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哦,这样。那可都学了些什么啊……”沉昔小声嘀咕,微翘的嘴角遮挡在水杯之后。
“剑术,你知道的。其他的不说也罢。”
“也是……唐土的东西作用不大。”沉昔表示理解。就她看来,适合唐土人类的东西,对高灵力种族而言不太有实用性。
“那有那什么,谱……剑谱吗?”一说到书籍,沉昔亮了双眼。这些词还是她在舒家别院的侠义话本里看到的。可惜只从池深那见到过不甚明白的棋谱和琴谱,剑谱却一直是传说。
“……没有的。”
“可是话本里说,每个师父手上都有一本绝世剑谱,用它来教出一代大侠……”
烨微愣,觉得有点跟不上,果然是心情太好了么。
“烨的老师不是人类吧?身处遍布普通人类的唐土,又有神族监视,应该保持神秘低调,只留秘籍一本,在月黑风高之夜,神龙见首……”
“我记得你似乎使用过后觉?”烨满头黑线地打断了她的思维发散。
“啊……也是,那个彪悍的武师,长得一点都不迎风而立……”
“……”
午饭后是小憩时间,塞了满满一肚子肥嫩油香的兔子肉,沉昔滚倒床上,舒适地摊成一张饼。烨失笑地帮她铺好薄被,将她长长的秀发揽至一边。
“烨,你真好。”沉昔撒娇地嘟囔,脸色因饱暖而泛出微红,看起来十分可人。
“嗯,以后会更好的,”烨微微一笑,轻抚她的头,“睡吧。”边说着,边帮她掖好被子。他还需要收拾饭桌,再巩固下一上午所学的新咒法。
正想离开,却被她拽住衣角。
“待会儿记得叫醒我。”
“嗯,放心。”
“一定哦。”她仍旧拽紧不放。
“当然。”他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再次盖好薄被,但盖被子的时候又被抓住了。
“你好好巩固下咒法,下午还要学好多。”
“……你这是,希望我陪你?”烨微挑眉,总觉得哪里有点异常。
“刚才你笑得真好看,我还要。”
“……”烨无语,忍住想白一眼的冲动,将手从沉昔那抽回来。然后再次帮她盖好被子,迅速撤退了。
等拿来纸笔时,沉昔已睡熟,发出轻缓而均匀的呼吸。
他唇角为勾,俯下身,在她额上印了一个淡淡的吻。
烨坐在床边,将上午所学的咒法熟记了两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转身准备将沉昔唤起来。
他看着她嘴角带笑、沉静而眠的样子,心中蓦地一片柔软。不自觉捞起一把秀发拨弄,发丝从指缝漏下,手感顺滑而微凉,极是舒适。
他温柔地唤她的名字,一开始还不见反应,继续睡得香甜,又叫了一声后,才见她睫毛微动,仿佛是很不情愿一般,半抬眼朦胧地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咕哝着什么又闭上了眼,继续往被窝里拱了拱。
烨失笑,正打算等她再多睡会儿,却见她突然又睁大了眼,仿佛直接从梦里惊醒一般,目光直直地刺过来,盛满让人心悸的空茫。
他被吓一跳,正想问什么,沉昔已突然坐起身,紧紧地抱过来。
她在微微发抖。
烨眼中微沉,将她抱紧,一只手放在她背上,一下接一下地轻抚以示安慰。
“我在这里的。”
“嗯。”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但人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
“你在担心什么?”
“不……”
“怕我离开?”
沉昔没回答,只是默默加大了拥抱的力度。
“对不起,还是让你不安。”烨叹气,心中微涩。
“不是,不是你,我只是担心时间,怕时间不够,我……”
略带慌乱的解释中断在骤然而至的吻里。
缓慢的,暖暖的,安心的吻。
那种极致的温柔,将对方放在心尖尖上的珍惜,由唇做媒介,在一下接一下的轻抚触碰之间,完整而清晰地传递。
沉昔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没了间隙,血液变得滚烫沸腾,向面上涌,头上涌,所以头才开始发晕,脸才会热极,而四肢却变得松软无力。
她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明明只是这样温柔的触碰,却好似最激烈的海潮,冲得她头晕目眩。
像是被日光蒸发,像是被白云掩埋,像是被热风刮走。
她,她,她不能动作,不能言语,在他温柔至极的亲吻中丧失了一切行动力,任人宰割。
落入深渊,让人窒息的深渊。
直到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神智,急喘着气,才见烨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要呼吸,你想被憋死么。”
尚未褪却的热气再次急涌,她突然就觉得他这个表情特别刺眼。
明明也是红了脸的人,为什么还好来意思嘲笑自己?
明明都是远离人群的人,为什么他就知道这些?
