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甚至丢了性命。
“是呀,皇上和太后瞧着太子爷这个样子,其实心里早就明白,冬梅说,只是当时那一下气急攻心罢了,所以才只狠狠的骂了越太医一顿,嘱咐他不要将此事与任何人说,就当做从没有发生过罢了,而说皇太孙的出痘好不了,让越太医提头来见的话,也不过是皇上的气话罢了,皇太孙可怜的很,如今事已成定局,越太医是最辛苦的人,怎么能要了他的性命呢?只是得等,等皇上和太后从伤心里头缓过来,就没事儿了,越太医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皇上仁义为君,绝不会为了这个迁怒越太医的,奴才跟娘娘您说这些,就是希望娘娘一会儿跟皇上还有太后说话时和软些,别又像越太医那样,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又有一场气生呢!”雅都雅说糊。
小安子说起这些,心里头也伤心,红了眼眶,却仍旧说的条理清晰,他是上官泰的心腹,那地位就跟太后身边的冬梅一个样,他这话也算是在提点窦雅采了,他说这些,句句在理。151JI。
“嗯,我明白了,多谢公公提点,只是,”15974654
窦雅采顿了半晌,还是又问道,“公公可知道,如若皇太孙真的出事儿了,越太医会如何呢?”
皇上不会杀越子耀,这是真的吗?
帝王一怒,若当真迁怒起来,那些东宫的奶娘嬷嬷们自不必说,太后明知道金氏也是被人陷害的,还不是一样取了金氏的性命,如若皇太孙真的死了,太后难道不会撺掇着皇上把越子耀也给杀了吗?
到时候,只要随便找一个由头,说越子耀照顾皇太孙不尽心,那罪责就足以杀头了,这样的事,单凭一个太监猜测,怎么算数?
小安子见她问这个,抿了抿唇,只得又道:“哎,奴才不瞒娘娘,奴才是听越太医身边的小林子说的,这事儿越太医跟皇上说过了,只是皇上还未宣旨罢了,如今娘娘担心越太医的安危,奴才明白,奴才也只有说破了这一层道理,娘娘大概才能安心替太子爷诊病吧,那奴才就告诉娘娘了,免得娘娘心中忐忑难安。”
小安子顿了顿,才又低声道,“其实啊,小林子跟奴才说,前几日,越太医已经向皇上请过罪了,就是越太医来宫里跟皇上说皇太孙的痘疹只怕治不好了,皇上也知道金氏之事,也知道那个沾了珊瑚手钏突然出痘暴毙了的宫女的事情,所以也只是叹了一叹,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宫里预备下了皇太孙的后事,越太医自知难逃罪责,自责不已,愧疚的很,就跟皇上请辞,说自己无能,不能担当太医院的院判了,请皇上另选贤能,他等给皇太孙守灵之后,自请去守皇陵,说是给那里守陵的兵士瞧病,再就是也能离皇太孙近些,他也能赎罪,小林子说,虽然不做太医院院判了,但是皇上本来还想留着越太医在京城的,但是越太医去意已决,非离开京城不可,皇上无法,只得依了他,当场就写了旨意给他,让他在皇太孙出灵之后自己择了日子前往皇陵即可。”
“自请去守皇陵?”
窦雅采心口一叹,想起越子耀之前来见她时的样子,好似就做了什么决定一样,那时候她不懂,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逼问半晌,他却说没有,从小到大他都不曾骗过她,没想到他这次心里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还偏偏没有告诉她。
自请出了京城,自贬到了皇陵,那里没有宫廷纷争,日子苦是哭苦了一些,却能让他及早抽身而去,窦雅采虽一时不能接受,但是细细一想,总觉得也是个很好的法子,至少他不必再面对上官泰的死,更不必参与其中,左右为难了。
“是呀,”小安子不知窦雅采心中想法,叹道,“越太医年纪虽轻,却认真负责的很,听小林子说,他因为不能治好皇太孙和太子爷的病,自责的很,虽说是他自个儿自请去了皇陵,但是皇陵那种地方,荒僻人少,清静倒是清静,只是从京城来回少说也要七八日,越太医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了,到底是让人替他唏嘘呀!若是在京中闭门思过,等这件事儿过去,没准皇上回心转意,他还能重新再回到太医院呢!”
窦雅采沉吟不语,半晌都没回小安子的话,小安子看了她一眼,抿唇道:“娘娘,您说,奴才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窦雅采忙回了神,点点头道:“是啊,是,公公说自然是对的,我也是这个觉得的,只是越太医自小便是这样,性子执拗,他决定了的事儿,也难改呢,是个牛脾气!”
她随意赔笑说了几句话,心里却觉得越子耀这招以退为进实是很聪明的,让人误以为他是自责甚深才要去皇陵的,让人对他既同情又唏嘘可惜,还有些敬服,而他呢,正好抽身而退,远离一切宫中纷扰,更不必理会宫中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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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小安子笑道:“娘娘自然是懂得越太医的,越太医有娘娘这样的红颜知己,也算是他的福气呢!”
