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再拿出来赏玩就是了。
窦雅采听了这话,将手放到上官泰的腕上,垂了眼眸一笑:“越太医这话也没错,既然太子爷觉得这样很好,那就是对病情恢复有益处的,从前妾身没有想到,也怪妾身疏忽了。”
她一开始不知道上官泰的病是毒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上官泰将夜明珠拆掉,因为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她不认为这夜明珠能怎么样,所以她只嘱咐上官泰不可再吃甜食,却没有在这夜明珠上留心。
后来诊断出上官泰的病是毒,再后来又知道夏侯懿便是下毒之人,而这夜明珠只怕就是他下毒的工具,或者说,他的人就是依靠这些穹顶上的夜明珠给上官泰下毒的,从此之后,她对这些夜明珠就更是避而远之了,更不会提醒上官泰让他离这些夜明珠远一点而如今越子耀很委婉的提出这一点,大概是想在临走之前,让上官泰多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上官泰却是一笑:“瑞王妃怎么这样说呢?宫中太医给我诊病,那是他们分内之事,但是瑞王妃来给我诊病,虽是奉旨,却一直尽心尽力,从未有半分懈怠,瑞王妃待我如何,我心中都是知道的,王妃待人真诚随和,亲近友善,这些,不用越太医说,本太子自己都能看得到。”
雅能中上女。“所以说,本太子从未怪过瑞王妃,瑞王妃也不必自责,将夜明珠撤换下来,王妃虽为提过,但是现在也为时不晚啊,何况这夜明珠也无罪,越太医不过是希望本太子夜中安枕罢了,所以说这也不算什么疏忽。”
窦雅采听到上官泰这样说,越发心中难受,从前上官泰说话,总有太子的凛人气势在里头,她也是恪守本分,她虽是王妃,可是在上官泰面前仍是臣子,处处小心谨慎,今日突然听到他这样说话,实在是不习惯,好像是至交好友一般诚恳的谈话。
上官泰自然瞧出她的不自在,抿唇一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本太子知道你不同于别人,越太医与本太子说了你幼时的许多趣事,虽说是拣选了些好玩的来说给本太子解闷,但是本太子觉得跟你亲近了许多,也愈加了解你了,你跟越太医自小青梅竹马,真是不错,宫里头,很少有你们这样的感情,本太子是真心想与你们相交的。”
窦雅采一听这话,赫然抬眸看了上官泰一眼,果然瞧见他眸中噙笑的样子,轻轻浅浅的笑意,很是动人的模样,其实上官泰长的不算难看,若是没有被这毒素侵害,也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只是清俊的面色透着苍白,添了几丝虚弱的病态,他眸中闪着亮光,窦雅采看到了很真诚的笑意。
不由得垂了眸,压下心中异样感觉,专心探脉去了:“妾身承蒙太子爷看重,实在是荣幸的很。”
不轻不重的回了上官泰的话,她便敛眉探着脉息,心里却多多少少分了神,分了心思去想他说的话去了。
平心而论,她对上官泰的毒确实是很尽心,也不像从前那些太医那样规规矩矩的做事,她和越子耀的医案,比别人都要详尽百倍,即便她跟越子耀都各有掣肘不能说出其中缘由,但是他们确实是很尽心的替上官泰医治的。
他们所做的这些,明眼人自然一看就看的出来,虽然她不知道越子耀在给上官泰诊病的这半个月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两个人缘何变的这般亲近,但是上官泰说的这番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一个人眼中的真诚与伪善,她还是分的清楚的,就那样一句真心相交,就已经让窦雅采心中激荡不已了。
只是,她也不是傻子,上官泰这样说,她就是再激动,也要维持表面的淡定与从容,如若不然,被算计了被骗了,也只能怪自己太过轻信,只是上官泰这一番话,听在耳里的个中滋味,只有窦雅采自己知道了。
“好好的诊病就诊病,说的什么悄悄话,瑞王妃,太子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上官泰的声音不大,床榻离太后和皇上坐的地方远了一些,他又只是说给窦雅采听的,除了旁边侍候的小安子和艾叶听的真切之外,旁人都没听的清楚,杜氏不知上官泰与窦雅采说了什么,又见他们谈话许久还在把脉,这心头便是不悦,才冷言出了声。
上官泰抿了抿唇,略有些歉意的对着窦雅采笑笑,低声道:“皇祖母也是心疼我才会这样说话,瑞王妃你不要往心里去。”
窦雅采抿唇,将手从他的手腕上移开,让艾叶将随身的药箱打开,将她的银针拿出来,依旧像从前那样扎在他的胃经之上,温声道:“殿下,可能有些疼,你稍稍忍一下。”
复又轻轻笑道,“殿下,妾身不会介意的,太后娘娘也是担心殿下,妾身心里明白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专心诊病,也就不再说话了,殿中复又静谧下来,只能听见几个人交叠的呼吸声,但是全殿的人注意力都放在窦雅采身上了,都只凝神瞧着她忙碌,却不知她会说出个什么结果来。
窦雅采瞧着那从上官泰体内拔/出的银针,微微蹙眉,银针黑透了,可见毒素沉积的越发深厚了,她这次冒险换了一个穴位,一般学医的人绝想不到这个穴位的,而宫中太医之中,也只有她们窦家的银针之术才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是说,天底下,能看出上官泰的病是毒素的,除了医术精绝的越子耀,就是他们窦家的人了。
她这会儿忽而想起一个问题,在越子耀之前,在她爹还是太医院院判的时候,她爹也精于银针之术,为何没有诊断出上官泰这不是病而是毒呢?
