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中盗了出去,可见,只要是世人想贪图得到这本武功秘籍,就是藏得再深,也总会被人盗出去的,藏在本寺,不过是暂时只保留在比较安全妥当的地方罢了。”
郝静恩问道:“大师已经知道是谁从寺里面盗走这部宝典了?”文悔点点头,说:“据我所查就是本寺的慧静和尚所为,不过我想以慧静的身份和武功,他绝对不敢贪图这部少为人知的宝典,他的后面定是有人操纵或者暗中指使。”
郝静恩点点头,文悔接着说:“我去了探查慧静的所在地方,有些奇怪的是,在他的旁边有许多像是来自京中的官府公差,这些人我看都是身负武功之人,看样子是在保护他,其实是在看管着他。这件事情关系到本寺的机密,所以,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怕有什么闪失。为此我亲自上莆田少林同师兄,莆田少林方丈文悟禅师说起,方丈师兄也心中挂念,但是怕动作太大为江湖外人知道,就只秘密派了寺中的少数几个人这次随我下山来帮助这件事情。”
郝静恩说:“我终于知道大师这些天的所为了,既然那部宝典暂时被人保管着,应该没有太大的闪失。”文悔点点头:“现在就是不清楚,这些人要将慧静和宝典带到哪里去,交给什么人,咱们慢慢探查也不迟。”说完,两人又向下行去。
郝静恩和文悔两人沿着海岸向下边走去,两人边走边说,海风吹来,两人身上的衣衫随着海风微微的摆动,又走了一会儿,正好路过一个海边的渔村,忽然听得似有房屋雄雄着火的声响,两人听了不仅有些好奇,只见渔村里面有十数间的房屋都起了火,不知道为何好端端的白天会起这么大的火。
两人见了心中不由有些奇怪,文悔说道:“我们过去瞧瞧去。”走到那个村子旁,但见到村子里面一片狼藉,不少东西散落在屋外和道路上面,房屋还正在着火,好像刚刚被人大肆劫掠过一样。再向里面走去,听见有人哀号痛哭的声音,两个人顺着走去,见到一位老妇人正坐在一间被点着火的茅屋前面痛哭,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文悔于是走上前问道:“这位老婆婆,为什么你在这里痛哭,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婆婆哭着说道:“还不是海上的倭人又过来这里,这次一来就是杀人放火,抢人抢东西,村子里的人都被他们杀了好多人,我的儿子和媳妇都被这些强盗给杀了,就连我们住的房子也被他们用火点着给烧了,以后还怎么生活···”说完又接着痛哭了起来,悲伤不已。
他们两个人立在这里看见了也都是心中感伤,郝静恩不由心里十分气愤,说道:“这是哪里过来的强盗,竟然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文悔听了不语,又带着他向前面走去,两人只见眼前的村庄已经被人给洗劫一空,村子里到处是村民的尸体和地上残留的血迹,真是令人惨不忍睹。郝静恩越看越是气愤,说道:“我以前见过像方知信这些山寨强盗做过的恶事,就感到很是气愤,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比之更过分,这些海上的强盗比陆上的强盗更是变本加厉的多了。”
文悔这时缓缓的说道:“干这些事情的都是生活在海上的倭人,这里沿海一带遭受倭寇侵扰已经有好些年了,早已经成为一个心腹大患,可是从来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倭寇尽数除掉,因为咱们现在所住的城镇防守比较严密,这些倭人不敢轻易进攻那里,便过来袭击劫掠这里的小村庄。”说完不仅轻叹一声。
郝静恩不明白文悔大师所说的倭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于是问道:“大师,这些倭人到底是哪里的人,他们是专门在海边沿海地方抢掠东西的吗?”文悔点点头,说道:“倭人不是我国之人,是来自于东海之外的一个国家,据说,这个国家与我们国家相距甚远,这些在沿海劫掠的倭人便是来自于那个国家的人,他们乘船到这里,专门在我们沿海这一带骚扰抢劫,已经有很多年,沿海附近生活的百姓深受其害,非常痛恨他们。近些年来,倭寇对这里抢劫的更是厉害。”
