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公务的理由闯入御书房,人往椅子上一赖,哀怨相办得十足:“陛下,您可要对微臣负责啊。”
被傅诤灌糖水的岑睿呛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喜:“嘤嘤嘤,小人宁可用自己的清白换来陛下的清白啊!”
小岑子:“你想得美!”
小岑子“(╯‵□′)╯︵┻┻,为什么傅诤喝糖水也要带着我一起!”
傅诤:“陛下,您说反了,是您喝红糖水带着我一起。”
“……你也来葵水了?”
“……”
小岑子啊,因为傅大人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吃货啊!
暖而萌的一章,这章是坐实傅爹这的名字了。小岑子还不开窍啊不开窍~
下章开始走阴谋剧情啦o(≧v≦)o~~傅大人又可以耍帅了
感谢囚坞童鞋仍的地雷,来亲一个!
【叁拾】怄气
魏长烟那句话不是奔着岑睿来的,而是说给一旁那人听的的。找他担莫须有的罪名;鞭子吃了;苦头挨了;回头还削他官;拿他兵权。这首辅大人太会算计了些!他的心里不平衡,岂是一点点的?
最让魏公子炸毛的是每日出门;不论走到哪;仿佛都有不绝于耳的嗡嗡声如影随形:
“哟;你看这不是才从天牢里放出来的魏公子么?”
“唉,从国公到殿中丞;一天一个样;我家猪长得都没这快啊。”
“口胡!魏公子只要有那张脸,就足够了!”
“……”
傅诤施施然地舀着甜汤,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施舍给魏长烟。
魏公子的内心在翻滚咆哮,你大爷,好歹露出个“我对不起你”的愧疚眼神啊!
于情于理,岑睿确实欠了魏长烟一个天大的人情。
纵看他仍不是那么顺眼,也不好学傅诤那么厚脸皮地无视人家。忽略他那句“怨妇”气十足的话,咽下腻死人的枣肉,岑睿擦了擦手:“魏中丞来得赶巧,朕正有件差事找人去办。”
两指屈起向前一推,一封加封的明黄诰书呈现在魏长烟眼底,不等他愤怒地拒绝,岑睿意味深长道:“劳烦爱卿走一趟白马寺,替朕将龙婕妤给接回宫来。”
这是昨晚她和傅诤长达一个时辰拉锯战后,互相妥协做出的决定。龙素素肯定是要接回来的,但不能是岑睿亲自去。思来想去,这种张扬又清闲的活计,没有比魏长烟这个殿中丞更适合的,且凭岑睿对这个二愣子的了解,他对龙素素肯定还没死心啊。
一个纨绔总能准确地摸到另一个纨绔的软肋,魏长烟怨怒未消,猝不及防当头砸下这门差事,眉毛鼻子扭在一起,直愣住了。
岑睿摸了下鼻尖,假意拿回圣旨:“魏爱卿似乎不大乐意,也罢,朕找别……”
离指尖还有一尺远的诰书刹那不见了,魏长烟脸虎虎的,紧攥着黄轴,昂着高高的脑袋,耳根微微泛起红:“臣去。”
真是个傲娇而别扭的孩子啊,岑睿搓了搓下巴看着那道大步流星离去的身影。
“陛下,今日的功课完成了么?”傅诤幽幽道。
岑睿眨巴下眼可怜兮兮道:“我肚子还有点痛。”
傅诤意犹未尽道:“那再进一碗汤水?”
“我还是写作业吧……”岑睿认命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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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去了白马寺,魏中丞发现自己被耍了。别提说话了,佳人在眼前晃了一晃,就闪入了车中,一缕芳踪都未留下。他的胆是很肥,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没肥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掀了后妃的车帘:“好巧啊,在这都能遇到。”
魏长烟背后笼罩的怨气太过强大,官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退避三舍,连路边撒欢的小狗都嗷了声,扭屁股找老妈去了。
一辆马车哒哒从子午街拐向朱雀街,碰巧遇上了龙素素的仪仗,外面赶车的书童问:“公子,前面行不通了,要不要绕条路?”
