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听这类老套的故事,快打住,老大姐,我们要救人呢!”晓风打断林彩霞喋喋不体的幸福回忆。
“对,以后再告诉我们。”
但林彩霞还是说了刚才的情况:它原想偷偷地帮我们,传递我与方龙两条人马,但当它看到我和吸血鬼开战时,一眼认出了阿旺,马上呆住了,差点魂飞魄散,惊喜交集无法置信地跑到外面狂想心事。
当它刚要再上去时,吸血鬼阿旺如飞鱼一样窜出来。林彩霞原要将它的丈夫挡住,结果吸血鬼惊惶乱跑,根本没注意身前还有个鬼灵,就硬生生地从它身上穿过去了。
它们真是有苦说不出。
林彩霞只好飘飘荡荡地追到这里。
“你们跟我来,有密道里可以进。”林彩霞盈盈地站起,“阿旺是好人,即使成了吸血鬼,它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一定有它的苦衷,请你们要手下留情!”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点点手电筒的光线。
“小声点,有人进来了。”我低声说,侧耳倾听,“是人,步伐灵活但沉重,是有学过基本武术的人。”
会是谁呢?
很快我们看到,是两个身着藏青制服的警察——看来医院还是报案了,也难怪,这么大的一起骚动,只不知方龙他们走了没有。
他们在叫:“那边有光,罪犯一定躲在那里!”
我这才想起,因为心急,我没将护体真气收敛,而鬼小姐的灵体之光,起在黑暗中越显得亮堂,这是无法控制的。
一阵子弹上膛的响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异常的刺耳。
“你们被包围了,你们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供证!快放下武器,出来自首,别做无谓的牺牲,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一阵苦笑,晓风轻声说:“做好人吧,怎都会是这种下场。”
不过,刚才说话的声音好熟,哦,是阿新这家伙!
当下,我将电光枪交给晓风,双手放在后脑勺上,一瘸一瘸独个朝两个警员走了出来,苦笑说:“阿新,是我啊!”
两束电筒的光线照得我眼花缭乱,然后一个人跑了上来,抓住我的手,大叫: “怎么是你,剑心!在专二院闹事真的是你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如果你相信我,就先放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看见他没将的铐拿在手上,略感欣慰。
阿新面有难色,说:“老同学,别打哑谜好吗?医院出这么大的事,能掩得住吗?上回在车站录相厅我就觉得反常,现在你又出现在医院的地下道。”
“阿新,他们里面还有人,我们先带他们回中队,问清楚再说吧!”另一个一直端着枪对准我的警察小心地说,“这人太可疑了,供血外墙壁上的坑、一地的血、还有木箭,许多人看到,他们破窗从五楼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就跑得像飞一样——这群人非常危险!”
我叹了口气,知道再不露点灵界的现象,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了。
“阿新,记得刘菜被杀现场上,我曾跟你说,杀人犯可能是吸血鬼,”我顿了顿说,“后来我在现场的厕所里,查到了一个地下水道,顺着下水道,我来到这里,真的遇到了吸血鬼,它也承认是它做的。我们就打了起来,但是它被另一只吸血鬼救走了。”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新不可置信地大叫,忍不住放开手,后退几步。
“后来,我跟踪它们来到了二院,然后一直用追踪它的下落,直到今晚,我又发现它出现在医院,就带着几个同行追到供血房,要消灭它,但结果没成功,还让他掳走我的表妹,我自己的腿和一个小朋友的手臂都受了伤。”
我高速暗运灵能,突然将护体灵光最大范围地散出去,立即将光华夺目、一片金光灿烂,如神仙降临。做成了这个惊世骇俗的效果后,我说:
“除了当老师,其实我还是一名巫师。”
他们目瞪口呆,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天啊!他妈的怎么会有这种鬼事?!”“这不会真的,天下真的有吸血鬼,有巫师,那世界还安全吗?”“这一定是幻觉,我不相信!”
