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艾叶听见窦雅采终于开腔说了话,这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只是小姐总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头也不像话啊,再说了,这样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这样说话多累啊?叫人看见,像是什么样子呢?
艾叶抿唇,望向夏侯懿,轻声道:“王爷,奴婢这就找人撞门去?”15401167
她就不相信小姐真的能咬舌自尽……
夏侯懿听了艾叶这话,哂笑一声,正经瞧了艾叶一眼,这丫鬟倒也实诚,还真是不把窦雅采的话放在心上。
只带笑瞧了一眼,幽沉眸光复又落在面前紧闭的房门上,不答艾叶的话,只望着里面,沉声道:“本王知道,你都想起来了,否则又如何不敢见本王呢?窦雅采,你先出来,本王有话与你说。”
不管怎么说,先把她哄出来要紧,否则一个人闷在里头,又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窦雅采在里头听见艾叶那轻声一句话,被刺激的心口一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还是那个从小待在她身边几乎是一块儿长大的情同姐妹的艾叶么?
她一叹,心头愤恨,算了,也别说艾叶了,自家人都靠不住,昨夜那生姜酒之事,一家人联手把她给卖了,这会儿知道她醒了,一个个都不来瞧她,是怕她狭私报复么?哼,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想到心酸处,又是重重一叹,咬牙在衣橱里喊道:“昨天做过的事,说话的话,统统不算数!我,我是喝了酒的,喝了酒的人做什么都是假的,说的话也是酒话!那都不是我,你不用当真!还有,我跟你无话可说,你回瑞王府去吧!”
他不走,她哪有脸出来啊……
就这么喊完这些话,她心里都燥的不行……
夏侯懿听见她喊出来的话,不由得敛尽眸中笑意,沉了清冷眉目,她竟说昨夜说的都是酒话?竟然把昨夜所有的事儿推到酒的身上,就这般难以面对?
这会儿没看见她的样子,不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夏侯懿只以为她又是蛮横的抹去一切,死活不肯承认跟他有关联,不由得生上了气。
面无表情的站了片刻,修长的指尖轻轻撩起衣摆,微微扯了薄唇,抬脚便凌厉的踹开了房门,咔嚓一声,门闩落了地,房门大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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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秋后算账么?
这算是秋后算账么? 房门大开,屋中的暖热气息扑面而来,而外面分明还是数九雪天冷的不行,这冷热一遇上寒风一刮,就全都消散掉了,他沉沉的在门边站着,鼻端都是拂过的清淡药香,天儿阴沉沉的没有阳光,但是这光线也足以看清屋中情形了,屋里比他出来时还要凌乱。
幽深的眸光一扫,哪里都不见人,夏侯懿微微拧了眉,最后眸光落地那衣橱前的一堆凌乱绸缎衣裙被褥上,他往前走了一步,堪堪站在门边,一下子听见那衣橱里的清浅呼吸了,忽的便是一笑。
“还不自己出来?”
没想到她竟躲在衣橱里,做什么,拿自己当那绫罗绸缎么?
房门被踹开的同时,窦雅采在衣橱里便是一抖,后来听见他说的话,还有那轻声一笑,就知道自己到底是躲不过去了,心里头燥热的不行,在衣橱里急的额头上全是热汗,双手死死的拉着橱门,生怕他过来打开来,这会儿只能抱定一个信念,她就是打死都不出去了!
等了半晌,见她还是不出来,夏侯懿便没了耐心,也不想放任她在衣橱中继续胡思乱想了,最重要的是他这会儿气的很,当即微眯了寒眸,抬步便往里走,他要去打开衣橱的门,把她拎出来!
他走的极慢,可是这一步一步的声音都好似踩在了窦雅采的心上,窝在衣橱里的人儿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就在她感觉到夏侯懿已经站在衣橱门前的时候,额头上的热汗一下子就滴了下来,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屋外忽而有突兀的声音响起。
“王爷!王爷!”
夏侯懿已经站在衣橱边上了,正准备将衣橱门打开的,听见外头的声音不由得拧了眉头,微微侧头看去,寒眸有了一丝沉意。
外头的人竟是本该在瑞王府里的来福。
他紧抿薄唇,到底还是走到了门边,负手问道:“何事?”门大散就雪。
来福从瑞王府赶来,已是一头热汗了,他这会儿站在雪里,也只是觉得热得很,也来不及管这里是个什么状况了,见夏侯懿问,便直接急声道:“王爷,皇上和太子爷都派人去了府里,请王爷进宫去一趟!”
夏侯懿问也不问,直接冷声道:“不去。”
年节下,上官桀和上官泰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让他去……
他这边的事还未了,这一进宫,必得又是好几个时辰不能出来,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呢?
再说了,昨夜宫宴散了之后,那上官泰便派了小安子在宁寿宫就把他诓了去,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商量,结果根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上官泰不过是拉着他喝了一夜的酒,喝到第二天晌午都不肯放他走,就因为他在宫宴上狠狠的惩治了上官麟的人,得了上官泰的欢心,让上官泰彻彻底底的视他为自己人了,上官泰一高兴,便一直一直拉着他喝酒直到晌午,否则他也不会来窦府这么晚了。
所以,如今听到上官桀和上官泰又请他进宫,他拧了眉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来福一听,倒是一愣,又道:“王爷,不止有太子爷,还有皇上的人,王爷若是不去,那岂不是抗旨么?”