藏蓝的车帘拨开一角,谢容远眺了眼:“去打听下,是宫中哪个贵人出行。”
小书童在前面转了一圈回来:“好像是皇帝的一个妃子从白马寺祈福回来了,听说小皇帝只有这一个妃子,果然很受宠。”又咕咕叨叨:“盛宠一人,红颜祸水说的不就是这个么?”
“多嘴,这种话别再说第二遍。”谢容斥了一句,又看了一眼,道:“我和吏部侍郎大人约在巳时二刻见,等他们过去,不急。”
“吏部?公子是想往……”小书童往里探进个脑袋,眼晶亮。
谢容垂眼看着摊开在膝上的账册,一笑:“吏部有什么好?”
待队仗行过,街市徐而恢复了喧闹,暂停的马车也从容汇入车水马龙之中,小书童新鲜地看着京城繁华,道:“哎,公子,刚刚打马在前的那个大人好生威风哪。”
谢容点了点账册上一个醒目的人名,失笑道:“你也跟着我在王府里一段日子了,见识过燕王殿下的气度,还这么大惊小怪?不过,”合上账册喃喃道:“魏氏后人多在沙场历练过,寻常世家子弟着实比不上。青流。”
“哎!”书童清脆答道。
“一会到了官驿,你去请盈丰商行的管事晚上一聚。”
“好嘞!”
无人注意,子午路偏僻一角,一辆停伫已久的破旧马车咯吱咯吱地行驶起来。
躺在墙角晒太阳的一个老乞儿跳起来避开:“作死咧!吓死老子咧!老子还以为车里没人咧!”
一刻后,一个妇人牵着个孩童路过,骤然一声尖叫。
老乞儿睁大着眼,躺在白花花的阳光下,已没了生气。
魏长烟手中十三节鞭威名犹存,有他开路,一行车马安全无痛地抵达朱雀门前。过了朱雀门,即要换乘小轿入宫。
因为岑睿哀怨地被傅诤盯着看折子,来喜公公当仁不让地来等候在那,喜滋滋道:恭迎婕妤回宫。”
鸾辇里没有动静,来喜竭力将笑容叠得更家殷勤,道:“婕妤,陛下在养心殿等着您呢。”
魏长烟抱着鞭子,狐疑之色渐起,便要挑开帘子一探究竟。
来喜瞪眼,撸袖子作势要拼命。这还了得!宫里一个觊觎着陛下,宫外一个觊觎着陛下的妃子!这是要把先帝从帝陵里气得爬出来么?!
鸾辇微微动了下,一方水色襦裙涟漪般绽开在众人的视线中,龙素素搭着宫人的手提裙下车,睡意阑珊:“吵什么吵!睡个觉都不踏实!”
“……”
来喜公公再度挑高心理承受能力,道:“婕妤娘娘,陛下和小人分外想念您哪。”
龙素素冷笑了声:“想我?想我就把我丢在那个鬼地方不管不问吃了近一个月的草?”
“……”
魏长烟不耐烦地一把推开遮遮挡挡的来喜,阔步上前,打了好几遍的台词草稿,却在龙素素一个陌生、冷漠的眼神中胎死腹中。
快跨进轿中时,龙素素忽地直起弯下去的腰,回首久久地看着几重门外遥遥迢迢的朱雀街,光线落进她潋滟风情的杏眸,转瞬沉入寂黑之中……
“婕妤在看什么?”来喜搭着帘子的手有点酸。
“没什么,”龙素素垂下头,嫣红的唇角微微翘起:“就在想,下一回走再走这条朱雀街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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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素素回宫少不得和岑睿闹一场,岑睿自感对不住她,赏了许多珍馐美食以慰劳她被一个月素食深深伤害到的胃口。
来喜为忍气吞声的岑睿打抱不平:“龙婕妤这嘴太不饶人了,能那样说陛下么?!”
