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策 作者:董无渊(起点女频vip2014.03.29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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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策 作者:董无渊(起点女频vip2014.03.29正文完结)-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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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昭脑袋都要大了,满屋子的鸭子。。哦,不,满屋子的夫人,算来算去足足得有二十来位,那老夫人说话儿又慢,拖得老长老长的,好容易介绍完,又慢条斯理地来上这么一句,“贺家百年世家,人丁兴旺,人自然是多,景哥儿媳妇儿也莫慌,往后一家一家地拜访,都是长辈,慢慢认。”

    认。。。认你个头啊。。。

    行昭笑一声想开腔,却被罗氏抢了先。

    “您说得是,只是伯爷还是在皇上跟前请的假回来成家的,怕是往后没这个时间了。您要不嫌麻烦,等伯爷回了福建,您挨个儿让人给小辈写封信来介绍介绍自个儿家里头?小辈是新媳妇儿,脸皮嫩,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您老甭怪罪,等小辈认全了人儿,从福建挨个儿给您们拉年礼和回信请安来!”

    罗氏话儿撒得很开,头仰得高高的,嘴角都是笑,可眉梢却有不耐烦。

    让贺家人单个儿单个儿地写信给她介绍自个儿。。。

    罗氏也想得出来!

    这才是从陈婼手里头抢到山茶花儿,从而得到方皇后青睐的那匹黑马嘛!

    壮汉配泼辣子,绝配啊。。。

    ps:

    才看到广寒宫主a打赏的和氏璧,现在才看见对不住啊!明天照例加更! 


第两百一八章 试水(上)

    罗氏一句话让一屋子的女眷都默了下来,那老夫人脸色一滞,慢慢地僵成了一张柿饼脸。

    您说您,又没有太夫人的功力,也没有太夫人的身份,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啊?

    贺三夫人何氏缩在后头,先看了看在光下艳光四射的罗氏,再看了看挺直坐在罗氏身旁小杌凳上的行昭,这两姑嫂都在笑,看在何氏眼里却像手上拿了柄刀随时随地都会架在她的脖子上。

    行景个性耿直,她原只怕行昭太敏锐,会抓住三房不放,听到行景娶的是罗家的大姑娘时还长长地舒了口气儿——书香世家的姑娘再彪也彪不到哪儿去。

    可如今再看,这罗氏分明是想头一天就给贺家人一个下马威!

    行昭心里头默数了三声,一、二、三,一落地,便起了身,笑盈盈地从身边儿的案几上双手捧了一碟儿糕点到罗氏眼前,“嫂嫂尝尝这个,奶黄小酥,阿妩将才尝了尝,跟宫里头的味儿没差多少,做得小小的,一口一个,也不脏了您的口脂。。。”

    “可先别馋!”贺二夫人跟在行昭后头笑着打热气氛,“等景哥儿回来了,咱们新媳妇儿软娇娇地唤声饿,景哥儿还不得忙不迭地凑拢上去喂东西啊?阿妩捧着糕点是叫讨好嫂子,景哥儿关怀媳妇儿却叫情趣风月!”

    论尊贵和辈分,这满屋里贺二夫人是顶有分量的,虽说贺老二贺环是个无能的,可架不住人娘家、女婿家都清白啊!

    二夫人迎合,别人可不敢不笑。

    忘却前事,除了那张柿饼脸,别人瞧上去都还挺欢喜的。

    罗氏偷偷冲行昭抿嘴笑了笑,轻轻眨了眨眼睛,好像眼睛里藏着星星。

    方皇后托欣荣长公主来罗家问意思之后没多久,她娘亲便有意无意地将临安侯贺家从往上数三代的故事,事无巨细全都给她说了,再到后来去雨花巷见过贺行景后,好像她与他的婚事就铁板钉钉了。

