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路四部曲2-世界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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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路四部曲2-世界之脊-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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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罗毕拉的观点,我来到路斯坎同某些较次要的地方官员商议海灵号如何更好地提交被俘海盗的草案,但实际上就是同他们讨论囚犯狂欢节。讨论得出的结果快速而明显:狂欢节本身对公正没有一点作用。到目前为止已有一些清白无辜的男女被送上了路斯坎的这个舞台,被野蛮的行为所强迫而做出了虚假的供罪,之后便以那些罪名被公开地处决。地方官知道这些,也乐于承认,他引用那些人的痛苦表情证明至少我们带去的那些俘虏确实是有罪的。

仅凭这个原因我就决不愿再回到囚犯狂欢节的现场了。衡量一个社会优秀与否的方法之一就是看其是如何处理那些步出公众道德进程之外的人的,而通过低劣的手法折磨这些犯罪者则无疑降低了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准。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这种处理方式一直继续在费伦的一些城市中流行着,还有更多的乡村中也是如此,在那里,公正赖以生存的方式必定是更为粗糙和唯权是从。

许也关于狂欢节还有第四种解释。可能那些围观者充满热情地聚集在那里只是出于展示所带来的兴奋感。可能除了纯粹的娱乐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深层次的原因或解释。很明确地讲,我不喜欢思考这种可能性,因为假如在生物中占有如此巨大数量比例的人类能够这么完全地抹除情感与同情心,而只是为了享受观看别人被可怕地折磨伤害的视觉盛宴的话,那么恐怕这才是恶魔的真正定义。

在经过数小时的调查、辩论、询问,还有数十个小时的思考,对于这些生活在我身边的人类的天性,我没有得出什么简单的答案,对那扭曲到早已超越了滑稽的囚犯狂欢节也是。

对此我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凡是同人类有关的事我几乎都没有得出一个简单的答案过。也许,那就是在我日复一日的旅行和遭遇中为什么很少出现沉闷和无聊的原因。也许同样,那也是我一直爱他们的原因。

--崔斯特·杜垩登


第十四章 被偷走的血统

沃夫加站在路斯坎的城外,回头盯着这个城市,在那里他曾被错误地当成了被告,被折磨,并且被当众羞辱。但尽管如此,野蛮人对城里的那些人仍然没有一丝怒气,甚至是对那个恶毒的地方官也是。假如能碰巧遇见贾克海尔德,他很可能会把那家伙的脑袋扭下来,仅仅是为了对此事做个了结,而不是出于憎恨。沃夫加早就告别了憎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早在碎木者来短弯刀找到他,而沃夫加将他给杀了时。早在他偶遇飞马部落,一个与他血统相似的部族时。野蛮人杀死了他们那个邪恶的萨满巫师,这是数年前他便立下的复仇誓言。不是出于仇恨,甚至没有一丝怒气,而是很简单地,沃夫加只是觉得需要这样将生活继续推进下去--当无法再回忆恐怖的过去时。

沃夫加已经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前进了,当他回头盯着城市看时这一切都显得特别明显。他在原地绕圈,很小的圈子,这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到相同的地点,一个只能靠酒精来克服忍耐力的地方,只能只能通过混淆过去、抛弃未来来度过每一天的地方。

野蛮人一掌击向地面,从到路斯坎的数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想搞清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不断下坠的螺旋中的。他想起了远在北方冰风谷的故乡,在那里曾同朋友们分享过那么多的激动和快乐。他想起了布鲁诺,一个当他还是个孩子时便在战争中击败了他,却又向他显示出如此大仁慈的人。矮人待他就像自己的孩子,然后还拜托崔斯特教他真正的战斗方法。崔斯特也曾是他的一个朋友,是精灵引到着他步入盛大的冒险,每一场战斗不论成败都与沃夫加站在一起。而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崔斯特。