听到文悔大师说到这里,郝静恩想不到这些在海上劫掠的人竟然不是中土之人,而是来自于海外的国家,又听得文悔大师说:“这些倭寇,据说是来自于那个海外国家,被称作扶桑或者倭国,国家并不是很大。但是频临大海,热衷于海外探险,所以才会不远千里远渡海洋来到这里劫掠我们中土沿海许多地方。”
话语中所说的扶桑和倭国,自然就是指古代的日本。此时的日本,正处于幕府统治时期,幕府中央势力掌控不到周边靠近中国的沿海地带,开始为掌握地方实权的藩镇大名所掌控,许多在本国流浪没有社会地位的平民或者下层武士便组织起来,渡海四处侵掠中土沿海,也带回了不少的收获,于是一些地方藩镇大名也开始积极的鼓励组织力量劫掠中国各个沿海地方,造成了后来整个明朝中后期越演越烈的海疆“倭寇之患”
不过,实际上其实在这些祸患不穷的沿海倭寇祸乱中,真正来自于日本的人却并不及中国本地人多,更多的是中土本地人打着“倭寇”的旗号肆无忌惮的劫掠沿海各地平民百姓,为祸一方。但是,当地人极为仇视这些人,以至于后来不管是来自于东瀛扶桑还是出自中土本地的海上强盗都被统统称为倭寇。
明朝初期,倭寇祸患就开始频频的出现于东南沿海等地,到了明朝中后期,倭寇祸患更是越来越厉害,一直被朝廷视为东南海疆的大患,甚至不次于北方的蒙古等游牧民族的边疆威胁。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明朝前期经过国力强盛之后,开始施行的封锁海疆,闭关自守的封建保守政策和当时最先在东南沿海开始兴起的资本主义萌芽发展的冲突。
不少倭寇劫掠抢劫当地平民是事实,但是更多的是在政府朝廷的禁令下实行走私偷运获取暴利为主要目标,甚至后来中土海盗和扶桑倭寇互相勾结,屡屡祸乱东南沿海地区,防不胜防!
郝静恩这时对文悔说道:“这样大的事情,难道当今的朝廷官府就不管吗?”
文悔说:“这些海上的倭寇居无定所,时常对沿岸的城镇实施偷袭,而且十分狡猾,见到大城镇设防严密的话,就转而袭击像这样的沿海小村庄,唉,实在是防不胜防呀。”
郝静恩和文悔两人边说着,虽然见到被倭寇劫掠完村庄以后的惨状,却也只能心中悲痛,无可奈何。当下,两人不愿在这里多留,又返回到所住的城中客栈。
回到客栈中,郝静恩见到除了李慧清外又多了几位僧人,不知道是谁。
文悔微笑着说道:“静恩,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师兄,福建莆田南少林文海大师。”郝静恩见到那位老僧约有六十来岁,一脸慈和,颇有气度,心想道少林高僧果然是名不虚传,气度不凡,伸手一行礼说道:“见过文海大师。”那老僧文海也伸手一行礼说道:“少侠不必多礼,我听到过文悔师弟说起过少侠,今天一见少侠,果真是俊英年少,仪表不凡呀。”
郝静恩说道:“大师过奖了。”
在文海后面还有两位中年僧人,文海说道:“这两名是我的座下亲信弟子,分别叫慧远,慧明。”那两名中年僧人听了向郝静恩一行礼,郝静恩还了一礼。文悔说:“这次,文海师兄和两位师侄就是奉文悟方丈师兄的嘱托,前来相助我们夺回宝典的,他们也都知晓了具体的详情,这次,咱们不清楚对方的幕后人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也不愿让外人过多知道此事,所以,咱们行事须得小心谨慎些。”
文海大师听了说道:“文悔师弟对这些最清楚不过,我愿听师弟的具体安排,我下山之前,方丈师兄曾一直叮嘱我说,这件事情不能够让过多的江湖上外人知晓,是以我也只带了两名座下的最信任的弟子前来,唉,若非文悔师弟一直暗中探查,我寺就连丢失了这本宝典,还仍然现今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文悔说道:“师兄之言却叫我惭愧,我当年违反寺中重规,虽然早已被逐出寺中,但是一心仍然牵记着本寺和先师的教导,如此做本应是我的分内之事。”文海说道:“师弟何必深深自责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寺中修佛是修行,在寺外修道又何尝不是修行,当年,本寺虽然因为违反重规将师弟逐出少林,但并不是从此就不让师弟修佛参禅,而是让师弟你在寺外世间修行领悟啊。”
文悔听了,点点头,说道:“师兄说得不错,文悔谨领师兄的教诲。”郝静恩看了看那文海大师,心道:“这位文海大师,看来也是一位有道修行的高僧。”
文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李慧清问道:“师父,我们现在人都已经聚齐了,怎么想办法将那部宝典夺回来啊?”