小安子说完,便不再多言,重新引着窦雅采往内殿走去。
窦雅采听了这话却只能在心里苦笑,红颜知己?越子耀只怕不想要她这样的红颜知己吧……
也不知他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让小安子这样以为,上官泰闲着没事问他和她的往事做什么,也不知上官泰有没有看出越子耀的私情来,她倒是没什么,也知道越子耀在宫里素来谨慎,她只是怕之前金氏造谣之事又被好事者再度掀起啊,这次或许她会没事,但是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旧事重提,对越子耀没有半分好处。
她心里一面想着,一面随着小安子走了进去,因为事先知道皇上和太后在这里,当她看到坐在那里的上官桀和太后时,并没有太大的异色,只是敛眉带着艾叶上前给上官桀还有太后请安,恭恭敬敬的行礼磕头。
杜氏正在喝茶,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抿了热茶将那茶盅搁在一旁案上,也不说话,上官桀瞧了杜氏一眼,微微勾了唇笑道:“瑞王妃起来罢,朕和太后,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
窦雅采抿唇,没有站起来,依旧跪在那里:“臣妾是来请罪的,上次因为跟瑞王爷闹了一点小别扭,所以臣妾就耍弄了他,本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却不想惊动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还险些坏了大事,瑞王爷去找臣妾,将臣妾带回来,可因为种种原因,臣妾没有及早来宫中向皇上和太后娘娘请罪,是臣妾的错;如今,瑞王爷和世子都已经病愈了,臣妾便进宫来,来向皇上和太后请罪。”
杜氏仍是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皮坐在那里,仿若入定一般,心里却益发觉得这个窦雅采与从前不同,从前天真烂漫,如今倒有些藏拙了,懂得隐藏和面面俱到,倒是越发聪明了,只是她心里头仍旧在恼上次的那件事,因此对窦雅采也就淡淡的,不想与她说话。
上官桀的脸色不太好,看得出精神也不大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的心情不受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这会儿听了窦雅采的话,手曲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才微微笑道:“你不必如此,那日朕也在,瑞王爷虽没有明说,但是朕多少知道你们的事,瑞王爷劳苦功高,在外征战五年才回来,你多少也是有些委屈在的,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朕不会管的,何况瑞王也是为了朝廷才会冷待了你五年,朕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朕也年轻过,有些事儿,朕明白,索性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你们也回来了,这请罪的话,也就不必说了。”
若是换了从前,上官桀不会这样说,他虽然顾忌着夏侯懿的战功赫赫,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夫妇,只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上官泰病着,上官恪又在垂危之际,朝中千头万绪都需要他来撑着,他连朝政上的事情尚且觉得吃力了些,后宫和女眷这些争斗的事情他就更不愿意管了,既然上次太后都放了瑞王一马,他也不想再横生枝节,也实在没有精力跟窦雅采计较从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有用得着他们夫妇的时候,自当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窦雅采抿唇,听上官桀说什么委屈之事,知道他是误会了,但是这种误会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她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本来此来就不是请罪的,只是进来的时候忽而想起来罢了,未免将来落人话柄,她也应该做做样子的,实则,她也知道不会有事,若是真有事的话,上次桑枝在皇上太后面前不小心被拆穿,就应当有事了。
“皇上不追究,是皇上仁德,臣妾谢皇上恩典。”
她磕个头,刚要站起来,太后却在这时候说话了。安娘得算得。
“瑞王妃自个儿跑了出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瑞王爷又是如何找到你的呢?若非世子出痘,只怕瑞王妃归期未定吧?”16007852
太后凉凉的插/了一句话,窦雅采还未站起来,这会儿也只得继续跪着。
还不等她回答,上官桀也道,“是呀,世子出痘,紧接着瑞王也跟着出痘,朕都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怎么遇上的?今日朝中,当着群臣的面,朕也不好问他,如今他又替朕和太子去朝房了,朕问不着他,就问瑞王妃你好了!”
窦雅采抿唇,前些日子避而不见,宫里头对她和夏侯懿在外头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如今见了面,自然是要问的,只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不能说了,还好这几日,她跟夏侯懿说过这个事儿,夏侯懿也只是微微一笑,两个人商量了一套说辞,倒也确实说得过去的。
“臣妾出去散散闷子,就让金夫人扮成臣妾的模样,臣妾就扮成了金夫人的模样,听说邺城年节下很是热闹,就去了邺城,谁知被人瞧见,不得已还登台唱戏,在那里逗留了几日,不想瑞王爷赶来了,倒是把臣妾认出来了,所以耽搁了数日,之后得知世子出痘,就急着赶回来了,回来之后世子出痘出的厉害,臣妾照顾世子,又怕将病症传到了宫里,因此没有进宫,而瑞王爷小时并未出痘过,因此也一并染上了,直至近日才好的完全,痘疹都消了,瑞王爷才进宫上朝,臣妾就来求见太子殿下了。”
她说的很简单,完全将遇见上官麟的事情隐去了,这也是她跟夏侯懿商量的结果,如果胡乱编造的话,只怕瞒不了多久,还要防着太后去查证,实在是费工夫的很,因此干脆将上官麟的那一段隐去,直接就说的是她自个儿的经历,再将夏侯懿的出现放在邺城就好了,反正他们从邺城离开,再到骊城的一切,皇上和太后都不会知道的。
上官桀深信不疑,点点头微笑道:“这自然也是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儿了,朕也是好奇的很,随便问问罢了,只怕这路上的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好似有趣的很,若是有空的话,朕倒是想要问问瑞王呢。”
上官桀说了一句,自个儿笑起来,眸底却隐有冷意,邺城?那不就是北边么?
