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当大家趁着朦胧月色,走出月牙小院时,江雪忆看到家兄先行离开,走到南宸面前,平静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完婚?”南宸停住脚步,回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的看着他,想了一下,并不回答。依照南宸的性格,这样的结果灾情在清理,江雪忆想着,懊悔起来。他们明明是兄弟,却这样生出了芥蒂。
☆、六十三、太子岩失踪了
南宸低下头,扔下还站在月牙小院门口的江雪忆,朝着信阳府的方向走去。
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对于感情的事,一向是能避免则避免,能简单则简单。所以订婚也好,迎娶也好,都是被人一手包办;对于他而言,只需要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好了。
所以为了区区一个苏小九,和江雪忆起了隔阂,四个人的关系便绝对回不去以前那样;值得吗?
不值得。
那么说,只要和苏小九保持这距离,那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是不是?
路上,南宸漫无边际的想着,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自己矫情起来,无端端的想这东西做什么?
他现在要做的事,是去羌北,为太子晋的事做准备。
刚回到信阳府,还没来得及坐下,管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来,在他面前恭敬的行礼,说道:“南护卫,一个叫李炎的人,一直在偏厅等你。”
南宸一听到名字,点了下头,快步走到偏厅去。
一进去,便看到李炎端坐在椅子上,他看见南宸进来,站起来行礼。
“可以了,这些繁琐的礼仪不用每次都做,我不是你们官场中人。”南宸满脑子还沉浸在干脆的胡思乱想中,为自己懊恼着,语气不觉也加重了。
虽然南宸这样说,但是侍奉了周家世世代代的李炎一族来说,该尽的礼仪绝对不会少。
周家,便是前皇后的娘家,太子晋的外公家。
“南少爷,我们少爷现在在皇宫吗?”
李炎在中丞大人那里当差,这点事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没有经由他们承认,便心存侥幸。
“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南宸照实回答说,“倒是你,在中丞大人那里做事,怎么可以随便跑出来,要是被人知道了的话。”
“南少爷教训的是,日后我会注意的。”李炎低下头,恭敬的回答到。
“来这里有事吗,太子晋已经不在府上,而我也不可能自由出入皇宫。”南宸说话一向是照实说,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心情,边说点好听的话。
李炎明白南宸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简单明了的说:“不知道苏小姑子有没有把东西交给你们呢?”
“什么?”
“在相国大人那里的李兆说,已经把东西给了苏小姑子。”李炎再次说道。
南宸皱着眉头,李炎没有理由说谎,而苏小九呢,有理由隐瞒吗?
“什么时候给她的?”
李炎想了一下,肯定的说:“苏小姑子出宫那天,正巧和相国大人一起出宫,所以便给了她。”
“哎……”
南宸听了,马上想到前因后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相国大人特地嘱咐带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会要普通。而这样东西不是相国大人写得,而是质子,想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怕且没那么容易。
李炎从他的表情中猜出了一点什么,试探性的说,“难道,没给您吗?”
“我知道了,这事不用担心。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南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李炎面前帮她隐瞒起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回答是最好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的,我在中丞大人那里了解到的。听说,太子岩失踪了。”
“呃?”
南宸有傻了一下,太子岩的事,原本就不用去理会,但是失踪了的话。
“为什么失踪,在哪失踪的;不对,在太子晋回来这个关口失踪的话……”南宸意识到,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姜皇后做了这么多事,为的不就是想杀了赵晋,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让娘家的人执掌大权;既然最开始的初衷是这个,那又为什么会请太子晋回宫?