文悔说道:“不必着急,咱们须得先探查清楚再说,静恩,今天晚上,你随着我,我们两人一起再过去探查一下。”郝静恩点点头,李慧清说道:“师父,我跟你们一起去。”文悔摇摇头:“你去不方便,我们两人去那里就行。”李慧清听了无奈,只好不说话了。
晚上,文悔和郝静恩两人出来客店,穿过了城中的街道,文悔行到城镇中的府衙门前,见到门口有人守卫,文悔向郝静恩使个眼色,两人绕过门口的守卫,翻过高墙,跃入到院中。但见里面房屋有好多间,似是这座城镇的府衙办事所地,文悔一直带着他穿过了前院,来到后院,郝静恩心想:“原来文悔大师早已经探查到对方的所在。”两人这时见到府衙后院西边一排有两座厢房,房中正点着灯光,里面似乎有人。文悔带着他过去。
两人贴进到这两间厢房旁边,郝静恩先轻纵到房屋后面,凝神倾听里面的声音,听到里面正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响,忽听得屋中有人说道:“龙兄弟,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不能坐在萧大人的面前吗?”
那姓龙之人说道:“老贾,我兄弟被人所杀,我怎么能够心里面站得住,我一定要找到那人去报仇。”先前说话姓贾的人呵呵的一笑,说道:“咱们目前的要紧事情是先把薛公公交给我们的差事办好,你放心,我们几人这次一起奉命出来,还有萧大人在旁边帮忙,谅那人武功本事再高,也绝对叫他讨不了好去。”
那姓龙之人恩的一声,坐了下来。屋中又是一阵沉闷无语。
郝静恩心中好奇,听得那姓贾之人声音有些熟悉,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萧大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却一直不听那萧大人说话。过了一会,听得房门吱呀的一声打开,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人声音熟悉,说道:“萧大人,那个和尚已经在房中安顿好了,韦兄弟和白兄弟正在那里看着他。”那萧大人这时恩的一声,说道:“你们须得小心谨慎,这个人可是薛公公亲点指要的人,不可有什么闪失。”
郝静恩听得那萧大人说话声音中气充沛,心里暗暗的道:“从这人的说话语气中就可以听得出他内功精湛,武功肯定不低,想不到在官场之中还会有这样武功高强的人物,原来他也是奉命来看管这个慧静和尚的,如果交起手来的话,可是一个劲敌。接着,房门又吱呀的一响,进来一个人,只听进来的那人说道:“下官听说萧大人有要事,特地前来看萧大人有什么吩咐。”
只听那萧大人说道:“明日,我们奉薛公公命令,特押重要东西要去福州,你速在明日准备好马匹和行路用物,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那名官员听了说道:“是,下官这就去准备,明天一早前,便给大人备齐。”那萧大人听了恩的点点头,房门又响,那名官员出去了。姓龙这人说道:“萧大人,我们为何明天动身的这么急,咱们在这里稍稍休息下再行路也不迟。”
萧大人说道:“龙兄弟,不是我着急,实在是这个人可是薛公公亲点指要的人,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闪失,咱们既然一齐领了这差事,就务必的确保万全,不得有大意,也不可出一点差错。”那姓贾之人说道:“萧大人说得极是,薛公公老人家最不喜欢别人受他的指令办事情出差错,这次肯定是非比寻常,不然,也不会派萧大人过来亲自接管这个差事了。”
