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黑点赫然就是浪翻云的佩剑――――“覆雨剑”!
怜秀秀瞪大着美目,凄然的轻轻攀上覆雨剑,抚摸剑身泣道“翻云,是你么?”
我抬头看向了了无一物的天空。难道,那是浪翻云最后的嘱托?
第十六集 两江攻略 章两百 朱允纹王牌!最后的水师
庞浪决斗惊天动地,不但让江湖众人啧啧称奇,也让朱棣和朱允纹心态发生了彻底转变。牵制朱棣的力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朱允纹开始时那咄咄逼人的进攻之势顿时陷入了停滞,朱棣缓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而靖难之战也正式进入了拉锯时间。
朱允纹控制的中央朝廷依然掌握着东南几省的兵力,虽然这些兵力远不及北方精锐,但是多亏了朱元璋当年三十余年的经营,胜在数量庞大,财力浑厚。化身李景隆的钟仲游自从连续败北之后,就连他的老相好单玉如都看不下去了,御使陈宁体察上意,立马参奏一本,让单玉如和朱允纹都体面的卸掉了李景隆的军职,进而平息了中央朝廷军部对新帝的不满。
可是朝廷中最后的顶梁柱耿柄文也挡不住朱棣的进攻,又有谁能接掌帅印,剿除燕匪(朱允纹口标)?单玉如和一种天命教的臣子都是玩政治、阴谋的高手,对于战场杀伐却是鞭长莫及、力不从心,所以朱允纹考虑了许久,终于把选帅的重任丢给了自己最相信的臣子――――吏部尚书黄子澄!
黄子澄内政最是拿手,对军务也不是很熟悉,所以招集了往日狼狈为奸的同僚,与齐泰商量数日,最终向朱允纹推荐了身为城门督卫使的校尉武将盛庸。
盛庸当时正好师从齐泰这个兵部尚书,但是由于他心性刚正,敢于忤上,让齐泰极其不喜,所以在这城门督卫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也是齐泰所有门生中唯一一个六品官员!
因此,当齐泰在朝廷上提出盛庸的名号,顿时惹得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一个六品官员怎么能担当北伐的主帅!!
不过,有能力的毕竟还是有能力,齐泰也知道自己这个学生天生就是战场上的人,所以力排众议,让朱允纹独自与其一叙。
盛庸不负众望,一边感激齐泰的提拔,一边按照前线的资料与朱允纹以及军机部十数大臣谈论了一晚。而第二天讨论的结果就是,盛庸乃是北伐的不二人选!连前日反对之声最为激烈的前将军、长兴侯耿柄文也不得不承认盛庸的军事才能直追当年的大将军徐达,谋略甚至还在其之上!
朱允纹趁热打铁,立马让盛庸连升六级,封其平燕将军、镇北侯的从二品高衔,在军中地位仅次于前朝元老耿柄文!不但如此,更授予了其假节、佩剑入朝、战前全权独断、遇官大三级的无上殊荣,加封北伐大元帅。
朝廷又是一片哗然。
而朱棣听到这个消息只是一笑了之,他所惧怕的人,只有先皇朱元璋。其他的诸如耿柄文之类的元老将军,也最多只会让他更加谨慎而已,不会重视。
但正是这个天下人都没有重视的盛庸,却依靠黄河天险,硬是将叛变的铁铉从新逼回了朱允纹的阵营!当时朱允纹正值用人之际,没有对铁铉的叛变行为作出处理,只是好生安慰了一下,便让其协助盛庸北伐。
盛庸得到铁铉的部队,集合原来李景隆手下溃败的散兵,从新汇聚了三十万兵力,扼守住了济南至德州一线,彻底挡住了朱棣的南下。
而这一挡就是两年!
