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思索间,一大汉拿着个黄鼠狼就走进了庙门,黑白二仆竟然在十几步的范围没一点出手的机会!两人急忙向两边退开,让大汉走了过去。
大汉看了看几人“看来就这东西还不够分的了!”
韩柏勉力抬起头来,惊喜的喊到“大叔!”
大汉皱了皱眉头,以骇人的速度赶到韩柏身边,手指连点,止住了他的伤势。
黑白二仆不再做声,悄无声息飞掠过去,四只手掌向浪翻云后背按下。韩柏惊叫“大叔,后面!”也不见什么动作,大汉背上的剑如魔法一般出鞘,化做漫天剑影向黑白二仆刺去。
黑白二仆闷哼一声,退回到了原位,白仆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沉声道“浪翻云!?”
浪翻云叹了口气“强将手下无弱兵,没想到你们两人能在我的全力出手下全身而退,看在这点分上,滚吧!”
黑白二仆冷哼道“你这样做,不啻向‘魔师’挑战!”
浪翻云笑了笑“就算不这样,我和庞斑也没可调和的可能。”说着话音转冷“你们两人若不在日出前跑出武昌境内,我必将你们擒杀,滚!”
黑白二仆怒喝一声,没入到了门外的黑暗之中。
浪翻云转过头来,对几人到“喝酒吃肉的时间到了!不过大师……”
广渡舒了口气,哪还去管什么酒肉不酒肉的,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施主美味,和尚怎能不分一杯羹?”
第三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章二十七 成长的代价
武昌,韩府。
我站在广场上,和旁边的几个妹妹一起在看着广场中的打斗,希武和大伯正激烈的交手,但是看着希武那大开大阙的招式我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武功要是用在战场上可能更能发挥作用,因为其招招都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每招的都全力出手,可惜它和“燎原枪法”最大的不同就是希武的戟法百分之八十都是在做无用功,而风行烈每一招都是击敌人所必救。
大伯韩清风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让希武放开手脚攻击,一方面是让他有施展的空间,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浪费他的体力。我拍了拍额头,唉,真不该让父亲来请这么个人教希武的武功的。
在众人还在注意场中的打斗的时候,韩柏摇摇晃晃的从大门那里走了进来,我微感奇怪。昨天他是去找铁匠打造武器架去了,怎么搞得好像大病一场似的?我连忙走了过去,把他拉向了我的书房。
松开探脉的手,我对韩柏道“你的脉象有点虚弱,有人打伤过你么?”
韩柏连忙把昨天所见所闻象倒豆子一般通通说了出来。我听得恍然大悟,原来我们韩柏的际遇开始了,这可能只是刚刚付出的一点成长的小代价吧!
我听过马上从柜子里面找出文老给我的疗伤药,让韩柏服下,虽然有浪翻云给他治疗过,但是对于从没学过内力的他来说,这个打击可不是好玩的。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韩柏那仅仅看了不足二十次的盗版“仙源剑诀”竟然可以在黑白二仆的手下走几十招之久,若不是白仆狠下心来用受伤闯入韩柏的剑网,估计要等到韩柏自己没体力他们才可能取胜。这小子的天分那可不是吹的,要不是他有他的际遇,说不定让他学习“仙源剑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看没什么大碍了,我要韩柏去武库整理下,因为下午那传说中的“慈航静斋”的仙子秦梦瑶就要过来了,当然,同时来的还有这出即将演出的戏的两个男主角,马峻声和谢青联。
韩柏去后,我独自走回到广场,场中的胜负已分,希武虽然不停的在喘气,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大伯站在边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微笑道“希武的戟术已得‘长戟派’的真传,只要多下努力,日后可成大器。”
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象希武这样下去,在和人拼斗时能留下性命已是阿弥陀佛了。
这时候,父亲从内所出来,笑着对大伯说“大哥,看看你,几年才来看我们一次,叫这帮小子怪想你的。一把年纪,要多多休息了,看我现在就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放给了希文来做,自己做个撒手掌柜,多么逍遥。”
大伯笑着看了看我“那是你的福气,希文年少精明,又得皇上和无想大师的看重,你当然可以悠闲的做你的富家翁了咯。可惜近年来道消魔长,黑道人才辈出,而反观八派却是人才凋零,算得上顶尖高手的寥寥无几,就算是最近我们观察的风行烈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唉。”
父亲安慰道“大哥,我的看法比你乐观多了,按十八种子高手的成长,照我估计,很快就有人会冒出头来。到是黑道近年来几场剧斗,三大帮派均是实力大损,大哥何必这么悲观。”
大伯叹了口气,丢了个眼声给父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
我微微的笑着,没说话,我的估计到是比父亲更要乐观,不过只是现在都一切未明了罢了。
