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部曲之历史选择了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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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三部曲之历史选择了毛泽东-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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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古、李德得知贺龙在黔东立足,在广昌战败、瑞金难保之际,便派出任弼时、萧克、王震率红六军团由江西前往黔东,以探明一条退却之路。由于已有“嗒、嗒、嗒”无线电台,红六军团一路前进,一路向瑞金发报,报告前进的路线。红六军团最初听说贺龙部队在湘西凤凰县一带,便朝那里“摸”去。历经周折,十月十五日,红六军团先遣队才在黔东沿河县听老百姓说,枫香溪附近有红军,就急急赶去。可是,红六军团穿的是从国民党部队那儿缴获的军装,贺龙部队误以为国民党部队前来“进剿”,不由得紧张起来,哗的一声,推上了枪栓。眼看一场误会即将发生,幸亏先遣队领队、红六军团参谋长李达机智,当即下令先遣队停止前进。    
    李达是一位著名人物,中共“一大”代表,马列主义理论家。这位“书生”怎么忽然成了参谋长?何况他已于一九二三年秋宣布脱离中共,此时正在上海埋头于著述。原来,有两位同名同姓的李达。此李达非彼李达。红六军团参谋长李达原名李德三,陕西眉县人,一九二六年入平凉第二军官学校,一九三一年参加宁都起义,加入红军。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此李达是道地的军人,后来担任过中国人民志愿军参谋长、国防部副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上将军衔。此李达和彼李达有过一次奇特的幸遇:那是一九五八年中共中央创办《红旗》杂志时,彼李达成为编委。头一回开编委会时,由于经办者的误会,把两个李达都请来了。邓小平只好朝这位李达上将笑道:“你来了,也好,就坐下来听听吧!”此李达当时在枫香溪命令先遣队停止前进后,迅即写一简笺致贺龙,大意是:“我们是六军团,奉中央军委命令,前来找二军团会合。我是李达,率先遣支队走在前头,希望和贺老总会面。”写罢,李达派一战士送去。才一会儿,从山上下来一伙穿灰布衣服的人。走在最前头的,留着八字小胡子,此人便是贺龙。他的后面,则是政委关向应。    
    先头部队赶紧向红六军团司令部报告喜讯。十月二十四日,红六军团主力终于与贺龙部队会师。会师时,任弼时、萧克由于过度劳累,不得不躺在担架上跟贺龙握手。无线电波从黔东印江县的木黄传来,博古、李德得知红二、六军团会师,便认定红六军团走过之路,应成为红军主力西征之路。西征的终点在湘西黔东,红军主力“大搬家”,搬到贺龙那里!半个多月后,蒋介石也弄清了博古、李德的意图:十一月十日,蒋介石攻占红都瑞金,从云石山中共中央机关残存的文件中,查明红军此次突围,不是南进,而是西征。    
    蒋介石以手加额:“哦,原来如此!”在此之前,蒋介石为摸清红军的战略意图,煞费苦心。最初是这样分析“共军动向”的:    
    一、由赣南信丰入广东——蒋介石认为,共军利在乘虚,但如果进入粤境,逼得粤军不得不拼命抵抗,形成前后夹击,会使共军难于立足。    
    二、从赣南经粤湘边境入湘南,重建苏区——蒋介石认为,那里是政治上薄弱区,应加以重视。    
