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能有这般机会与战场上的魔王多对一有利的战斗,不杀白不杀。
面对这般,齐尧却是自始至终没开口再说一句话,只是厮杀,眼里的是血腥杀戮,心里的只有最柔软。
不知杀戮到了及时,慕云寒的眼里已经开始麻木,如果齐尧就这般死了,那么所有的缘由全是因为她!她一定会陪着他,一起死!
容飞云并不知晓慕云寒心中的决定,但是好在也觉得差不多了,挥手终于叫停。
可这远不是结束。总之肃啸帝都当了一回默认以多欺少的无耻小人,那便也就不介意再多添上一个卑鄙没品。
“传朕的旨意,把东西抬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方才晨光微微暖阳破云而出的天空底下,城楼之内开始“叽叽嘎嘎”阵阵巨响。
一排又一排的东西被抬上来,沸腾翻滚的油锅,摆满铁钉的刑床,深绿的不知名粘稠液体,物匹骏马,甚至是深红“兹兹”作响的烙铁。。。。。。各种稀奇古怪,看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一一摆在城门口罗列。
容飞云冷笑开口,只道:“齐大将军,你便就随便选十样吧。只要你十样都能完全撑得过去,我便将云寒归还给你。但是前提是,你对这其中十样的东西完全只能接受不能做出半点反抗还有抵抗。朕只想要你心甘情愿罢了。”
容飞云说得很简单,只要齐尧选了面前的种种稀奇古怪头皮发麻的东西之中任意十样,不抵抗不反抗完全心甘情愿地扛过去,那便算是顺利过关。到时候,他容飞云便也就不会再多加阻拦,便就放齐尧和慕云寒一同离开。
慕云寒的嘴唇咬得滴血,“啪嗒”一声仿佛滴在齐尧的心上。她的眼睛开始从清澈变得一片空白,谁也不知道这一刻她在想些什么打算着些什么。
远远地看着,定格了许久,视线有些模糊全身都在绷紧的齐尧,终于才算看得清楚。看到慕云寒眼中的心疼和自责悔恨,看到慕云寒脸上的坚定和软弱,看到慕云寒嘴角的血迹,他更心疼更悔恨。他的夫人,他的云寒,从来不会在他人面前软弱哪怕半分,可却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当初是怕与他走不到最后,现在是怕他收到伤害而身死。。。。。。她却从来没有为她自己着想过哪怕一次!
最悔恨的是没有早些杀掉张雨浓没有早些知道夫人去处的他!是他齐尧的过错,造成了妻子被囚,放在他国的皇宫被禁锢多月!一切都是他的不小心不关心。。。。。。
“夫人,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地对你说,对不起,我爱你。”
齐尧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只是望着城楼之上那道不知何时已然刻入骨髓的身影浅笑,自己不愿意说,如果下一秒自己就死了,那便不能说,不能让他的夫人更加为他伤心难过甚至做出更多的不值得傻事来。他宁愿她一直不知道,他宁愿她依旧以为他对她不是爱。
齐尧却是不知道,慕云寒早就知道了,知道他对她是爱而不是义。。。。。。
“齐大将军,选好了吗?如果你现在放弃,朕便就当你退出,放你离开。”
“夫人。”
齐尧并没有搭理卑鄙无耻的肃啸帝容飞云,而只依旧是望着慕云寒笑,徐徐唤了声“夫人”,接着便就毅然决然什么话也没说,扔掉了长剑,大踏步随便先选着了距离他最近的那杯深绿色的粘稠恶臭液体。
端执着那杯不知名液体的小士兵,双手都在颤抖,偶尔酒杯中洒落下一滴,滴落在地便就是刺耳的一阵阵连贯的“兹兹”腐蚀的声音,地面也是立刻就会出现一个黑洞还挺深。
“嘶!”
望见这般的情况,眼见齐尧所选的第一样便就竟然是一杯不知名腐蚀毒液,在场的一众人等就算心理素质再好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抽气。
齐尧冷笑,一手端过那杯子,望着慢慢的深绿液体没说话,他没那么白痴会去问容飞云这杯毒液是用口服还是外敷。
只抬头最后看了眼城楼之上的夫人慕云寒,见她依旧被人左右架着行动受制,这会儿他倒是突然就安心了,至少待会儿他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夫人应该也不会一时冲动之下有能力做什么傻事了。
可惜齐尧的难得第一次内心一时侥幸,最终却是并不能够成真。
当得齐尧浅笑回首一手端执着毒液往嘴里送的时候,寂静的城楼之上突然就起了变故。
本来安静甚至死气的慕云寒,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动作了。
“云寒!”
被捆缚着双手的慕云寒,竟然不知怎的一个扭身的动作便就晃过了左右架着她正看着下边出神抽气的两个侍卫,在容飞云的回头惊呼中,任何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慕云寒已经一跃而起登上了城墙,而没有半分犹疑没有给任何人的机会,两足并蹬城墙跳了下去。。。。。。
“不!!”
“云寒!!”
