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阳里得悟我自己的“道”,这是琴道。
两人在天道上是殊途,却是同归。
洪武二十九年,秋,八月十日。
怒蛟帮传奇般的怒蛟岛之战开始,已经知道结果的我并没跑去看热闹,只是悠闲的坐在黄鹤楼最上面的雅座里面,远远眺望烽火连天的怒蛟岛。傍晚的时候看到了携乾虹青跑出来的“左手刀”封寒,他远远的感应到了我的眼神,只是瞟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看着他那坚挺的背影,我知道,从今天起,他就是自传鹰以来的第二把刀,“左手刀”!
看着与奔腾不惜的长江水乳交融的八百里洞庭,心思随着飞来的候鸟起起落落。
只有几天,就该是惜惜的忌辰了吧!也许那是我正式走入江湖的一刻!让我去看看即将出鞘的“覆雨剑”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想罢,我干了手中的“竹叶青”,让那扑鼻的清香弥漫我的心肺。
洪武二十九年,秋,八月十五日,中秋之夜。
浪翻云避居的幽静小谷,菊花围绕的纪惜惜墓,周围点满了火把,也站满了人。
浪翻云亲自在为纪惜惜的安眠之所除草,每一次伸出的手都是那么自然和谐,就象是正在为自己的娇妻梳理秀发,眼中满是柔情。上官鹰、翟雨时以及浪翻云的把弟“鬼索”凌战天站在最靠近的地方,经过了五天前与赤尊信的交锋,他们才知道浪翻云根本就没颓废,而是把对纪惜惜满腔的爱意化做了对生活的热爱。天下只怕没有人再能对他的“专情之剑”产生威胁了!
浪翻云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虚空中笑道“来看了嫂子了?”
边上三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浪翻云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恩,今天是嫂子的生辰,希文怎能不来?”
上官鹰三人面前的空气中慢慢凝聚起了一股雾气,一个人影在里面渐渐清晰。
两年来我一直把纪惜惜的忌辰说成生辰,其实也是祝愿纪惜惜在那边能象以前一样,风华绝代。每个人都是赤裸裸的来,也赤裸裸的走,在不知道“天道”到底为何物的时候,纪惜惜的去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她走得太快了而已,没来得及叫上她挚爱的男人。
浪翻云挥了挥手,阻止了三人的动手,对他们道“我的一个朋友,带酒来和我一起庆祝惜惜的生日的。”
凌战天背后冷风飕飕,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不说浪翻云那不正常的话语,就说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清楚的感受到确实有生机存在的话,自己真的会以为看见的是个鬼魂!
上官鹰和翟雨时更是在这个人影出现的时候后退了五、六步,听到浪翻云的话语,他们才放下心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暗道“要是五天前的战役出现这么个人的话,在坐的各人除开浪翻云估计无人可以招架。上官鹰心里更是为以前小看天下人而感到后悔。
我掂了掂手上的几个瓶子,微笑着对浪翻云道“古叔那的四十年窖藏‘竹叶青’,赵财神珍藏的的烈酒‘血泊’,还有我从鞑靼极北处买的西洋烈酒‘伏特加’。‘竹叶青’自然是给嫂子的,至于浪兄要哪瓶,就自己选。”
我回头看了看边上的三人,笑了笑“你们想要的话也一起吧!”
