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见阿囡出神，便出声问道“阿囡姐！你许了什么愿？”
后面程霸伸长了耳朵。
第24章 阿囡的心思
可他二人却不知芸香的这句话恰巧打断了阿囡许的最后一个愿望，那最后一个愿望，阿囡还未来得及给乞巧娘娘说完，许是因为话未完，二人的生活，竟是格外的丰富多彩。当然，这是后话，后话。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阿囡敲了一下芸香的脑壳，笑道：“好了，拜也拜了，总归可以回房歇着了吧？”
“唉？那不行！”芸香想了想：“阿囡姐还要告诉我今天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早中晚餐各是什么，有没有被人欺负……”
“你还有完没完了？”程霸瞪了一眼芸香，不胜其烦的将阿囡从芸香手里抢过来，急忙吩咐大石头道：“还不快送这疯丫头回去！”
“哼！”芸香气呼呼的一甩帕子，走了。
阿囡却咯咯笑个不停。
“你今儿还笑上隐了呢！”程霸眯着眼睛，脸凑到阿囡的面前，用手肘轻撞了一下阿囡的纤腰，问道：“说，方才许了什么愿？”
阿囡转过身来，望着程霸，眼眉弯弯，朱唇轻启，道：“就不告诉你！”
程霸一声“哟呵”嘟囔着“小娘子欠挠”便伸出猪爪子在阿囡身上上下其手。二人在园中闹了一会儿，竟是格外的轻松快乐。
阿囡终于被挠的无法，笑的直不起腰，只得央求程霸道：“饶了我罢！饶了我罢！”
“来来来……”程霸趁机说道：“叫声好相公！”
“不要！”阿囡娇羞的躲着程霸，却还是被程霸大手抓进怀里一通乱挠。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嘛！”
程霸停了手，好整以暇的的瞅着阿囡：“你且说罢。”
“你先松开我！”阿囡挣脱了程霸的束缚，向后退了一步，歪着脑袋，朱唇开合，悦耳的声音便在程霸耳边响起。
“可是说了就不灵了，还是不说了。”
程霸一阵恼怒，可惜眼前妙人儿早一转身不见了。他低头略一思索，想着这许的愿不能说也罢了，可方才娘娘庙门口那一茬还不算过，便嘿嘿笑着朝阿囡的厢房去了。
“啊！”
此时阿囡心情格外愉快，和程霸闹了一会子，也乏了，回屋转身要关房门的时候，惊见程霸悄无声息的跟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着实被吓到了。
遂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那个……”程霸用手指勾了勾，示意阿囡靠近一点儿，小声说道：“方才他有没有欺负你？”
阿囡皱眉，“有你在我身边，谁会欺负……你是说大公子啊……”阿囡低下了头，摇摇头，道：“那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程霸紧跟着问：“还说什么女子不易的话，我看你啊，分明是不高兴！”
“我是不高兴了，可并不是因为被大公子欺负！”阿囡无奈，心想着二人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了，倒不如有什么事，都讲清楚比较好，便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到少奶奶恨我，怨我，若我是大少奶奶，兴许我也会恨，会怨。我只是觉得，大公子实在不对！他不该……我知道我说这话你会气，我……我只是……”
“你该不会担心我日后会如此待你吧！”程霸眨眨眼睛，有点儿不太确定的问阿囡。若是阿囡这么想，便证明，他做的，还不够好，还不够让阿囡完全接受他。
阿囡低头，小声喃语：“那可说不准！”说完，心里便开始打鼓。她的担心倒是真的，只是她不敢问，她只是对未来，多少有些迷茫。
程霸的一颗心，因为阿囡的这句话，顿时七上八下，又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却只是拉着阿囡的手，轻轻的摩挲。良久，忽而郑重的说道：“囡囡，你要是觉得闷得慌，我们开一间彩衣楼吧！不管日后我们如何，彩衣楼，永远是你的，这下，你可放心？”