    三、进入湖南后出鄂皖苏区再北进——蒋介石认为,这是当年太平天国北进的路线,政治上威胁较大。    
    四、经湘西入黔、川再北进,内中还可能渡金沙江入川西——蒋介石认为,“这是石达开走的死路”!摸不清红军动向,蒋介石难以布置“追堵”。眼下知道红军是“西征”,目的是与贺龙部队会合,蒋介石心中有底了!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十七日蒋介石发出了重要的命令:“剿匪计划大纲”。    
    蒋介石的电文中指出:“查赣匪倾巢西窜,我大军正分头追堵。期于湘水以东地区,将匪扑灭。”蒋介石的电文透露,他已完全清楚红军的战略意图,指明他的部下们“应以不使该匪能长驱入黔,会合川匪,及蔓延湘西,与贺、萧合股之目的”。何谓“贺、萧”?贺龙、萧克也!这就是说,蒋介石对红军主力的西征意图已了如指掌,达到“知彼”的程度了。他一查看地图,心中更加明白:红军主力前进的路线,不过是“取萧克旧径”!确确实实,红军主力西征,正是沿着萧克部队走过的“旧径”前进!连走什么路线、朝哪里走都已明白无误,“急急如律令”,蒋介石坐镇南昌行营,预备军总司令陈诚侍立在侧,发出一道又一道命令,在湘江两岸撒下了罗网……往日,总是毛泽东利用两山夹一谷的地形布下“口袋”,等着国民党军队去钻;这一回,颠倒过来了,蒋介石借助于湘江天险,布下“口袋”,等着博古、李德带领主力红军去钻。    
    


第六部分:长征途中鲜血染红了碧绿的湘江 1

    广西的东北部,高山林立的所在,人称“桂东北山地”。“甲天下”的桂林山水,就坐落在那里。大山丛中,一江碧水奔腾着,朝东北方向进入湖南,仍保持东北走向,贯穿湖南全境,注入湘东北的洞庭湖。这条大江便是湘江。零陵、衡阳、株洲、湘潭、长沙,像一长串的明珠,串连在绿色的绸带湘江上。主力红军欲与红二、六军团会师,非越湘江天险不可。西征的红军,像一支负重的“象队”,在山林中缓缓向前。全军的总人数,多达八万六千多人,其中一、三、五、八、九这五个军团为七万多人,其余为军委纵队和中央纵队。军委纵队为军委总司令部各局和总政各机关,四千七百人,叶剑英为司令员。中央纵队又称“罗迈纵队”,因为司令员是李维汉(罗迈),包括党、政机关和军委总供给部、总卫生部,九千八百多人。在行军时,光是“罗迈纵队”,便长达十多里!按照李德的“设计”,作“甬道式”前进:左翼为一军团,其后为九军团;右翼为三军团,其后为八军团;中间为军委纵队、中央纵队;后卫为五军团。倘若将军委纵队、中央纵队比作坐轿者,那五个军团便是前后左右呼拥着的轿夫们。如此前呼后拥的队伍,加上五千名挑夫挑着沉重的担子,而为了躲避敌军,只能走赣粤、湘桂交界那些荒僻的山道,往往一个小时走不出半里路,一夜只能翻一个山坳。如此驮着全部“家当”的“象队”,行军的步履比老头、老太婆散步还慢!前三道封锁线,没有遇上激烈的抵抗,慢吞吞地行军,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当蒋介石明白了红军西征的意图和路线,就抢在那沉重、迟缓的步履前,倚仗湘江天险,筑起了第四道封锁线。    
    蒋介石显示了他的精明,他发出电报:“派何键为追剿总司令。所有北路入湘第六路总指挥薛岳所部及周浑元所部,统归指挥。”论资历,何键是够不上“追剿总司令”这头衔的。蒋介石不任用陈诚,而任用何键,是因为主力红军西征,正是从何键的地盘湖南经过。而且给一顶“追剿总司令”空头官衔,会大大调动何键的积极性,为“追剿”红军卖全力,何乐而不为?除了发电报之外,蒋介石还派出飞机,给何键空投了一封亲笔信:    
    芸樵兄勋鉴:    
    今委兄以大任,勿负党国之重托,党国命运在此一役,望全力督剿。并录古诗一首相勉:    
    昨夜秋风入汉关,    
    朔云边月满西山。    