李炎顿了一下,沉着声音说道:“太子岩失踪在少爷进宫之前。”
“这么说来,太子晋这家伙就难保了。”南宸咬着指头关节,原本三人的事已经商量好了,这会太子岩的事,让原本想好的一切都乱了。
“我们这边会尽最大的努力,也请南少爷你们想点办法。”李炎是个木讷的男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上,觉得是不会开口求助外人。特别是,太子晋的事。
“我知道了,你出来也很久了,小心不要被发现,我会和他们商量的。”南宸觉得一切都乱了,但是在别人面前,那种孤傲的性子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我知道了,那就辛苦南少爷了。”李炎连坐下都没有,很干脆的告别了南宸,把桌子上的蒙面斗笠带好,走了出去。
南宸等他走了出去,抬头看了一下天,时候也不早了。明日一早去找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没有太子晋的信阳府,显得很冷清和单调;因为太子晋和南宸都不喜闹,在府上侍候的丫婢,家丁原本就很少。
加上在这个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宁可自己麻烦一点,也不会随便招人进来坐丫婢,家丁的。那么说来,在信阳府里寥寥无几的人,都是在信阳郡带过来的。
如今主子不在府上,安全都是问题,叫这些从京都跟去信阳郡,又从信阳郡跟回来京都的家仆们,如何安得下心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朦朦亮,南宸便早早起来;看着屏风上丫婢准备好的加毛披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窗子外,感觉院子外面都蒙上了一层冰蓝色,看着都寒凉。
“这样的天气,那家伙便不怕热了吧。”南宸自言自语到说,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一大早,上了江府登门造访,却被江大人从头到脚的泼了冷水。
“南世侄,真不好意思,今天一早天未亮,和璞便先行驱马南下了;运盐的将士们,还在后头准备呢。”江大人看见南宸,哈哈的笑着说。
“阿雪昨日并没有回来,国子监的事情忙着呢,你来是为了太子晋的事?”江大人笑完,正色道。
“太子晋和太子岩的。”南宸照实说道,江大人是最先参与太子晋的事,与他商量,有时候可以得到比别人商量更好的结果。《到今天为止,我的强推结束了,虽然我一直很努力的在首页找作品的名字,但还是没找到我的,伤心。但是还是要谢谢大家,我努力把。》
☆、六十四、贼船交锋
三天后。
南宸还是上了马,往着羌北的方向去。
太子岩失踪也好,太子晋被请进宫里软禁也好,凭他一人之力留再久也于事无补;既然江雪忆已经在京都守候着,他则更需要到羌北寻求援助。
不过,这才他不是以太子晋近身侍卫之名。
而是以南茶少当家之名,去羌北。
一直在本家跟着他的人,这次也陪着他轻身上阵,比如冬青等。
北方的茶业生意教南方来说,其实更大;因为北方能种茶的地方不多,茶品也没有南方的好,但是他们却喜欢喝茶,也喜欢在油酥**里加茶叶。
所以,这是南宸的优势。
因为没有女眷,而南宸也赶时间,所以一行二十多人都是骑马,并没有设马车;除了背负必需品的马匹以外,其他人都是佩剑,以剑客的身份跟在南宸的后面。
他的考虑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在京都是不是太招惹,怕出了京都便召来杀身之祸。
冬青是个很忠心却又有点二愣子的人,他形影不离的把马驾到南宸的左边,一副警惕的样子。
“还没到羌北,你就最先倒下了。”
走了一天一夜,南宸终于忍不住说道,心里还一直的感叹,他和阿绣身边的丫鬟荃丫一样,都是傻愣愣的;为了阿绣以后的安全,下次回去的时候,是不是该把荃丫换掉呢?
他越想,就越想马上去做;南绣原因小半年的时间都躲在避暑庄园里,已经很难得的了。
冬青被少爷说了,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完了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做好;要是被一说就闲散下来,便显得之前的行为很假,但是要一直保持严肃警惕的样子,又好像对少爷的话置之脑后。
冬青想了一会,决定了一种方案,但南宸注意到他的时候,就假装很松闲;南宸没注意的时候,还是一副高度警惕的样子。
但是他这个笨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南宸,南宸无力的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两兄妹都有个笨的不行的人,在这方面还真有默契。
“少爷,过了这条河便到了羌北的边界了。”
驾马在他右边的一副使指着前面依稀可见的大河流说道,他和苍玦是同门兄弟,性格也很相像,一样的忠诚沉着。
“你先去找船吧。”
南宸点头示意他先过去,明浅得到少爷的同意,一鞭重重鞭在马屁股上,一溜烟的跑过去。
冬青看到前面有河,驾马到后面叮嘱其余的人注意事项;一般的南方人都会水性,但是他们操着南方口音,在人家船上人生地不熟,一旦是黑船的话就麻烦了。
冬青想到了这个,便交代让众人配好武器,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
来到渡口上,只有三条大船,勉强够二十几匹马上去;南宸看着明浅,询问着他的意思。
“少爷,这里放眼望去,只有这几艘船,船家都是地道的羌北人。”明浅说道。
南宸停住马,看了看停靠在岸边的船,又看看对岸,想要渡河,怎么也好几柱香的时间;他们走的明明是大道,按理来说需要坐船渡河的人不少,为什么船就这几艘呢?
“明浅,如果不坐船,要多久能过去。”
明浅知道少爷的意思,沉吟了一下,说的哦啊:“沿着大河源头走,到了发源地,走山路的话,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办月。这里已经是中游,所以河面又大又宽。”
在那时候,穷人靠脚力,富人靠马力;路途的崎岖,交通十分的不便利。
“交代下去,打起十二分精神,上船!”