朱允纹称帝后两年,也就是建文二年,亦称洪武三十三年。盛庸领着北伐大军轻率出击,在沧州大败。
朱棣知道消息后狂喜,连忙提起部队,汇合了手下大将张玉、朱能的十七万大军连夜奔袭,十二月抵达山东的临清、馆陶、大名、汶上、济宁一带。盛庸则率南军于东昌(今山东聊城),严阵以待。
可惜,连老谋深算的朱棣都没看出来,盛庸的沧州之败不过是个可口的诱饵,当朱棣意气风发进攻东昌的时候,盛庸发动了十面埋伏之计,痛击了洋洋得意的朱棣。不但如此,这一战朱棣还损失了大将之首、希武的顶头上司――――张玉!大将朱能为了保护朱棣,也身受重伤,撤退后死在了归途之中。
一战干掉了两员敌方大将,还差点生擒朱棣!这样的大胜让朱允纹直呼没有选错人,连带的,黄子澄与齐泰也一并封侯,加官进爵。中央朝廷一片歌功颂德,好似天下已经太平。
但是,风头正健的盛庸在军事上纵横无敌,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连连大胜让其忽略了朱允纹的感受。朱允纹授予其的独断专权被盛庸用了又用,几乎把所有的圣旨都挡在了辕门之外,置之不理。
建文四年初,忍无可忍的朱允纹终于下达了调兵的命令。他虽然没有如宋高祖一般连下十二面金牌,卸磨杀驴,但是却把盛庸手下最精锐,也是最为得力的大将徐辉祖给调了回去,一并调回的还有徐辉祖手下的三万混编精锐散骑。
但是连朱允纹都没有想到的是,朱棣正是趁着这个机会,按照姬三秋与虚若无的提议,绕过了盛庸的黄河防线,带兵途经开封,直下应天,扣开了京城的大门。而另一方面,由于朱允纹一系列的动作,盛庸开始疑神疑鬼,指挥起来束手束脚,错过了拦截朱棣的最好时机,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过去。虽然一开始盛庸还打了两场小胜,但是最后灵壁一战,盛庸却被年少气盛的朱高煦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连命都丢在里面。最后盛庸只好带着残兵退回山东,作出牵制的模样,等待朝廷的指示。
朱允纹这下真是欲哭无泪。先不说盛庸那里大好的形势就这么丢了,而且天命教的内应又开始报告铁铉的诡异行踪,估计若是有什么不对,他立马就会投靠朱棣。那时候,身在山东的盛庸莫说抵抗,就是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
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应天送去山东的粮草被朱棣劫了个干干净净,而怒蛟帮的舰队却在这最要命的时候赶到了鄱阳湖!
建文四年,洪武三十五年,秋。
陈渲手拿密函,呆呆的看着楼船窗外的烽火硝烟。
这是最后的通谍了!虽然齐泰依然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遵照太上皇太后单玉如的懿旨,对词句斟酌得相当客气,但是这封密函无疑还是宣告了陈渲的死刑。
陈渲叹了一口气,悔不该当初权欲熏心,接受了水师副都督的军职,到了今日进不能进,退亦更不可能。
原来朱允纹考虑到应天危急,连忙把齐泰的水军调离了鄱阳湖,准备在长江一线拦截朱棣的大军。但是现在怒蛟帮的舰队却在一刻不停的赶来,齐泰若是想安然撤退,就肯定要留下一个垫背的。
而一向与其不合的陈渲正是这个人选。
“两百只舰船,就想要我挡住怒蛟帮的进攻么?”陈渲拿着手中的密函苦笑,经过了朱棣的首肯和怒蛟帮几年来肆无忌惮的发展,怒蛟帮现在的舰队已经发展到了两千只之多!甚至在这里面还有四百只旗舰级的巨舰!
看着窗外己方参差不齐的小船小舟,陈渲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陈渲身旁的副官查石林看着自己的上司,眼里满是同情。
这时,舱门“吱呀”一声轻响,脚步声响起。
陈渲心中本来就很烦闷,现在竟然有人敢不接命令擅自闯入主将房舱,怎不让他大为光火“他妈的,是那个混蛋!”
