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啊……”木珠儿摸摸脑袋,“倒是听说王妃很疼爱公主,两个月前,公主刚生下了第二个女儿呢……”
这样啊……书秀觉得心中酸涩异常……更是痛苦……如果不是……晃了晃,都过了三年了……若不是女皇阻止,若不是母亲以死相逼,她怎么会到今天,才来收拾这场局面……
他人成双,这几年来,她不知道拒绝了多少结亲的建议……母亲看她的眼里满是忧虑……去年,左亦璇嫁给了祁连苑为正君,而此时,羽都还是没有出现,他似乎是与这一切,都断绝了关系。
羽都……这个久远的名字……好久没有见到它的主人了呢……
交换过双方的礼品,宣读了皇帝的诏书,书秀看宝座上的那个女人,和三年前匆匆一瞥没什么两样,只是沉稳了些。黑色的眼眸仿佛鹰一样锐利,看人的时候总有着迫人的气势,出人意料的,却对躲在她御座后面玩耍的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很是疼爱,据说,那时卡莉丹的长子,叫格格。格格有一双非常漂亮的黑眼睛,一直偷偷地在看着书秀。
这就是他的孩子吗……书秀心酸又痛苦地想着……真好,他有孩子了,一定很幸福吧……
仪式很快结束了,此时,王夫的近侍卫官很快找到了书秀,说是王夫要见一见这位从家乡来的使节。
书秀跟在侍卫官后面慢慢走着,脚步虚浮……怎么了,过了这些日子,那心不是早就平静下来了吗,毕竟,答应了母亲呢……那是母亲唯一一次的求她……
王帐很华丽,挂着厚厚的皮毛毯子,远远的一个人背着身坐在里面,身上的绸缎皮袄华贵漂亮,双臂上正托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在不住地哄着。空气里,一种莫名熟悉的香气在弥漫,这种香料,无疑,只有中原才会有……
书秀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眼前的一切让她崩溃……眼泪在眼眶里积蓄,恐怕她把持不住就要流出来了——这一切是如此地刺眼……
侍卫过去报告了一声,抱着孩子的身影才转了过来,书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由得惊奇地叫了出来:“怎么是你!”
三十六
“怎么,不能是我吗?樊大人看到我还真是失望啊……”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爹爹的杏渺身上多了丝丝温柔和亲切的味道,几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他养出了几分贵气。
书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脑子里乱哄哄的,许多凌乱的思绪飞过,她想抓住其中一个关键的头绪,却也怎么也抓不住,切声道:“杏渺公子——不,王夫,怎么是你?”
“不然大人以为是谁?”杏渺现在过得很幸福,因此也弯起嘴角笑道,“大人还是叫我杏渺吧,听着习惯。
“三年前,陛下封我为子君公主,让我嫁来了北漠。”杏渺缓缓诉说道。
“不是——子君公主不是羽都吗——他说,他要去北漠了——”书秀管不住心中的情绪了,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
杏渺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是的——公子是要嫁来北漠,维持上朝和北漠的关系——可是,后来有了一点意外。”
书秀现在心中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那羽都,他现在在哪?”