那萧大人接着说道:“今天晚上也得小心在意,贾兄弟,龙兄弟,你们两人在这里歇息,我去和那和尚同睡一房,以免得有什么意外。”
姓贾之人和姓龙之人说道:“萧大人,这件事情还是由我们去做吧,大人你在这里安心歇息。”那萧大人却说道:“你们不必去那里了,有我去就行,咱们这一路上可要轮流换班,晚上总须有人值班,这样就便可以万无一失了。”
听得屋中几个人一起说道:“萧大人是我们带头人,一切我们全凭萧大人吩咐就是。”那萧大人恩的一声点点头。郝静恩正准备打算探头向里面仔细望下里面的情形,突然,文悔说道:“小心,树上还有人!”他刚说完,就听得不远处大树上面有一声轻微的响动,两人见到一个黑影从上面一闪而过,文悔没有料到在两人身后居然还有人在探视,他右手一动,手中发出二颗石子击向树上的那人,那人身形一闪之下,人已经从树上跃下了院墙,甚是迅捷。
文悔低声对郝静恩说道:“快追。”两人身子跃起,直追向已经逃走的那个黑衣人,这时,他们两个人的动静已经被屋中的人听到了,只听屋中那位萧大人突然喝道:“是谁?”紧接着,碰的一声响,后窗已经破裂开,那萧大人一听到外面的声响,一掌劈开了后墙门窗,跟着身随掌势已经跃出窗外,他见到四下里无人,一纵身跃上屋顶,见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纵起身直追。
文悔和郝静恩在后面紧追那黑衣人不舍,但是那名黑衣人倒也是轻功非凡,文悔两人施展起轻功一时竟然不能马上追上他,霎时间,三人已经越过了数间房屋屋顶,那黑衣人又越过几间房屋屋顶,然后又纵身跃到右边的街道之中,拔步飞奔。
文悔这时向后一看,对郝静恩说道:“静恩,你去追那个黑衣人,我来挡住后面那人。”郝静恩点头道好,然后飞身跟着跃下到下面的街道中,向前追去。就这么缓的一缓,后面紧追的那人已经奔到文悔的面前,那人呼的一声,一掌击过来,掌势威猛,文悔身形一转,避开来掌,那人也紧跟着右手直抓向他的后领,文悔左掌轻轻飘飘的挥出一掌将对手逼开,自己轻轻的一下纵到了下面。
出手的那人正是那名萧大人,见到自己数招竟然奈何不得对手,不仅也微微有些惊讶,紧跟着纵身下来,见到一名僧人立在自己不远处面前,正视向自己,他开口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到府衙中偷听官员谈话。”
他刚说完,只听那僧人呵呵的一声笑着说道:“文真师弟,好久不曾见到你了。”萧大人一听,仔细一看,月光下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相貌,不由轻轻的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竟然是文悔师兄,别来无恙啊。”原来,这名萧大人名叫萧健雄,正是文悔大师的同门师弟,他早年在福建南少林学武,与文悔同出一个师门,禅号叫做文真,后来离寺还俗,凭着自己一身精湛高强的武功做了朝廷武官,后又受到当朝大内东厂总管薛公公的赏识和提拔,一路仕途直升,如今已经是锦衣卫镇抚,官居正五品,他还俗后就该称自己的原名叫萧健雄,这次就是奉了薛公公的任命前来带领其他人完成这件绝密差事。
萧健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