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在空中呈现出万般的妙相,带着强猛的气劲向司马啸天斩来。对子车翼的长刀恍若未见,司马啸天大喝一声,单手抓戟,反手横击而去,戟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迅猛的疾电,毫无半点的花巧迎向子车翼。
一阵雨打琵琶般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子车翼数十刀几乎在同一时间劈在了戟刃之上,两股强绝的力量汇聚,发出一声巨响之后,子车翼就感到一股狂猛的力量顺着自己的长刀直撼心脉,手中长刀瞬间化成了粉末,一口鲜血喷出,子车翼的身体在空中急速的翻滚,摔落在地面之上。
主将一招落败,腾影蛇骑再无半点的斗志,司马啸天一催黑云,率领龙巢所属向古纶小道外杀去,所到之处,腾影蛇骑如同波浪一般的向两边分开……
眼看着司马啸天等人就要冲出古纶小道,突然间一声娇柔的怒叱之声响起:“杀人魔王,休走!”随着那娇叱声响起,一道娇柔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出现在啸天的马前,就在她一出现之时,如同脚踩星辰,七道凌厉的剑气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同时向啸天扑击而去!
第一部 魔神啸天 第二十五章
剑走七星,取北斗方位,每一剑皆为凝实之体,每一剑都是杀人之剑!观星论剑,东海论剑阁的不世绝学……
司马啸天几乎没有时间去做考虑,手中龙王戟抖手一颤,戟身霎时间绵软如灵蛇一般,迎着对方那主死七剑刺击而去。这一刺全无半点的花巧之处,尽走朴实之路,但是戟身颤抖,却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对手的剑影全数封死。
“铛-!”的数声金铁作响,对手那强绝,更兼浩然的真气直逼而来,剑势每走一份,真气就愈发的强盛,司马啸天只觉得那浩然的真气扑面而来,以北斗七星的方位奇袭,将自己的全身笼罩于其中。身体在不得已之间腾空而且,如同黑鹰盘旋一般在空中一个回转,司马啸天将那凌厉剑气消去,回身坐在飞扑迎接他的黑云身上,喉头微微的一阵抖动,哇的一声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出……
就是这瞬间的变化,使得本已惊呆的子车铁骑顿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他们厉声的高呼,眨眼间又将龙巢所属的四百余骑包围起来。
卓立于司马啸天身前的是一个看不出来年龄,脸上蒙着白色面色的白衣少女,草原微分拂动她那质地轻柔的长袍,抖索之中更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意味。双手结于胸前,那少女长袖及第,两把长剑隐约可见。虽然看不出来她的年龄,但是却可以从她那璀璨如繁星一般的双眸看出,她内心的震惊,那白色的面纱上微微透出一丝殷红之色,想来方才那一击她自己也受到了一些伤害。
“什么人!”司马啸天极力的平息了体内那翻涌不息的气血,微微的喘息着说道。
少女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的打量了几眼司马啸天,突然间冷冷的说道:“不需要问我是谁,如你这等嗜杀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话音一落,长袖微微舞动,在空中做出极为不规则的飘动,如同白云一般拂在司马啸天的身前,长剑骤然从袖中疾刺而出,剑势古拙,双剑在空中交替闪动,嘶的一声剑吟声起,两剑在瞬间融合为一件疾刺,剑体相撞,发出一种夺人心魄的声响……
没有想到那少女说打就打,司马啸天顿时心中勃然大怒,他无心和那少女再作纠缠,捉拿着龙王戟戟身的中央,大戟急速的旋转,化成一道浑圆的光盾,光盾由小变大,瞬间暴涨为直径数丈的光盾,脱手急飞而出。
