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一加入,秀茗与黄地原的压力马上减轻大半。
可是早被这些妖猴吓坏的张家俊,却以为继妖猴之后又来只虎精。台湾猕猴的妖怪就这么可怕,还来只大老虎,这命哪里还保得住?
张家俊吓得心慌意乱,根本没发现虎爷是来帮他们的,心急之下就拿出手枪,朝着翠玉虎爷连开三枪!
张家俊胡乱开枪竟然还能命中一发,只是翠玉虎爷是灵兽,在人间不具实体,毫无灵性的子弹便穿过它的身体。
子弹接着打中猴群,妖猴的毛皮经过妖力强化,虽然比不上钢铁却也硬如岩石。寻常的子弹伤不了它,反而是子弹击中妖猴后的跳弹,打到黄地原身上!
“啊……怎么会这样……”
张家俊吓得手枪都掉了。
秀茗那边因为翠玉虎的出现解除危机,不过又因张家俊的关系出现新的问题。
至于黄烈拾这边的情况,就更不乐观了。
不知为何,今天召请下来的白虎灵兽特别虚弱,打没多久竟然自行散灵回到天际。剩下的朱雀独木难支,过没多久也被妖猴给打回星空,于是黄烈拾这边就变成短兵相接的近身战。
他现在虽然没办法像周日那样,将狮咬剑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不过挥剑之际还是斩出一道又一道的热浪,辅以洞阳飞奔的道力,发挥异乎寻常的速度,跟这只妖猴打得难分难解。
妖猴虽是拥有妖怪仙人等级的妖力,不过这些力量并非它苦修而来。
就跟像黄烈拾无法将狮咬剑与诛仙剑紫霄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的道理一样,猴王也没办有效的运用强大的妖力。
妖猴得到力量的时间尚短,用的攻击方式还是像只野兽;也因为这样,动物的本能还是很明显,怕火的天性让它对狮咬剑相当畏惧。
只要不直接命中,这种程度的火焰根本伤不了有仙家@气护身的妖猴,可是野生动物就是天性怕火。这种性格不是今天成为准妖怪仙人,明天就能马上改变的。
除妖经验丰富的黄烈拾很快就发现,妖猴表现出来的实力与它的妖力并不相符,甚至在攻击时还有点犹豫。
在这种情况下,黄烈拾受了点伤,却还能勉强支持。
“难道它对自己的力量并不熟悉?很有可能!如果是在短期内接受星罡之力,才得到强大的妖力,八成会无法运用所有的妖力,发挥百分之百的实力,那么……”
黄烈拾决定冒险一搏,他狂挥狮咬剑!
只是,他打出了熊熊烈焰逼退妖猴,却也后继无力,没办法追击。
妖猴被这火焰弄得心烦气躁,看到黄烈拾好像已经气空力尽,心中大喜,便不顾一切的杀过去。
狮咬剑再次挥动,却没冒出火焰,这下子妖猴更加确信黄烈拾已经不行了。于是它便毫无忌顾的大开中门,使出豪迈的攻击。
紫光突然冲出!近距离之下射中妖猴!
妖猴吃痛,仙家@气被紫光划破!一直保护它不受伤害的仙家@气出现缺口!
“就是现在!”
道力猛催,原本已经失去活力的狮咬剑又活过来,发出最炽热的焰光,往它脑门劈去!