杏渺摇摇头,说:“公子真是要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不过……”
“不过什么?”这换到书秀咬牙切齿了。
“不过大人你来得不巧,公子三天前刚来看过我……”而且,还有一个惊喜哦……
书秀没再耽搁,转身出去,只听见后面传来杏渺的叫声:“大人,别急着走啊!我让卡莉丹给你弄点上好的牛肉干乳酪什么的带回去啊啊啊……”
无语了……真是无语了……但是心中又同时燃起了希望,阴霾多日的心情终于一扫而光,人仿佛一下子轻松起来。但是……羽都这个坏家伙,凭什么一眼不发就给她玩消失?太不听话了!要是找到他,非要,非要……狠狠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可是,他到底在哪……
如果只是离开了三天,那他肯定还没走远……
顺着道路一站站往下找去,书秀也不知道到底目标在哪里,但她直觉,总会遇到的——把行程尽量拖慢,也不管女帝在京城里如何跳脚了,她现在,有最重要的事要做。
每到一处,就问问,最近有没有大队人经过(据杏渺提供情报,还真照着方向找下去),最近,有没有陌生的人搬来城里……有的地方商旅往来秘籍,根本就分辨不出人的行踪,有些地方荒僻窄小,看着书秀的马车就很好奇——每到一个地方,书秀就忍不住开始想,这三年来,有可能羽都就住在这里吗,他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三年吗……见到他的时候,会怎样,他会不会……
有太多的不确定在心中,即使两人之间隔了那么多裂痕和时间,但书秀只知道一点——就是要找到他,问一句,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一路走,来到了末叶城。末叶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城市,处于交通要道上,正好是上朝,北漠和西域的周转站,所以热闹非凡,往来商人旅客很多。
书秀正和丁冬在客栈里稍作休息,喝着茶,突然听到了外边的街道上传来阵阵骚乱,骑着高大骏马披着土黄披风的人在大街上疾驶,所到之处都引起一阵骚乱。书秀认出那群人的服装,是这边境地带最大的一个商会,雪狼会。说是一个商会,不如说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在这边境地带,官府也不得不仰仗她们。雪狼会势力极大,保护往来商旅,清扫平衡暗中势力,也打击它联盟外的竞争对手。在边境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也只有这样半黑半百的组织才能维持其平衡。
“怎么了?”书秀不由得问旁边一个刚进来的满脸狼狈的商人,雪狼会似乎在城里搞出了很大的动静,人马到处乱窜。
“嘘!听说,是要找人呢,找一个男娃娃,这娃娃不知躲到了哪儿,怎么找也找不到。”
“这位大姐说笑呢吧。你确定是个男娃,不是个女娃?男娃娃不都在家里养着,跑出来能弄出什么动静啊……”
书秀没什么兴趣,吃完了饭,就和丁冬上楼上房里了。
丁冬打了水,说:“小姐,你累了几天了,先洗把脸,然后上床歇息着吧。“
书秀点点头,接过丁冬递来的毛巾简单擦了擦脸。丁冬又帮书秀整理床铺,突然丁冬发出了一声惊呼——一个人影猛然从挂着帘子的床上跳起,跳到丁冬的肩头上,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手袭向了她的脖子——
还好书秀眼疾手快——她这几年练功终于有所小成,感官特别敏锐,速度也特别快——一手夺下了那凶器,却发现抵在丁冬脖子上的东西,竟是一片小小的金叶子。
看那个人影,竟然只是一个小孩子,看起来分外小,不过两三岁,很快被丁冬抓着双手制住了,虽然古灵精怪,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身子小力气小的。身上穿的衣服倒是很华贵,可就是蹭得东污一块西污一块。被丁冬抓住了手脚,还在不住挣扎,一不注意,丁冬的手臂就被他咬了一个大口。
“啊!你这小孩,怎么这么顽皮——“
“哼!我劝你马上放了我,不然我爹会要你好看!“年纪虽小,小孩却极有气势,狠狠地威胁到。
书秀皱起眉头,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看那孩子有着一张极其漂亮的精致小脸,仿佛画中的童子,一双潋滟妩媚的凤眼,隐隐看见将来的倾国倾城。但是表情却实在顽劣——“你是谁?怎么用这么阴毒的招数?小小年纪,就要用这个东西来害人吗?”
书秀扬了扬手中薄薄的金叶子,沉声道,若不是她夺下来,丁冬可就危险了。
“要你管!”孩子不服气地挣扎道。
书秀脸黑了,冷着声音道:“第一个,你不应该用这东西伤人性命;第二,我问你父母是谁,你应该好好回答,怎可如此目无尊长?还咬人?做错了事还不认错吗?”说着气愤,明明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怎么被人教成了这样?