她的银针之术,是窦泓韬教的,没有可能她都能诊断出来的病症,窦泓韬诊断不出来呀?
她想到这里悚然一惊,当初一心只想着上官泰中毒的事情,根本没有细细的想过这些,她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当院判也有十多年了,而上官泰中毒生病始于五年前,而那时,窦泓韬还在宫中,窦雅采记得,她头次诊病的时候翻查过上官泰从头至尾的医案,她就只看到过窦泓韬的一篇医案,随后都是一位徐太医做的这几年的医案,前不久这位徐太医告老还乡去了,才让越子耀来接手继续诊治上官泰的病。
她仔细看过徐太医的医案,那医案写的很保守,开的方子也是很保守的,而且那位徐太医根本精通的不是上官泰这一类的病症,而且对毒物一丝研究也无,徐太医最精通的不过是跌打损伤之类的骨症,所以,他根本就看不出来上官泰的毒,只当做寻常胃症给医治了。
她当时未曾注意,而现在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位徐太医就是在窦泓韬诊治一次过后派来的,然后一直到他告老还乡,都只是他,中间几次病了换了别人,但是派来的人都经由窦泓韬接手的。
这里面,不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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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产生了一种冲动
她产生了一种冲动 如果说窦泓韬不知情的话,那他何必在他给太子诊治之后,这几年间派来的根本都是不对症的太医给太子爷瞧病呢?
他是不是在掩饰什么,或者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窦泓韬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生疑啊……
而且,在这期间,还是有太医瞧出上官泰不是病而是中毒的事情,那个太医是何人?
她对此一无所知,自然那个太医的医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她虽然没有问过夏侯懿,但是她心知肚明,那个太医被人灭了满门,就是夏侯懿私底下派人干的,而那医案肯定也是夏侯懿派人销毁了的。
而这件事情,窦泓韬究竟是否知情?又或者说,在上官泰中毒这件事上,窦泓韬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窦雅采想到这里,忽而觉得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六七年的爹很陌生,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如若换了从前,她想到这里,必然会不管不顾的冲回府中,去质问他,质问他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可如今,她却不会这样做了,如今虽然满心疑惑,但是还是能够控制的住的,不会那般随性而为,毕竟现下在宫中,是在皇上太后面前,不能露了痕迹,否则又是一场祸事。
只是想着,大概只能等自己的事情做完之后,然后好好的选择一个时机,想个好的说辞,回窦府好好的问一问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只能暂且忍下了……
众人都屏气凝神瞧着她的动作,上官泰见她望着那带黑的银针不发一言,眉心微动,眸底便隐有一丝绝望之意,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一闪而过,没有让人发现,而实则现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窦雅采身上,倒是没有发现上官泰这么细微的神色变动。
“瑞王妃,泰儿的病如何了?你如实说来,哀家和皇上,不会降罪于你的。”
杜氏坐在外间,瞧着隔着纱帐在床榻边为上官泰探病的窦雅采,与上官桀对视一眼,然后沉沉的道。
她心里头早就有了准备,她的这个孙儿自从十八岁生辰之后,身子就不大好了,断断续续的病着,她跟湘儿愁了几年,也着太医好好的看了几年,偏偏一点效用都没有,好的时候也就是身子虚一些,不好的时候就是卧床不起,再就是昏迷不醒了,宫里来来去去就那么些太医,都瞧了,医案上也写的明白,就是他嗜爱甜食引起的,偏偏将那胃经之脉给破坏了,偏偏她的这个孙子不听人劝,她又不可能跟湘儿时时刻刻的盯着,以至于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窦雅采抿唇,斟词酌句半晌,才缓缓的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子爷的病沉疴已久,臣妾从前替太子爷瞧病的时候就说过,臣妾只能将症状缓一缓,不可能治愈,若要治愈,也非得七八年的功夫不可,还得事事依照臣妾的规矩来,究竟如何也是个未知之数,只能说比卧床略略好一些,而且,太子爷的胃经已损,想要治愈就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只能缓缓而治,不可操之过急。”
她说的很婉转,但是其实,上官泰的脉息时强时弱,很不规律,就像是中毒垂死之人的脉象,照这样看来,她当初在骊城跟上官麟说的年数根本不准,上官泰拖的最久,也不过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而且,这还是按照目前他体内沉积的毒素而言的,如若夏侯懿命人加大剂量,或是随便动什么手脚,上官泰随时可能会死掉,如今越子耀已经借口将那些夜明珠全都给撤换了,也不知道对夏侯懿安/插在东宫的黑衣人下毒有没有影响,如果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夏侯懿的计划的话,那上官泰真的可能随时毙命。
她心底忽而生了一丝寒意,这便是她枕边的有情人,明明对自己宠溺非常,却对别人狠辣绝情到了这样的境地。
她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冲动,很想替上官泰多多延续一段时日,如若放任不管,上官泰可能没几天就会死掉,但是她若是偷偷救治一下,施针续命的话,或许上官泰还能多活几个月,她若是真的袖手不管的话,她的良心着实难安啊……
而且她暗地里这样做,根本无人会知晓,夏侯懿虽心狠,可是他不懂医,也瞧不出来。
杜氏听了窦雅采的话,面沉似水,这比越子耀当初跟皇上说的言辞委婉多了,但是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就说她的孙儿没得救了,能拖一日是一日罢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她老来丧孙,湘儿几近是中年丧子,这如何能让人不悲痛呢?
