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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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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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琛,这座德国西部重镇和古老都城,挡在霍奇斯部队的前进轴线上。9月中,柯林斯的第7 军就来到它的大门口,但整整叩了一个月才叩开它的大门,于10 月13 日攻入城内。随之而来的是激烈的巷战。每间房屋都成了搏斗的场所和战死者的坟墓。敌人逐步退入市中心的一座大楼。美军拉来几门155 毫米口径榴弹炮,架在距大楼不到200 码的地方,然后放低炮口平射。在几发炮弹打进去之后,里面伸出了白旗。
  整个10 月到11 月上旬,加拿大部队都在啃斯海尔德河口这块硬骨头。该河口象一个张开的鳄鱼嘴,南贝弗半岛是它的上颚,下颚由利奥波德运河隔开的一块袋形阵地构成,在上颚的前方有一个叫瓦尔赫伦的小岛,象一颗衔在嘴边的珍珠。到10 月底,这张鳄鱼嘴的上下颚均成了盟军的战利品,剩下的只是摘取那颗最坚硬而刺眼的珍珠了。
  这是一颗不规则的珍珠,中间低而周围高,边缘有沙氏环绕,阻止海水冲入岛心平原。在岛的两端,沙丘中间有一个缺口,靠一道高30 英尺、宽100 多码的堤坝阻拦海水。这里的防御异常坚固,岛的四周布满了水下障碍物,岛上到处是地雷场、铁丝网、碉堡和炮台,大约有1 万名德军固守在这座方圆几十平方英里的小岛上。
  从10 月初起,盟军轰炸机对该岛进行一连串猛烈的轰炸,在西面的堤坝上炸开了一个大缺口。海水奔流而入,淹没了岛上大片地区。11 月1 日,英、加军队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该岛实施两栖突击,虽遭到岸上火力的疯狂射杀,造成严重伤亡,但仍英勇而成功地上了岸,随即迅速突进,抓的抓,杀的杀。一周后,1 万名守军便全都报销了,其中有8000 人当了俘虏。安特卫普港终于在它被攻占的65 天后打开了,但要使用它则还需20 天的时间!
  在安特卫普被打开的11 月8 日,沉寂了很久的南部战线终于再次响起了炮声。三周前,艾森豪威尔在布鲁塞尔召开军事会议,正式决定由第12 集团军群分南北两路突击莱茵河。这是自8 月下旬以来第一次将主攻任务交给美军,而由英军当配角。这项决定在10 天后的10 月28 日以指令的形式得到最后确认。根据该指令,向莱茵河的突击将以北路的第1 集团军和新到的辛普森第9 集团军为主,向科隆和波恩方向进攻;巴顿的第3 集团军应“在后勤条件许可的时候”,向法兰克福方向挺进以支援主攻。
  巴顿这时已不计较什么主攻、助攻了,只要让他进攻就行,而且越快越好,最好赶在其他人前面。到那时,只要他进展顺利,一举跨过莱茵河,不愁助攻变不成主攻。他在10 月22 日央求布莱德利让他在两天内发起攻势,但得到的回答是:“我宁愿等一等,直至我们大家能一道发起进攻,”巴顿说:“你这人也太保守了,想等到我们大家都急得跳起来吗?到那时,我们的人会有一半害流感或得战壕足病。”最后,布莱德利答应他可在11 月5日采取行动。
  11 月5 日终于等来了,但也等来了一场倾盆大雨,进攻不得不往后推迟。他选择了8 日。8 日对他来说是个吉利日子,因为两年前的这一天他率部在摩洛哥登陆,三天后在他生日那天夺取了卡萨布兰卡。他希望这次来个巧合,在他开始走运的那天进攻,三天结束战斗,然后坐下来好好庆祝一番他的59
  岁生日。
  7 日仍是大雨如注,河水暴涨,洪水泛滥。巴顿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慢得令他难以忍受,好象时钟停止了走动。一整天,他都在读《圣经》,向上帝祈祷。他觉得上帝会把好运带给他,因为他是上帝最钟爱的人。
