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玲珑心思,也使不出来了!
吴佑添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六部尚书里有两个是他的门生,三个是他的故旧,如今见他落难,都跪在那里求上官泰息怒,那礼部尚书是吴佑添多年好友,又曾为吴佳慧和上官泰大婚的事情费了不少的心,他也是看着吴氏和吴佳慧长大的,这会儿心里自然难受。
“殿下,臣担保丞相绝没有谋逆之心,还请殿下彻查此事啊——”
“闭嘴!”
上官泰断喝一声,唬的众人吓了一跳,那礼部尚书看见上官泰眼中的杀意,忙低了头,不敢再说话了,上官泰眸中皆是冰霜冷意,“你们谁再敢替他求情,一律杀无赦!”
众人噤声,无人再敢多言。
窦雅采看着吴佑添那模样,心中得意,先前他和吴氏合谋设计害别人,如今总算是尝到了被人设计谋害的滋味了,她也总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上官泰盯着那装着私制龙袍的箱子,足足有半刻钟,他本就身子不好,半夜不睡觉一直折腾到现在,他根本撑不住,还好之前吃了参片,还喝了药汤的,不过现在被这样一气,又一发怒,他便觉得胸中气血翻腾,若不是强行忍着,只怕又会吐一大口血出来,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眼前这事,还没完呢……
他沉默不语,兀自平息怒意,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稍稍好些,可想着吴佑添做下的这些事情,仍旧意难平,手握成拳微微收紧,忽而觉得右手有些异样,垂眸一看,原来是方才看箱子之前侍卫长递给他的一个纸包,还说是跟箱子和外头的那些东西一起搜到的,大概觉得不同寻常就拿过来了。
皱了眉:“这东西哪里来的?”
侍卫长答道:“回殿下,是从丞相卧房床榻上的软枕中找到的,属下觉得很奇怪,就拿过来给殿下看一看,属下事先看过,好像是些粉末,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17FXY。
说话间,上官泰已经将那扁扁的纸包拆了开来,正如侍卫长所说,里面确实是一包粉末,只是这粉末无色无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官泰根本不认得,当即将那东西递给窦雅采:“你看看,这是什么。”
窦雅采装作初次见到这纸包的模样,从上官泰手中接过来,放在手心细看半晌,又闻了半晌,望着上官泰道:“殿下,这不是药粉。”
“不是药粉,那是什么?”16605954
上官泰看了一眼吴佑添,这东西臧在软枕里,这般贴身,肯定是怕人发现的,料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冷了眉眼看着窦雅采道,“你只管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本太子不会怪你的!”
窦雅采点点头,又望着粉末思索半晌,将旁边桌案上的青瓷茶壶拿了过来,倒了一点茶水在桌案上,又将手中纸包里的粉末撒了些上去,但见那白色的粉末浮于茶水之上,根本就没有跟茶水融合在一处,当即啊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又试了两次都是这样的情况。
她才望着上官泰道:“殿下,这是金刚石的粉末。”
“金刚石的粉末?”
窦雅采抿唇,忽而掩嘴惊呼一声,望着吴佑添道:“天哪!丞相大人,你真的是胆大包天啊,竟敢用金刚石的粉末谋害太子爷的性命!你还说你没有谋逆之心吗?这都证据确凿了,你还要在这里砌词狡辩!都怪我察觉的太晚了,都怪我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她内疚愧悔的捶胸顿足,将上官泰弄的不明所以:“瑞王妃,你说的什么?什么叫用金刚石的粉末谋害本太子的性命啊?”
窦雅采后悔不迭:“殿下啊,您几年前的大病,这根本就不是病啊!我之前还想不通呢,现在看见这个粉末,我完全都明白了啊!吴丞相他是从五年前就开始策划了啊!这金刚石,就是夜明珠,这夜明珠的粉末疏水亲油,当人服食下金刚石的粉末之后,这粉末便会粘连在胃壁之上,在长期的摩擦之中,就会让人的胃部出现溃疡,进而便是胃出血,然后便无药可治了啊,我从来只是听说,根本没有见过这种慢性毒粉,没想要丞相这般歹毒,竟早就准备了这种毒粉来谋害殿下!丞相的伎俩如此高明,就连我们窦家的银针之术都没有察觉,真是高明之极啊!”
“你在五年前就给太子爷下毒,就是因为太子爷喜欢夜明珠,你用这个做掩护,安/X你的人在东宫,你把你女儿嫁给太子爷,其实都是幌子,你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取而代之,谋反称帝!你用这种伎俩让太子爷中毒,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太子爷是病了,如今无药可治,时日无多,都是你们吴家一手谋划好了的!”
窦雅采铿然有力的声音在厅中回荡,所有人都被震住,竟无人答话,都沉浸在这令人惊异的真相之中!
吴家覆灭
吴家覆灭 夏侯懿是最快回神的人,他起先还不懂,如今才知道,原来这纸包里是这个东西,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气她太过冒险,这嫁祸若是玩的不够漂亮,只怕会引火烧身;好笑的是,满厅中的人,好像是真的被她蒙住了。覔璩湥
撩起眼皮,淡淡看着跪在那边的吴佑添道:“吴丞相,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难怪这些多太医都没有诊出来,雅儿自负医术高明,竟然也没有想到你是利用夜明珠来给太子殿下下毒的,太子殿下的命都折损在你手里,你可真是阴狠!”