再加上上官恪这档子事,上官恪只怕拖不过这几日了,两厢打击之下,杜太后心中又悲又痛,竟数落起上官桀来了。
“都是你从前逼的他太紧!早早的就把他送进书房里念书,不让哀家和他母后接近,说什么你要亲自教养,还说什么玉不琢不成器,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硬生生被你逼成这个样子了!他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师傅太监,连个贴心的丫鬟都没有,直到十三岁封太子,你才许哀家送人过来,你瞧瞧你把他逼成什么样了!这几年病的越发严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赔哀家一个孙子,赔湘儿一个儿子吗?!”
杜太后心中积怨已久,从前是有所顾忌都忍下去了没有说,这会儿是着急了,也就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了,她是疼上官泰的心思,一味的想宠,从前也很想把上官泰挪到宁寿宫来亲自抚养,可是因为顾及杜兰湘,怕她说自己夺了她的儿子来抚养,也因为上官桀不怎么喜欢她,不常去她的宫中,所以特许她在自己宫中抚养上官泰,也是给她解闷之意。
可谁知上官桀竟极为看重这个嫡子,巴巴的接了上官泰去养着,吩咐了师傅和太监们小心照顾,偏偏他望子成龙,竟忽略了小孩子最需要的就是母亲的呵护,不许她和湘儿去探视,就算是见,也只能看一看,并不能做什么,上官桀只一味的希望将他培养成能够接掌圣水国的下一任明君,硬生生的严苛管教,把上官泰弄出了这一身的毛病。
“母后,母后这样说,朕,朕心里有愧啊!”
上官桀难得红了眼眶,他待上官泰从小到大,确实甚为严苛,却也惯出了上官泰这一身的毛病,心中丘壑不少,偏偏是这样的纨绔性子,可是上官泰已然定性了,他也束手无策,后来吸取教训,没有对另一个钟爱的儿子上官麟严苛,却偏偏让婉妃宠的上官麟那般桀骜,心中不由苦叹,自己即位三十一年,在朝政上可谓是问心无愧兢兢业业,偏偏在儿子的管教上却是这般失败,一个儿子病的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另一个儿子却连问都不问一声,一心只想着谋夺太子之位。
“你有愧?你心里哪曾真正关心过泰儿?你只想着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可曾想过哀家,想过湘儿?”
杜太后句句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她是上官桀的亲生母亲,又是圣水国的皇太后,她若是生气发怒,上官桀只有听着的份儿,根本不能辩解,更不会顶嘴,否则就是不孝,他自己也是满心的羞愧伤心,不由得垂了眼眸。
“是,太后教训的是。”
杜太后生气,殿中众人就都不敢说话了,窦雅采抿唇,就连呼吸都故意缓了下来,轻轻浅浅的呼吸,生怕杜太后一个生气,将怒意迁怒到她身上来了。
上官泰感知到殿中越来越凝滞的气氛,心下一叹,挣扎了两下坐起来了些,小安子是极有眼色的,忙又拿了两个软枕放在他的身后,好让他靠着舒服一些。
上官泰这一动,胃部自然有些疼痛,他蹙眉忍了片刻,才望着杜太后这边道:“皇祖母,儿臣无事,皇祖母不要担心,也不要责怪父皇,是儿臣自个儿身子不好,怪不得父皇的,而今也不是说这些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儿臣的事,让皇祖母跟父皇之前不和呀,何况儿臣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呢,哪能一下子就死了!”
他知道杜太后是怕他死了,杜太后对他好歹有些真心,可他如今不知如何安慰众人,只好装了这个样子故作轻松的与众人说笑,就像他不是病/入/膏/肓,而不过是生了一场小病而已。果韬话治且。
上官泰这番话让杜太后皱了眉,生了些皱纹的薄唇翕动了半晌,倒是把眼中盈盈泪光给生生逼了回去,从坐的榻上缓缓站起来,慢慢走到窦雅采身前,看了她半晌,才开了口。16007714
“瑞王妃,皇上已经着礼部选了吉日给太子成亲,就在三月初九那日,今儿是初四,算起来也只有不到四五天的时间了,可是,太子这个样子可不能成亲啊!如今,你既然进宫来了,越太医在外头照顾皇太孙不得脱身,那么,替太子调理身子让他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