这只妖怪终究是只未脱野性的妖猴,如果它能坚持下去,来个玉石俱焚的攻击,就算不能击退黄烈拾,至少可以来个同归于尽。
但妖猴又见火焰、加上伤痛,脑中想的只剩逃跑,连虚晃的攻击都省了,直接将背后卖给黄烈拾。
有这大好机会,黄烈拾怎能放过?紫霄再动、穿过猴脑,一剑了结妖猴性命。
这边的战斗结束了,另一边的战斗也告一段落。有了翠玉虎的帮助,秀茗骑着虎爷大显神威,将猴群全部格杀除尽。
“见阳道兄,要不要紧?”满身是伤的黄烈拾不顾自己,先关心遭到无辜枪击的黄地原。
“死不了的……”黄地原捂着大腿,脸色苍白的回答。
“要快点送医才行!”秀茗骑着虎爷,也来到黄地原身旁。
张家俊与龙山严看到沾满猴血的秀茗与凶猛的虎爷,那吓得直打哆嗦,又不敢丢下师父逃跑的样子,实在好笑。
看到两位闯祸又不争气的徒弟,黄地原感叹万分。为了维护张家俊,他道:“不成,这伤我得自己处理。”
“也对。”黄烈拾理解的点点头。私拥枪械的事万一被发现,可不是好玩的。
他忽然注意到山腰的车灯,急道:“不好了,枪声好像引来警察,我们得快点离开!”
“你们还不扶见阳道长坐上来!”
经过秀茗的斥喝,龙山严才一面发抖,笨手笨脚的将师父扶上虎背,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第六章 昂宿星君
经过两个多礼拜的努力,在埔里附近作乱的妖怪已经被黄烈拾独自清理干净。妖怪的数量虽然不少,幸好妖力像妖猴那么强大的妖怪没再出现。
原本完成工作后,黄烈拾就打算回家,不过黄地原的伤口受到感染,在不方便到医院的情况下,弄到现在还不能下床主持道坛。
于是黄烈拾便留了下来,等到黄地原能活动后才返家。
傍晚的时候,黄烈拾正在写信回家。信要写好的时候,江盻容又来找他了。
“你在做什么?”满身香汗的江盻容靠过来,汗水滴到宣纸上,将墨汁都给晕开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在写信。”
江盻容大惊小怪地说:“用毛笔在写信!你是活在哪个朝代的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当然奇怪!有手机这么方便的东西,还用写信的,而且还是用毛笔……有时候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现代人。”
黄烈拾笑了笑,反问:“你又用跑的过来找秀茗了?现代的交通工具这么发达,你还不是用跑的过来。”
“这怎么能比!身为三铁的运动选手,不能一天停止锻炼,所以人家才用跑的过来。可是你……”
江盻容看到黄烈拾淡泊的笑脸,一时之间竟看得入迷,话也没再说下去。她甚至还觉得,黄烈拾用毛笔书写,跟他还满搭配的。
不知道什么,她突然强烈地觉得黄烈拾是个气质的忧郁小生。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明明就洒脱不羁的模样,可是双眼中偶尔会出现寂寞的神情,在不经意之中透露出孤独与忧愁。
越跟他接触,就越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
江盻容改口说道:“你喜欢练书法也是不错啦!不过楼下那位是怎么回事?一听说我是来找你的,好像见鬼似的。”
黄烈拾耸耸肩说道:“谁知道。”接着又暗自叹了口气。
龙山严与张家俊两人在那天晚上过后,对待黄烈拾的态度就改变了││他们的态度没朝好的方向改变,只是由“敌视”转换为“畏惧”。
龙山严的状况还好些,在畏惧中至少还带点敬畏的成分。碰到黄烈拾,就像古代的小老百姓碰上官老爷那样,服服贴贴的,连侍奉受伤的师父都没这么夸张。
至于张家俊,简直把两人的关系当成猫跟老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那天晚上,给他们的震撼真的有这么大吗?”
黄烈拾却不知道,张家俊因为偷偷地把施展符箓之术的重要道具掉包,担心会遭到报复,心中有鬼,才会怕成这样。
“今天秀茗没来。”
“怎么,秀茗没来,我就不能来吗?”江盻容双手叉腰,好像生气了。
“当然不是……”黄烈拾觉得奇怪,前几次都说是来找秀茗的,难道这回不是吗?