  晚上7 点,埃迪和格罗闯进他的指挥所,要求司令继续推迟进攻。巴顿斩钉截铁地对他们说:“攻击仍要进行,不管下雨不下雨。我肯定这次攻击一定会成功。”他就差没说这是上帝的旨意了。
  但埃迪和格罗并不知这其中的奥妙,弄不明白巴顿为何着了魔似地非认准了8 号这个日子,因此继续表示异议。
  巴顿双眉紧锁,声色俱厉地打断他们:“不要说了!我看你们最好推荐一下你们所希望的接班人来。”
  送走二人,他和衣上床,在向上帝的默祷中缓缓进入梦乡。但他睡得很不安生,时醒时眠。每次醒来。他都听听外面是否还有雨声,看看上帝是否已恩准他的祷告。
  凌晨3 点,他再次醒来,听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心里开始烦燥不安。他索性起身,取出隆美尔写的《步兵进攻》一书随意翻看。当翻到1914 年9月那一节时,他的手停了下来,开始仔细阅读其中的一段。那一段写的是,隆美尔所在的部队如何遇上了一场瓢泼大雨,而德军又如何无所畏惧地继续前进,并打了一个大胜仗。这段文字给了他启示和鼓舞,觉得心里有了着落。半小时后,他又回到床上安然入睡。
  两个小时后,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击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一轱辘爬起来,冲出房门去观看大炮轰鸣的壮观场面。雨己停了,几颗无所畏惧的晨星在天边若隐若现地闪着微光。400 门大炮在晨晦中怒吼着,就象一座空旷建筑物的所有房门一齐猛力关闭发出的声响一样。
  “上帝的意愿是会实现的!”他在内心中高喊着,“德国人这些天来一直为之担惊受怕的攻击终于开始了,此时此刻不知他们有何感受!”
  拂晓时分,部队踏着泥淖出发了。在冲击中,许多士兵栽倒在泥水里,有的是被子弹打中的,也有不少是滑倒的。尽管速度不很快,但进展顺利,主攻部队已越过马奇诺防线。
  上午8 点,布莱德利打来电话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乔治?”
  巴顿喜滋滋地回道:“我正在进攻,布莱德。难道你没听到我们的炮声吗?”
  “什么?没有空中支援,你就进攻啦?!”
  原来巴顿事先没有通知布莱德利,不管天气好坏,不管有无空中支援,他都要在这一天进攻。他怕布莱德利阻止他。
  “你知道,布莱德,”他解释说,“在坏天气行动有时会带来好效果的,让敌人意想不到,打他个措手不及。”他没好意思说这一天会给他带来好运气。
  布莱德利无可奈何,只好为他鼓劲儿:“好好干,乔治。不要挂电话,艾克在我这里,他要和你讲话。”
  “乔治,”巴顿听见一个遥远而熟悉的、亲切而柔和的声音传出听筒,“我是艾克,你的最高统帅。我感到很激动,伙计!我对你寄予很大的希望,你要一鼓作气,勇往直前!”
  巴顿很久未从艾克嘴里听到这鼓励话了,本想诙谐几句,但想到对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报出了官衔,只好正儿八经地回答说:
  “谢谢你,将军。我们会这样做的,将军,我们一定会这样做的!”
  放下电话,巴顿带上副官斯蒂勒和科德曼到前线视察。这时,雨又下了起来,但只是毛毛细雨。没过多久,雨就又停了,太阳拨云而出。又过了一会儿,天空中奇迹般地飞来数百架战鹰,宛如闪闪发光的利箭呼啸着向敌阵地扑夫,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白色尾流和螺旋形烟云。
  巴顿眼睛闪着亮光,激动不己,喉咙发紧他说:“怎么样?科德曼,这些飞机终于来了,而且是他妈的这么恶劣的鬼天气!这真够那些德国杂种们受的!我他妈简直要为他们感到悲哀!”