前些日子,麟儿去封地不是正好也往北边去了么?
这两拨人没有遇上吧?
他心里有着疑问,不过这疑问也只是一闪而过了。
“父皇,皇祖母,人家是来给儿臣医病的,你们说了这会子的话,儿臣这里可等了半天了呢!”15ana。
内帐里,传来上官泰略微带笑的声音,也算是给窦雅采解了围。
杜氏微微眯眼,她本来还想说几句的,但听到上官泰的声音之后,脸色稍稍变了变,到底还是想起了他的病,对窦雅采的厌恶减了几分,上官泰的病到底还得依仗她,总不能将她逼的太紧了。
“行了行了,哀家知道了,哀家跟你父皇不过与瑞王妃说几句话,你这就着急了么?”
杜氏勉强笑了一下,才对着窦雅采道,“瑞王妃,你起来吧,太子还等着你去瞧病,你快些过去,哀家和皇上就在这里等着。”
“是。”
窦雅采提裙站起来,敛眉瞧了一眼那边,床榻里,上官泰依旧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斜靠在床榻之上,只是那时他昏迷未醒,病的有些虚弱,可如今虽是醒着,脸色却越发的不好了,看来毒素真的沉积在体内的太厉害了,整个人很是虚脱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窦雅采素来见不得人受苦,更见不得明明可以救的人,偏偏她却救不得。
她知道上官泰不是什么好人,作为太子他实在是德行有亏,或许他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谋害过别人算计过别人,但是上官泰却比金氏吴氏之流好了不知多少,只因为他从头到尾没有害过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帮过她。
她如今这个样子,知情不报,见死不救,跟帮着夏侯懿杀人有什么区别?
跟这皇家沾边的人,没有一个手上是干净的,可是,她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心里仍是不太舒服,她能明白越子耀的心情,但是越子耀可以离开,她却不能……
“妾身给太子爷请安。”
上官泰对着她勉强笑笑,她心中一堵,不由得一叹,方才上官泰出言解围,她不是不知道,这会儿行了大礼,也算是谢过他的一言了。
“瑞王妃怎么半个月不见倒如此见外了,与本太子行什么大礼呢?咱们很快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吴佳慧嫁过来给他做太子/妃,她的姐姐吴氏又在瑞王府中做侧妃,就这一层关系在里头,二人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了,不过上官泰却忘了,窦雅采跟吴氏有过节,二人有冤仇,这本是套近乎的话,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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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太子真心想与你相交
本太子真心想与你相交 窦雅采自然能听出上官泰话中的意思,只是这话刺耳,她听着不大舒服,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勉强笑笑,然后站了起来,早有宫女拿了圆凳过来放在上官泰床榻边方便她坐着诊脉。
她这会儿才有空闲各处随意看看,艾叶从药箱中拿出脉枕的功夫,她终是发现了这殿中好似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来东宫内殿,只觉得进来之后就跟水晶宫里一样,流光溢彩的,这会儿一进来到现在坐在这里,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只觉得殿中很是亮堂,再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些嵌满殿顶的夜明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风格很明亮的山水墨画。
而殿中的摆设,也都换了,所有的夜明珠都撤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少茶花及画卷,再有就是些珍玩骨器了,整个东宫焕然一新,明亮的很。
上官泰见她抬头看殿顶,又见她一脸迷惑,微微一笑,道:“越太医跟我说,这些夜明珠影响我的休养,说是不利于夜间安睡,所以我便让小安子找人给撤换了,也都拆下来收进库房之中了,殿顶上的这些山水墨画都是越太医亲手画的,我命人装了上去,这殿中倒是比从前亮堂多了,就连夜里,我睡的倒也比从前安稳了许多。”
他自小便喜欢夜明珠,自从得封太子之后,就命人如此装点东宫内殿,十多年未有改变,只是那穹顶上的夜明珠时常更换罢了,越子耀提出来之后,他起初是不屑也是不肯的,后来挪到偏殿去睡了两夜,发现没有那种流光溢彩的夜光他反而睡的很香沉,而且精神也确实好了许多,夜间醒来之后看见无边的黑暗虽然不太适应,但是点了灯烛之后也不错,慢慢的也就适应了,遂命小安子将内殿中的都给撤换了,放入库房之中,等他想看的时候,再拿出来赏玩就是了。
窦雅采听了这话,将手放到上官泰的腕上,垂了眼眸一笑:“越太医这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