他又再次回忆起布鲁诺,矮人将自己最伟大的技术成就赠给了沃夫加,那就是神奇的艾吉斯之牙。是布鲁诺对他的爱的象征。而他现在不仅失去了布鲁诺,连艾吉斯之牙也丢了。

他想起了凯蒂布莉尔,或许这对野蛮人来说是最特殊的,这个姑娘偷走了他的心,这个姑娘是他最为赞美和尊重的。也许他们不能成为情侣,或者丈夫与妻子。也许她绝对无法忍受为他生孩子,但她是他的朋友,这一点绝对而真实。沃夫加想起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争执,那时他懂得了两人之间那种友谊的真正含义。凯蒂布莉尔会一直给予他任何帮助,会同他一起分享最为亲密的时刻和感觉,但是沃夫加知道,她的心实际上却在另一个人那里。

这一事实并没有为野蛮人带来恼怒和嫉妒。他所感受到的只有敬重,因为不论凯蒂的感觉如何,她仍会尽自己全力来为他提供帮助。现在,他连凯蒂布莉尔也失去了。

沃夫加再次重击着地面。他同那些朋友根本没法比,不管是布鲁诺、崔斯特,还是凯蒂布莉尔。甚至包括瑞吉斯,尽管半身人的身高并不显著,也缺乏战斗能力,但他在危急时刻仍会站到沃夫加前面,仍会成为野蛮人的盾牌,会尽其所能,为他阻挡伤害。他是怎样把这些都丢失了的啊?

他的注意力突然又被拉回到了现实中--有一辆四轮马车正从路斯坎的西门出来。尽管沃夫加的情绪很差,但当马车驶近时他仍然露出了一个微笑。车夫,一个丰满的中年妇女,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莫里克。他们两人在几天前就已被放逐了,但却一直在周界附近游荡。盗贼解释说如果想要在野外生存下去的话就必须回去弄些补给品,因此他又单独潜入了城市。从那两匹马谨慎的行进方式来看,从莫里克毕竟本来就拥有一辆马车和马这一事实来看,沃夫加知道他那鬼鬼祟祟的小个子朋友已经成功了。

盗贼将马车从宽阔的大路驶离,驶上了一条弯曲通向树林的小径,沃夫加是在那里等他的。莫里克步上野蛮人所坐的悬崖下方位置,之后弓着背站在那里。

“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他宣称。

“那些警卫没有认出你?”沃夫加问。

莫里克哼了哼,好像这个想法有多荒谬似的。“那还是我们被赶出城时的同一帮守卫呢。”他解释道,语气中充满自豪。

他们的在路斯坎高层官员手中的经历提醒了沃夫加他和莫里克只不过是扑腾在一个小水坑中的两个大家伙而已,相对与那些在这个犹如大泥塘的巨大城市背后闹腾的角色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就算是在他们这样的一个小角落里,莫里克也仍然是一个大角色!“我甚至在出城门的时候还掉了一个包,”盗贼继续道,“一个警卫为此还专门赶上我,为了将包放回马车上。”

沃夫加从悬崖上下来到马车旁边,将盖着货物的帆布拉开。下面是一包包的食物、绳索和用来搭盖避身处的材料,但让沃夫加的敏感程度达到高潮的是一箱箱瓶子,里面都是满满的那种令人兴奋有力的液体。

“我想你会满意的。”当大个子盯着货物看时莫里克边靠近他身边边说道,“离开这个城市并不表示必须离开那些令我们快乐的东西。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该把黛丽·柯蒂也拉上。”

野蛮人愤怒的目光猛地盯了莫里克一眼。用如此猥亵的方式来描述这个姑娘令他感到深深的不愉快。

“来吧,”盗贼说道,他清了清喉咙明显地改变了话题,“让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来熄灭喉咙中的火焰吧。”他慢慢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忍着仍然弥留在关节间和被撕裂的腹部的疼痛。那些伤口,特别是他的膝盖,将会需要很长时间来治愈了。他的动作再次停了一会儿,举着那顶假发欣赏着自己令人叹为观止的手艺,随后才爬上驾驶座把缰绳握在了手里。

