前,玉脸绯红,芳心微颤,但觉此时就算天崩地裂,也决然不从萧枫怀中出来。
唐福见了,心中机灵,暗道:看这般,这领军的蒙古大将怕是小姐的心上人吧。只是他是蒙古人,不知老爷会不会应了这门喜事。
这三万蒙古骑兵俱是精锐,普通骑兵只配两匹马,而他们足足配了五匹,马不停蹄,一路急驰,不多日便到了离唐家庄不足百里的万县。
这一路奔来,俱是宋境,可当地守军见了这等彪捍军队,早已慌了神,那敢出战,直到他们远离,方才长出一气,只叹好运,祖宗积德。
萧枫望着这万县城墙,只觉此县到是与一路来的其他地方不同,城墙甚是坚固,宽厚,心想:这县的父母官,估计还算不错,不然早就与别城一般萧条,破败了。
唐福在旁说道:“将军,此县知县乃是我家老爷的挚友,本来先时我也想来求他救老爷。可转念想想,这县衙的衙役有甚用处,如是遇到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岂不枉送性命。是以小的没来”。
“哦,是挚友啊…我有一计不知好不好用,你且听着”萧枫脸上诡异的道。
此时万县县衙,今日大门紧闭,县衙后院正在唱着一出“生离死别”剧。
只听那知县夫人哭道:“老爷,老爷你随我们一起走吧”。“不行,异族寇境,本官作为一县父母,怎可不御而逃,休再此言”知县正气凛然的说道。接着哀声道:“夫人啊,你快走,只要你带着成儿离开万县,也算为我徐家留了一条根了”说完望着夫人怀中那还是襁褓里的男婴。
婴儿此时却是不懂,仍在那边笑着,以为父母尚在逗他。
正在这时,院外忽有人来报,说道有人求见。知县甚感讶异,心道此刻危急时辰,还会有谁来拜访于他,一些家资厚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