夏侯懿这话看似是说给吴佑添听的,实则这凉透了人心的话,是说给上官泰听的,窦雅采那番话是为了嫁祸给吴佑添,而他的话,则是为了气上官泰,他早就瞧出上官泰的样子很难受了,他前几日被气的吐血,方才吴佳慧自尽时是强行忍住的,这会儿怒极攻心难保不会再次吐血,他心中甚至盘算好了,如果上官泰就此被气死了,吴家定是在劫难逃了……
果不其然,夏侯懿这话音刚落,上官泰就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唇角挂着血迹,定定的看着吴佑添:“你,你可真狠啊!本太子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吴佑添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懵了半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指着夏侯懿大叫道:“殿下,老臣绝对没有谋害殿下啊!老臣以全家人的性命起誓,老臣绝没有谋害太子爷啊!是他,是夏侯懿,是他干的!殿下您不知道,他是当年江南棋经案的幸存者,他是瑞家的人哪!殿下,您不能相信他的话,他是为了嫁祸给老臣的,他是为了报仇啊!殿下啊!您不能相信他,老臣书房里有证据的,老臣将刑部当年的卷宗都拿回来了,殿下可以去看看,那卷宗里有他的画像的,殿下要相信老臣啊!”
上官泰冷笑:“你是狗急跳墙,想冤枉瑞王,是么?”
吴佑添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当年的人都死光了,怎么可能还有幸存者?
“当年案子是你经办的,不是你说无人幸存,可以结案的吗?若有幸存者,那你就是欺君罔上,你一样也要死!!吴佑添,你不要垂死挣扎了,你说的话,本太子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你自己难逃死罪,你就来诬陷别人,拉瑞王垫背吗?你别痴心妄想了!”
窦雅采在一旁听到吴佑添这话,原本得意泛滥的心一惊,怎么回事?怎么吴佑添会知道当年棋经案的事情呢?这件事不是没有人知道的吗?
她苦苦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如何走漏风声的,可现今却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这事儿要真的坐实了,她所做的这些可都白费了,又听吴佑添说有刑部卷宗在此,她的一颗心就彻底的悬了起来,有卷宗在此,说明吴佑添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卷宗就是当年的证据,难保他不会靠着这个翻盘啊……
窦雅采下意识的看了夏侯懿一眼,却见他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有些纳闷,又见他暗地里对着自己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放心的意思,心里就在犯嘀咕,难道他真的有所准备,不惧吴佑添?之、梦。囵^坛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想到他这人素来谨慎的性子,必然是在派京墨来的那天晚上,在吴府动了什么手脚的,保不齐这私制的龙袍就是他放在这里的,不然凭着吴佑添的性子,不大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把私制的龙袍藏在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呀,而且,以她对夏侯懿的了解,他若要整死吴家,必然是会倾尽全力的,毕竟栽赃嫁祸,也不只有她一个人会啊……
想到这里,心倒是稍稍定了定,夏侯懿若是胸有成竹,那吴佑添定是没有逃脱的机会的。
早就有人去了书房,回来禀报说:“殿下,属下在书房,什么都没有找到!”
夏侯懿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窦雅采这一颗心也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吴佑添失魂落魄茫然若失:“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他真的是钦犯,是漏网之鱼啊!”
“够了!不要说了!”
上官泰终是忍不住了,怒道,“吴佑添!你如今这样,是诬陷瑞王!罪加一等!我们谁都知道,瑞王他是夏侯家的独子,朝中皆有官籍户籍可查,你别再这里信口雌黄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如此心狠手辣,本太子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本太子——哇——”
上官泰话未说完,又是一大口血喷出来,就这样昏死在吴家的正厅之中了……
他受不得刺激,更别说是这样的刺激了,吐血昏迷,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下子,场面当时就乱了,众人都围上去嘶喊,这一夜,是注定混乱的一夜……
而就因为上官泰这一昏迷,吴佑添说夏侯懿是当年棋经案漏网之鱼的事情,就这样被众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有人再记起。
上官泰昏迷了三天三夜,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到了东宫,守在他床榻前三天三夜,窦雅采也一样,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救过来,上官泰就这么去了,众人都说,上官泰是被吴丞相气到吐血,然后气死的,吴丞相有心谋逆篡位,给太子殿下下毒,私制龙袍,各种传说纷杂而至,京城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
上官泰离世,上官恪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了,这一下,皇太子皇太孙都没了,对皇室的打击是致命的,事情的经过窦雅采夏侯懿还有六部尚书都是亲眼所见的,再加上东宫小安子及个个宫女太监的证词,上官桀知道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的。
上官桀这才知道,原来幕后的黑手竟然是他一直信任的吴佑添,这种被背叛的滋味让他生了大气,让他恨不得立时杀了吴家一家人,吴佑添私制龙袍,竟然从几年前就开始给太子下毒,竟然一直谋划,谋划了这么多年,原来他要的是取而代之,是要篡位谋取帝位,难怪他这些年都不肯告老还乡,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在刑部大理寺或者宗人府任何一个地方审理,在上官泰昏迷的第二天,上官桀就抓了吴家所有的人,说,如果上官泰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要整个吴家来陪葬!