约是从来没有人这样严肃地批评过他,再加上书秀惩罚性地打了几下他的屁股,小孩哇哇地大哭起来:“呜呜……坏人,坏人……你打我屁股……讨厌讨厌!你是坏人!……”
“哇哇哇……”
这下轮到书秀手足无措了,看着怀中这个娃娃大哭的孩子——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慌忙把他抱在了怀里,拍着背安抚道:“别哭了别哭了……”
“哇哇……爹爹救命啊……”眼看哭声越来越大,房门外似乎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书秀的脸上忍不住挂下了一排黑线……小祖宗,你别哭成了吗……
可爱的小脸上不知是鼻涕还是泪水糊了一脸,倒是把脸上那层灰给冲开了,狼狈异常。脏兮兮的眼泪鼻涕什么的都一股脑儿蹭到了书秀衣服上,小孩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书秀的衣服。
“别哭了……女人顶天立地,哭什么……”
“哇哇哇……人家是男孩子……”
书秀这才大惊,猛然感觉到怀中的感觉……这这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男娃!这么顽劣的事,竟然还是一个小男娃做出来的……书秀泪了,到底谁是他的父母……
三十七
“到底谁在欺负我儿!”
门突然开了,一身艳丽的红纱,包裹着修长玲珑的身体,高大的男人极有气势地站在门口。黑发如墨,薄薄的面纱上只露出一双细长漂亮的眼睛。
“爹爹!”怀中的哭声仿佛刹那间按下了暂停键,小孩眨眼间变脸,高兴地朝门口的男人挥着双手。那气势,那无赖,到真是和门口的男人很像。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书秀看着三年未见的羽都,沉声道:“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
小孩看看自己爹爹,又看看书秀,忽然高兴地拍着手道:“爹爹,我要这个女人做我娘好不好!”
书秀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孩子身上一股甜蜜芬芳的味道传来,柔软的,小小的,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吗,分明就另一个翻版的羽都嘛……一股柔情泛了出来,羽都瞒了她什么……
“缠绵过后不告而别,把娘子绑在床上就溜之大吉——现在多了这么个小肉团,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嗯?”
那一声“嗯”里,满是威胁语气,秀儿,你学坏了……
“我、我……”这轮到羽都手足无措了。
“没错!孩子就是我生的,怎样!”
书秀叹了口气,走过去,狠狠地抱住这个任性又倔强的男人,死死地搂进怀里——“对不起,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你一个人生下孩子,肯定很不容易……”
“对不起,我错过了……”
感觉到后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和温热的湿润感觉,书秀觉得心中一切问题都抛下了……只要,他还好,就行了……
突然感觉腿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抱在一起良久的两个人才发现,一只小树袋熊眨着晶亮亮的眼睛趴在了两人的腿上,“嘻嘻,爹爹,娘娘……”
“离儿……”羽都弯下腰,温柔地把他抱起来。
“叫离儿?”
“嗯。”羽都红着脸答道,“小名叫离儿,大名,大名叫樊离玥,两岁了。”
“离玥?”
“不介意的话,我们再给离玥添个弟弟或妹妹吧……”
一年后。
樊府大宅。
刚刚生完第二个宝宝的羽都满脸是汗,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躺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团子,是第二个女儿。
见书秀逗着孩子的羽都突然说:“秀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离开吗?”
正逗着孩子的书秀抬起头来看了虽然虚弱却状态不错的男人一眼,说:“如果你愿意说,就想说。”
“我、我……”虽然已经和书秀说过他和左亦璇在庙里同求的那一只签,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后来还有一段……“我后来,又回去找过那个和尚,她说,她说,我们天生八字不合,在一起,只会与你不利……”‘轻则疾病,重则灾祸’那个和尚神神叨叨的话还回荡在耳际……
书秀听见这话,呆了一会,恶狠狠地说:“或许,我们应该带着孩子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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