“这些马看上去不是很好。”沃夫加注意到了。那对牲畜看上去又老又憔悴的样子。

“我需要钱来买酒。”莫里克解释。

沃夫加重又看向货物,想着莫里克本该把钱都花在买两匹好马上的,想着他在酒瓶里度过的那些日子该是个头了。野蛮人刚要再次对马一事表示异议时,莫里克的招呼打断了他的话。

“路上有强盗,”盗贼提醒,“或者说我在城里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强盗们在大路北端的森林里,通往世界之脊的一路上都是。”

“你害怕强盗?”沃夫加疑惑地问道。

“只害怕那些从没听说过我们的。”莫里克解释道,沃夫加懂得此中更深一层的含义。在路斯坎,莫里克的名声能使盗贼在一酒吧的流氓中间出入自由,但现在。。。。。。

“我们最好为即将到来的麻烦做好准备。”盗贼说。他摸到驾驶座下面掏出一把巨斧,“看,”他笑着说道,当用手指着斧头表面时明显对自己十分自豪,“还粘着克里普·沙基的血呢。”

刽子手的斧头!沃夫加非常想问莫里克:他是如何在九层地狱般的地方成功将手握到这把武器上的,但最后还是决定不去知道的好。

“笔直走,”莫里克拍了拍旁边的座椅指示道。盗贼从最近的箱子里拉出一瓶酒。“让我们边走边喝边商讨以后的计划吧。”

爬上椅子时沃夫加一直盯着前方努力不起看那酒瓶。莫里克把瓶子递过去,但野蛮人却拉着脸磨着牙不理睬。耸耸肩后,盗贼自己先来了一大口,之后再次递过酒瓶。沃夫加则第二次拒绝了。这给莫里克的脸上带来了一丝困惑,但很快地,当他意识到沃夫加的拒绝会为他自己留下更多酒时,困惑便转变成了一道微笑。

“我们没必要生活得像原始人一样,因为我们还在行进的路上。”莫里克开始说道。

从一个如此狂灌酒精的人嘴里说出的带有讽刺意味的话沃夫加没法忽略不听。整个下午野蛮人都成功地抵御住了酒的诱惑,莫里克则一直在高兴地狂灌滥饮。保持马车以一种急速的步伐前进的同时,盗贼将空瓶子扔向每一块他们经过的石头,然后当它粉碎变成数千块碎片时发出快乐的大叫。

“对于正在尽量强盗的我们你正在制造巨大的噪音。”沃夫加嘟囔着抱怨。

“避开?”莫里克反问之余让指关节发出一阵响声,“不会这么做的。强盗们经常会有一些装备精良的野营地,在那其中我们也许可以找到些舒适的地方。”

“那些装备精良的野营地肯定是属于那些事业成功的强盗的,”沃夫加说道,“而那些事业成功的强盗都很有可能对他们的工作十分擅长。”

“就像碎木者一样,我的朋友,”莫里克提醒。当沃夫加看上去仍然不是很明白时,他补充道,“也许他们会接受提出的条件允许我们加入组织的。”

“我可不这样想。”沃夫加说。

莫里克耸耸肩膀,之后点点头。“那么我们就必须把他们赶走了。”他说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甚至还没有找到他们。”沃夫加嘀咕着。

“哦?”莫里克问,他突然将马车转到旁边的一条小路上,之后猛地刹住轮子使得沃夫加几乎掉下车来。

“怎么了?”野蛮人一跃而下后吼道。他的身材仅仅只能将就着蹲在灌木丛里,还有一根肮脏的树枝像鞭子般抽在了他的胳膊上。“莫里克!”

“安静,我的大个子朋友。”盗贼说道,“前头有一条河,但河上只有一座桥,一个收过桥费谋生的强盗毫无疑问会好好利用这里的。”两人突然冲出灌木丛,跳到河堤上。莫里克放慢了疲惫的马让它们慢慢走着,开始越过这座摇摇欲坠的腐朽木桥。令盗贼沮丧的是他们安全地通过了,没看到一个强盗。

“一群新手。”失望的莫里克咕哝着,决定往前走上几里后转过头来再过一次这座桥。这时盗贼突然停住了马车。有一个高大丑陋的男子从路中央迎面而来,手里的一把剑拦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能没经过本大爷允许就这么快快乐乐地在我的树林里闲逛?”那个强盗边说边将剑在肩膀上挥了挥。