结果上官泰还是没能救回来,还是去了,上官桀怒不可遏,根本就不审理了,直接下了圣旨,吴家众人,立时押赴菜市口,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17FXY。
这个案子,本在京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的,太子殿下和皇太孙都被吴家谋害致死,这百姓们甚至都开始怀疑朝廷动荡了,而上官桀这雷霆一怒,将吴家满门抄斩了,这雷霆手段到底还是镇住了老百姓,也没人敢再胡说了,更不敢对朝中的形势妄加议论了。
明明是惷光明媚的三月,气氛却肃杀的跟寒冬腊月似的。
太子离世,皇太孙夭折,自然举国行丧,太子离世皇太孙夭折不比皇帝驾崩,按理,国丧一般是三天释服,稍作些哀伤即可,但上官桀犹为悲痛,他下圣旨,将三天延长为一个月,期间民间不得迎娶,不得娱乐,一切都得等过了释服期之后才行。
杜太后称病,整日闷在宁寿宫中不出来,她所有的筹谋希望全都没了,所有最初的期望都没有达成,上官泰去了,嫡系一脉彻底没了人,他们杜家还能靠什么东山再起呢?
本来还想着把蕊公主嫁给夏侯懿用来牵制她,可现在自己手中筹码都没有了,自己这边连个合适的继承人都没有,如何去牵制别人?
杜家,真是失势了……
杜兰湘身子本来就不好,还要照顾杜太后,便越发不再人前露面了。
上官桀是皇帝,别人都可以无尽的肆意的沉浸在悲伤之中,可他却不能,为今之计,是必须要稳住朝堂,丞相没了,自然有人来顶上,朝廷还能照常运转,可储君之位却不能空悬日久,他几乎没有犹豫,也没有等朝中大臣们上折子,直接一纸诏书下到了骊城,命四王爷上官麟,速速回京。侯神祸被蒙。
朝中众臣自然嗅到了味道,皇帝属意下一任的储君,是四王爷上官麟。
且不说朝中的事情,只说上官泰和上官恪的灵堂就设在东宫正殿之中,每日来吊唁的人自然不少,停灵数日后,就很少人来了,命妇夫人们,也不过是看着时辰进殿,来这里哭灵一通,就看着时辰出宫去了。
窦雅采自然也是要按照规矩哭灵的,只是她心软的很,别人都是假哭,偏偏只有她,看见上官泰和上官恪的灵位,一时悲从中来,每每都哭的厉害,而夏侯沅更是执意要跟着来,也不说话,只是望着上官恪的棺椁,一看就是几个时辰,噙着眼泪的模样叫人看了心疼。
娘儿俩个这样了三四天,夏侯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更是担心他两个再这样下去会作践坏了身子,便做主给皇上说了,然后让他两个回府休息去了,本来这些时日,他两个就累坏了,如今不过硬撑着罢了,两个人却不肯听,到了时辰,别人都走了,只有他们二人,还在灵前跪着。
夏侯懿无法,只得亲自来劝。
心中一处隐隐作痛
心中一处隐隐作痛 车子停在了一座别墅前,是一座美丽异常的建筑,别墅外被高大的棕榈树包围着,里面也是郁郁葱葱的一片,院子的正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玫瑰花形状的喷泉池,泉水正洋洋洒洒的喷着,水滴折射着东升的朝阳,美丽极了。而在房屋的两侧则是两个大大的花园,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话,白的,红的,紫的,蓝的,一阵风吹过来,鼻端萦绕的尽是花的香气。
一男一女两个身着传统泰式服装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舒暖听不懂泰语,但是从他们低头哈腰的姿态来看,想来是这里的帮佣,只见萧寒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便走了出去。
舒暖又四处看了一遍,由衷赞道:“这是什么地方?好漂亮。”
萧寒笑笑:“喜欢吗?”
舒暖点点头,“喜欢。”
“你喜欢就好。”
萧寒说完,朝屋里走进去。
舒暖微微皱眉,跟上午,追问:“什么叫你喜欢就好,难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萧寒没有回答,人已经走进里屋了。
舒暖刚坐下不一会儿,两个佣人进来了,手里拿着行李箱,见到舒暖笑着点点头,然后拎着行李箱进去了。
舒暖就四处打量起来,真真是一座融现代和传统于一体的建筑,甚至每一个角落的勾勒雕饰都可以看到两者叠
合的影子,屋内设计很是奢华,那些装饰材料虽然没有标价,但是只要用眼睛看一眼,就知道一定价格不菲,更不用提那些家具了,件件都是名牌中的顶级之作。
窗前的一个榻榻米,外罩是米白色,丝绸缎面的,雕印着浅浅的玫瑰花,阳光下像是有水有在上面滑动似的,
摸起来更是柔滑细致,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