浪翻云一把抢过“伏特加”,朝口中到了不小的一口,狂喝道“好酒!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般烈酒,喝下去直如火烧一般。”
我暗自咋舌,八十二度的伏特加他做三十几度的汾酒一般喝那样大一口,竟然没事!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的酒量真不是吹的。而我只能到一杯“血泊”,慢慢品尝。
凌战天三人也到了一杯“血泊”,坐到了我们一团。他们可不敢去喝那几乎是酒精的“伏特加”。
看着浪翻云那忧郁的眼神,我拿过了有点掉漆的“九律佩弦”,弹起一首震撼的曲子《风雷引》,这是一首绝对不同于以前那悠扬柔美调子的曲子,整首曲子都激荡起伏,让人的心脏跳动不断加快,似要冲破胸口的束缚而出。
我一边弹一边把后世学来的一对长句做唱词唱出“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第三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章二十四 七年的等待
三年的时间弹指一挥,我坐在江边的小船上,凝望着天空的明月,依稀没有那么明朗了。就在两天前,谈应手给我个消息,“魔师”庞斑出世,“小魔师”方夜雨已经发贴要他归降,而他已经同意了!要我后面几天听到的事情,不论是关于谁的都不要插手。他自会给我交代。
那着这张便条,我心里暗暗道“我们即将和庞斑发生冲突,庄主你这时候来这么一手到底是在想什么?”
岳阳府(其实那时候叫岳州,为了方便读者,所以我写岳阳),“抱天揽月楼”里灯火通明,在岳阳府里面,它是仅次于岳阳楼的酒家,但是由于它与岳阳楼的经营方式不同,荤素不禁,因此更得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的喜爱,甚或在这里酒席必须预定,且你预定还不一定有。
该楼就在长江边上,和隔着几条街的岳阳楼遥遥相对,附近艺社妓院林立,笙歌处处。只要有钱,不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商巨贾,抑或只是一个江湖走卒,只要你肯撒钱,在这里你就可以找到自信、自尊以及快乐,乐不思蜀,大叹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三楼一个特别华丽的大厢房内灯火通明,筵开两席,每席十二个人,正在娇艳的侍女侍奉下,举杯痛饮,好不快哉。
在当地名妓楚楚奏完琵琶,施礼告退后,一华服中年大汉站起身来,向大家敬了一杯酒后,脸色微红的对旁边一个方脸大耳、二十五六的男子道“上官帮主三年前带领怒蛟帮大破山城和尊信门的阴谋,让乾罗和赤尊信歃誉而归,声势更比尔父带领时强盛,可说是虎父无犬子。叶某再敬你一杯。”
上官鹰饱经世故,对于这些阿谀奉承也不在意了,加上三年前见识的那场大站,以及那和自己差不多,却已经跻身宗师之列的韩希文给他的刺激,多年来苦修勤练,和三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已经迥然有别。这时候听到此人说话,淡笑道“三年前,上官鹰懵懂无知,能有这般大的光景,只不过是蒙荫父承而已。若不是浪大叔和凌二叔这几年来带领我们一班弟兄帮扶把持,又怎么可能轮到上官鹰来这喝酒?来来,让我为叔辈及弟兄们敬一杯。”说罢,也不等别人,自己一饮而尽。
另一脸目精瞿,年约五十的老者道“今日听说贵帮‘覆雨剑’浪翻云忽然起了云游之念,飘然而去,未知时候还有联络?”各人精力都集中过来,要是这据说可以和‘魔师’庞斑抗衡的黑榜高手不在怒蛟帮,那不论实力还是声望都会下降一半不止。
上官鹰表面从容,暗自却在警惕,今天是洛阳黑道“布衣门”已经金盆洗手的高手叶真为化解和怒蛟帮积怨,从新决定势力范围的“和头酒”。而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显然不是想关心怒蛟帮的安危。