他在唐土都学了些什么,他该不会是早就,早就有……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下去,憋了一口气猛地扑上,狠狠地咬上他的唇。
烨霎时一僵。
刚才的轻吻已耗费了他太多的忍耐力。原本只是想抚平她的不安,却在双唇相接的那一瞬完全变质,变作自己跟自己的拉锯与煎熬。
一边是完全失控的血压和心跳,一边是怕吓到她而极度克制的力度深度。
他不否认自己对她的渴望,却不知道那渴望会在瞬间被撩拨到这种程度。明明呆愣着不曾回应,可那湿润的唇,柔软的身躯,顺滑的发,清新的香味,紧贴的密度,无一不在自动诱|惑他继续下去,深入下去,抛开一切彻底占有……
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想要得无措,所以才不得不借助疯狂作响的理智警报强令自己抬起头,拦住她,拉开这距离。
他暗自平复呼吸,试图在她水濛的目光下保持脆弱不堪的镇定。
……可事实上哪里真能镇定,一句话便将某些时候敏感至极的沉昔炸毛,然后再次毫无征兆地……扑过来。
唇上的渴求被瞬间填满。
他绝不承认,那一瞬间,心中升起了某些无法言说的卑鄙喜悦。
就好似,主动的不是自己,那摧枯拉朽的理智,便不是因太过薄弱而迅速退散的一般。
他有了沉沦的理由。
唇瓣像被施了咒法,反复相叠,
细滑而极有弹性,一旦粘上便无法分离。
忍不住大胆相探,触到柔嫩的舌,编贝的齿,激出她手臂上的数排小粒,便立刻被一学便会的她掠夺过去。她尚不能掌握力道,笨拙的牙齿磕到他的唇舌,不久便让那里微微肿起。有些麻痛,却极是新奇甜美,让人心神荡漾。
里衣是唐土样式,宽大的衽口已在不知不觉间松垮,露出雪白的肩与因消瘦而更显诱人的锁骨,以及绷紧在奶白抹胸内,跃跃欲出的柔软。
真想,真想一把撕了去。
可是……不行,他突然意识到,至少现在不行……
他不能这样,他必须停止,可突然伸入他衣内的那双手臂让他止不住一颤。后背传来轻柔抚弄的凉滑触感,将他好不容易聚起的自制力再次击碎!
……没法克制!他的掌心像聚了火,在急催心跳的深吻中,一一蔓延过她纤长的脖子,柔软的胸,纤细的腰,挺翘的臀……隔着被揉得发皱的内衫,肌肤的温暖揉擦入每一条指缝,化作甜蜜到极处又痛苦到极处的折磨……
心脏像是被吊在空中左右摇摆,分不清是窒息还是疼痛。这已是极限,那将亡的警告在嘶吼,停下,停下,停下……
无法停下,他吻上了她滑腻的颈项,在肩窝处吮吸出朵朵桃花。
停下!
那滚滚烈火自极度馋渴的心中汹涌而出,流窜于体内各处,唤出灼烈的虚空,团团下沉,在腹下逡巡出烧灼的胀痛……
停下,停下来!停下来!!
他终于抓住她四处作乱的手,爆红了脸急喘粗气:“你还未完全康复,这样不好……不好……”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紧低着头,眼神深幽得吓人,说罢几乎是逃也似的夺门而出,便没能看见她嘴角苦涩的笑。
出门不远处便有瀑布,一掌暗之焰下去化作大片浮冰,而他在浮冰冲散开前已直接跳了进去。
针刺般的冰寒瞬间淹没全身,也扑熄了即将炸裂的火种,极为不适的胀痛与堵塞感积聚在那一团地方。他挫败地仰躺在岸边,单手覆住眼。
怎么可能不想要她,甚至被那饥兽一般的渴望骇到。他们这样的高灵力种族,在情|事上皆有极强的克制力,为什么到他这里,却冲动得这样可怕。
如此,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是否又是契约推动?