阿囡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若是你离我而去，我要十个彩衣楼又有何用？
“我知道！”程霸微笑：“我只是，想让娘子多了解一些我！”
“可是我不会！”
“我会教你！也会找人帮你！”
……
终于，“那暂且试试吧！”阿囡点了头。
第二日才醒来，就听说倪大少奶奶服毒自尽未遂的消息，阿囡惊得不轻，想了想，还是请程霸给倪老爷去了一封信，大概意思也不过是安抚倪家。却到底，没有提要住在倪家之言。倪家自然也没人提起。
程霸因为担心阿囡此时回城里会受此事的影响，便将二人开彩衣楼的事向后推了一些，先给阿囡请了两个这方面的能人。阿囡倒是很受用，只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还郑重的谢了一番程霸。
程霸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程家对儿子称霸给媳妇张罗开彩衣楼倒是极力赞成。
阿囡的两个师父，一个据说是京城里来的，刺绣手艺非比寻常的郭大娘，教阿囡刺绣，授的是手上的功夫；另一个是谢师傅，专门经营布匹生意，是精通染织方面的行家，教阿囡的是布匹的成色，质地，色泽、光感等等，这方面说要成为大器，要的，可是经验。
阿囡有了两位老师的辅导，便也慢慢淡忘了倪家的风波，也少了和芸香的打趣，只专心学习将来开彩衣楼要知道的东西，有时用功程度和领悟能力，竟让程霸暗暗佩服。渐渐的，便被两位老师发现阿囡倒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便更加用心教授。
这里，阿囡在寨中潜心学习的同时，那里，山下倪家，却并不太平。
先是倪家因大公子因为灾星女柳阿囡定要休妻一事早已闹的鸡飞狗跳，城里也传的是沸沸扬扬，男人们自然站在倪大公子一边儿，只言红颜知音难觅云云。女子自然站在倪大少奶奶一边儿，为倪大少奶奶鸣不平，骂柳阿囡是狐狸精。
王如燕表弟王福宁因为这事儿，竟还私下里找了几个人将倪大公子堵在小巷子里打了一顿，结果自然是王家和倪家的关系火上浇油。
倪家次子倪明达因为常年在外，乍回家便遇到家里一团乱，便早早的躲进了程家的寨子里，死活不走。终日里之和芸香大石头几个打打闹闹，比剑练武的，虽也是偶尔也来找阿囡说几句话，却总碍于程霸防着倪家男人的心思，到底没有深交。
八月初下了两场雨，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晃儿天就好了。这部，今日的天气甚好，阿囡嫌屋里闷，便将绣品搬出来，在院中小亭子里刺绣，到底感觉好些了。
“娘子！”远远的，就看见程霸领着两只半大的黑狗走向园子中的凉亭。此时亭子里坐着的阿囡一身淡蓝色百褶长纱裙子，正低着头，细细的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
好似没有听到程霸的声音，阿囡仍旧细细的专注于上手工作，直到忽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触到了她的脚面。
“啊！”阿囡微惊讶了一下，手一抖，手中细针却毫不犹豫的扎进了她的手指上。阿囡忙拔掉针，却不妨一滴殷红血珠瞬间绽放开来，掉在方才绣了一般的鸳鸯戏水图上。
“娘子！”程霸眼疾手快，见阿囡手破了，忙疾步走到阿囡身前，将阿囡的手指含在唇间，轻轻的吮吸，末了，抬眼问道：“娘子，好些了吗？都是我不……”他抬眼，却有些微微的眩晕，更见阿囡面上红云一片连着一片，不知这话是不是应该接着说下去。
阿囡的手指被程霸含在唇间，那种苏苏麻麻的感觉，竟不由得让阿囡打了个寒战，她窘迫的望着程霸，头渐渐的低下去。避开了程霸的注视。
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这样亲密的举动，可她低着头，良久才发现哈哈正一脸无辜的瞅着她，前脚搭在阿囡的脚背上。“哈”着气。
