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上长老。”驼背老者也是激动地满脸通红，连高声应道。
第12章 洞中无日月
“我自踏入虚境后，参悟‘神仙玉璧’，感悟也是突飞猛进，现如今我更是悟得两道，而这滕青山根本没有‘神仙玉璧’此等宝物，三十年前他实力比我强上一些，可是如今，他倒是不如我。”
“他那奇特的气息，很纯，不过，却只是体悟了一种道而已，我却是领悟两种道。”
皇甫玉江下达命令的时候，心中却如此想着。
三十年前的事，是剑楼的耻辱！也是他皇甫玉江的耻辱！他自然想要扳回来。
“滕青山，你我先去迎客厅内歇息。”皇甫玉江说道。
“皇甫玉江……”滕青山想说什么，随即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当即，滕青山、六足刀篪，跟随着皇甫玉江瞬间离开洞穴，朝皇甫玉江住处赶去。
两人一妖兽的离去，令洞穴中的剑楼高手们炸开锅了。
“太上长老大战那魔头滕青山，肯定是太上长老赢。”
“我剑楼太上长老，都是未曾一败的。”
“师侄，你们等会儿观战可得看仔细了，回头告诉我！”需要看守禁地的高手，也焦急无奈的很。
******
当驼背老者去传命令的时候，滕青山则是进入了皇甫玉江独自居住的庭院厅内。
“请坐。”皇甫玉江很是客气地说道。
“皇甫玉江，你看仔细了。”
本来平静来到客厅中的滕青山，气势陡然大变，整个人就仿佛一杆长枪，气势凌厉之极，一股毁天灭地的死亡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就连达到虚境的皇甫玉江，他的‘神’在一瞬间也受到滕青山庞大的毁灭死亡之境给撼动了。
嗖！
滕青山突兀地身形前冲，拳头就仿佛一颗陨石破空砸去。
“哼！”皇甫玉江冷哼一声，身形一晃避让的同时，‘锵’的一声，他背上的神剑已经到了手中，此时的皇甫玉江心中暗怒：“这滕青山，就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我当众击败，丢了面子，所以现在突然出手，在这无人之地，攻击我，不过，这滕青山的‘道’似乎挺强的。”
滕青山故意缓慢速度。
“狂妄。”皇甫玉江目光一寒。
咻！
仿佛一轮残月浮现，剑光带着一丝凄美冷厉，直接朝滕青山头颅刺来。
滕青山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右手掌一翻，直接拍打过去！
“什么！”皇甫玉江更是惊呆了。
赤手空拳，去接虚境的利剑？
就算实力强上一筹，一般也不敢赤手空拳去迎战对手，除非彼此实力差距很大，才会做这种‘狂妄’之事，比如前辈指导晚辈，师傅教弟子，才可能这样。
“太狂妄了。”皇甫玉江气急。
“蓬！”
滕青山那隐隐有着黑光的手掌，竟然诡异地拍中皇甫玉江那柄神剑的剑面，而神剑本身蕴含的剑芒，则被滕青山手中黑光轻易给震散，当滕青山手中拍中神剑后，皇甫玉江只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震荡传递而来。
无法抵抗！
剧痛！
呼！
皇甫玉江手中的那柄青鞘神剑直接被震得抛飞而去，斜向上极速撞去，将屋顶撞出个大窟窿后，而后才抛飞着落向远处。
沙沙～～
屋顶撞出的窟窿，不少灰尘碎末跌落，有的落在皇甫玉江身上，可是皇甫玉江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虎口已经撕裂，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刚才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在一瞬间，就超出皇甫玉江右手承受的极限，所以虎口撕裂，整个利剑脱手抛飞。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