    贺罗氏。。。

    罗氏低了低头,翘着手指抚平裙摆上一品命妇霞帔绣着的蹙金绣云霞翟纹,她可不是什么贺家长房嫡子的嫡媳,更不是这糟烂透了的贺家宗妇,她就只是贺行景的媳妇儿。

    屋内案头上的那一对红烛一点一点地燃,烛泪从火中顺着往下流,到底三月倒春寒,到半途上反而凝成了一连串的像极了珊瑚的朱红蜡珠。

    行景的婚事热闹到了天黑,一整天儿都是贺老二、行景和行时在外边儿打理应酬。

    贺琰在拜堂的时候露了个面,在席面上喝了两盏酒就再也没出现了,贺太夫人直接没出现,也不晓得是兑现承诺也好,还是眼不见为净也好。

    行昭被方皇后骂一通,便越发觉得那天陈婼躲在柱子后头有鬼,她是怎么一路从荣寿堂穿过九里长廊,再进正院,准确无误地摸到方福的灵堂?肯定有人在指点她,至于是谁,行昭私心揣测八成是贺太夫人准允的。

    为了什么?毁她名声?让方家和陈家的矛盾激化?

    趁着无人,陈婼上演嚣张蠢钝这么一出,顺顺利利地麻痹了她,谢天谢地,她还有方皇后在身边儿提醒。

    浑水摸鱼,贺太夫人明白自己就是每个人都想捞上来的那条鱼,三房盯着她,方家盯着她,陈家也盯着她,不把水搅浑,鱼儿又该怎么逃呢?

    狗头军师谁的心思都能沉下心来算上几分,可单单对于这个一手将她养大的太夫人,行昭感到自己没有办法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无论太夫人对她,还是她对太夫人,两个人的心里都还留存着最后的底线和忍让——都在避开对方进行博弈,就难免投鼠忌器。

    “女人其实很难狠起来的。”

    双福大街是越到夜里越热闹,行明就算凑在身畔说话,声音也险险湮没在了天桥下的吆喝声里,“嫁给三郎,本想狠起一副心肠来,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生两三孩儿就算完了此生。可到底心肠被三郎磨软了下来,心一软,紧绷的那根弦一放,这才发现日子其实这样过,也很幸福。”

    两姐妹手挽手地随人流走在街上。

    行明浅浅地说,行昭静静地听。

    “三郎是个很温和的人,你也晓得,我个性是急得很的,做事又不顾后果。才嫁过去的时候,仗着是你的姐姐,是欣荣长公主保的媒,丫鬟也敢打,碗筷也敢摔,三郎却从不同我计较这些。。。”

    这是这么些年,两姐妹头一回说上话。

    行明说得有点感慨,行昭却听得很高兴——行明没有一句话一个字提及了黎家大郎。

    年少情怀很难走得出来,有多少人一见萧郎就误了终生?又有多少人抱着执念难以忘怀,凄凄惨惨戚戚地过一辈子?

    行明胜在个性豁达。

    华灯初上,两姐妹避开车马,走在巷道边儿上,大多都是行明在说,行昭在听。

    路不算长,等眼睛能看到候在路边的两顶轿子时,行明迟疑了半晌,顿了顿步子,压低了声音问:“。。。万姨娘的死和贺行晓的病,和你有没有干系?”

    行昭皱了皱眉望向她。

    行明一双眼往四周瞥了瞥,凝神静气再问一遍:“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

    行昭轻出声,说得很平静:“是我给贺行晓说她与她姨娘只能活一个,贺行晓选择了活,万氏选择了自尽。”顿一顿,语气微变,“也有可能不是自尽,是他杀。若是他杀,下手的一定不是我,肯定是贺行晓。”

    行明倒抽一口气,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两人皆站在灰墙绿瓦避光处,行明还是一把将行昭拉过来,用身形挡住,话说得很急:“原来是真的!上回我二嫂的亲家太太来王家做客,和我二嫂在内厢里说了些话儿,我二嫂转身告诉了我。。。说是温阳县主只手遮天,把生父的妾室和庶妹逼到了绝处,让那妾室不得不投湖自尽!”

    行昭一挑眉,沉声切入主题:“那位亲家太太是哪家人?”