“殿下。。。。。。”
“啊!云寒殿下跳楼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再让慕云寒选择一次,她依旧会毫不犹疑这般选择这般作为。就那么一跃而起跳下去。
她不知道城墙有多高,不知道跳下去着地的时候自己会死得多血腥多惨烈。她只知道,自己不想齐尧有事,不想齐尧危险,不想齐尧在她的面前死去。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比齐尧先死,而不是一个人孤独地待在一旁无力看他先去。。。。。。
“不!!!”
慕云寒看见齐尧在撕心裂肺的的吼叫,可是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就快死了吧。。。。。。飞身在半空之中,耳旁除了齐尧的声音她再听不见其他,眼睛中除了齐尧飞扑的身影她也看不见其他,时间仿佛静止。
慕云寒终究缓缓地闭上眼睛,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在等死的时候都是这么笑着的幸福的满足的。
如果说她的所有人生还有任何一个遗憾的话,那么只就是她没有让齐尧知道,其实他是爱她的,只是他不知道,可她知道。
慕云寒只是想要齐尧知道这一点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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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放人
“砰。”
意料之中的落地疼痛并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七窍流血也并没有发生,就连自己撞击的地面也是软软的暖暖的,相击的声音都是沉闷的但是不刺耳的。
慕云寒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齐尧那张熟悉的俊脸,只是上面满是心疼和惊慌失措,破坏了他一贯的冷酷冰山面瘫形象。
但是在慕云寒的眼中,无论怎样的齐尧,都是最可爱的。
低头看着自己,自己好好无伤待在齐尧的怀中,没有半点想象之中的死相凄惨,惨不忍睹。倒是齐尧搂着自己的两只手稳稳的但是在颤抖。
“我是在做梦吗?”人死了还会做梦的吗?为何自己现在还能这般清晰地感觉到齐尧,看见他,触摸他?
慕云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伸手摸着齐尧的脸,竟然还能切实地感觉他的暖。。。。。。她以为是在做梦,人死之后的做梦,却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
其实哪里是慕云寒死后做梦,她根本就没死也没做梦,早在她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之时,远远的齐尧便就不管不顾大冲了过去。
谁也无法理解齐尧的速度为何会那般快,几乎眨眼之间就到了慕云寒坠落的方向,深处牢固的双臂,稳稳地就将人硬生生给接住了!
看着单膝跪地的齐尧,慕云寒终于流泪大哭了出来,等到齐尧一解开她双手之上的粗绳束缚她理解便就飞扑进了齐尧的怀里牢牢地将人死死抱住,不管生和死怎么都不松手。
“呵呵。”压下喉间的腥甜,齐尧也牢牢抱住慕云寒不放。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夫人都是这么的温暖,让自己这般的留恋。
七尺男儿,战场之上的魔王,竟然在这一刻留下了泪来,滚烫的液体滴进慕云寒的衣领,不容人错觉。
慕云寒一愣,抬头一看,见到跟自己一样哭泣的男儿,心中那种疼无法用言语表达,只又牢牢将人抱住,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齐尧,齐尧,齐尧,齐尧,齐尧。。。。。。”你竟然会为了我哭泣吗?那就算是让我即刻死去,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她知道自己没死,知道自己没做梦,知道是齐尧鬼使神差接住了自己。这个奇迹,她会珍惜一生,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他们二人分开!
“云寒。。。。。。”齐尧笑着流泪,也那么唤着,怀里的人是这么的真实,就在方才慕云寒跳楼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永恒的失去了,当时他的心都死了,若不是鬼使神差拼命地奔跑过去奇迹地将人接住了,他一定会生不如死!
如果失去了,那般的悔恨会生生杀了他自己,自己人生的意义也一定就会立刻消失不见,生不如死、心如刀割的感觉。。。。。。在那一刻,他终于完全明白。
“云寒!”齐尧突然抬头,双手抓住慕云寒的肩膀,拉着人与自己对视,许久地注目之后终于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我是爱你的,对不起,我是爱你的!我只是一直不知道,不知道原来那般看着你哭看着你笑,心里眼里都是你,原来就是爱。。。。。。云寒,我爱你,你相信吗?”
“嗯!呵呵呵!”哭笑着点头,慕云寒知道自己现在脸上肯定笑出了一朵花,还满脸泪痕的,看起来一定很奇怪,但是她不在乎,“我相信!我也知道!其实你爱我的!呜呜呜!齐尧,我也爱你!我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就算死我也不要和你分开!”
“好!一生一世生死不分离!”
重重地重新拥住自己的挚爱珍宝,再也不放开,再也不离去,再也不留对方一个人伤悲一个人孤单。执子之手,死生契阔,白首不相离。
城楼下的一幕,仿佛就在瞬间生成,这一瞬间生成的景致还挺深远。
四面八方望着那对相拥又哭又笑的夫妻,哪个人不动容?谁又能够想得到,这般绝世无双叱咤风云的夫妻二人,也有如此真情普通平凡但又令人眼红不忍直视羡慕嫉妒的一面?
齐尧对慕云寒的情,违抗皇命,单枪匹马,豪饮毒液。慕云寒对齐尧的爱,静静看着,跃身而下,微笑赴死。
他们这般的夫妻,世上又到底能够有几多?
