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军校的编外人员,你也该罚三杯,我们优待女士,就喝一杯,你们说要不要得!”
宫绣画与这批天子门生早在广州就开很熟悉,彼此之间无所顾忌常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庄继华看着这些开怀起哄的同学,这些同学现在属于黄埔系的各个派别,这个场面很熟悉也很陌生,长期分歧和权力争夺让黄埔岛上的那股情谊淡泊了。
“文革,你这中央委员当得潇洒,没参加会议就当选了。”邓文仪的语气中没有妒忌只有一丝羡慕。曾扩情闻言不由一顿,他是黄埔同学中第一个当上中央委员的。西安事变后,被贬的同时,这个委员自然也没有了。
“一个空壳委员算什么,我看文革根本没看在眼里,”陈明仁冷哼一声:“还不如在下面干点实际的,这贵州开发要成功了,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比十个中央委员都管用。”
“子良这话当浮一大白,”庄继华笑道:“这些年我一直不愿到中央,就是因为中央情况复杂,争权夺利,相互倾轧,结果什么事都做不成,倒不如在下面作点实际工作。”
“你们或许以为文革是在矫情,不过我可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李之龙叹口气正色道:“校长几次要他进中央,他都拒绝了,就是觉得中央象个染缸,就是想不与人斗都不行。”
“要是党国同仁团结一心,何愁倭寇不灭,GD不除。”戴安澜叹口气,神情落寂。
五届四中在九月初召开了,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十天,这次会议完全成为声讨汪精卫的大会,会议宣布开除汪精卫周佛海等人的党籍,号召全国军民将其缉拿归案。同时对人事作出调整,孔祥熙辞去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长职务,杨永泰接任行政院副院长,宋子文接任财政部长。庄继华、李之龙、严重都当选中央委员。同时保障刘文辉在西藏的行动。
西南行营还有两个中央委员,分别是副主任张群和参谋长贺国光,其中张群被留在了成都,主持四川工作,贺国光在西昌,督促西康社会改革。这种安排不是他的意思,是蒋介石的意思,要是他的意思,恐怕蒋介石就有别样心思了。
“呵呵,海鸥,这你可想错了,”庄继华喝口酒,然后摇摇头:“西方有位哲人说过一句名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你们看前段时间报上的报道,苏俄国内、中共内部,斗争何其激烈。”
“是呀,当年巫山的消息传来,我还不相信。以巫山的才干和功劳居然被冤杀了。”余程万摇头叹息,不胜唏嘘。
“死在他们自己刀下的黄埔同学还少吗?董朗、贺声洋、段德昌、许继慎,还有四期五期六期的,那个不是骁勇善战忠诚不二。”邓文仪冷冷的说:“在田,说句实话,你若还在GCD内,估计难逃此劫。”
李之龙淡淡的叹口气没有反击,倒不是顾及场合和身份,而是邓文仪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没有蒋先云的坚定,身上的毛病却更多,当年在广州就曾被开除党籍,后来又声明退党,要是回归中共,一个立场不坚定就能要他的命。
“说来也怪,斯大林怎么就相信有那么多反**,党政军三分之二的领导人都是,要是反**真有这么大力量,苏俄政权岂不早被推翻了,这不合常理。”戴安澜直摇头。
“这有什么不合常理的,”邓文仪一副理该如此的样子:“以军队为例,斯大林说他是苏俄红军的缔造者,其实不然,托洛茨基才是红军真正的缔造者,在军中有很大影响力,斯大林这次清洗就是为了消除托洛茨基的影响,巩固自己地位的政治手段。”
邓文仪的语气有些高高在上,可谁也没否认他的资格,在座的人中。邓文仪是最了解苏俄,比庄继华这个穿越者还强,这个穿越者的历史知识连业余历史爱好者都不如。
“算了,说点眼前的事吧,”陈明仁有点看不惯邓文仪的样子,便岔开话题:“石尖和海鸥还是到我们112军来吧,完成整编后,我军完全可以编三个师,海鸥可以当师长,石尖兄担任可以为军长。”
庄继华微微皱眉,邓文仪本想继续发挥一下,被陈明仁打断,正在暗自恼火,见此情形立刻转恼为笑,陈明仁你也太过了,就这么就把人安排了,甚至还安排了军长,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李之龙却知道庄继华为何不高兴,他笑呵呵的提醒陈明仁:“112军的军长,已经有人选了,子良,我可要提醒你,文革在西南开发队立过规矩。不准有派系之见,什么中央军杂牌军,在西南开发队不准有这样的派别之见。”
陈明仁被前面的话震住了,后面的就没听见,他随即反应过来:“黄伯韬!他有什么本事?”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比他强?”庄继华这一生气,立时涌出一股威严,陈明仁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看黄伯韬的履历就知道,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军人,这半年的整军也证明了他的才干,他完全能胜任这个军长,”庄继华说着站起来:“刚才海鸥才说团结。GCD内部斗争虽然激烈,可你看八路军改编时,不管是那个山头出来的,都服从老老实实的服从,没听说一方面军下级不服从四方面军上级的。再看我们呢?将来如果我们输给GCD,唯一的原因就是内部争斗,互相拆台。”
曾扩情见陈明仁已经满脸通红,担心他下不来台,当场就与庄继华顶撞起来,连忙站起来替他分辨:“文革,子良也没这个意思,你看这几个月他不是一直服从黄伯韬的指挥吗。对了,我也很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石尖和海鸥?”