阿囡偷偷的瞟了一眼程霸的身后，那只小黑子果然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什么时候，我的哈哈和小黑子一样，乖巧一点儿就好了，真不知道他平常是怎么教小狗的……
“娘子的魂又飞了！”程霸浅浅的叹息一声，在阿囡指尖咬了一下，阿囡吃痛，方才回过神来，抬起脸，直视着程霸，一双大眼莫名其妙的瞪着程霸，撅着嘴道：“你做什么？”而后又不甘愿的抽出手，指着那尚未绣完的图样道：“这下可如何是好？”
程霸果然很听话的顺着阿囡，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那鸳鸯戏水的图样，但见这荷塘花繁叶茂，两只鸳鸯在水间嬉戏，倒是极为喜庆，可那一滴早已晕开在鸳鸯上房的红色血迹，却生生的破坏了这喜庆的图。他又偷眼打量阿囡，见她皱着眉，便试着说道：“不然，你再在这血迹上绣朵荷花，可好？”
“不好！”阿囡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哼了一声：“这下好了，两天的功夫全白搭了！”后弯腰指着趴在地上的哈哈泄愤道：“真是没有一点儿眼见！不知道是谁教的！”
程霸那个憋屈啊！娘子那哪是在骂哈哈，分明是在骂程霸他自己啊！八成是怪他打扰了她吧！
阿囡数落完了哈哈，便开始收拾针线绣品，看样子是要搬回去的，程霸连忙将阿囡按在石凳上，笑道：“好了！我的好娘子，你且坐着，想做什么，吩咐相公一声便好了！你相公保证随叫随到……”
“知道了！”阿囡点头，只叹息一声：“郭师傅说我倒是可以绣花，只是上次手受伤，后来拿针的时候，总觉得手在不由自主的抖，这图样子，按理说三天便好，我已经绣了两天了，还是这个样子，看来，我的手，是做不成……”
“胡说！”程霸忙捂住阿囡的嘴巴，笑道：“娘子不要这么想！你只是手伤还未好全，等过阵子就好了！再说了，娘子现在绣的就很好啊！”
第25章 最亲近的人
阿囡无奈的笑笑，摇摇头：“你又哄我了。”
“怎么会！”程霸将手中的东西收好，拉着阿囡的手说道：“娘子，你的手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绣活原本就是件不易的事儿，娘子的手尚未好全，绣的针脚就如此精细，将来好了，自然不消说。”
“我却每每觉得心有余力不足！”阿囡缓缓的摇头：“两位老师教我也有半月了，在我真怕让他们后悔收了我做徒弟。”
“傻姑娘！”程霸不由得笑了：“莫要想太多，相公保证，我们娘子的手一定会好起来的！别忘了，咱可还有位神医呢！他若是治不好你的手，就该去了这神医的名号！你说是吧！娘子！”
“你快算了吧！”阿囡扁扁嘴：“人家牛伯尽心尽力的给全寨上下治病熬药，尤其是你，竟然连句好话也没有！牛伯若是听到了，就该伤心了！”
“什么我听到了，就会伤心啊！”说曹操，这曹操他还就真到了。
牛伯拄着拐杖从院门口走过来，见少主和柳小姐坐在亭子里，并为见到芸香，便想着这丫头不在柳小姐处，原是想打个招呼就走的，却不想被程霸拉进亭子里。
“牛伯，您再给囡囡看看手吧。”
牛伯自然不敢怠慢，左右查看了一番阿囡的手之后，这才捋着胡子笑道：“柳小姐放心好了，再过一个月，牛伯保证还你一双和从前一模一样灵巧的手，好不好啊！”
阿囡听罢自然高兴不已，站起来对着牛伯福了福，感激道：“多谢牛伯了！”
牛伯摆摆手说道：“多大点事儿啊！今儿既然来了，倒是想问问少主，你们俩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订啊？！寨子里的兄弟们可是等不及了要喝喜酒啊！哈哈哈……”
一言出来，窘红了阿囡的一张俏脸。
程霸和柳阿囡对望一眼，程霸笑道：“牛伯，您放心，快了。我答应了囡囡和她一起给爷爷守孝三月的，三月一过，我便八抬大轿将囡囡明媒正娶进寨子里。”
“好啊！这感情好啊！这三月可是没剩几天咯！”牛伯哈哈笑着说道：“柳小姐啊，不是我夸我们少主，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没几个像我们少主这样好的了，你可要珍惜啊！”