“我早就知道秀茗今天不会过来了。”
“你不会是来求神问卜的吧?我帮你说一声,张师父可以跟你打对折呦!”黄烈拾开玩笑地说。
江盻容用力地甩甩手,说道:“拜托,怎么可能!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爱说谎的人跟骗子。那些借用神的名义装神弄鬼的人,正好是专门说谎的大骗子!我怎么可能去信那个!
“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信那种东西,就连高知识水准的医生、教授,或是社会名人的演员、政客都不能免俗。”
“大概是因为每个人的心灵都有空隙,都有信心不足、产生迷惑,需要指引的时候。”黄烈拾有感而发。
江盻容意外地看着黄烈拾,用大嗓门的声音说道:“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感性!我可不是来跟你讨论宗教、哲学的。”
接着江盻容刻意压低声音,营造神秘的气息,说道:“最近秀秀变得开朗多了。虽然拒绝那些色迷迷臭男生的技术变得更酷了,不过她不再是死气沉沉的,脸上还偶尔会出现笑容呢!”
“这不是很好?”
黄烈拾由衷的为秀茗感到高兴,同时也肯定将虎爷移交给她,是项正确的决定。
养只宠物,果然对冲淡悲伤与仇恨,有很大的帮助。
“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江盻容审问犯人般的质问。
“你多虑了,我哪会用什么魔法?”
“少装蒜了!我跟秀秀从国小就认识,是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她改变的原因,我会看不出来吗?她三天两头就往你这里跑,而且还有人看到你们两个人三更半夜很亲密的在一起,难不成……”
江盻容顿了顿,语气严峻地说:“你说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心中的女孩……该不会就是||秀秀!”
“你完全误会了。”
真的是误会大了!
在深夜还“泡”在一起,是为了避开世人的耳目,协力除妖。想不到乡下地方的人,眼睛特别锐利,没看到他们跟妖怪搏斗的情况,却看到他们“互相扶持”的情景。
“那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从来没见过秀秀跟任何一个男生这么亲近!在坟场遇上流氓的晚上,她竟然还冒着生命危险,跑回去援助你。若非极度重视你,怎么可能这么做!”江盻容咄咄逼人地质问。
“她回来帮我,是因为她有这个能力,跟交情毫无关系。”黄烈拾避重就轻的回答。
“你这样说谁信啊?就算秀秀有练过功夫,也不可能一个打十个!没跟你有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跑回去支援你?”
黄烈拾反问:“那么,你知道秀茗有练功夫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这就对了。有些事秀茗不想说,我就该为她保密。”
“没关系,我口风很紧的。我是秀秀的好朋友,你可以偷偷跟我说,我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秘密,往往是由自称“口风最紧”的人口中流传出去的。别说黄烈拾有保密的义务,就算说出实情,江盻容这种不信鬼神的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于是黄烈拾正色说道:“即使是亲子、兄弟、夫妻之间,也都会有秘密,更何况是朋友之间!”
看到江盻容透出不满的神情,以及想要挖掘秘密的企图心变得更加强烈,黄烈拾只好再度发挥编故事的能力。
他说道:“其实我跟秀茗都有在练气功。虽然门派不同,不过难得碰到可以切磋的武道家,所以才一同研究讨论。”
接着他又神秘兮兮地说:“因为要演练武功,怕被人瞧见,所以才利用深夜。武术界的门派之见其实还满重的,要是被同门的人知道会遭责罚,被其他门派的人知道,也可能引来挑战者。所以这些事情,请你务必保密,”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天秀秀敢留下来支援你!”江盻容眼睛闪烁着羡慕的光彩,然后笑嘻嘻地说:“要我保密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
“不过怎样?”黄烈拾装出紧张的表情。
“你要教我真正的功夫!”
虽然跟黄烈拾预想的结果一样,不过为求逼真,他还是装出踌躇不决的样子,为难的说:“这件事不行!别说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当师父,武功也不能随便外传。况且在这个科技时代,光是一把机关枪就可以打死一群武术家了,你学武功又有什么用啊!”