  傍晚,埃迪和沃克的部队都发回了放心的消息。吃晚饭时,巴顿又恢复了他那轻松而健谈的老样子,洋洋得意地谈起自己是如何决心坚持进攻而绝不退缩的:“要进行这样一次进攻,需要有相当大的勇气。”
  但外面,天又下起雨来了,似乎有意要浇灭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摩泽尔河水涨到几十年来的最高水位。河水溢出两岸,冲走了卡车,淹没了道路,围困了部队!阻滞了前进!结果,巴顿写道,”我愿希望在11 月11 日赢得这场战斗,因为这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在北非走运的日子。但我并没有在那一天取得胜利。”在给妻子的信中,他说他是“从死者尸骨未寒的地方站起身来”庆祝自己的生日的。
  北面的主攻是在11 月16 日发动的。进攻前,艾森豪威尔用了两周时间走遍了准备上阵的每一个师。这天,他来到第29 师,站在一个泥泞的山坡上向数百名士兵讲话。当他讲完转身离去时,突然脚下一滑,摔个四脚朝天,弄得一身泥泞。站在周围的士兵忍不住大笑起来,甚至连冲上来扶他的人也笑得前仰后合,无力把他拉起。但他并不介意,反而“从这笑声中深深地感到,在战争时期我与士兵的接触中,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成功了。”
  看来士气没有问题,他主要担心的是天气。但尽管这年秋天奇寒、多雨,许多指标打破了几十年的纪录,他仍信心十足地向马歇尔保证说,他会让德军后悔没有撤退到莱茵河东岸。
  进攻这天,阳光少有地光顾了大地。午后不久,2000 多架轰炸机在1000架战斗机掩护下,实施了自登陆以来最强大的航空火力准备,向亚琛以东敌阵地投下1 万吨炸弹。与此同时,1200 门大炮也一齐怒吼。看起来,这的确是一次声势浩大、给人以无限希望的战役,但结果却是一次拖泥带水、最令人失望的战役。在第1 集团军的前进道路上,横着一片茂密的森林。在这片森林中,进行了一场最残酷、最激烈、最艰苦的战斗。坦克开不进去,只能靠步兵一步步地往前挪。他们不是踩上地雷,就是挨了黑枪,要不就是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坦率他说,”布莱德利伤心地写道,“我向莱茵河进军和包围鲁尔区的计划失败了。巴顿所遇到的敌军较弱,向萨尔前进了40 英里,但他再也无法前进了。辛普森和霍奇斯向德军主力部队猛攻,只向鲁尔河前进了8~10英里。”

  九、疯狗的回头
  1944 年12 月12 日,星期二。天空中下了起了鹅毛大雪,把整个战场涂成一片银白色。
  艾森豪威尔将军应布鲁克之请,同特德一道赶赴伦敦,出席有丘吉尔和英军参谋长参加的会议。他们共进了晚餐。用餐的人虽然脸上都带着笑,但笑得极不自然。艾森豪威尔刚刚对他们说,1945 年5 月1 日以前,盟军可能不会发动决定性的全面攻势。在座的英国人大感失望,布鲁克甚至绝望得想到要辞职。
  同一个晚上,西线德军高级军官全部被召到龙德施泰特的总部。在那里,他们腰间的武器和手里的公文包全被搜走,然后被装进一个大客车。汽车在昏暗的乡间雪地里走了有半个钟头,最后停在一座地堡前。地堡很深,进去要经过一段很长的通道,两边有党卫队士兵把守。
  下得地堡,这一行人看到他们的元首拖着一条腿从另一个门走进来,弯着腰坐在椅子上。他面色苍白,双手发抖,左臂不时剧烈地抽搐着。
  但他的讲话,思路异常的清晰,角度异常的新颖,富于启示,充满魔力。聆听的人似乎在黑夜中看到了光明,在绝望中找到了出路。
  “我们必须通过进攻使敌人明白,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只有成功的进攻才能达到这一目的,而成功的防守永远一事无成。。
  “腓特烈大帝在他战争的第7 个年头所取得的他一生中最伟大的成就,将会再现。人们也许会提出这样的反驳:是啊,当时的形势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先生们,当时的形势与现在没有什么不同。。
  “历史上从未有过象我们敌人那样的联盟,成份那样复杂,而各自的目的又那样不同。我们今天在敌人那里看到的。都是当今世界上最极端的东西:一方面是极端的资本主义国家,另一方面是极端的马克思主义国家;一方面是垂死的帝国——英国,另一方面是一心想取而代之的原殖民地——美国。就是这些国家,在实现其目标过程中,已日复一日地陷于分裂。我想说,谁能象蜘蛛那样坐在网中间,密切注视事态的发展,他就可以观察到这些国家间的矛盾每时都在加深。如果我们这时再狠狠地来几次打击,那么这个靠人为勉强支撑的共同战线,随时都可能霹雳一声而崩溃。。
  “战争最后是要看输赢的。我们必须时刻向敌人表明,不管他们怎样,他们决不能指望我们投降。决不能!决不能!”