    “娘家是皖州大户,在定京城里不算出众。可嫁到了陈家去,她夫婿算是陈显陈阁老的侄儿!是陈家旁支,可你看陈家如今这个态势,宰相的门房都是七品官儿,就算只是个旁支,也不能小看的啊!我原以为是她们在毁你名声,毕竟陈家和方家正争得火热,可再一想,事情牵扯到贺家,不可能捏造个事情来毁你名声!你可是身上担着皇家赐婚圣旨的人,名声门第,哪样不要紧?被人在市井朝堂上这样毁,如今是小声小气儿地在小圈子里头传,若传出去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行明急得很,身量又高,一个不注意便将行昭完全拢在了自个儿的影子下。

    偏偏灰墙上又没搁置灯,黑得一片,影子背光拉得老长,行昭总感觉自个儿像是正在遭人打劫。。。

    既然是陈家人,说来说去,行昭若还没明白陈家人想做什么,就是个蠢的了。

    “三姐莫慌。”行昭语气轻松起来,“名声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裳穿?你也说了我是皇上赐的婚,只要圣旨在那儿,话儿没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皇上不下旨悔婚,就算我名声再糟糕,端王殿下也得娶!”

    “皇上不出深宫自然听不见,可端王呢?端王是行走在朝堂上的人,若叫他听见了自个儿未来王妃是个心狠手辣、不顾人伦的女人,他该怎么想?就算你们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女人手上沾血是好看的吗?男人听见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头一定是存下芥蒂的,到时候你嫁过去,该怎么办?方皇后也不能护你一辈子。。。”行明边说边沉思,“赶紧趁这话儿还没传出去,让皇后娘娘和平西侯把这话儿给压下去了。名声是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裳穿,可世家女子最重的就是名声!你没嫁过你不懂,男人们谁喜欢污浊的水啊?都喜欢一汪清水,水灵灵的,既要端庄又要娇俏,要求多着呢!而女人就像一潭清水,沉了一块儿石头下去,水就算涨得再深,别人也能一眼瞧见!”

    行明在担心她的名声。。。担心六皇子听见了这话儿会嫌弃她。。。

    人与人之间是要拿真心换真心的,她拿真心待行明,行明也回一颗真心来待她,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他敢嫌弃我!”

    行昭笑着开口,温声安抚行明,“他若敢嫌弃我,活得不耐烦了!”

    静夜无风,手中执卷迎月的端王殿下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第两百一九章 试水(中)

    乘小轿到皇城脚下时,天儿已经有些晚了,宫门门禁时辰快到了,守顺真门的侍卫支着脑袋往外望,见不远处有小轿过来,便欢欢喜喜地把城门再大开了开,又同走在前头的林公公套近乎。

    “皇后娘娘打发人让咱们弟兄给温阳县主留个门儿,礼法之内是人情嘛。。。”

    帝后身边儿的红人儿,未来端王妃,是该讨好着点儿。

    林公公一人塞了个小香囊“夜来天凉,您和大人们买壶酒暖暖身儿!您的情儿啊。。。”林公公朝行昭的轿子一努嘴“那边儿不能忘!”

    行昭一直支着耳朵在听,守顺真门大门的侍卫都是来自九城营卫司的,皇城军马一向是帝王最后的底牌和护身符,更是定京城里最大的一股军方势力。

    皇权强盛之时,九城营卫司就姓周,如今皇权被朝臣分割,九城营卫司到底是姓陈,还是姓方,还是姓什么,行昭还真说不准。可既然守门的侍卫还敢听从凤仪殿的吩咐给她留门儿,那她便能笃定这九城营卫司绝不可能完全冠以陈姓了。

    行昭在轿中琢磨良久,先让其婉去看看方皇后睡了没睡,一听方皇后还在等着她,便收拾了收拾进了凤仪殿正殿,端了个小杌凳坐在方皇后身边儿,将今儿个的事儿从迎亲到认亲,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儿,行明那番话是留到最后说的。