    更催飞将追骄虏,    
    莫遣沙场匹马还。    
    蒋委员长如此看重何键,使他受宠若惊。果真,这一着棋很灵。何键在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十二日“奉委员长蒋电”,在十一月十四日就跑到衡阳“军次敬谨就职”,发表“就职通电”,声称“共匪弃巢南犯,折而西窜,键负西路重责”。    
    何键这一“就职通电”发出后,原先跟他“脚碰脚”的粤军陈济棠、桂军白崇禧、黔军王家烈,不得不致电“恭贺”。白崇禧的贺电称何键“帅五省之师,系万民之政,声威所布,匪胆已寒”,这当然使何键兴高采烈。其实粤军、桂军、黔军三军,都是地方军阀,各有各的一套“拳经”。他们对红军实行“送客式的追击,敲梆式的防堵”。真正为蒋介石卖力的,是何键和蒋介石嫡系薛岳部队。蒋介石在南昌行营里,函电交驰,调集各路兵马。他总共调了大约一百个团四十万人,迎战红军主力。蒋介石把这些部队部署在湘江东岸,广西东北部的全州、灌阳、兴安三县,构成一个三角“口袋”,等候那缓缓而来的“象队”。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这支“象队”在湖南道县一带渡过了潇水,便朝广西东北部进发,面对着全州、灌阳、兴安那个三角“口袋”。当时在南昌行营担任侍从室主任的晏道刚,在其回忆录中如此描述蒋介石:当此战役最紧张的时刻,蒋介石在南昌心神焦急,随时查询部队到达位置,计算红军实力。陈诚自调预备军总指挥后,基本上是待在蒋介石身边,赞助策划。在战役过程中,战报雪片飞来,我阅后凡属重要的即交给蒋的机要秘书汪日章摘要转给蒋看。    
    蒋认为红军已经是“流徙千里,四面受制,下山猛虎,不难就擒”,乃以在湘江以东“围歼红军为指导方针,令何键、薛岳在衡阳开军事会议。晏道刚:《蒋介石追堵长征红军的部署及其失败》,《红军长征在贵州史料选辑》,贵州社会科学丛书,一九八三年版。蒋介石布置了五路大军,在湘江追堵红军。蒋介石命令各军:“力求全歼,毋容匪寇再度生根。”随着红军逼近湘江,一时间,坐落在湘江之侧的全州成了战略要地。全州地处广西、湖南交界之处,是一座四周有城墙的古城,扼守着湘江。全州是在广西地盘之内,原由桂军驻守。桂军,亦即“第四集团军”,总司令为李宗仁,副总司令为白崇禧。李、白与蒋介石矛盾深重,跟何键也矛盾重重。白崇禧素有“小诸葛”之称。在红军临近时,李、白下令桂军从全州撤退,调往恭城、平乐一带,以保自己的要地桂林。桂军的撤防,本来给红军带来了绝好的机会。    
    


第六部分:长征途中鲜血染红了碧绿的湘江 2

    无奈,李德指挥失误,在过了潇水之后,忽地命令红军改变队形向湘江前进。所谓改变队形,即把左翼换成右翼,右翼换成左翼。这一换,延误了行军时间,加上前进的速度本来就慢,当红军前锋侦察部队到达全州城下时,发觉城门紧闭,湘军已抢先一步入城!抢占全州的,是由湘军参谋长刘建绪所率的主力部队。这是何键得知桂军撤防,便派刘建绪部队急行军,抢占全州城。何键致电蒋介石,大骂桂军,“全州以上,无兵守河”!红军晚了一步,陷入被动。因为原本因蒋桂矛盾而曾松动的“铁三角”,被湘军补上了。桂军呢,在十一月二十八日接到蒋介石电报,骂他们“纵匪西窜”,严令“速以大军压迫”,于是不得不调五个主力师回防,跟红军作战。红军在全州觉山跟湘军刘建绪部队打了两天,无法取胜,只得选择全州以南的界首镇渡湘江界首,一个只有四百多户的小镇,东临湘江,西靠大山,一时间成为红军临时司令部所在地,博古、李德坐镇指挥,周恩来则在对岸组织渡江。    