阿囡原本就感动于程霸陪她守孝，而今这话再一说，她更是有些招架不住，一双水眸含泪，只默默的点头，心想着，这人待她的好，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牛伯！”程霸不好意思的笑道：“您看您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牛伯呵呵笑着说道：“那成，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找芸香那个丫头，今儿答应了和我去山里采药，这阵子，又没影子了！这个野丫头啊！要是能有小姐一般娴淑我也就放心啦！”
“看您说的。”阿囡不好意思道：“芸香天真活泼，我还羡慕她呢，我想芸香这阵子是在东厢明达处吧！牛伯不妨去那里找找！”
“好！”牛伯起身说道：“那少主，柳小姐，我老头子就先去了。”
“好！”程霸和阿囡异口同声。
牛伯走了之后，二人忽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四只眼睛对望半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程霸凑到阿囡身边道：“我看今日天气也不错，我们不妨去城里逛逛，顺便看看哪里合适门店，我们好选一个啊。”
“也好吧！”阿囡点点头，后又皱眉：“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恩！”称霸点头：“走吧。”
两人这一走，哈哈和小黑子自然跟在二人身后，阿囡回头瞪了一眼哈哈，道：“今儿不带你，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小哈哈落寞的停下了脚步，不满的“汪汪”了两声。
“那就罚小黑子陪你吧！”程霸下巴冲着小黑子微微一抬，小黑子立刻跑到了哈哈身前，用身体蹭了蹭哈哈，哈哈扭头，两只半大的黑狗一溜烟不见了。
二人见这两只狗的样子，又笑了一回，便一起去了前厅，禀明程家两个寨主，说是要去城里逛逛，程大元嘿嘿笑着手去吧去吧，程二元也微微点头。二人方才携手下山，往长安城中而去。
进了长安内城，程霸先是应了阿囡的要求，回了趟阿囡原来的家。
话说，这还是阿囡被冤枉抓进大牢冤情得以大白之后，第一次回家，触目所及，难免会有些伤感，可她屋里屋外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又默默的流了眼泪。
一半原因是想到了逝去的爷爷和他们从前生活的点滴，想到了那段难以启齿的冤情；另一方面，却是对程霸的感激。只因这院中屋里的一切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物什摆放如同从前一样，阿囡一双眼睛感激的望向程霸。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程霸搔搔头：“毕竟这里是娘子的家，不过是想着以后娘子还会回来，就顺手，帮你收拾收拾了。”
这一次，换阿囡主动握住了程霸的手，轻声喃语：“谢谢你！”
“娘子说这话倒是见外了！”程霸笑着，安抚似的拍了拍阿囡的肩膀，说道：“娘子，不瞒你说，也许在外人眼中，程家很风光，可是，我们程家之所以选择继续住在城外，就是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你不要想太多！不要觉得我们差距很大，我不会因为飞虎镖局少主的身份就离你而去，我永远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猎户家的傻小子！我能找到娘子这样温柔娴淑、深明大义，品貌娟秀，秀外慧中……”
“相公！”阿囡半羞办感动，眼眶含泪：“难为你了！如此说来，从前倒是阿囡小心眼儿了！”说罢，竟笑了。
程霸摸摸阿囡的头，说道：“改日呢，我会把镖局的事情细细说给你，以后你可是咱们镖局的少夫人，这镖局里的事，少不了要你操心的！”
“恩，可我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