庄继华瞪了陈明仁一眼,沉默下才说:“安定在滇西成立了一个边界警察总队,严重缺乏军事干部,石尖去担任总队长,海鸥担任分队长。”
此言一出众人不约而同的惊讶得叫出声来,当然李之龙和宫绣画是例外。戴安澜脸色涨得发紫,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说:“师长,主任,我是正规军!”
“文革,不是这样吧,你把我们要来,就是让我们去当警察?”余程万也很不理解,但他那么没有戴安澜冲动,依然忍不住问道。
象余程万戴安澜这样的职业军人,是绝不愿意转行作警察的,当然特工除外,戴笠就很想控制警察,只是一直未能如愿。
“对,就是去当警察,”庄继华扭头又对戴安澜说:“我知道你是正规军,要不是正规军,我还不要,坐下。激动什么。”
李之龙轻轻摇头,微微叹口气:“唉,石尖,海鸥,我倒想去,我用这个开发队队长和中央;委员跟你们换。一期同学中,恐怕就我最窝囊,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真正上过战场。”
“在田,你少在这添乱,”邓文仪笑道:“不过,石尖,海鸥,文革虽然没说,我估计这不是一支简单的警察总队,我记得校长曾说过,文革做事要几年后才能看明白。”
邓文仪的话提醒了大家,曾扩情想起来当初庄继华说的一些话,开始有点明白了,他低声问:“文革,你是不是惦记着缅甸?”
庄继华微微点头,然后才对余程万和戴安澜说:“你们到滇西后,先去李安定那里,他会把具体任务布置给你们,半年后,我要去滇西检查工作,到时候我要看到你们的成绩。如果做得不好,我就调你们去后备役,这辈子都别想上战场。”
余程万和戴安澜俩人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余程万心里涌起个念头,难道李安定又犯事了,文革这是要收他的兵权,这下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了。
当年李安定组织励志社时,核心力量就是两广同学,他也找过余程万,余程万恪于蒋介石的严令而婉拒了,但他也没向蒋介石报告,这些年仕途不顺,他一直怀疑与此有关。
“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亲信部下,要求善战,能打仗,开个名单给我,我向校长要人。”又补充了一句。
邓文仪一副果然如此,曾扩情微微皱眉,庄继华又来了,以前就到处挖人,现在又在打友军的主意:“文革,我看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专以同学为壑。”
庄继华冲他做个鬼脸,哈哈大笑,余程万立刻推翻了刚才的想法,绝不是因为李安定,庄继华是另有目的。
感谢大家对家父的关心,特别感谢苏格拉底、北水真人。
家里虽不富裕,还有些钱,书友的心意我领了,谢谢!非常感谢!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五节 积聚(三)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六章 相持 第五节 积聚(三)
“好呀,你们自己在这里吃上了。就没请我这老师。”没等余程万发出疑问,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严重大步进来,身后闪出邓演达熟悉的身影。
“老师。”庄继华等人全部站起来。看到邓演达,庄继华有些意外,自从南山会谈后,邓演达一直刻意回避与他直接接触,陈铭枢即便在贵阳,也很少与他联系,只有严重还象在重庆那样,经常与庄继华接触。
“邓主任,来贵阳也不通知下,学生好去接你。”庄继华毫不做作的迎上来,邓演达的出现,最尴尬的是邓文仪,他是当年反邓演达最积极的一个。此刻他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明仁余程万戴安澜三人倒没什么,他们一直在下面带兵,卷入反第三党的程度很低,曾扩情是老好人。对第三党的活动总是睁只眼闭只眼,那些完全被抓住的第三党,一般都是他出面劝降,与第三党也算有段香火。
“今天刚到,听说你们到这里来了,我和严副主任就来讨杯水酒。”邓演达将各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的神情却带有淡淡的笑意。
“哈哈,那老师可来晚了,就只剩下残汤剩饭了。”庄继华一边拉开椅子请邓演达坐下,一边开玩笑。
“你庄文革是不是不想请我喝酒。”邓演达脸色一板作势要站起来,庄继华连忙摁住他:“那敢,学生可不敢,酒又不要票,一杯水酒学生还请得起,还请老师赏脸。”
在各种物资进行管制中,酒很意外的没有进入管制清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经国嗜酒的缘故,庄继华也不清楚,管制清单不是他决定的,而是有个专门委员会拟定。
“唉,文革,全国各地只有西南三省在实行物资管制,你这样以一隅抵全国能行?”邓演达问。他的含义很明白,现在无论是沦陷区还是国统区,只有西南在管制物资,西南必然要承受极大的经济压力和政治压力,西南三省也并不富裕。贵州云南的粮食产量并不高,特别是贵州,粮食无法自足,每年都要从外省调粮,现在沦陷区难民涌大量涌入,粮食就更不足了。
“所以才要向全国推广,老师,您可以在湖南推广此事,另外白崇禧也同意在广西推行此事。”庄继华的神色比较凝重,邓演达说的确是实情,物资管制虽然抑制了物价上涨,但普通民众的损失比较大,特别是农民,粮价国家给定死了,虽然有异价粮,政府定下的收购重量却算得很死,留下的空间不多。
“我看,老师在湖南干不了,”曾扩情摇头说:“西南三省能干,是因为这里有健全的基层组织,湖南没有这样的组织。文革的很多策略都很好,利国利民,为何只能在西南实行,原因就在这里。”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邓演达轻轻拍下桌子,大声说道:“我在湘南选了十二个县进行社会改革试点,何其难也,明里谁都说支持,背地里都在使坏,可你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看着邓演达苦涩的面容,庄继华心中稍微楞了下,湖南隶属九战区,司令官陈诚和薛岳,省主席张治中,他们都是邓演达的好友,这也是邓演达选择湖南实行社会改革的原因,难道这些人也不支持他?
