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得罪了一堆的郡王。
宁江侯老谋深算地道:“韩宪王和萧护幼年的一个好友叫曹文弟的结成亲事,还在试图和萧护相好,不过依我看,新帝一旦立下来,韩宪王也会怨恨萧护的……”
孙珉欣赏地看着舅爷侧影,他年若为皇帝,定当好好报答。
御玺的出来,出乎宁江侯意料,不过他也把握得很好。他本来以为萧护会自己刻天子大宝,那以后发难时,又是萧护的一个把柄。
老头子对孙珉道:“定下几天后新帝登基,你就在府中住下,新帝一登基,我们就发难。”宁江侯呵呵而笑,感慨万端看着俊秀挺拔如芝兰玉树的孙珉,语重心长:“你要当个好皇帝啊!”
此时的萧家,正在四处搜查。萧护大势已定,本想新帝登基当天就把他拿下,私下里砍了,不想这个人太狡猾,居然溜了。
大帅一直不动他,就是想弄清石明与多少人勾结?为什么会神出鬼没的忽然在京里,忽然又能去见程业康。就是现在萧护也认为宫中必定有人和石明勾结,而大成长公主府上也有这样的人。至于郡王们,必定石明是不会放过的。
大帅装着没事人一样,其实暗暗惊心。
让人再京中严密搜查。萧北进来提醒:“该去梁家了。”平江侯今天成亲。大帅点点头,先去和慧娘说过。慧娘对这亲事也好奇,自己不能去,就要夫君帮忙打听新娘子品性如何,容貌如何?
萧护笑话她:“品性可以为你打听,容貌如何是我看得的?”出来奉着母亲,一起往平江侯府来。
梁源吉出迎,萧护想到淘气十三,就笑问:“新人容貌如何?”梁源吉垂下面庞:“听都不想听,全是那一位作主,管她去,反正是母猪我也要了。”平江侯不是很喜欢的模样,和上一次想比,也不是很难过。
萧护猜测:“收了几个妾?”这是梁源吉和老孙氏斗法中最得意的一件事,把萧护扯到没有人的地方,笑容如日头跳动:“你猜?”
“五十个?”萧护逗他。
梁源吉哈哈大笑:“这才几天倒没有那么多,不过,有这么多。”他比划一个数字出来,萧护哈哈大笑:“我等着你铁杵磨成针。”
梁源吉不轻不重给了他一拳,见客人们来,笑道:“你自己去客厅上,对了,你今天能来,我真有面子,再帮我待待客,我就更喜欢。”说过就走。萧护在后面可乐:“我帮你待客?你看我是个闲人吗?”
闲也回家逗十三玩去。十三好容易肥肥白白,拧一把子都弄得手半天香,让大帅舍不得洗,以后她出了月子瘦下去,再玩就要生第二个孩子才成。
第二个?
嗯,十三一年一个生下去,就年年肥肥白白。不过总这么肥白,不好吧?虽然大帅捏着很舒服,可十三会喜欢吗?
大帅说归说,还是帮梁源吉待客去了。十三让打听新娘子品性,大帅也想听一听。
和几个大员们悠闲而谈的大帅萧护,让京中女眷们也一肚子怨言。老孙氏还是她不苟言笑的面庞,手扶拐杖听女眷们抱怨。
田夫人一副她肚子痛的模样,对着才走过的英俊大帅不悦:“有杨家姑娘的先例在,我自然不肯让我女儿吃这个亏。我让人打听许久,才说苏表公子没有定亲事,大帅爱他如珍宝,自然是想找一个上好的。我想我女儿生得不如娘家外甥女儿好,我就让人先把外甥女儿去说亲事……”
小孙氏鄙夷她,你女儿生得明明比你外甥女儿好,你是先拿你外甥女儿探路的吧。
“果然,萧夫人推有孕不见,好象别人都没生过孩子似的。萧老夫人和那四姑太太见的我,说什么苏表公子配不上。我说那刚好呀,那就来个不如外甥女儿的吧。我就说我女儿生得比外甥女儿差一等,不过在有些人眼里,像我是她父母,我以为她是上好的……”
田夫人急急吃茶,吃过面上涨得通红,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女眷们全对着她笑,没有人问下文。这下文不问也罢,萧家肯定是说不答应的。说吐到一半,没有人要听,田夫人急了,一急就口不择言,冷笑着问小孙氏:“孙夫人,你们孙家女儿许的好,许给平江侯,不止一个女儿呢,在哪里?”
许亲的,是这个小孙氏的同辈小姑子。孙家的人也不少,孙家的人也嫁自己孙家人。
就往外面看,用别人全能听得到的嗓音喃喃:“只怕帮忙在待客,大帅也在待客,苏表公子也在,那贺表公子,林家表公子也在。”
小孙氏回敬道:“还有贺家几岁的小表公子也在,可笑!你当我没看到,你指使你家小女儿,十二岁的那个和萧家贺小公子要定礼,哼!你偏来说什么!”