“嘭!”的一声巨响,两股强绝的力量再次交汇,长剑与龙王戟相互的碰撞,自触点两边逼出了两股奇强的气漩,围在周围的数名腾影蛇骑不及躲闪,顿时被那强猛气漩牵引进去,只听得两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成了一顿糜烂的血肉……
脸色再变,司马啸天口中骤然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啸之声,身体自黑云背上腾空而起,玄之又玄的抓住了那龙王戟的戟柄,单手一轮,口中大喝一声:“龙王一甩,山岳断!”大戟成劈砍之势,绝无半点的花巧,戟带沉雷之声,势大力沉的劈砍下来,大有断山岳之势。
几乎是在同时,挡在司马啸天身前的少女顿时感到自己的全身都被笼罩在司马啸天这狂猛的一劈当中,虽知不能力敌,但是却别无他法。当下跺足飞身抢上,长剑在空中做十字交叉,硬生生的向司马啸天迎去……
“轰-!”一声绝响,古纶小道之中的喊杀声几近被淹没下去,龙王戟准确的劈在了那双剑的十字交叉点上。少女的身形被砸的飞落地面,哇的一口鲜血喷在她的面纱之上,双腿一软,几乎跪在地面。
而司马啸天也没有好过多少,双剑之上夹带的无铸力量,撼动他本已经受伤的内腑再次受伤,在空中一个跟头翻回黑云的背上,脸色煞白,紧握龙王戟的双手也不由得微微的颤抖着……
就在司马啸天与那少女交手的瞬间,腾影蛇骑已经将龙巢所属的骑士分割包围起来,小道之上顿时喊杀声震天!远处观战的伯赏炙不由得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低声的呢喃着,“这东海论剑阁的人怎么也插上一腿?”说着,他对身边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德哈赤说道:“秘密传令三军,伯赏一族勇士不要突进,我们看情形再说!”
德哈赤点了点头,他又看了一眼陷入重围之中的司马啸天,有些担忧的说道:“族长,姑爷他……”
“论剑阁的弟子虽然厉害,但是还不是啸天的对手,子车翼已经重伤,啸天突围是迟早的事情,嘿嘿,没有想到老夫一出马,就引得这么大的动静,连二百年不曾出现过的论剑阁也出来了,有意思,嘿嘿,真是有意思!”伯赏炙突然有些得意的笑道。
“是呀,是呀,族长神机妙算,德哈赤对族长的敬仰……”德哈赤连忙低声的适时拍了一记响亮的马屁,没有等他说完,伯赏炙已经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脸上禁不住露出笑意,低声的说道:“敬你个头呀,谁不好学,学那个老狐狸拍马屁!赶快传令下去,不要再耽搁了!”
德哈赤挠了挠头,连忙纵马下去传令……
此刻司马啸天已经和那少女战在一起,身边更围绕了无数的腾影蛇骑死命的配合这少女对司马啸天发动攻击。饶是司马啸天武功强绝,但是依旧无法敌得住对手的这轮番攻击,真气在不觉间消耗,手中的龙王戟也越发的沉重。
“司马大哥,不要再管我们了,快走呀!”突然间一个龙巢所属的勇士高声的喊喝,声音未落,寒光一闪,半个头颅被锋利的马刀削去……
“大哥,快走呀,将来为我们报仇!”其他的龙巢勇士也大声的喊道,他们手中的兵器更加凶狠的向对手劈砍,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对着司马啸天大声的叫道。
看着一个个的手下倒在血泊之中,司马啸天心中的悲痛无法形容,但是交战之中怎容得他分心,就在这一刹那间,少女手中一把长剑透肩而入,刺穿了啸天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司马啸天顿时冷静下来,他知道今日之战,自己真的是输了!刹那间,一种吞噬天地的悲愤之气骤然涌上了心头,单手轮动大戟,龙王戟带起一道道的血光将几名围在他身边的腾影蛇骑挑飞起来,接着大喝一声,一手抓住那少女的剑锋,如玉一般的手中此刻透出一股淡淡火红之色,利剑握在他的手中竟无法伤他分毫,他牙缝带血,呲牙对那少女狰狞的说道:“女人,不论你是谁,他日我必要将你千刀万剐!”说着,他大吼一声,嘎崩一声将那纯冰铁打造的长剑拧断,龙王戟横地一扫,带着绝猛的威势击出,口中犹自大声的喝道:“龙王二甩,火神现!”戟出,灼热气流涌动,仿佛在刹那间古纶小道燃烧起来,银冰戟刃瞬间变的极为赤红,大戟闪动之处,红光乍现,声势好不惊人!