“罢了,当时朕的话是重了些,她心里不舒服情有可原。”岑睿复习完昨天傅诤授的课,又摊开字帖临起字来。她进学的晚,回京几年又白白荒唐了,其他可以死记硬背,唯有书法修得吃力,进度堪比龟速。
登基那一会,岑睿批折子,批完一本,傅诤越过桌旁随手拿起一看:“陛下,要户部尚书领悟您这行字的意思,是不是太为难老人家了?”
蒙受这样的羞辱,岑睿恨而奋起,每日雷打不动抽出一个时辰来习字。
到如今,勉强也算得出手,至少不会一道奏折发回去让各部官员愁白了头地苦苦探索。
“陛下,听说敬太妃菏泽两日日又不大好了。”来喜磨着墨。
“唔,前阵子不是说已经能下床出去走动了么?”岑睿甩甩酸涩的手腕。
“听太医说,秋火气燥,入了太妃肺腑,引了痰症。”来喜撇嘴:“太妃好的时候可一直记挂着陛下呢。”
“这样……”岑睿勾下最后一个字,搁笔:“好嘛,明儿下朝去看看。”
“有长进。”
淡淡一句,吓得岑睿脊梁骨从上到下抖了遍。
岑睿写得太投入没看见傅诤什么时候进了书房,捋顺胳膊上竖起的寒毛,埋怨道:“进来也不说一声。”
“习字须专心致志,臣不敢打扰陛下。”傅诤执起字帖仔细地看了看,指点了两处生硬的地方,作不经意提起道:“燕州的谢容已至京城了,陛下想好把他放在何处了么?”
“哦,你上次说的那个很有才干但也很有心计的那个人?”岑睿将写好的字夹入往日的文稿中:“今日吏部侍郎找我要人,说最近忙,缺个人手。”岑睿抽出本奏章给傅诤:“喏,他想要个员外郎。”
“吏部么?手脚倒是快。”傅诤扫了几眼:“吏部掌官员录入,陛下换它隔壁如何?”
“嗯?”
傅诤提笔勾了个字——礼。
岑睿虽时时见到傅诤的笔墨,但此时仍是殷羡:“上回起居郎还与我说,傅卿的字颇有颜家之风,遒劲凛然、宽博雄浑。也不知我哪天才能练出这一二风骨。”
傅诤看了眼她指腹上磨出的薄茧:“陛下用心,有一日自会胜过臣。”
虽知是客套话,但从来不被看好的岑睿,不谦逊地点头道:“那是……”
与傅诤一同批阅完奏疏,傅诤称要去钦天监换药,没留午膳人就走了。
岑睿草草吃了两口,秋末天短没什么睡的念头,遂搬了部砖头厚的书,接着上次看的那一半往后读。
几十页翻去,头顶罩了层黑影,岑睿描了下阴影的轮廓,慢声道:“不生我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交完短篇稿,我终于从赶稿地狱里爬出来了,做回坚定的日更党。捂脸,非常感谢没有抛弃我的亲们
注一下:龙素素这章是被封为婕妤了,小魏子就是那种封赏的圣旨去的。
感谢沙塔丢的地雷,照例吻一个!
【叁壹】利用
“你以为呢!”显然,龙婕妤的气没消彻底。
岑睿揉了揉她的手背;心平气和道:“我那时也是为了你好;不要生气了,生气老得快;会失宠的。”
“……”龙素素被她慢悠悠的话气得说不出话;但此刻岑睿就像朵松软的棉花;一拳打上去,使不上任何力气;还能把人给气得半死。拢裙往岑睿身边一坐;改变战略:“我生辰到了!”
岑睿合上书,财大气粗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做土豪的感觉真不错啊;岑睿得意地翘起小尾巴。
“我想回清水郡一趟!”龙婕妤发难。
“难度太大,驳回。”岑睿脸垮了一半,干巴巴道。
“那我要出宫逛夜市!”
岑睿头痛地看着她:“你不才从外面回来吗?”
龙素素拈起粒龙眼嵌入红唇,妙目斜挑:“那些天我日日在白马寺吃斋念佛,为你祈福。哪有时间出去闲逛?”