“哟!是哪个不要命的惹得我们的都督大人生气了?害的妾身一起被骂来者。”
映入陈渲眼帘的赫然是一个绝美的娇颜,那晰白的娇嫩肌肤让人一看上去就想犯罪。
白芳华!看着这天命教派来监视自己的绝代高手,陈渲真是无奈。若是平常,陈渲还巴不得有个这样的妖女陪在自己身边,即算她是一杯毒药,陈渲也很乐意喝了下去。但是现在,虽然明面上是说派其来协助自己,实际上每个人都明白她是来监视陈渲,防止他叛变或者逃跑的。
这次一旦兵败,陈渲无论无何都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不论是战死,还是跑回去上朝廷领罪,陈渲最终都是死路一条。不过白芳华他们却可以倚仗自己的功夫逃跑,因为没有具体的职务,所以依然可以逍遥。
陈渲转过头去,尽量不看这烟视媚行的白芳华“白姑娘认为我们凭借这些破船,就可以抵挡住怒蛟帮的进攻么?”
白芳华一阵娇笑,浑身上下花枝乱颤“这是将军的问题,芳华可不敢越权。”
“哼!”刚刚跟白芳华进来的一个其貌不扬的矮胖子冷笑道“想当年我在国主手下,曾经用十余只舰船挡下了上官飞一个整编的攻击。现在一个小小的翟雨时就让你害怕了么?”
陈渲心中一怒,不过还是强忍下了口中的喝骂“郎先生退隐多年,当然不知道翟雨时的可怕。若是论起手段来,恐怕十个上官飞都比不上翟雨时。”
这个被陈渲称之为“郎先生”的,自然就是原方国珍座下军师,号称与“青妖戬”长天孤飞齐名的“滑不溜手”郎永清了,当年他与长天孤飞一文一武,在方国珍座下也算是顶尖人物。不过舟山城破之时,郎永清胆怯的先行逃跑,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被江湖中人唾弃,最后只好夹起尾巴,遁入了山林。前些日子,他才被天命教邀请出山,帮助白芳华处理江湖事宜。
第十六集 两江攻略 章两百零一 刺杀
郎永清不置可否,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半年前的赤壁之战,也不清楚翟雨时是怎么扫荡鄱阳湖的,三十五年前他曾经带领方国珍的船队与上官飞一支偏军战斗过一次,虽然仅仅只是侥幸打了个平局,但是却是上官飞唯一没有胜利的一战,这让他骄傲了许久。老一辈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看不起后起之辈,郎永清也犯了同样的毛病,在他想来,翟雨时之所以把朱允纹的朝廷水军压制住,很大的成分靠的是运气,当然,还有“水鬼”胡节的胡乱指挥。
白芳华把郎永清的表情看在眼里,但是并不去纠正,因为这些人狂妄自大,对天命教并没有坏处。她嫣然回首,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陈将军,翟雨时的舰队不时即到,未知将军有何手段,完成齐尚书给你的任务?”
陈渲心中一叹,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鄱阳湖坎坷多浅滩,照现在的水势,怒蛟帮的巨舰断不能完全发挥他们的威力。而且,我部水军驻守此地数年,对整个湖面的形势都有了解,座下船只又都是轻型舟船,可以考虑诱使怒蛟帮的船舰到水浅之处,疲乏敌军。”
郎永清冷冷一笑,接口道“陈将军未免也太消极了吧?虽然尚书大人留下的船只不多,但是物质却是给得不少,特别是硝石火油一类的,更是没带走一份半毫的。有这么多的引火之物,只要将军多多善用,未必不能给怒蛟帮一个惊喜。”
陈渲心中一阵咒骂,齐泰走的时候因为要赶急救援京城,所以才抛下了所有能够抛弃的镏重,仅仅只带走了一些粮食。可是到了郎永清的口里,似乎齐泰留下这些东西还是看重自己似的,貌似给了自己期待。可是现在谁都知道翟雨时是水上的龙王,火油之计那是其最为拿手的把戏,要陈渲拿这些半成品的硝石火油去烧翟雨时,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眼前弄斧头么?再这么说下去,陈渲本来只是一个出战不力的罪名,就会莫名其妙的坐实为抗命不遵了。
陈渲阴沉脸庞,冷笑着拿出腰间虎符,递上前去“既然这样,那就有劳郎先生布置战术吧!本将正好乐得轻闲。”
郎永清眉头一挑,浑没想到整个大明水师都被一个后生吓怕了,不过这也正好,郎永清就是想找机会在白芳华面前表现一下,陈渲既然把舰队的控制权交给自己,也遂了他的愿望。想到这里,郎永清腰杆挺直,伸手就要去接虎符。
“咳!”