    朱德虽是红军总司令,但他被排斥在“三人团”之外,只能遵照“三人团”的指令行事。还好,湘江这时水正浅,有些地方可以趟水而过,虽说水冷刺骨。只是那些辎重令红军伤脑筋,不得不借助于木船。十一月二十七日夜,一军团、三军团已经大部分过了湘江,而大部队则积聚在湘江东岸待渡。就在这一条湘江把红军切成两半的时候,蒋介石下令发动总攻击——兵书上所谓的“半渡而击”,是最厉害的一招。“铁三角”猛烈地收紧:由北向南推进的是欲立“大功”的何键湘军,由南向北推进的是奉命回师的桂军,由东向西冲过来的是尾追红军的“中央军”。    
    十一月二十八日,空前酷烈的湘江之战开始了!蒋介石给部将们下达的命令中,引用战国兵家尉缭的话:“众已聚不虚散,兵已出不待归;求敌若求亡子,击敌若击溺人。”蒋介石要求部下,依托有利地形,发挥优势兵力,上下同心,追得上,堵得住,打一个歼灭战!由四十万大军组成的“铁三角”,要把“流徙”的红军全歼于此!湛蓝的天空,朵朵纤云,忽地冒出黑压压的机群,轮番轰炸着静静流淌的湘江。红军没有高射炮,连高射机枪都没有,那些飞机在大模大样地在俯冲,有时甚至贴着树梢飞行,机翼上的青天白日标志清晰在目。    
    大炮也在轰鸣着。炮弹落在渡口,落在湘江,在人堆中开花。每一声爆炸,都溅起一摊鲜血!碧玉般的湘江水,被红军的鲜血染红了!一方在抢渡、在强渡,一方在狂轰、在滥炸。雪花般的传单从天而降。传单上印着“蒋委员长劝降令”,声称“不投降就要葬身湘江”!“铁三角”在不断收紧,枪声在没完没了地响着。    
    湘江上用木船搭成的浮桥,一到天亮,便给炸得稀烂。到了傍晚再度重建,翌晨又被炸成碎木片!江面上,漂着一具具戴八角帽、穿列宁式制服的红军战士尸体、马匹尸体,漂着斗笠,漂着散乱的文件、书页,漂着“蒋委员长劝降令”……    
    十一月三十日、十二月一日,战斗达到了白热化程度。湘江西岸战斗也极端激烈,林彪、聂荣臻所率一军团抗击着从全州扑来的刘建绪湘军。如聂荣臻所忆,“在二十多里地的战场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在茂密的松林间,展开了生死存亡的拼杀战”。湘江之战,成为红军有史以来最惨重的败仗!据统计(尤大云:《突破敌人四道封锁线中央红军人员损失概况》,载《红军长征大事文集》,陕西省党史学会一九八八年自印):    
    主力红军过第一道封锁线时损失三千七百余人;    
    过第二道封锁线时损失九千七百余人;    
    过第三道封锁线时损失八千六百余人;    
    过第四道封锁线(即湘江)时损失三万零五百余人!    
    这时的主力红军,从出发时的八万六千多人锐减到不足四万,伤亡折损过半!    
    在诸军之中,打得最苦、最惨的,莫过于红三十四师。这个师隶属于红五军团。红五军团是全军的后卫,这个师又是红五军团的后卫,乃“后卫的后卫”,一路抵挡着国民党的追兵。当大部队渡湘江时,红三十四师在后面跟十几倍于己的国民党军队作战。十二月一日中午,当红军主力已渡过湘江,红三十四师且战且退来到界首,那里已被国民党部队占领。    
    师长陈树湘只得率全师一千多人在当天下午到另一渡口凤凰嘴,那里也已落入敌手。翌日,红三十四师企图在凤凰嘴强渡湘江,那里水浅,可以涉水过江,但遭到敌军重创,师政委程翠林、政治部主任蔡中阵亡。    
    陈树湘师长率余部七百多人退回江东,沿途不断遭国民党部队袭击,每日都有一批战士倒下。十二月十日陈树湘在战斗中,因腹部中弹而被俘,他把自己的手伸进腹部伤口,忍痛绞断肠子,死于押往敌军指挥部途中!红三十四师全师只剩九十四人,在一名姓杨的团长带领下,躲入深山打游击,大都死于深山之中。    
    陈树湘是湘南长沙小吴门人,死后其首级被高悬在家乡的石柱上!《大公报》登出《陈树香(湘)之首级解省悬挂示众》的报道……    
    


第六部分:长征途中毛泽东说“要讨论失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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