翟雨时这时候接过话去“浪首座确实是有事情要办,暂时离开了本帮,不过事情一了,自会归来。劳几位关心了。”这句话没透露浪翻云的行踪,不过现在不在怒蛟帮却是一定的了。
众人都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上官鹰和翟雨时对望一眼,都觉得事情不对。
一个面目阴沉的大汉沉声道“听说‘盗霸’赤尊信为了专心武事,上个月前让位于师弟‘人狼’卜敌,不知道上官帮主可有耳闻?”发言的梁历生以前是横行洛阳一带的黑道大豪,五年前邀战封寒惨败。封寒甚至放出话来,说他根本就不配做自己的对手,是以连杀他的兴趣都没有。之后声望大跌,不过由于其余威仍在,上官鹰在接到他和叶真联合署名的邀请信后,还是亲自前往。
“梁老所言,敝帮十日前才有所闻”上官鹰这么说着,一边甚是怀疑他们提及这件事是什么目的。
桌上一个象三十余岁,颇为英俊的文士道“赤尊信野心勃勃,怎么会因为练武而传位给卜敌?个中原因,想是大有内情。”这人乃是“布衣门”门主陈通的好友,“狂生”霍廷起,其人介乎黑白道之间,极不好惹。
“凭赤尊信的武功,有谁可以要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上官鹰是见过赤尊信武功的,三年前那一战,说起来他只比浪翻云差一点点而已。
坐在边上还未发言的美女燕菲菲则是巧笑倩兮,嗲声道“如果各位想知道的话,菲菲可是有内部情报哦!”说罢,一双美目滴溜溜的在众人身上打转,特别是在上官鹰三人身上,盯了不长的时间。只看她那吊人口味的举动就知道,她是极喜欢逗弄人的妖精,不过在座的众人可没人有胆量去接触她,就凭她是“十恶庄主”谈应手的禁脔,便没人感去惹她。
见众人都没有求她的意思,她气呼呼的撅起嘴,道“就知道你们这帮大男人没什么情趣。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其实,大家不知道‘人狼’卜敌两年前就已经入了‘小魔师’方夜雨的门墙,成了庞斑的徒孙,你说这个尊信门门主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两桌众人均脸色剧变,一时间安静异常。方夜雨在“魔师”庞斑退隐后就一直掌管着“魔师阁”的一切事务,若是由此来推及,这次事件很可能就是庞斑出世的信号,因为单单以方夜雨的资本还不至于要赤尊信低头。
翟雨时皱了皱眉头,对燕菲菲道“方夜雨虽然得庞斑真传,但是仅仅凭他还不可能对付得了赤尊信,若是如此,‘魔师’就应该已经出手,就不知道是生是死!”
燕菲菲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个怒蛟帮年轻一代的智囊,娇笑道“庄主可是对你们三个很有兴趣咧,有时间我们亲近亲近。”说罢又用手把脑袋前面的刘海拨弄到一边,媚眼盯着翟雨时“菲菲这还有一个消息,未知翟先生有兴趣没?”
翟雨时苦笑,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对男人的魅力有多大,总是露出这种让人心痒的动作,遂无奈道“小姐请说!本人听着了。”
“据说不但是尊信门,就是连乾罗的山城也已经向魔师投诚了,你说这个消息惊人不?”
上官鹰三人面面相觑,魔师出世,肯定是有一些黑道人物归顺,但是如果连山城都在这个名单里面,那就代表几乎大半个黑道都到了其手里了。
翟雨时瞟了瞟众人,发现众人听到这个关乎生死的问题都很漠然。叶真有点紧张,陈通在边上冷笑,而霍廷起和梁历生则一直注意着自己三个人,对燕菲菲的话没有理睬。暗道“黑道归附后,自己这‘黑道中的白道’怒蛟帮将是魔师唯一的眼中钉,看各人的表情……,不好,今天这个聚会是个陷阱!”
翟雨时抬起头来,看到了正抽身退后的燕菲菲,他知道刻不容缓,马上双手一合,两只铁手镯碰出“叮”的一声,震慑全场。
杀戮开始!
燕菲菲娇喝道“你们攻击他们为头三人,其他的我来料理!”说罢,朝刚刚反应过来的怒蛟帮六大护卫掠去,身手竟然极其惊人!