皇甫玉江眼眸中，尽皆都是难以置信，“他也是虚境，怎么会比我强这么多，赤手空拳竟然就震散我的剑上剑芒，还打飞我的兵器？”乱，皇甫玉江脑中一片乱糟糟，这三十年的自信，在这一瞬间完全崩溃。
“滕青山，到底怎么回事？”皇甫玉江看着滕青山，“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皇甫玉江，脑子完全陷入一个死结。
他认定滕青山是虚境，且只是感悟一道，所以无法接受这一幕！
“皇甫玉江，你知道什么叫虚境大成，虚境大成上面，又是什么吗？”滕青山看着皇甫玉江，暗自摇头，这次来，是要观看那神仙玉璧，所以滕青山也不想让这皇甫玉江丢脸，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月岛的太上长老被滕青山一招击败。
丢脸！
整个明月岛都丢脸，恐怕皇甫玉江会羞辱地吐血。
滕青山不想搞那么多事。
“虚境大成我当然知道。”皇甫玉江盯着滕青山，“天地间，天地之力有很多种，等悟通大量的‘道’，能够掌控所有的天地之力，到时候甚至于可以御空飞行，那就是虚境大成！想要达到虚境大成，很难很难，至于虚境大成之上……”皇甫玉江摇摇头。
滕青山微微一笑。
忽然——
滕青山整个人微微上浮三尺高，就这么悬空，虽然并没有飞很高，可是皇甫玉江看得清清楚楚，滕青山的确是在悬空。
皇甫玉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整个人完全惊呆了。
虚境大成？
剑楼历代先辈记录中，认定极难极难达到的境界，虚境大成？这滕青山达到了？怎么可能！要达到虚境大成，需要悟到很多的道，掌控十成天地之力才可以，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滕青山的确是在御空，而不是借力保持短暂腾空。
“你，你虚境大成了？”皇甫玉江不敢相信，随即苦笑，“难怪，我输得这么惨。”
“虚境大成？”
滕青山摇摇头，“我不是。”
“呃……不是？”皇甫玉江瞪大眼睛。
“皇甫玉江，我刚才问你，是否知道虚境大成之上是什么，你摇头表示不知道，现在我就告诉你。”滕青山淡然一笑道，“踏入虚境后，悟通一个个道，等掌控十成天地之力，达到虚境大成后，再进一步，就是不再使用天地之力，而是在自己的泥丸宫当中形成自己的‘天地’。”
“自己的天地？”皇甫玉江完全震撼了，他仔细听着。
滕青山缓缓说着：“这无边的天地，非常的复杂，我们就算达到虚境大成，其实，对各种道的认识，并没达到极致！随着认识天地的愈加深刻，就可以自己构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天地，而此时，所使用的力量，则是自己的世界之力。”
“这一个境界，便是叫——洞虚！”
“在洞虚之上，便是至强者，也是最巅峰的存在。”
滕青山看着皇甫玉江，“皇甫玉江，我所使用的力量，便是世界之力！”
“你，你……”
皇甫玉江感到心都颤抖了，“你达到洞虚了？
“轰！”
滕青山体表猛地涌出黑色气流，狂猛的毁灭世界之力瞬间压制皇甫玉江，皇甫玉江感到自己仿佛陷入地狱，根本无法正面抵抗，面对如此强势，他能做的只有一个，转身就逃！
“这就是世界之力。”
“而你使用的天地灵力，是远不及这世界之力纯粹的。”滕青山说道。
皇甫玉江脑海中一时间浮现万千念头，羞愧、惭愧，也有感激滕青山的念头，他现在明白，他剑楼只是在明月岛坐井观天，可是剑楼历代先辈当中达到虚境的屈指可数，在他们认识中，虚境就等于无敌了。
至于虚境之上？他们想都很少去想。
毕竟对他们而言，虚境大成，就是极大的难关。
“洞虚，洞虚……”