被司马啸天那狰狞的面孔吓了一挑,少女身形向后飞退,险之又险的夺过司马啸天的绝命一戟,但是周围的腾影蛇骑却没有了那许多好运,炙热红光闪过,数十名腾影蛇骑的身体顿时被斩为两截……
“黑云,显身吧!”司马啸天仰天狂声怒吼,几乎是在同时,他跨下的黑云身形再次暴涨,四爪虚空踏踩,骤然悬浮于空中,大嘴一张,瞬间喷射出一道三尺与粗的火球,火球落地,轰然炸响,身下的近百名腾影蛇骑顿时被一团烈火包围,灼热的气流更将他们的身体在瞬间撕裂……
司马啸天伏在黑云背上,全身再无半点的力量。黑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一闪而逝……
“魔神万岁!”眼看这司马啸天逃脱,龙巢所剩下的数十人齐声高喊,但瞬间被涌上来的腾影蛇骑包围。
此时,古纶小道上的喊杀声逐渐的平息,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扑满了小道。伯赏炙纵马来到了那被黑云最后突变惊的目瞪口呆的少女身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老夫伯赏族族长伯赏炙,敢问你可是东海论剑阁的弟子?”
少女被伯赏炙的声音唤醒,她大口的喘息了一下,轻声说道:“原来是伯赏族长,东海论剑阁弟子司马清月见过族长!刚才那人是什么人?手段如此的残忍,今日被他逃去,恐怕……”
没有等她说完,伯赏炙冷冷的开口说道:“你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就冒然插手我闪族事务,如果你不是论剑阁弟子,老夫早就将你拿下!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中原人不得插手我闪族事务吗?”说完,他长叹一声,“你可知道,许多事情不是像你眼睛看到的那样简单,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今日插手,等于为你论剑阁立下了一个大敌,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身后满目疮痍的古纶小道,长叹一声,“传令下去,三军立刻向九危山进发!”
“老族长,我们子车将军身受重伤……”这是浑身是血的都尔哈赤纵马上前,躬身对伯赏炙说道。
沉思了一下,伯赏炙果决的说道:“都尔哈赤,你带着你的人马将子车翼送回江龙城,子车族长那里老夫自然会替你担待!”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纵马向古纶小道的葫芦口冲去……
司马清月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都尔哈赤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前,躬身说道:“多谢姑娘方才的襄助!”
司马清月连忙回礼说道:“杀人魔王,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何须感谢?”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清月还想请教将军,方才那人是什么人?”
都尔哈赤闻听不由得一愣,他苦笑一声,“姑娘不是我闪族人吧,方才那骑怪兽脱困之人是我闪族公敌,被草原上之人称为魔神的司马啸天!”
“啊!”司马清月闻听不由得一震,一时间愣愣的不知道改该说些什么。
“姑娘若是没有事情,不妨虽末将一同前往江龙城,待我族族长回转,再行感谢!”都尔哈赤试探着问道。司马清月愣了许久,低声的说道:“那么清月就打搅了!”