睁着眼说瞎话会被雷劈的啊,龙婕妤。为了得来不易的和谐稳定,这话岑睿保留在了肚子里。
“夜市不行,宫门辰时正中落锁,倘若要出去傅诤肯定知道,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岑睿摊手解释,想了想退了一步:“你要真想出去也不是不行,再过两日就是沐休,可以想个法子支走傅诤,溜出去。”
龙素素塞了颗果子到岑睿嘴里:“什么法子?”
岑睿仰面躺下,枕着双臂,鼓着腮含混不清道:“容我三思。”
龙素素学着岑睿的样子,挨着她躺了下来,举起帕子遮住阳光,生怕漏了一丝晒着了雪肤花容。
岑睿吐出果核:“矫情。”
龙素素却没与她斗嘴:“我是真的很想回去看一看。”
“我一直以为清水郡对你而言,是童年阴影。”岑睿慢吞吞道。
“也没有那么不堪回首,”龙素素梦呓般轻语:“尤其是过了很久,遇到很多事后,总觉得清水郡才应该是自己的归宿。大概人都有一种想法,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
最后的两字破了音,岑睿掏掏了耳朵也没听清,转过脸,风掀起帕子的一角,一滴清泪无声地从龙素素的脸颊下滑落……
摆正了脸,秋日湛蓝如洗的天空中掠过行雁影,化成她眸里小小的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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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走傅诤绝非易事,岑睿答应得轻巧,一回头哀嚎一声扑在书桌上揪笔头。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来喜积极为主子出谋划策:“陛下派首辅大人出去办个差事?。”
岑睿翻着死鱼眼:“什么样的事能请动傅诤亲自去办?”
“那让位大人请走首辅?”来喜又想了一招。
“秦太师回江阴老家了,魏老爷子只会找朕要孙媳妇,徐相他见了傅诤只有两个字……”岑睿严肃地竖了个剪刀手:“怨念!御史台主和傅诤走得倒近,但半月前赴陇西查案子去了。其他人还有谁敢来请傅诤聊天喝酒?”
来喜灵光一闪,眼睛一亮:“有啊,陛下!”
“谁?”
“魏中丞啊。”
坐在堂中哼小曲的魏长烟突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英坐在他左后方,被扰了文思,不禁皱眉搁住笔:“魏兄身体不适,不妨告个假,早些回去休息。”其他忙碌着的小吏忙不迭暗暗点头,给秦大人竖了个大拇指。有魏长烟这个拿淫词艳曲当爱好的人在,真的很难很难集中心思办公啊!
魏长烟揉揉鼻子扭过头,嘴咧得老大,白牙铮亮:“偏不。”
“……”
小吏沮丧地垂下脑袋,魏大人果真是以糟人心为己任啊。
利用魏长烟必不得岑睿自己出面,既然是替龙素素过生辰,岑睿毫无愧疚之心地以龙素素的名义写了一封长信。绘声绘色地写出了龙素素在生辰之际渴望出宫游玩的心愿和又碍于傅诤阻拦的哀愁伤感,为了增进说服力,她还很无耻地、装作不留神地点了点那次对魏公子的救命之恩。
可谓声情并茂、感人泪下。
来喜读完,含泪问:“陛下,这样给您自己戴绿帽子真的好么?”
“……”岑睿大言不惭道:“朕很大度的,龙婕妤要真喜欢魏中丞,朕会考虑成全他们的。”
来喜喷泪,陛下哪里都不像先帝,为什么偏偏继承了这一点呢?!
他不知,岑睿说得是真心话。她当初娶龙素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防止她老子赏给她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眼看这个生辰一过,龙素素十六了。姑娘家的好年华就这几年,耽误不得。这些日子岑睿在想,再等一些时候,找个时机让龙素素换个身份出宫去嫁人。
至于留在宫中的自己么,皇帝陛下拿着本折子扇扇风,干脆彻底坐实自己好男风的传言?
岑睿不意瞥到折子,将已经走到门边的来喜又叫了回来:“你先把关于的谢容折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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