仪式失败,力量与刻印却未消失,完整逆空池诡异出现……
若两心相依已经开启了“罚”,那最后的结合会换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不怕自己受苦,他恨不得将一切承担,却害怕她再受难。
他本是做好了准备如以前一般守着她便好,却最终还是忍不住吻了她,一时的失控,便是全面的溃败,好不,好不容易才勉强克制。
烨苦笑,这算不算临阵逃脱……
那么她不会生气罢……
心中一惊,烨湿淋淋从水中跳出来,顾不得弄干衣服便又飞也似的跑回去了。推开门,却看见沉昔已经睡着了,薄被整齐平铺,掩盖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中石块落下,他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这才发现浑身还淌着水。
或许,就这样看着才是最好,亲吻什么的,一旦开始,便一定疯狂。
尽管他是如此的渴望。
之后谁也没提那天的事,也没有其他的异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过着以前的生活。沉昔脸上的疤痕终于完全淡去,手指也灵活很多,基本不影响日常生活。其间烨仔细询问了她关于精神海中的那段古怪记忆,可惜答案却是印象全无,而也许是封印解除记忆回笼的关系,那颗深蓝发黑的记忆珠,再也没被两人翻找出来,就这么消失在了浩如星空的茫茫记忆之中。
唯一的收获是,据沉昔仔细回忆,阿及这个姓氏,是旧四界时期,神族较有名的大姓氏之一。由于彼境隐居之后对其他几界的消息就陷入了眼中滞后期,因而也不清楚当下神界状况。但既然是神族,那画面中的那个男人,很可能与这个维秩者契约有着密切联系。
天气逐渐炎热,沉昔每日授课之余,最大的喜好就是睡觉,睡觉时间也逐渐加长。这让烨隐约不安,却不敢过多流露忧心,只变着法子吸引她的注意力。但一时的活动与兴奋,必然换来更多的困倦与休息,几次之后,烨都有些不敢让她太过激动,只规定每天适当讲些咒法,其余时间都是闲适到死的吃吃睡,睡睡吃,让沉昔满意得不得了。
于是这样便又多在山中滞留了一个多月,直到本夏最大的一场雷雨打破这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H应该怎么过关?
不管了存上先 锁了再说 恩恩
☆、融合
屋外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屋内门窗紧闭,设了结界又点着火,但到底还是隐约冷湿。
沉昔浑身冰冷,困倦不堪,隐隐觉得全身关节弹跳出绵绵细痛,可等到仔细分辨却又找不出个具体位置,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却不是个好现象,因为按理说这样的天气里,疼痛应该是加倍的,但现在只到影响睡眠的程度,只能说明睡意实在太浓,甚至强大到了能麻痹关节湿痛的程度。
烨靠着床边坐起,用新学的咒法提升了体温,裹着被子将她抱紧在怀里。暖和手掌盖住她的膝盖,向骨节处传递源源热力。
心中腾起难以平抚的焦虑,某种对危险的本能预感让他越来越不安。
他看她一边睡意朦胧又一边不时颦眉,极是怜惜,不忍心唤醒她,却又害怕她真的这么一直睡下去……
正烦恼着,怀中的人突然动了动。他低头,看见她羽帘般的长睫微微一颤,然后缓缓睁开。那双往日里剔透水润的眼,正带着少许初初醒来的迷蒙与困惑,以及些微慵懒妩媚,让他心神一颤。
她却已不声不响,转过身跪在他面前,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柔柔吻了上来。
他大惊,扒下她的双手,将它们重新抓入温暖的被子内,却不想那手一搭上胸口便顺势滑入宽大衣领,灵蛇一般在他胸前身后游走,带着微痒的压力,一寸寸勾起他压抑已久的欲念。
“沉昔……别这样,好好睡觉去……现在外面正下着雨,受凉了……你会很疼。”他被她吻着,心猿意马,慌乱地抓住她使坏的纤手,言语破碎,吐词不清。
“不要,我只要你。”她的语气里难得地带着些撒娇意味,却又执拗而坚定,是孩子气般的无辜引诱,又像是某种确认和证明。
一股柔软暖息扑入颈中,像温暖躁动的鸟儿,让他背上迅速生起了一层酥麻粒子。那玉白的手即使被抓住了依旧很是不规矩,柔嫩手臂内侧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他绷紧的肌肤,舒滑感觉不可想象。他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焦渴烈火在乱奔乱串,勾得四处皆是求而不得的麻痒空虚,极度渴望着她的亲吻与抚慰。他动也不敢动,只徒劳地抬起头,试图离她远点。
“现在……晚上,该好好睡……”
“晚上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吗。”她毫不理会他支离破碎的拒绝,倾身而上,两团柔软清晰无比地压上他结实健壮的胸口,让他的心跳再一轮的拔高。
耳边的吻带着痒痒暖风,像在心中张弦轻拨,双重的刺激让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她离得实在是太近,薄薄内衫再也掩饰不住情动痕迹。便觉她微惊而一滞,随即低低一笑,窘得他满脸通红。
“现在在下雨……”
“虽然下雨,因为太困,疼痛都减轻了,连吻你都没什么感觉。”她终于停了下来,抬头凝视着他,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语言却让他害怕。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烨。但其实……已经开始了。”
他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却听她低沉了声音继续说道:“我越来越嗜睡,我的感觉越来越麻痹。昨天我几乎睡了大半天,即便是这样的雨夜我也察觉不出多少疼痛,如果再睡,就醒不来了……”
“不会的!”他打断了话,惊恐地抱紧她,眼中一阵酸涩:“有我在,你一定没事。”
“你看,即使是这样,还是很困……”她打了个哈欠,慵懒眼中波光流转,分外诱人,“连疼痛也已经没法让我保持清醒,现在唯有你,只有你……”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声音因为困倦而带着沙哑的诱惑。
她推开他,埋下头,重新吻他,这一次是胸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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