下午,约好的众人偕同来到了韩府,我为了表示多他们所属门派的尊敬,站在了门外等候。走在最前面的是马峻声和谢青联,两人有说有笑,似乎是一对极好的朋友,可是江湖上稍微有点知识的都知道,两人分处白道两大宗师不老神仙和无想僧门下,竞争的情绪才是两人的主流。后面跟上的马心莹和秦梦瑶,马心莹围着秦梦瑶问这问那,到是都给秦梦瑶淡淡的回答了。四人马匹都是难得一见的名骥,区别就在于秦梦瑶的马匹没什么多余的装饰,而其他三人的马上仅挂的东西估计就价值不菲。
到得门前,众人下马朝我走了过来,马峻声呵呵道“希文兄多年不见了,你可是贵人多忙事啊!平时想和你打个照面都难。”
我拱了拱手,笑道“哪里,希文要为八派处理那些烦琐的账目,又不象马兄一般可以在无想大师的提点下多多参与到帮派事务中去,当然是难得于马兄见面了。”
谢青联则在旁边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酸了,不如进去慢慢聊吧,别让身后的贵客等急了。”
马峻声拍了拍额头,让开身子,手比向后面的秦梦瑶介绍到“看我这记性,这位就是静斋三百年来首次踏入江湖的传人秦梦瑶秦姑娘。”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不过还是只能装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后面的秦梦瑶行礼道“原来竟是静斋传人,希文在这有礼了。”
秦梦瑶盯着我看了片刻,脸上淡笑道“韩大少爷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文绉绉的了?据说当年岳阳楼一曲金戈铁马的《广陵散》不知道征服了多少湘楚才子美女,我原以为你是那荆轲一般的豪爽汉子,没想到原来是个秀才。”
我一脸尴尬,马谢两人则在边上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印象中那个恬静无争的秦梦瑶竟然在言辞上这么锋锐,到是大出乎我的意料。
“在下那时乃是有感而发,无心为之,到是秦姑娘现在看到的希文却是本人真正的样子,斯文不斯文不知道,只要不是说我一身铜臭,希文就心满意足了。”我说罢,挥手向门里面,道了一声“请”。
秦梦瑶颇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携马心莹等走了进去。都说女人就象是泥巴,混到一起就难分开,果然是没错。我那几个老妹和秦梦瑶马心莹走到一起似乎就象十几年没说过话一般唧唧喳喳聊开了,我和马谢两人互视苦笑,点点头向武库走去。
由于上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叫韩柏去打扫武库,所以我们进去的时候显得整洁异常。那把江湖中人最为感兴趣的鹰刀就象一把普通刀一般被韩柏摆在了武库进门口,我摇了摇头,看来这把刀的命运也就是如此了。
除开根本就对这些东西不懂的几个妹妹,其他的人在走进武库的时候都向鹰刀瞟了一眼,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我心里好笑,谁又知道这把刀最后的主人竟是在他们前面带路的小厮韩柏呢?这就叫“是你的推都推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武库广阔深邃,十多列武器架在中间摆开,中间放了十张太师椅和茶几,正是品茶论武的好地方。
几人围着武库看了看,希武则兴致勃勃的为他们介绍着那些收藏。虽然他对武学的见地不深,但是这个武库到是比我要熟悉不少。说着说着,大家走到太师椅旁边分宾主坐下。韩柏则把已经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秦梦瑶拿起茶碗,品了口茶道“希文兄似乎对自己家的武库不是很熟悉。”
我淡然笑道“在下从小对打打杀杀兴致缺缺,到是专心于商场和琴棋之学,对武库的了解自是没有希武深刻,到是让秦姑娘见笑了。”
希武听到秦梦瑶提及武库,马上扬了扬脖子“那是,在家里除开大伯和我勉强打个平手外,其他人学武都学得不怎么样,如果秦姑娘对武库里面的东西有兴趣的话,我到是可以带你逐个来介绍。”
秦梦瑶眉头微皱,脸上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有时间一定要劳烦希武兄。”显然现在她没兴趣与他聊这些。
希武似乎没察觉到对方话里面的意思,拿起一把东洋刀道“家父在福建购得一把弯刀,据说是清剿倭寇时留下来的,造型很简单,其风格大异中土。”
韩柏乖巧的准备把刀递给秦梦瑶,谢青联拿过去,抚了抚刀面,喝道“好刀,此刀极利于劈砍,若能把握其空中挥刀的轨迹,将能有最好的破空速度。”
马峻声对秦梦瑶道“秦姑娘来自静斋,不知道对这把刀有何高见?”说话间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秦梦瑶看了看刀“刀有杀气,该是一个用刀好手留下的。其实刀剑怎样都好,主要的是那个拿刀拿剑的人。比如就算浪翻云拿的是一根树枝,在我眼里那就是覆雨剑!”
希武这时候插言道“说到用刀的好手,首推‘左手刀’封寒,只是我无缘得见,不然当找他较量一下!”
我楞了一楞,尴尬的咳了一声,希武还真是敢吹,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是离一般的二流高手都还相差甚远。
秦梦瑶好笑的看着我“不知道希文兄有何见解?”
我喝了口茶,笑道“对于那天下闻名的高手,我还是敬而远之,在下实在是对打打杀杀不在行。其实用剑用刀都无所谓,主要是看用武器的人的心。心若快则剑快,心若猛则刀猛。就象在下操琴一般,指间的配合若没有心的共鸣又如何能弹出令自己感动的乐曲?”