他大老远的赶来,王爷干净利落的丢了两个字不去,人家皇上的人还在王府里等着呢,他这回去该怎么回话呢?
夏侯懿听了这话,扯唇冷笑道:“抗旨?本王又不是没抗过,你就这么回去跟他们说,本王不进宫。”
来福一听这话,没了办法,只得道:“王爷,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啊!皇上的人这会儿还在王府里等着呢,太子爷派来的小安子公公这会儿就在窦府外头的马车上等着呢,还有啊,这两拨人不是一起来的,皇上的人是先来的,小安子公公是后来截住小人的马车一路跟过来的,只是不想现了人眼所以才在马车上等着王爷,让小人过来与王爷说的啊!”
夏侯懿听了,半晌未说话,来福这话本身就很蹊跷,他深深皱了眉,看着来福沉声道:“皇上让本王进宫,是有何事要说?”
若不是有事,何至于这样大的阵仗,若不是有事,何至于上官泰派小安子来还不让上官桀的人看到?
来福见夏侯懿是松了口的模样,忙走了几步过来,也到了廊檐下,站在夏侯懿面前,见四下无人,只一个艾叶在,便凑过来低声道:“皇上想下旨,让四王爷今日就起程去漠北封地,只是听说婉妃娘娘闹着,皇上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太后那边是希望皇上下旨的,所以皇上想请王爷进宫去商议一下,但是小人听小安子公公说,其实圣旨都已经拟好了,王爷进宫,也是为给四王爷践行的,太子爷也让王爷进宫去,究竟要王爷做什么,小安子公公没有跟小人说,说是要当面说给王爷听的,但是估计也是为了四王爷要回封地一事。”
来福说了这些,见夏侯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便又抿唇道:“小人觉得,这次不比上一次,王爷只怕还得进宫去一次,若是王爷不去,之前辛苦经营的那些,只怕都白费了……”
夏侯懿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好似压根没听到来福说的话,他只站了半晌,反身又到了衣橱前,望着那紧闭的橱门,淡淡的道:“皇上和太子都找上门来了,不去怕是不行,窦雅采,你好好想想本王昨夜与你说的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等本王回来再说。”
淡淡的说完这些话,心里却是一叹,他要是再不走,她就要在里面闷死了,罢了罢了,还是舍不得强求她,先让她想想清楚再说吧……15401194
夏侯懿知道她不会回答,再听连清浅的呼吸声都没有了,心里忍不住一笑一叹,到底还是出了屋门,看了艾叶一眼,吩咐道:“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别刺激她,有什么事,等本王回来再说。”
“嗯,奴婢记下了。”
艾叶应了一声,便瞧见夏侯懿就这样跟着来福走了。
她站了半晌,心里也叹了一声,忙进了屋中来,刚走到衣橱门口,就瞧见橱门从里面打开了,窦雅采就穿着湿透了的中衣从里面滚出来了,她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到底还是扶着一旁的圆凳站了起来,只是脸烧的通红,捂着脸站在那里,一身的热汗。
还不住的往外看,口里不住念叨:“他走了吗?走了吗?真的走了吗?不会再回来了吗?”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艾叶瞠目结舌的看着窦雅采的模样,她还以为小姐会是一脸的苦大仇深,怎么脸这么红,身上也这么红呢,还出了这么多汗?
心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小姐不是生气,是害羞的不敢面对瑞王爷?
一念及此,艾叶心头一轻,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凑过去刚要说话,却听见窦雅采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那几句话,便忍住笑道:“王爷是真的走了,小姐方才也听到了啊,是暂时不会回来了,一会儿还是会回来的呢!”
“啊,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就好啊……呼呼……”
窦雅采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她方才在衣橱里差点吓死了,来福及时来把夏侯懿叫走了,简直是帮了她极大的忙,不然,她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夏侯懿,有些事儿,她还没有想明白,也没有想清楚,她现在,还不想见他……
艾叶心里实在是好奇,索性这会儿瑞王爷也不在,小姐也总算是出来见人了,她便噙笑给窦雅采倒了一杯热茶,一面问道:“小姐还记得昨夜的事吧?小姐跟王爷,怎么样了?”
艾叶这不问也就罢了,艾叶这么一问,窦雅采的脸当即就冷了,挑眉看了艾叶半晌,忽而一脸的笑:“你想知道?”
“嗯嗯嗯,想啊。”
这事儿谁不想知道啊?只是老爷夫人他们没空过来,二小姐和小王爷,大概也是没脸过来,而她是小姐的丫鬟,不得不过来……
这会儿夏侯懿都已经走了,窦雅采脸上的红晕褪去不少,身上也不再像他在的时候那般燥热了,这会儿见艾叶点头想知道,看她那满脸渴望的模样,窦雅采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俏脸上还是荡漾着笑意,喝了一口热茶,在屋里转了一圈,翻找到了她放在这里未带走的一些药瓶,从一鎏金色的药瓶里拿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走到艾叶身边,勾唇一笑。
“把这个吃了,就告诉你。”
艾叶一愣,看着窦雅采脸上的笑心里发毛:“小姐,我,我没病啊……”
窦雅采忽而收了笑,低叱道:“吃了!”