都尔哈赤点了点头,回身命令手下士兵整理战场。古纶小道之外,只留下了司马清月一人站在那里呆呆的发楞……
黑云拖着司马啸天,在青岭群山之中驰骋着,它就像一抹黑色的轻烟闪动,速度虽然快捷,但是却极为的平稳,。司马啸天昏沉沉的伏在马背上,倒拖着龙王戟神智渐渐的有些不清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无法再坐着,扑通一声从黑云的背上栽了下来,摔在地面上。
黑云若有所觉,立刻停下来,回身来到司马啸天的身边,用硕大的马头不停的拱着啸天的身体,但是啸天毫无半点的反应。黑云急得口中不停发出呜鸣之声,最后仰天发出一声惊天长啸,啸声在山谷间回荡不息,一时间百兽息声,青岭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声音……
在啸天的身边来回的打转,黑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那闪烁七幻光芒的眼睛突然一亮,低下硕大的马头,不停的在啸天的脸上舔舐,舌头将啸天的嘴巴分开,从黑云的口中不时的滴下了白色的唾液,缓缓的流入了啸天的口中。
司马啸天身上的伤口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的停止了流血,气血渐渐的平稳了下来,他的喉头不断的抖动着,将黑云的唾液咽下,这样子足足持续了有半个时辰,他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呻吟,身体翻了一个个,然后沉沉的睡去。
而黑云则显得神色极为萎顿,它摇晃着走到龙王戟旁,前抓抓起龙王戟,后足跳跃着回到了司马啸天的身边,然后身体轻轻的伏在司马啸天的身旁,一双无神的眼睛渐渐的闭拢起来,它的口鼻中也渐渐的发出了轻微的憨声……
子车良极为烦躁的在大帐中不停的走动着,一连数日,几次试图和司马啸天的龙巢铁骑决战,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却始终不和他正面交锋。更有甚者,对方打打停停,反复和自己纠缠,如果派出他子车铁骑的主力,对方立刻逃避,而如果人数不多,对方马上就扑上来将自己的手下一口吃掉,如此反复,数日之间子车铁骑已经损失了过千人马。但是子车良连司马啸天的面都没有碰到。
有时候子车良就在想,是否司马啸天并不打算和自己正面交锋,但是所有的迹象却在表明,司马啸天的确是在集结人马,试图和自己决战,这让子车良感到困惑不已。更让他感到头疼的是,身处在九危山之中的龙巢所属,也不停的对他进行着攻击,一次次的配合着外围的人马对自己进行打击。而且攻击路线极为隐秘,丝毫无法发现对手是怎样突入进自己的大营,但是粮仓数次着火,已经让本就带粮不多的子车良更加的捉襟见肘。短短数日,自己的粮草不断受到攻击,而从江龙城送来的粮草在一时间又无法补充上来,下属的将领每天向他哭诉粮草短缺,将士们已经无心再战,如此拖下去两万大军将不攻自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挠了挠头,长出一口气,沉沉的坐在大椅之上,司马啸天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难道他就不担心那些陷身在自己牢笼之中的人吗?明天,如果明天他司马啸天再不决战,定要杀几个俘虏,一定要让司马啸天和自己尽快的决战!子车良心中暗自想道。
帐帘一挑,黑龙骑兵的统领都尔汗查和狼骑兵统领别古台从帐外走进,子车良连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急急的问道:“两位将军,不知道是否发现了司马啸天的行踪,或者发现九危山那些乱民的攻击途径?”
几乎是同一时刻,都尔汗查和别古台一起摇了摇头。都尔汗查沉声说道:“族长,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龙巢所属多是轻骑,更兼之对此地极为熟悉,行踪极难把握,末将数次追踪,但是都被对方逃脱。而若是以小股斥候侦察,必然全数失踪。看来对手是要和我们玩捉迷藏了……”
“是呀,族长,九危山中的乱民也十分的狡猾!”别古台哭丧着脸对子车良说道:“末将奉命率五千勇士深入九危山,将神殿找到。但是通往神殿的道路极为难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数日攻击,狼骑兵所属死伤惨重不说,更被对手神不知,鬼不觉的烧去粮草,不得已退出九危山。族长,那些家伙莫非有难测的神通,竟然可以……”
“胡说!”子车良大声的说道,“哪有什么神通?不过是敌人玩的小把戏!明日你再率人马前去围攻,我就不相信区区一个山头,竟然能挡住我大军的步伐?”
“族长,攻打是可以,不过我狼骑兵所属的粮草已经被他们烧去,如今所剩连今夜都无法撑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