上官鹰还没反应过来,梁历生的铁掌就已经印到了胸前,不过三年来刻苦锻炼还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发挥了作用,只见上官鹰的手肘在关键时刻挡到了其胸前,硬抗了这一下重击。不过这黑道巨霸的掌劲怎么可能好接!上官鹰吐血倒在地上向后滚去,以回避敌人的追击。
梁历生怎么会放过这个最好的机会,今天只要搏杀了此人,“小魔师”方夜雨的任务就算完成,自己马上将得到他的重用!想到这里,这个黑道大豪如蛇一般缠住在地上翻滚的上官鹰,双手不断击去。
翟雨时现在也是有苦难言,自己带进来的铁卫在帮里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今天本来指望他们在危险时候能帮自己分担一点压力,没想到这谈应手的情妇燕菲菲的身手如此了得,竟然一个人缠住了六大护卫而没落下风,隐隐的牵制住了除开自己、上官鹰以外的全部生力军,方便了屋内众人对三人的攻击。他现在正对着叶真的长杖,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对方还有陈通和霍廷起在边上还没动!
只听见惨烈的声音响起,刚刚正春风得意的梁历生的右掌被一直隐忍不发的上官鹰诱砍了下来,形势马上急转直下。上官鹰那传承自父亲上官飞的长矛如寒芒一般缠住梁历生不能去料理自己的伤势,看样子他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得到这个消息的振奋,翟雨时也把叶真打得连连后退,身上的破洞越来越多。
边上的陈通和霍廷起见状,马上一人顶一个,加入到争斗中来,不过形势并没得到好转。屋内三组人物,除开燕菲菲对上六人还比较勉强外,其他两组人物已经是岌岌可危。
翟雨时在这时候发现了个问题,那就是站在屋外的十八铁卫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刚刚自己发出信号他们就已经应该冲进来了,现在还没有进来只有一种可能,全部被干掉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声无息干掉凌战天一手培养的铁卫,除非是黑榜高手!想到这里,翟雨时舍下叶真,向上官鹰那里跑去。这时候,房门“砰”的一声四碎开来,一锦衣大汉渡步而入,悠闲得就象是来赴宴一般。
“谈应手!”翟雨时骇然,虽然惊讶,但是手脚并用,还是把上官鹰拉着向窗外跃去。
怒蛟帮六名护卫看到有人进来,马上舍下了燕菲菲,朝进来的谈应手跑去,想拖住这个黑榜高手,为帮主争取时间。燕菲菲却反常的没再追击他们,也或去追击上官鹰。
“何苦来由!”谈应手摇了摇头,右手屈指连弹,六道劲气激射出去,瞬间点倒了这些护卫。
同一时间,上官鹰和翟雨时已经摆脱了四人的追缠,冲破窗口,掉进了滚滚长江。
谈应手走到窗口处,看着逃远的两人,心里暗道“七年了,我可是苦苦等了七年,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啊,一定要顶到莫意闲那里,否则我们的戏要怎么演下去。”
第三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章二十五 谈应手的执着
梁历生恨恨的看着外面,呸了一口道“没想到我们精心布置这么久,还是让他们跑掉了!”说罢,不满的看了燕菲菲一眼,刚刚如果不是她不来拦截,上官鹰和翟雨时是不可能跑掉的。上官鹰断其一只手掌,这个仇他无论如何要报。
燕菲菲根本没去理他,自顾自的照着镜子,好像是在补妆。
梁历生恨得牙痒痒,但是在谈应手面前他也不敢造次。看到地上六个护卫似乎都没有断气,他拿起地上翟雨时拿起的长剑就准备去一人补一剑。
燕菲菲这时候好像化完了妆,对着梁历生问道“你干什么啊?”
“他妈的杀人!”梁历生没好气的骂到。
谈应手那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唉,在我的面前,又怎能让你下手?要是他们都死了,我不是和怒蛟帮解下了不可调和的血仇了么?何苦来由!”
梁历生猛的回过身来,拿着长剑对着谈应手。另三人也迷惑的退开几尺,不知道谈应手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今天这个局面和怒蛟帮的仇是结定了,而杀不杀这几个人都无关大局,谈应手既然说这话,背后肯定有深意。
“你什么意思?”梁历生刚刚已经断了一只手掌,即便没断他也不敢对抗谈应手,现在就更不敢了。所以这几句话就是探探谈应手的口风,情况不对的话他马上就会向身后的房门退去。
“没什么,既然你们的戏份已经演完了,还留着你们在世上干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