我知道,这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在中国传统的政治教育里,每一个人都应该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特别是执法者。
“林彩霞,你出来一下。”我将护体神光收敛后,又叫鬼小姐出来,想再给他们一个震憾。
只见,一个全身发着萤光,身穿湖水绿色的衣裙,肩披轻纱,似乎真实,又透明虚幻,令她优美的娇躯彷若蒙上一层薄雾,正轻飘飘足不点地地出来现在他们身前,为了达到震憾效果,林彩霞还顽皮地从他们身上径直穿过。
阿新和另一警察吓傻了,好一会儿后,阿新咽着口水,有些口吃地说:“真没想到,你真是一名巫师,这叫我们如何写报告,算了,就当我们追几个小偷,结果还是让他们从下水道逃跑了。”
另一位警察连连点头,紧张地四周观望,开始担心真有吸血鬼突然冲来,吸他们的血,将他们变成僵尸。
阿新在另一警员的催促下,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最后他还是自个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下定决心说:
“既然这世界还存在另一个黑暗的力量,那么就应该有一个了解这一切的警察,我看过香港的灵异片《2002》,让我兼职这样的灵异警察,将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绳之以法,并向你学学巫术。”
我的头又痛了,心又急,实在不想再说什么鼓励或劝告的话,只告诉他:“灵界有灵界行事方式。”
命令林彩霞将秘密打开。
在通道的一个弯处,林彩霞教我打开了一个隐蔽在石块里的按纽,我照它偷看过的方式打开了那道门,现出一个仅有半米高的小洞。我带着爬了进去,他们跟在我身后,鬼小姐则在前面为我引路,交侦察情况。
爬了几十米,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中间有一条地下河在流淌,到处是石钟和石笋,峥嵘可怖,犬牙交错,洞口就在远远的另一端,离这足有近百米,洞顶悬挂着一颗价值倾城的夜明珠。
从这里看过去,巨大的溶洞里,一块怪石嶙峋的岣岩上,挺立着三位黑色的身影。长长的黑斗篷在洞风中不安地翻飞着,一如冥之精灵狂乱的舞蹈。
耳边呼呼地响,无数只蝙蝠从洞口向外飞去,仿佛想冲破某种压抑已久的桎梏,声嘶力竭地发出猎猎的响声。
我看到中间红头发、淡蓝色眼睛和鹰钩鼻子的西方吸血鬼朝我们看过来,任由寒冷如刀般的风卷起乌黑的长发,笔直的身躯挺立在风中纹丝不动。苍白的脸上的直线条坚毅的如同泥塑,紧抿的嘴角流露出冷淡、不屑和傲气,仿佛在嘲笑这芸芸尘世里生命的卑微与渺小。
而站在他右边的就是林光旺,黑色的眼睛,在朦胧的夜明珠的光芒下,不自禁地流淌出了一丝的忧郁,又交织着久远的寂寞和悲哀,在黑夜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而阿莹,就绑在它们身前的一块巨大的石笋上,垂着头毫无知觉。
“就是这几个杂碎在追杀你吗?”右边那削瘦的吸血鬼桀桀地笑说,声音阴森尖锐,“三个人一只鬼,今天的晚餐不错啊!”
此时,我遍体生寒,因为我感受到一股严冬的死亡气息,如果说林光旺的灵能是一级的话,那么他右边的吸血鬼灵能值是十级,至于中间那位,只有用一个深不可测或通神的词语概况。
“你们马上从洞里爬回去,我顶一下。”我小声地吩咐,心想:老天爷,怎么老是要我碰到难以对付的角色?
“有一个人类的灵力非常强,不易对付。”中间的吸血鬼淡淡地说,“手脚利落点,别误了正事。”
第十一章 圣母
话刚说完,左边的吸血鬼双手一挥,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眨眼之间,闪电般已经到了我们藏身的石后。
当是时,我听到背后「嗤」地一声轻响,两道凌厉杀气闪电冲来!绿光爆舞,气如潮汐,两只利爪似电,滔滔不绝朝著我全身各处进攻。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的全身被激发,光华四射,一声清啸,神拳自然舞动,金色的拳劲如惊涛狂雷,纵横进爆,在刹那间与那两爪绿气相撞——
那斯力量竟如此之大,我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气劲就爆炸开来,飞石乱溅,一波波的风浪将四周卷起无数尘埃,数十只石笋断裂甩开,我就如那石笋一般,也被翻出十几米后,全身酸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这时,我听到头上枪响,原要在我头顶继续攻击的吸血鬼,似乎被子弹击中, “哇”的一声,斜飞过去。
我立即鲤鱼打挺,飞跃而立,赶紧去保护晓风和阿新他们,我知道,子弹对吸血鬼半点作用也没有,刚才只是它不小心,被击中吃痛。
果然它恼羞成怒,两只绿森森的绿爪向阿新伸去,那样子就像电影里的僵尸。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一声童音的清喝,十数只灵符在空中化为电光,迎击吸血鬼的利爪。
“雕虫小技!”吸血鬼冷笑说,所有的电箭在绿爪过后,化为乌有。
不过也总算被延缓了一下。
几声脆响,阿新的子弹又重新上膛,加上子弹加持了晓风的灵力,一发发向吸血鬼的心脏位置准确无误地射击。
阿新可是神枪手,在学生时代,这家伙射镖就百发百中。
果然,吸血鬼感到危险,被迫上下回旋避开子弹先。
而我已经赶到他们身边,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无比温暖。
第一次我们三人合作,就配合得天衣无缝,令我们信心大增。然后我将电光枪拿给晓风,说实在话,我的灵能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晓风的轻功也比不上那只大蝙蝠,只有巫术加上现代武器来应付了。
我们别无选择。
这时,我的拳劲和晓风的电光枪,如两发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光速,眼看就要击中吸血鬼,一道黑影在肉眼无法看到的情形下,突然闪现,只见它的黑斗篷化为一片能量之盾,将子弹、电光和拳劲轻松挡掉。
黑斗篷掀去,红发吸血鬼那淡蓝色的眼睛,寒如冰霜暴雪般,逐一向我们扫视。
不知那双眼睛是否有魔力,凡被他看到,身体好像陷入冰窖一样。
只听他在说:“法力不错,创意可嘉。你们是晓家第几代的弟子?”