    “。。。陈家人不安分了,陈婼听见了那场谈话,万姨娘一死,陈家人便将我逼死庶母和庶妹的消息传出去了。我们身在深宫听不见也看不到,可三姐听见了也看见了。连王家偏安一隅都听到了这事儿,定京城里怕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沸沸扬扬不至于,那些官宦女眷掂量着方家的分量,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方皇后一边将一整杯羊酪递给行昭,一边风轻云淡地嘱咐“别皱眉头,没放糖,也没放蜂蜜。得在娘家养好身子,才能嫁到夫家去操劳,全都得喝完。”

    方皇后没将这事儿当成个事儿,行昭从一开始就放得很轻松。

    贺太夫人是谋定而后动,陈家的手段一向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地来,昂得起头也弯得下腰,这次无非是试水,拿她最不看重的名声去试一试方家的反应。

    她好奇的是,陈婼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也是狗头军师不成?

    行昭接过羊酪,还冒着热气儿,大约是等了有些久,酪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奶蒙,膻气儿重得很,行昭深吸一口气儿,咕噜咕噜喝到一半,头抬起来喘了口气儿,又屏住呼吸重新接着喝下去。

    又不是要上阵打仗!

    小娘子做了一番怪,方皇后变得心情大好。

    “你别管这事儿,以不变应万变。我记得往前在西北,人们要试试冰面结不结实,就先扔一块儿石头在靠近岸边的冰上,若是结实就继续往前走。。。办法是笨办法,可常常很见效。”方皇后笑眯眯地说得没头没脑的。

    行昭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羊奶,接其后话:“可大事上常常是一脚定江山,陈显小心仔细惯了,小心翼翼地迈脚试探,反而打草惊蛇暴露意图。。。”

    方皇后靠在暖榻上,笑意愈深。

    这么个傻姑娘,就便宜老六那小子了,想想便觉得世事无常啊。

    方皇后饶是嘴上说要以不变应万变,第二天却将顾婕妤召到凤仪殿来,直截了当一句话“皇上这一两月是不需要再去上朝了,朝堂上风言风语也多,皇上身子日渐虚弱,是该好好养一养了。”

    只要不让皇帝听见,只要那道赐婚圣旨还有效用,别人怎么传,干我何事?

    顾婕妤七窍玲珑心,一听就懂,连声称是。

    除了称是和予取予求,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有人说飞蛾扑火是愚蠢,在她看来并非如此,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那颗星,可有的人生下来只是一个蛾子,一只小虫,一只别人手指用点力气就能捏死的渺小存在。

    她想要绚烂,她想要荣华,她想要富贵,就算是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若她和方皇后换个位置,她也会选择鸟尽弓藏的手段,虽然狠了点儿,可却是最精明的选择。

    顾婕妤提着裙裾万分恭谨地向方皇后辞行,将走近门廊,却听方皇后轻声一语。

    “本宫连生了七皇子的孙嫔的命都能下手保住,顾婕妤是聪明人,认真想一想,其实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心中所想的那么糟。”

    顾婕妤猛然抬头,不可置信——事成之后,她收官下场之时,方皇后还会放她一条活路?

    逼死父亲的妾室,再仗势欺辱庶妹,以致庶妹缠绵病榻,平心而论放在定京城这个大染缸里,这着实不算什么天大的事儿。可若这事儿的主人公是一直养在方皇后身边的,一向以温慎淑和著称,出身名门世家的温阳县主,就显得有点儿骇人听闻了。

    先是女眷们在传,后来就变成了男人们也略知一二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当人们在仰视你的时候,心里头难保就没有想俯视你的愿望。

    当世人都站在了自认为的、所谓的〖道〗德正面上,便理所当然地责备起了站在与之对立面的那个人。

    千夫所指,万众横眉。

    满城传得风风雨雨,贺家和贺行昭在方福死后,又一次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只有三家人没有反应,贺家、方家,和陈家。

    贺家没有反应,反而是坐实了对行昭的指责,而方家没有反应却有人大失所望,失望的便是陈家。

    “力度不够大。”

    陈家老宅的月半斋静悄悄了良久,打破沉默的是陈显沉吟出声的这句话,紧接着便是长长的一番话“方祈极为护短,事涉亲眷,容易冷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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