“原来是我坐井观天了。”皇甫玉江一想到，如果在剑楼无数弟子注视下，他被滕青山一招击败，‘太上长老不败’的传说，在他手上断绝，那么他可真的羞愧要死了。
皇甫玉江深吸一口气，说道：“滕青山，谢了。”
……
原本正在聚集的剑楼大量弟子，而后又被遣散了，绝大多数弟子们都是迷迷糊糊，疑惑的很，不知道为什么召集，片刻后又遣散，而知道太上长老和魔头滕青山约战的，那些精英高手们心存疑惑，不过后来他们也得到命令，禁止谈论太上长老和滕青山的事。
******
“滕兄，你以后可以在里面闭关修炼，而在外面的石室内，我专门安排了弟子在这服侍准备，你若是想吃些什么，尽管吩咐下去。”皇甫玉江热情说道。
“谢了。”滕青山一笑。
随着石门关闭，密室内黑漆漆的，只有神仙玉璧那绿莹莹的光晕，滕青山盘膝静坐目视神仙玉璧，六足刀篪也呆在一侧。
随着‘神’感应这神仙玉璧。
“轰！”
一瞬间，滕青山看到了一道道印象浮现，一个个青色身影都在施展着玄妙剑法，剑法浩瀚之极……如果说当年的滕青山轻易就被剑法意境给淹没，那么如今的滕青山，可以站在一个近乎对等的地位，以旁观者的身份，仔细地观察。
一开始的各种剑法，滕青山一眼就看透，简单的很。
随着往后……
滕青山观看着这些剑影，需要思量一下才能明白。
就在这种感受当中。
“李太白前辈，果真是了得，至强者，不愧是真正的巅峰。”滕青山观看到了后期，时而思索，时而起身施展枪法，时而打拳法……仿佛痴迷了一般，有了这神仙玉璧借鉴，滕青山对天地感悟也逐渐提升。
难怪那裴三，也非常想得到李太白蕴含‘道’的真迹。
……
洞中无日月，不知不觉中，本就摸到‘生之世界之力’一点边缘的滕青山，在这种痴迷琢磨当中，已经完全领会，他体内的世界之力，已经完全化为‘生死世界之力’，踏入洞虚大成境界。
不过滕青山却痴迷于感受神仙玉璧，每一点点的感悟汇聚起来，就是一次小的进步，每一次次小的进步汇聚起来，就是一次突破！
第13章 又是一年腊月
“生和死，彼此对立！”
“可是按照这李太白前辈的剑法，生死应该尽皆化为一剑。”滕青山清晰感应着这神仙玉璧中蕴含的无敌剑道，一道青色身影正在他眼前施展着玄奥莫测的剑法，“生和死，如何彼此相生，乃至合为一体？”
滕青山脑海中浮现一种种拳法。
“不对，不对。”
滕青山猛地起身，便在这昏暗的密室当中开始练拳，只见拳影如涛，滕青山整个人犹如入了魔一般。
“还是不对！”
“三体式，起手式，出手势，一为生，一为死，彼此按理说，应该彼此相生，彼此促进，可是，这生之世界和死之世界，如何彼此相生？”滕青山双眸中时而凶光闪烁，时而好似蕴含无尽地生机。
整个人气质不断变化。
这么久来，滕青山完全痴迷于神仙玉璧，并且不断琢磨，而且将‘生之世界之力’和‘死之世界之力’都修炼到一个极致，如今的泥丸宫当中，只剩下无尽的白茫茫好似雨露般的液体，以及黑油油的充满死气的黑色水银般液体。
一黑，一白。
一充满死气，也充满无尽的生机。
一让人心颤，而一个却让人心生喜悦。
绝对的对立！
如果说对生死，看的不够深的时候，滕青山还能让生死彼此促进，可是，当如今将生和死都研究到一个极为高深境界时，滕青山却惊愕地发现，生和死，完全对立！不管从哪一个方面，都是绝对的对立。
明明从神仙玉璧的剑道那，知道……
要想更提高一层，就必须将生死转换，化为一体。
可是，做不到！
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滕青山完全无法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生和死，完全对立，绝对的对立！怎么才能彼此化为一体，怎么才能做到那一步？”滕青山犹如疯魔了一般，其实这个难题，同样困扰了九州历史上无数的豪杰英雄人物。
真正能将生死合一，化为一体的。
九州历史上，就算加上北海大陆的‘端木羽’，也才五个人！五大至强者！
“砰！”“砰！”“砰！”