“小姐……”
她没病啊,不要吃药啊,小姐的眼神真可怕……这算是秋后算账么?
窦雅采看着艾叶那模样,冷冷哼了一声:“你别给我装可怜,你们一个个都算计我,以为我拿夏侯懿没有办法,拿你们也没有办法吗?你快些给我吃了,不然我就把你卖了去!哼,简直气死我了!”
不等艾叶再有反应,她直接捏着艾叶的下巴,把那颗药丸丢进了艾叶的嘴里,然后在她喉间一抹,艾叶就把那药丸那么生吞下去了,咳了好一会儿,连眼泪都咳出来了,眼角噙着泪花儿,惨兮兮的望着窦雅采。
“小姐,你给我吃了什么呀?”
窦雅采等艾叶吞了药丸,便拿了干净衣裳到屏风后头去换去了,这会儿听到艾叶的话,还有她那咳嗽,哼了一声,才笑道:“没什么呀,不过就是小时候没事儿做来耍弄人的药丸,你不记得了?有一次越子耀惹了我,我给他吃了一颗,他身上起红疹子七八天呢,又痒又疼还不敢挠,可难受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的艾叶倒吸了一口凉气,窦雅采便呵呵笑道:“你用不着害怕,这次你吃的跟他可不一样,也没有他那么厉害,这颗药丸啊,只不过是会让你的脚心起满小红疹,不过是隔着你的皮肤哦,也是想挠不能挠,想碰也不能碰,不然破了皮就会很疼的哦,然后你就会感觉到你的脚心犹如万蚁啃噬一般,痒的钻心呢,哈哈哈,艾叶啊,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小姐,不是吧?这么狠……”
艾叶恨不得大哭一场,她以后再也不惹她家小姐了,太可怕了……
“狠?我狠什么呢,我哪有你们狠呢?”
窦雅采已经换好了衣裙,从屏风后头出来,望着艾叶笑靥如花,“比起你们做的这事儿,我这哪及得上你们的万分之一呢?”
她走过去,望着艾叶轻轻的笑:“还要问么?还想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么?”
艾叶欲哭无泪:“我不要知道了……”
药效已经发作了,她这会儿脚心痒的钻心,还不能挠,可难受死了啊……
窦雅采瞧着艾叶这模样,也不能给她梳妆了,便自个儿走到妆台前坐下,从镜中看到艾叶那难受的模样,便知道药效已经发作了,当下拢了拢头发,拿了黄杨木梳在手里,轻声笑道:“你不用觉得委屈,我是不会让你一个受苦的,等到了恰当的时机,自然是有人陪着你受苦的,只是你得记着,你究竟是谁的丫头,别再站错了位置,惹你家小姐我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惹了她算计她的人也别想高兴,虽是亲人,但是不也有亲兄弟明算账的说法么?
窦雅采低低一叹,小惩大诫总是要有的,不然她心里可难受了,是痒痒粉好呢,还是也用艾叶这个脚心丸好呢?
想了片刻,她忽而心中一动,侧眸问艾叶:“现下什么时辰了?”
“巳时刚过。”
窦雅采敛眉,随意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听了这话拢了拢头发,望着镜中眉眼里的沉郁,放下黄杨木梳,淡声道:“你去芙儿那里把沅儿给我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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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不许我试试他的心思?
难不成不许我试试他的心思? 艾叶闻言就去了,窦雅采静静的坐在妆台前,她现在已经比早起时要沉静的多了,心里头沸腾的感觉也好了许多,这会儿夏侯懿不在,她也总算是举止正常了一些,也是该好好想想这以后的日子了。
昨夜的事情,对她来说刺激还是很大,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子接受,窝在窦府只能让她心慌意乱,很难一次性想个明白,何况她的那些个心思,她是根本没有打算跟夏侯懿说的,这一喝酒就全说了,她还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此番让艾叶去叫夏侯沅来,是心里有事儿想问问他。
心里正想着呢,艾叶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小姐,我去了二小姐的院子,却压根没找到二小姐和小王爷,只看到半夏,半夏什么都没说,只给了我这一封信,说是这信是二小姐留给小姐的,我再问一句二小姐去了哪里,半夏说二小姐带着小王爷出门了,别的说信里有,我也问不出什么了。”
窦雅采手里正拿着流苏发簪往头发上簪,一听这话,手一顿,发簪簪好了,她微微扯了唇:“把信拿过来给我看看。”
艾叶依言,把那薄薄的信笺递过来给窦雅采,窦雅采伸手接了,展开那信笺一看,半晌,微微一笑:“这两个人倒是真真心闲,大概是知道我酒醒了,这烂摊子他们没法儿收拾,早早的就写了信给我,倒是托词说她们去梅城玩几天,看梅花散散心去了,这两个人,真真是溜的比兔子还快。”
“二小姐和小王爷去梅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