“我们是第十三代,”晓风指着我说,“他是临水教宗主即我姐的未婚夫,你们识相点,就快放人。”
“铛”的一声,阿新全身直哆嗦,手枪掉在地上。
我一惊,“好狡猾,原来你想用催眠术侵占我们的意志!”我大骂,难怪心里有一阵寒意不断入侵,幸亏我的护体真气和晓风的童子功非常深厚扎实,才不致被那斯的意念侵占理智。
我双手合什,将护体真气扩大致包围晓风和阿新,并念起《心经》驱逐心魔。
“好家伙,”红发吸血鬼不怒反笑,“这都让你们看穿了,看来不用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了。”
也不见提气作势,他仰天长啸,变成一只银白色的巨狼,手持一把顶部有四只镰钩的武器,凌空朝我们直扑而来之势。
在数丈后,镰枪忽然化作四只银狼,个个形相威猛至极点。
我感到周围十丈的地方全被他的气场笼罩,灵能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挤压紧迫,令我的护体真气不断收缩,迅速消耗,呼吸困难,到后面连视听的能力也受到影响。
而我们的电光、拳劲和子弹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在那四只似真似假的银狼的扑击下全被化为乌有。
银狼如钢似铁的扑至,变成充塞天地正面轰来的一镰,惊人的气劲同时生出吸啜的引力,似要扯得我们要往他能惊天泣地的气劲送上去。
四面八方都是劲气,我避无可避,明知自己绝捱不住这一击,但我的拳劲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在相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与吸血鬼相斗,而是与天地某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相搏。
然后,我像一片枯叶一样,向外抛飞出去,不断地在空中翻滚,每翻一次,我全身骨骼“咯吱咯吱”的响,每一根骨头的关节都在挤压磨擦,巨痛令我差点晕眩过去。
“老大——”阿新和晓风大叫。
我再也无法动弹,眼看我要撞到一只突出来尖锐的石笋上,小命不保时,从洞外外飞进一个浅黄色的丽影,一只小手,凌空将我的腰带提住。
“狼啸,亏你还是血族的长老,活了近千年,怎么还这么下作,对小辈下此毒手,不怕莉丝耻笑吗?”多么轻柔悦耳的声音,像春风拂耳,又如人间仙乐。
一片悠扬、典雅、优美、和朴素上古的敲击乐传来,像洞外的星光一样,将整个山洞笼罩回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乐音,好像很远,又近在耳边。
我看到狼啸非常懊恼地化为原形,站回原先那块石柱上一动也不动。
在音乐声中,整个溶洞洒下万千银光,而所有的光华,只来一张轻飘如云的飞轿,没有任何凭借,轻垂淡黄色的纱帐就高高顶在飞轿上,并配以各种古朴高雅的凤形流苏,随风摇晃。
一位白衣女子坐在轿内,透过薄纱,隐约看到那完全无瑕、如山川起伏的身躯轮廓。
轿子四周,站立着四个也是披着黑斗篷的人,我感受到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强大到我无法预测的灵能,
那叫狼啸的红衣吸血鬼嘿嘿地干笑了一下,单膝下跪,不安地说:“圣母安好!我并非要破坏戒律,是怕这些杂碎打扰了您的法驾。”
“废话,你们勒森魃族什么时遵守过真神与圣母订下的戒律!再说我族向来与人类为友,决不允许你滥死无辜!”黄衣少女抢先责备说。
“真神呢?他怎么没应约而来?”那女子淡然道,但我听出语音里有一丝激动和不悦。
“族内发生了一些事,真神无法离开,他要我告诉您,将约定之战拖延至12月25 圣诞之日,定于天魔堡,那时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族内的事,没真神准许,不好对外人讲。”
“圣母也是外人吗?!”黄衣少女勃然大怒!
“请圣母恕罪!”吸血鬼狼啸和它的同伴惶惶然低点请罪。
“既然这样,你们走吧,回到你们的城堡,不要再到人界惹事生非,杀人放火,否则我决不客气,真神也不放过!”
这时,阿新和晓风已经来到我身边,我看到石柱台前的石笋上已经空无一人,急着大叫:“先把人还给我们再走。”
“是不是你杀了人,杀人就要偿命,圣母姐姐您快主持公道,将它处死吧!”晓风愤愤急道。
“护法黑蝠向圣母请安,您千万别听他乱讲。直娘贼,那小妞老子才不稀罕!”
削瘦的吸血鬼吓了一跳,连忙为自己辩解,“你的那只女鬼和林光旺那小子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子就和女鬼合谋,趁我不注意,把小妞给救走,朝秘洞跑了!”
“女孩没有事。”刚才救我的黄衣少女说。
我们的心才放下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血族、什么长老、护法还有圣母,但总算知道在人界之外的另一股黑暗力量,也有自己正邪平衡的方式。但天魔堡我听得明白,因为晓月、晓风的父亲就在里面。
一阵黑风,吸血鬼狼啸和黑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