忽然外面传来敲打石门的声音。
这敲门声不大，可是在安静的密室当中，却让滕青山心中一颤，瞬间就从疯魔痴迷状态，完全清醒了过来。
“呼，呼……”
滕青山额头渗出冷汗，喘着粗气，这才缓过劲来。
“可惜！”
滕青山看了一眼那神仙玉璧，“还是没能突破这重要关卡。”如今滕青山早已经达到洞虚大成，生死世界之力，已然趋近于完美，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生和死，融合起来。
“如果我能跨出这一步，就算没能生死合一，成就大道，可是只要融合部分，就有和裴三一拼之力了。”滕青山暗道。
随即滕青山走到一旁，抓起水瓢，舀了那水缸中的冷水，直接朝上面浇灌。
哗～～哗～～
这含着碎冰渣的冷水冲洗全身的时候，滕青山全身肌肤也瞬间震动，将全身的灰尘污垢等全部震散，并且全身冒起雾气，将这些冰水直接化为水蒸气，全身蒸干，随后滕青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嘎嘎～～”石门打开。
只见石门外站着一名很拘谨的青袍青年，恭敬道：“前辈，距离前辈前一次出关，已经有一个月零六天，按照前辈吩咐的，到这一天来叫醒前辈。”
“嗯。”滕青山微笑点点头，这青年是自己闭关期间，剑楼安排来专门服侍自己的。
“一个月零六天。”
滕青山沿着山洞，一直走了出去。
刺眼的光亮照射了过来，这山洞的出口，正是在一半山腰的绝壁之上，滕青山环视天空地面，只见下方无尽的大地上已经蒙了一层银装，那刺骨的寒气弥漫在处处，显然此时已经是极为寒冷的时节了。
“一个月零六天，那今天，应该就是腊月初一。”
“好快，一晃，就又是一年腊月了。”
滕青山看着无限银装的大地。
“该回去了！”
“一年多没见小珺他们了。”滕青山这一年多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处于痴迷状态，一心就扑在神仙玉璧的剑道，和他自己所悟的道上。
当即滕青山转身走向密室。
“不知道前辈要吃些什么？”这青袍青年恭敬道。
“不用了。”滕青山进入密室，将轮回枪拆卸放进枪套包裹后，看了一眼这青袍青年，“小兄弟，这一年多，麻烦你照顾我，虽然我也零零散散指点过你几招剑法，不过，临走之前，我再仔细地施展一套剑法给你，你能学多少就是多少。”
青袍青年大惊，前辈要走？
服侍滕青山这一年多，滕青山出关歇息时候，偶尔指点他，便让他受益无穷，也令他对这位神秘的连太上长老都奉为上宾的存在愈加感激、崇拜。
“看仔细了。”滕青山食指、中指并起成剑指。
咻！
一道白光从滕青山剑指冒出，就仿佛一柄光剑。
只见滕青山当即开始了一套剑舞，整个人就仿佛剑中的神灵，一招招美妙的剑法，不断施展开来，一共是十八招剑法，诡异地是这十八招剑法，滕青山一共施展了三遍，第一遍青袍青年就记住了，可看第二遍时，却觉得疑惑，看第三遍时，整个人都不懂剑法了。
“这，这……”青袍青年一眼迷惑。
“这一套剑法，一共五十四招。”滕青山看了一眼青袍青年，“一共分为三篇，每篇十八招，每一篇都有所不同，你好好悟吧，就算咱们相交一场的谢礼。”
滕青山说完便背负着枪套，飘然出了洞口。
“吼～～”一声响彻天空的声音。
顿时远处一道金光射来，滕青山也滕空而起，直接落在了六足刀篪的背上。
“滕兄。”一道爽朗声音响起，“这就走了？”
“皇甫兄，神仙玉璧已对我无用，若是有缘，或许以后还能再见，告辞了。”滕青山声音传来，可是滕青山的身影却和六足刀篪一道，迅速消失在南方天际当中。
嗖！
皇甫玉江的身影，落在这山洞门口，而此刻那青袍青年却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师祖。”青袍青年惊醒过来，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