戏演到这里,白芳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早就从郎永清那色眯眯的眼神里知晓了这个“滑不溜手”的心思,不过现在他们不是军方的人,绝对不能接手这种权利。不然,以后要是朱允纹知道了,说不定会直接找个理由把她给“喀嚓”掉。现在白芳华在单玉如的阴影下活的很不自在,断不能再自己找麻烦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陈渲的任务,怎么看都象是去送死,白芳华可不愿意把郎永清这个好不容易请出来的高手丢在这里。
白芳华白皙若玉的芊芊小手把郎永清的自告奋勇挡了回来,略带血色的脸庞闪出一丝微笑“郎先生是说笑的,陈将军忝为大明水师的副都督,自然是水战能手。而且和翟雨时打了那么多交道,自然更适合来执行这次任务。我们这次是奉命来帮助将军的,要是有些什么打打杀杀的,就交给我们吧!”
郎永清闻得白芳华的话,心下不服,但是刚要开口,就被她突然变得凌厉的媚眼一扫,乖乖的住了嘴。
陈渲像是早就知道结果般,冷哼一声收回了虎符,唤来副官,带着白芳华他们下去了。以白芳华他们的身手,要走要留都在一念之间,不像陈渲,不论走还是战,都是死路一条。
陈渲从舱内一个柜子里,拿出了瓶“血泊”,这瓶血泊乃是陈渲参加上次黄鹤楼大聚会时带回来的。自从他参加了那次聚会,他就知道怒蛟帮的实力已经无人可挡了,现在的自己,不就是苟延残喘么?
拔开瓶塞,陈渲猛的一口喝下了半瓶,立时被这辛辣的烈酒呛得够惨。
他抹了抹嘴角得残渍,冷笑道“反正也是死了,怕他个鸟!”说罢,再次大口灌下。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没有开打,陈渲早已丧失了信心。
×;×;×;×;×;×;×;×;×;×;
跟着白芳华走出主舱,郎永清讨好一笑道“刚刚白姑娘为什么要拦下郎某?若是把这支部队掌握在手里,不是对你以后在教内夺宠更有利么?”
白芳华微微一福,脸上露出一种近似秦梦瑶的气质,淡淡笑道“为了芳华的事,让郎先生操心了。”
郎永清猛的一怔,差点迷失在白芳华的媚象里,心中大叹一声厉害“芳华不必客气,这是郎某自愿的。”说着,右手假做搀扶,在白芳华幼滑的藕臂上摸了一把。
白芳华低下的黔首闪过一丝怒色,这个郎永清不但借着自己的话改称那么亲昵的称呼,而且还敢轻薄自己。若是平常,依着白芳华的性子,只怕早就出手收拾他了。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白芳华只好忍下这口怨气,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一脸羞涩的笑容,解释道“这陈渲本来是虚若无系统的将领,前一段时间朝廷不得已而用之。现在中央告急,上面怕陈渲哗变,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变个法子除掉他。所以,只好下次再让先生大展拳脚了。”
郎永清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又把手伸了过去,准备抓着白芳华的柔荑。
刚刚被他轻薄是不得已,这次白芳华有所准备,又怎会让其抓住?只见白芳华的身影在走廊上轻轻一荡,人却早已去远“公良老师和甘老师就要到了,芳华先去准备准备。”
郎永清看着白芳华那俏人的身姿渐渐去远,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挑得老子火气不知道多高,这个骚狐狸。”微微一顿,转身朝自己的房舱走去。这是军队,自然没有可以让他卸火的女婢,所以郎永清只好回去拿冷水降温。
风寒露重,秋天的夜晚端的是冷多了。
陈渲抬着疼痛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