“皇上。。。。。。”
胡华呼唤肃啸帝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
肃啸帝却是出神,他透过慕云寒与齐尧的相拥温情似乎看见了当日抱着他的女儿微笑殉情跳崖的慕浅渊。
情之一字,他还是不懂,但是他看见他明白了,他们就像一对比翼鸟,缺了一个,另一个便就决计不能独活,只有共同的相拥和活着方才是最美。。。。。。
容飞云重重地吸气,自己最近是常常失态了,抹掉眼里的泪珠,踏前一步,更清楚地望见自己的外孙女和他的丈夫现在是如何。
他一直以为齐尧那般无情冷血天生的人,是不会为一个女子流泪为一个女子甘愿去死而无怨无悔的。可是他现在却清楚地看到了。无论是当年的慕浅渊,还是今日的齐尧,他们两个男人都是爱他们各自的妻子的,胜过自己的生命。
既然如此,那么他容飞云还有什么好阻止,还有什么好担忧?
二十多年前自己的那场错误决定,今日决计不会重演!
“放人!”
这压在心底多年前就该说出的话语,终于被他自己大声地吐出,胸中的郁结和恨刹那烟消云散,心中的苦和悲也在刹那化作甜和喜。一个老人,看见女儿有了好归宿,看见外孙女有个好丈夫,这就够了,自己错了,自己不会再一味执拗铸成大错!
“放人!”
许是在场许多人都沉浸在方才的惊心动魄之中,肃啸帝一声令下居然没几个人听见没几个人有所反应。他便就笑着大声再冲天耐心喊一次。
“外祖父。。。。。。”慕云寒回头去望,只依稀模糊地看见城楼之上的那个老人,背脊很直,但是面容很慈祥。老人口中的那句话那两个字,她听到了,先前以为是幻听,现在知道也是真实的!今日的奇迹都是真的,不是幻觉。
“谢谢外祖父!”一样喜悦的冲天大喊。
容飞云笑眯眼,那般大声的喜悦道谢,自己当然听见了。放人是对的啊。。。。。。自己总要放手的,否则怎么看见自己的外孙女幸福?已然对不起女儿,今日便就不能再对不起自己的外孙女。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自己,死之前总算是做了此生最大的一件好事,一件正确无疑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一个老人不如早日选出皇储继位之人,便就退下来乐山乐水吧。
胡华看着泪光点点笑得纯真开怀第一次的肃啸帝,自己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了,不经意间也就扯嘴开怀地跟着一块大笑了起来。自己也累了,回府好好睡一觉,就当前尘全是梦,梦里容敏大公主跟他的爱人慕浅渊一块幸福快乐的生活,这便就够了,自己早就该放手的。
慕云寒和齐尧相视一笑,双双站起身来,对着城楼之上一望,便就相携着翻身上马,飞驰而去了。
各自都没有一句道别,这次却不是什么倔强作祟,只是一切都在心中,无声胜有声,各自真心的祝福,大家都听得到,一辈子记住了。
“外祖父,保重!”
“好外孙女,你一定要幸福!”
没有什么舍不得,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洒落的阳光温暖人的心,远去的马儿奔驰的身影,载着主人一家两口,回家。。。。。。
“齐尧,你的手没事吧?干嘛握着剑和握着马缰绳的姿势都好奇怪?”
“饿的。。。。。。手抖。”
“那你的眼睛现在干嘛半眯着,老不睁开完全?”
“困了,想睡。。。。。。”
慕云寒不会知道,齐尧现在到底是怎样,因为有一个人从此也染上了固执的倔强坏习惯。
“齐尧,不如咱们停下来歇息一下吧!啊,你有带干粮吗?”慕云寒睁大眼,趴在齐尧的挺直背上,越过他的肩膀,偏头这么问。
齐尧只是浅笑不答,却是这一次出乎意料乖乖地听话,停下了马儿,翻身下马,站在了地面,一动不动,仿佛在听自家夫人慕云寒的下一个指令是如何。
慕云寒也笑着翻身下马,可还没等她走到齐尧的近前,就见了他突然闭眼倒下。
“齐尧!”
“砰。”
也是一声并不沉闷的声音,这次是慕云寒用了她此刻最快的速度最稳固的姿势,将人给牢牢接住了。
“呼。。。。。。”长长的呼气,眼泪滴下,慕云寒只抱着人慢慢坐下,轻抚他的脸庞,从额头到眉梢到眼角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一遍又一遍的仔细留恋不愿意就此松开,“齐尧,你看,叫你逞强!眼睛下的黑眼圈可真重,浑身也好邋遢,人也好消瘦。。。。。。这般的模样,可小心我不要你了哦。”
如果你害怕我不再要你了,那么你便快些好起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的,什么都好好的。
“呵呵,咱们一起好好的!”。
第一百四十章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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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回来
齐尧本就重伤未愈在身,还每日每夜不吃好不睡好,现在又是伤上加伤,结果可想而知。
半路上,也不知他几度高烧不退,几度昏迷不醒,可他却硬是倔强强撑让慕云寒只在路途之中不得已之时方才做最短暂的停留,其他时候完全是不要命地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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