“哦!?果然是高见!既然这样,不如希文兄为我们带来首曲子如何?让我们也感受一下所谓‘令自己感动’的乐章!”秦梦瑶捉狭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苦笑,话刚说出口就知道有这个结果,只好要韩柏去拿琴,为众人演奏起来。其实乐曲在外行人听来也不过是赏心悦目而已,真正去感觉琴意的天下只有寥寥几个,不过至少不是在席间。秦梦瑶听着我专门为这些公子哥儿弹奏的《婕妤怨》,呆呆的看着武器架,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时间就在大家海聊闲扯之中过去了,他们走的时候有意无意间又都看了鹰刀一眼,均不舍而去。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到是在想,要是我把鹰刀随便送给某一个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不过这个诱惑的想法只能想一想,我可不想卷进到长白和少林的纠纷中去。
第三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章二十八 暗处的敌人
韩清风摇摇摆摆的走在武昌后府街上,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显得十分冷清。由于是快入深秋的时节,地上枯黄的树叶把武昌城映的十分苍凉。刚刚和自己的三弟韩天德一起讨论八派的事情,只觉的越说越头疼,不论是八派的经济还是八派的关系都是难以撇清。好在八派现在并没什么大的冲突,暂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拍了拍脑袋,韩清风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要是壮年三、四十岁数的时候,这半瓶二锅头还真不在话下,现在却是头疼得厉害。不过黄州府有急事要办,也容不得自己在武昌休息了。
一阵破空声从身后响起,韩清风大骇,没想到在自己家门口竟然有人敢袭击自己!自从七年前韩希文从顺天府带回当今天子的御赐金匾,武昌韩府就成了黑白两道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世家,不但是生意伙伴,就算是一方官员或者武林大豪都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的,更不要说袭击自己,这不是明摆着不给朱元璋面子么?可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韩清风虽然喝多了酒,但是仗着自己几十年的战场经验,还是在最危险的那一刻转过了身子,躲开了致命的一击。血光迸射,深可见骨的伤口从韩清风的肩膀蔓延到后背,让这吃惯了江湖饭的高手不禁龇牙咧嘴。
“请问阁下是谁?和韩某有甚恩怨?还没见面就下如此重手?”看对方没有继续追击的打算,韩清风点穴止血,一边喝问到。
只见那人身着青衣,清瘦的脸上极为苍白,身段比韩清风至少高一个头,三、四十岁的光景,右手拿着一把普通的柳叶刀。见韩清风问起,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在下主上对韩清风‘刀锋寒’之名仰慕甚久,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特令在下来邀请阁下前往本门一聚,希望万勿推托。”
“哼!你们就是这样邀请别人作客的么?若不是韩某躲闪及时,恐怕已经是你刀下亡魂了吧!你们主上是谁?”韩清风嘴唇发白,显然是刚刚那一下失血过多。
“阁下就不要问鄙主上的名字了,见了面不就一切明了么?韩兄是自己走,还是要在下越俎代庖扛你一程?”那瘦子明显不怕韩清风逃走或者喊人,估计是手上真有点功夫。
就在韩清风在想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咳嗽声,一个衣着相貌都和韩清风极为相似的锦袍人从他身后的转角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大哥你没事跑到这么偏僻的街上溜达什么,看,让宵小之辈有机可乘了吧!”
“二弟,你怎么来了?”韩清风奇怪道,这人赫然就是韩清风的弟弟,也就是韩天德的二哥韩秋月!原来韩秋月对商场和江湖都不是很热衷,到是一门心思趴在了歧黄之术上面,数十年来进展很慢,不过在八派中他也好歹救了几个人,人送外号“庸医”,到不是说他医术差,只是说他医术一般罢了。在韩清风印象中,韩秋月几乎从来不出韩府的大门,自然也不可能跟自己出来了。现在这个局面多个人确实多份力量,不过对于多了个只专注于医术,而没什么武功的韩秋月,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更可能是个拖累。
韩秋月脸上的冷笑没变,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希文说最近武昌不是很太平,要我没事的时候多跟你出来转转,没想到今天还真是碰见鬼了。”
青衣人一直注意着出现的人,这个人他接任务的时候根本没被提起过,在他脑袋里面资料是零,而且从韩秋月出现到走近的时间里面,青衣人凝聚的气力时刻想出手,却一直出不了手,个中情况非本人实在是难以形容出来。
青衣人终于没法忍受这种奇怪的情势了,把手中柳叶刀指向韩秋月,喝道“你是谁?”
韩秋月对韩清风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乐道“我们两兄弟说了怎么久,你不是都听见了么?还要本人来自我介绍?不过你并不是韩府的客人,本人没兴趣和你多说了,拿下你自然知道你身后的主谋是谁!”
“谁”字刚刚出口,韩秋月身形急速掠过两丈的距离,眨眼间就欺到了青衣人的面前,左手食指和中指紧紧并拢,向他穴位点去。
青衣人心中大讶,因为他在教中就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