  被灌了迷魂汤的西线指挥官们恍恍惚惚地走出地堡,耳畔仍响着元首那激动人心的演说。

  寂静的阿登山
  在3 个月前初秋的一个晚上,希特勒把约德尔叫到身边,向他透露了多日来一直在他头脑中盘旋的一个想法:
  “约德尔,你不觉得我们应在西线准备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作战吗?”
  什么?在这兵败如山倒的时候?约德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希特勒看着约德尔那惊讶的样子、高深莫测地继续说道:
  “如果我不猜错的话,英美军队肯定会在斯海尔德河口沿着西部壁垒至梅斯,以及从梅斯至多日山脉一线停止前进。补给方面的困难将迫使敌人停住脚步。我们何不利用敌军暂停前进的机会,再来一次阿登突破,在比利时发起一场反攻,直指安特卫普,夺取敌人的主要供应基地,分割他们在阿登山脉南北两翼的部队?”
  说到这,他狞笑起来:“如果一切进展顺利,这次进攻将能消灭20~30个师的敌人,让他们再尝一次敦刻尔克的滋味,但这回他们别想再从那里逃掉了!”
  “可是,我的元首,”约德尔分辩说,“现在局势与1940 年大不一样了。那时我们有强大而充分的陆军,特别是有强大的空军,而敌人。。”
  不待约德尔说完,希特勒便打断他的话:“这我知道。空军的情况是这样,但陆军未必如此。我们可以利用在本土作战的有利条件,重新集结力量。我们别的没有,但人还是有的,再新组建几十个师没有问题。当然,这些师不会完全是第一流的,但要看到,敌人方面也不完全都是第一流的。我们有许多部队打得疲惫不堪,敌人也有打得疲惫不堪的部队,并且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别忘了,约德尔,1940 年的形势也并非使所有的人都深信,西线的战斗可由进攻来决定。在对法国进攻时,人们不就认为那是胡闹,是犯罪,是乌托邦,是没有希望的吗?可事态的发展却恰恰相反。记注,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一如既往地把战争打下去,特别是要排除西线的危险。只有排除了西线的危险,把英国人和美国人送回老家,我们才能回过头来对付俄国人。要达到这一目的靠什么?只能靠进攻。从战争一开始,我就一直在努力,只要有一线可能,就进攻、进攻、进攻!”
  约德尔见希特勒主意已定且信心十足,只好遵旨去作准备。数日后,他拿着拟订好的计划面呈元首。他们一起研究了该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并给它起了一个掩人耳目的代号——“莱茵河卫士”。
  “嗯,‘莱茵河卫士’,这名字不错,”希特勒自鸣得意地说,“即使敌人有所耳闻,他们也难料想这里面的真正含义。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越过阿登山,跨过默兹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直推进到安特卫普。只是,我们如何能够夺取默兹河上的那些桥梁,以便让我们的装甲部队通过呢?”
  他陷入沉思,眼珠不停地转动。忽然,他猛地抬起头来:“有了,把斯科尔兹内给我叫来!”
  不几日,一个中年男子来到“狼穴”大本营。此人身材高大,有6 英尺4 英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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