“谁说没用!没用的话,你干嘛还跟秀秀切磋研究!还是说,你只是假借练武的名义,接近秀秀?”
“绝对没这回事!我真的只是为了延续传统文化!”
江盻容见黄烈拾这么激动的样子,便笑嘻嘻靠到他身上,那对丰满坚挺的双峰压在他的背部。香汗淋漓带来浓郁的体香,触觉加上嗅觉形成双重的挑逗。
江盻容将手绕到黄烈拾胸前,嘴巴在他耳边轻声地、撒娇般地呢喃:“别这么紧张嘛,人家又不是要你教我高深的功夫,只是想学学基本的气功,培养内在的力量。人家的三铁碰上了瓶颈,也许学学气功能有突破。”
“咕!”黄烈拾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腹部似有一团火,烧上头门,又降回下阴,身体的某个器官跟着胀大。
“好吧,可是我只能教你些基本的东西。”
这回黄烈拾不用演技,就表露为难的样子。
从来不习惯跟人太亲近的黄烈拾,真的感到困扰了。
他是个连跟自己的爷爷表达关心之情,都无法直接用言语表达,还要拐弯抹角使用书信的人。江盻容开放大方的态度,对他而言是非常大的刺激。虽然可以开心地跟她聊天,可是她那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动作,又常挑起男性的本能,扰乱黄烈拾的道心。
最让黄烈拾觉得困扰的是他内心深处的回忆。许许多多不堪与挫折的回忆,使他不敢跟平常人交往过深。
“是的!黄老师,我会加油的!”江盻容很兴奋地说着。
“不过再过一个多礼拜,我就要回去了。”
黄烈拾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在泼她冷水,还是在提示自己。
埔里山区的果园里,一名年稚的男童带着慌张的神色,将自己的身躯缩蜷在半人高的杂草里。他的穿着像个古代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脸孔却又没有富贵人家的娇贵之气,反而带有些许的野性。
他藏在草丛里,小小的身躯因为害怕而发抖。白衣白帽上不但沾上了泥土、染上草青,还带有未干的血渍。他灵动的大眼睛,害怕地不停观望着草丛外头。
“喀!”
一声清响,小男童紧张地动了一下,却只是熟透的水果掉到地上。
“呼……吓我一跳。他们走了吗?”
“你说呢?昴少爷!”
身后传来突兀的声音,小男童马上机警地全力向前逃跑。
可惜对方早有准备,伸手就将他拎起来。
小男童在空中还不停奔跑,帽子在挣扎中掉了,露出毛茸茸的圆耳朵,白底略带黑纹的尾巴也竖了起来!
“别挣扎了,昴少爷。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昴突然停止挣扎。
就在对方稍为松懈的时候,他野性突发、张口就咬!尖尖的虎牙刺入,那人吃痛,放开了手。昴猛力将那人撞倒,踏过那人的脸孔狂奔逃跑!
可惜,前来抓人的不仅一位。
小男孩跑没几步,又有位带着猎弓、背着羽箭、身着青白狩衣的男子挡住他去路。昴转向,又被另一书生打扮的蓝衣男士拦住,后方的那位男子也狼狈地追上来。三面包抄之下,小男童无处可逃。
“真难看,连个小鬼头都能把你整成这样。”带弓的男子,由排成雀屏的羽箭中,抽出一箭,搭弓瞄准小男童。
“后司,你少说风凉话!我只是一时大意!”
书生书易书轻摇羽扇,笑道:“同志之间就别起纷争,还是将小少爷带回去再说。”
昴怒目瞪着三人,年纪小小却有股傲气。
他的目光落在第一位男子身上,忿忿地责难:“斑虎!你这个背叛者!昴宿宫哪里对不起你了!竟然串通外人,杀我父亲!”
斑虎道:“是前任昴宿殿下不知天命,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可恶的家伙!我跟你们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