冷眼瞧过去,除了邓文仪和李之龙外,其他人都有些茫然,看来只有他们俩瞧破了其中的奥妙。
“张文白和陈辞修应我该不会看着老师孤军作战吧?”庄继华试探的问。
“他们呀,稳有余,进取不足。”邓演达苦笑着摇摇头,湖南现在已经是前线,很可能是下一个攻击目标,日军张治中和陈诚都不赞成在这个时候作什么社会改革,主张沿用旧系统,在保持社会稳定的情况下进行一些小改。
“社会改革必定引起阵痛,必须要政军一起党上,如此才有成功的希望。”庄继华斟酌着说道。同时他也明白阻力主要来自那里了。
陈诚和张治中即便不赞成邓演达的主张,也不会主动下绊子,但陈立夫就不会了,湖南省党部必定会阻挠,其次减租减息将损害湘军军官阶层的利益,何健也不会坐视不管,蒋介石更不容许邓演达成功,如此三面夹攻,他能成功才有鬼了。
“文革,我已经向委员长提了,到贵州来给你当副手。”
庄继华顿时目瞪口呆,不但是他,其他人也都傻了,邓演达来当副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好版响庄继华才回过味来。
“老师,您别吓我好不好,”庄继华求饶般的拱拱手:“严老师已经让我倍感惶恐,您要…。,干脆这个西南行营主任您来当得了,我给您当副手。”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李之龙却感觉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对邓演达的要求。蒋介石绝不会简单的这样看,邓演达和庄继华合起来的力量,恐怕无论是谁都不敢小瞧,蒋介石绝不会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即便不会发生,也不会容许有这种可能性。
而且即便他不同意邓演达过来,也会对庄继华产生警惕,要知道,邓演达是什么人,黄埔系内可以排上第二号的人物,要是连他都被庄继华吸引了。其他人可想而知。
“邓主任,校长是怎么说的?”李之龙强压心中的紧张,故作镇定的问。
严重看了看庄继华和李之龙,忍不住笑了:“择生这是跟你们说着玩呢。”
“那可不一定,”邓演达淡然一笑:“我告诉委员长,我要在湘南推行重庆模式,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到贵州来给庄文革当参谋,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辞职,反正现在这个官就是空壳。”
庄继华在心里长长松口气,刚才邓演达可把他吓坏了,李之龙却依旧紧张:“校长怎么说?他同意了吗?”
“他怎么会同意。”邓演达有些不屑:“他这人总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权力抓得死死的。”
包括李之龙在内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庄继华沉凝片刻:“邓主任这话我不赞同,校长和主任的关系举世皆知,虽然因为抗战走到一起来,但原来的积怨只是暂时放下,就像您在怀疑校长,校长何尝不在怀疑你,这其中有双方的原因,责任不能由校长一个人承担。另外,GCD和我党关系也是如此,原来的两党矛盾被民族危急所掩盖,如果现在不采取步骤化解,抗战胜利后,内战的风险会很大。”
“采取步骤化解?”严重皱起眉头,忍不住反问道:“如何化解?需要那些步骤?”
“具体怎么作,我也不知道,”庄继华叹口气,两党之间的矛盾太深,在重庆,GCD利用参政会和第三厅,大肆活动,在陕北,蒋介石将胡宗南部调到西安。部队扩充到二十万人,包围陕甘宁;在敌后,两党武装频频发生摩擦,在山西河北,朱怀冰九十七军与八路军数次激战,在山东,一一五师与于学忠和李仙洲两部频繁交火;在江南,陈毅粟裕率领的新四军东进纵队正与国民党苏北部队对峙,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