既然来到了,就绝没有退缩的道理,南宸心想,都是会水性的人,而且每个人都有功夫底子,再不济也有个头吧。
底下的人也会意了,明浅上去交涉,给了银子,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都上了船。
南宸和冬青还有几个人一条船,明浅他们一条船,还有一条比较破一点的船,则是装背着必需品的马,和看守的人。
艄公看到大家上了船,大声吆喝起来,撑槁的人忙碌起来,都走到船的后头拨起浆,撑起槁。
南宸下了马,在船头上坐着休息,看似闭目养神;冬青则一副武夫的样子,舀着大刀笔直的站在南宸身后,一动不动。
而其他人,也各自做好准备;看着船上的人,一个个身彪体壮,个别还脸上臂上都有刀疤在,也不像一般船家在忙活;除了撑槁,划浆的人,其余的都坐在一旁,小声说大声笑,一点都不怕别人认为他们是强盗。
船开的很快,不到一会儿便驶离了岸边,照着距离,再好的轻功底子,也没有办法在没有垫脚的地方,一下子跃到岸边。
“好了喂~~~”
船家是个百花胡子,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家;只见他站起来对着撑槁的人大声吆喝了一下,还在忙活的人都停住了,船也缓缓的停在河中央。
冬青见到大伙不懂,都过去粗声粗气的对船家喝道:“怎么地,不走了,饭没吃饱吗?”
船家被冬青这声吆喝,也不生气,微微笑道,浑浊如黄豆般的小眼眯出冷光,说道:“这位爷有所不知,我们弟兄们还真没吃饱,要么,爷赏两口饭?”
“还真把自己当黑船了不成?”冬青见老头这般坦白承认,双手抓紧大刀,准备给他们一点教训,别以为做生意的人,都没几个像样的大手。
老头看着头发胡子花白,可是功夫不错,在冬青的刀还没挥下时,已经一个纵身稳妥妥的站在船舱的顶部;他又说道:“各位,我们也只是求财,讹几两银子用用罢了;诸位要是愿意留下你们的包袱、马匹、武器,衣服挂饰,我吴老头保证你们安全渡河。”
南宸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周围,原本每艘床上,除了划桨的人以外,大约有10名左右,现在似乎少了;明浅从隔壁的船越过来,看着少爷需要指示。
吴老头也不急,看着他们笑眯眯,似乎是给时间他们商量。
南宸听得他们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可不能屈服呢。”
这符合了明浅和冬青的心意,宁可战死也不能败逃,要么就算留命回去,也无脸见人。
“大家操家伙,打了!”
☆、六十五、苏小九的谎言
冬青着粗汉子吼了一声,已经摩拳擦掌的重任纷纷亮起手中的武器,听到冬青的话,顿时就开打起来。
那些坐在一边,小声说大声笑的人,掀开麻布盖着的武器,几乎是几对一的打起来。
吴老头未料他们既然这么决裂,还未准备好,就开打,皱着眉头跳入船舱。
一进去,吴老头便对坐在船舱卧榻上的中年男子说道:“老大,这回来了个狠角。”
“站在船头的那个是领头人吧,我去会会。”
接话的人长得并不魁梧,样子可以说还有点清秀,很是精壮;他穿着黑色紧身束衣,十分适合打斗,人称黑老三。
黑老三在旁边舀起一支长枪,笑着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一身蓝衣的南宸;他站在冬青后面,注视着三条船上的打斗,自己并不出手。
南宸双手负在背后,舀着剑,估量着局面能否控制的时候,发现前方来者不善。他举起剑,错身绕过冬青,直接和黑老三较量起来。
“看起来像个书生,手腕挺有劲的。”
黑老三用枪头挡住南宸劈下来的刀刃,咧开嘴笑着说道,红缨枪往里收回,侧了一下,直接懒腰抡过去。
南宸没有答话,纵身跳起来,躲过横扫;反手舀剑,朝着黑老三的头再次劈过去。
黑老三见势,把红缨枪上扬,两手朝上握住,挡着南宸劈下来的剑。
“看来得认真打了。”
黑老家笑的更加张狂,双手往后退,舀着红缨枪的尾部,两手一抖;所发出来的震动把南宸的剑直接弹开,南宸只觉得握剑的手虎口处一阵发麻。
而黑老三看起来十分擅长红缨枪,拦、劈、点、扎;短短几个回合这些基本的架势都用上。
南宸后退几步,他甚少与长枪较量,在距离上略微低一筹;他环视了一周,大家正大的火热,但是双方都有人倒下;如果不速战速决,拖下去,不利会越来越大。
“少爷,小马和李子受伤了。”
冬青把小马和李子拖到一边,甩了一把脸上的汗,朝着南宸喊了一句;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但是冬青除了脸上的汗以外,啥事都没有。
南宸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仍把注意力放在黑老三身上;他这样一喊,士气便底下去了。
冬青也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把这股悔恨劲,都用在敌人身上去。
“脑子不怎么灵光嘛,辛苦你这少爷了。”
黑老三咧开嘴笑道,把手指放在口中,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原本打斗的局面变成了只守不攻。
“我可不想我的弟兄受伤了。”黑老三这是故意说给南宸听得。
南宸沉下脸,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在自己的手臂上挑了一条伤痕;在伤口处故意停顿了一秒再把剑尖上的血溅到黑老三的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