“你的树林?”莫里克问,“为什么呢,好心的先生,我认为这片树林是旅行者们共有的。”随后他压低嗓子对沃夫加补充道,“是半兽人。”

“傻瓜,”沃夫加以只有莫里克能听到的声音回到,“我的意思是,你,而不是那个强盗,正在找麻烦。。。。。。”

“我认为这样正好可以展示你英雄的一面,”盗贼回答,“此外,这个强盗有一个装满了补给品的舒适营地,毫无疑问。”

“你们在说什么?”那个坏蛋问。

“为什么呢,你,我的好先生,”莫里克迅速回答道,“我的朋友刚才是说他认为你只不过是一个小贼,而并不拥有这整片树林。”

那强盗的眼睛睁大了,结结巴巴地做出了一些失败的回答作为反击。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是说这是我的树林!”强盗阐明道,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多哥的树林!”

“那么通过这里的费用是多少呢,好多哥?”莫里克问。

“五个金币!”那坏蛋叫道,之后停下来想了想,补充道,“每人五个!”

“给他。”沃夫加咕哝着。

莫里克哈哈大笑,之后一枝箭飞了过来,从离他脸仅仅一寸的地方掠了过去。突然间这起抢劫变得那么有组织了,盗贼迅速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开始把手伸向钱包。

但是,沃夫加也已经改变了想法,他被这种近在咫尺的杀害企图给激怒了。在莫里克对这个价格表示同意之前,野蛮人就已经飞跃下车,赤手空拳冲向了多哥,但随后突然间他改变了主意和行动方向。有两枝箭横飞过他前进的道路。野蛮人转向了那个恐怖的弓箭手,那家伙躲在大路外十几步远的一棵高高的树上。沃夫加冲过了第一道草丛猛力撞上了根倒在地上的圆木。他以不能再快的动作举起那根木头扔到另一个正蹲伏着的人类脸上,然后继续冲向先前的目标。

当接近树底时有一枝箭铮地射进了他脚边的地面,沃夫加毫不理睬这近在咫尺的失误。他跳起到一根低矮的树枝上,之后以巨大的力量和极度的敏捷向上攀爬,几乎就可以说是在树干上跑了。撞断一些小树枝并越过其他些不规则的枝干后,野蛮人来到了与那弓箭手同一水平的位置。那只生物,一个比沃夫加还要大的豺狼人,正在拼命想搭好另一只箭。

“给你!”胆怯的豺狼人吼叫着,将弓扔向沃夫加并跳下了树枝,他宁可从二十尺的高度掉下去也不愿面对沃夫加的愤怒。

但对这只生物来说逃跑并没有那么容易。沃夫加飞快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正在下落的他的领子。尽管有着全力的扭动和下落的冲击,还有现在所处的令人难受的位置以及这个豺狼人的自身重量,沃夫加仍然毫不困难地将他拖了上来。

这时他听到了莫里克求救的喊叫声。

*****

站在马车上的盗贼非常努力地猛烈挥舞着他那单薄的短剑,抵挡着从多哥和另一个刚刚冲出灌木丛的人类剑手的攻击。更糟的是,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第三个靠近的声音,还有就是那些弓箭仍然在有规律地切割着周围的空气。

“我愿意付了!”他喊道,但是那个恐怖巨大的家伙只是在那里笑。

从眼角莫里克看到了一个弓箭手正在瞄准目标。当箭枝飞过来时他向后跳去,同时也闪过了面前那个灵活得令人惊讶的人类剑手的戳刺。但这一举动也令他付出了代价,因为他一个踉跄翻倒在了座椅后面,跌进了一箱酒瓶中,撞得稀里哗啦。莫里克跳起身来,为自己所受的羞辱而尖叫着,手中的剑则虚脱地架在了椅背上。

冲上来的多哥企图抢夺驾驶座的位置,但愤怒的莫里克动作还要快些,他猛地直冲上来,毫不顾及另一个剑士和弓箭手。多哥缩回胳膊准备横扫,但莫里克迅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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