乌夫人有远亲,和孙家是亲戚,也在这里坐着,就掩口轻笑。见丫头悄声来请:“有话要说呢。”
平江侯府园子偏僻小亭上,游夫人约下十几个来的夫人们就座。乌夫人最后一个来道:“今天人齐全?”
游夫人板着脸:“坐下,我有话同你们说。”
她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脸瘦得刀削上去的般,直挺挺的可以划伤手那感觉。黄夫人早就不耐烦:“有话快说,说过了我就往前面去。”
“大帅跑不了,再说你们有哪一个追上的!”游夫人狠狠给了她一句。她平时是花痴的不得了,见到钟意男人就飞眼色,见到女人争风吃醋也给她一个小小媚眼儿,几乎不争执。今天凶上来,黄夫人一愣,又拧帕子:“哪一个没追过?只凶我!哼,大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看着不舒服,难道你病了,是相思不到手的病?”
杜夫人也跟着凑趣:“游姐姐,有十几天你都不在,原来是别处躲病去了!”
游夫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凶光,冷冷道:“那好,我说,你们听着,有不对的,你们反驳!一,你们谁沾过大帅的?全是让他哄得团团转!二,大帅忽然变过来同我们玩的那几天,又约过谁?全是让他哄得团团转!三……。”
对着唐夫人停下来,游夫人冷淡地道:“小唐,你不要给你几个钱,你就把我们全卖了。”唐夫人顿觉受到侮辱,叫:“你们值钱吗?”
心里也同时滴溜溜转:你们值几个钱?
本着对金钱的敏锐,唐夫人猜出游夫人下面的话更重要。故作娇羞:“人家有人了。”乌夫人噗的一声笑:“我作证,小唐找了一个没钱的呆子!”
唐夫人翻眼儿,是那没钱的呆子缠着我好不好。
游夫人也略有耳闻,才把唐夫人也找来听自己说话。不然明知道唐夫人借着萧家收钱,游夫人也不敢寻她来。
嘻嘻哈哈玩笑几句,杜夫人也看出不同:“游姐姐你说吧。”
亭子在园子一角,后面是墙,前面是一片树林子挡住。有日头光透过,把游夫人紧绷的面容,面容上的忽然心痛照出来。她眸中隐动水光,用帕子掩口轻轻咳嗽:“我劝你们小心,回想自己对大帅说过什么秘闻。以后要有什么,全自己担着!”
仰面轻吐一口气:“不要一口没吃着,反把自己和别人全害了!”
她的话,给夫人们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乌夫人走开,心想这话实在。她也是个标准奸细,早就看出来萧护和寻欢的人不一样。寻欢的人,全是一勾就来,打听不出来朝廷机密,也会送几样子珠宝。大帅既相招去,又不动心,就是笑容也早让夫人们看出门道。
大帅的笑不是便宜卖的。
南安王为江中王幼子到,几乎气炸肺,发狠要让萧护难过。要乌夫人和沐元对萧府新生的小少帅下手,沐元在外面打探过几回,无法下手。而乌夫人借道贺孩子儿去见面,孩子面也没见到一个。
这和别人家里产子,来的客人总可以见上一眼不同。
说小哥儿睡了,小哥儿不能出来闪风……乌夫人心知肚明,主人家不拿自己当一回事,认为你不看最好。
也怕自己看出毛病来。
这分明是大帅拿自己不放心上。
黄夫人走开,却鬼鬼祟祟,这话要告诉大帅不?游夫人说得固然对,可这话能拿去大帅面前换一顿共餐,不,换一宿就告诉他。
床第之间告诉他。
黄夫人笑得色鬼儿般。
杜夫人这平时最没心思的人,反而上了心。咦,果然把大帅说得很对。大帅是利用我们?
唐夫人早就盘算开来,自己还有一批银子没有收。她收上了瘾,不仅自己表姐夫的钱收,又托人去衙门里弄来以前的老铺面,一个一个寻上去,问要帮着收兵乱以前的帐目吗?
萧家产子,唐夫人是重重的送了一笔。这一回,萧家才收下。
青草细细,唐夫人一步踩一丛,算盘在心里打着,游夫人这贱人分明是得不到,往锅里吐一口。她是个要钱的人,想不到奸细的心思。
只把银子算来算去。
低头而行,见前面有个人影子在。转方向要避开,那个人一声冷笑,是曹文弟。唐夫人马上不示弱的抬头,圆睁杏眼,亦是冷笑相还!
曹文弟和唐夫人理论过一回,大家早撕破脸。此时曹公子卷袖子,脑子里想有朝一日妹妹当了皇妃,有朝一日爷要你跪地上求我!
唐夫人认为他无聊,自己瞪眼睛许多人说很中看,此人身上没大银子,不给他看,径直离去。今天是曹文弟销假当差的日子,见大家都往梁府上来,他也来见萧护。想萧护酒醉些,是不是利欲心会更重,会好说话。
萧护见他来,和平时一样微微笑着,大家坐下说话。
厅外不时衣裙翩跹,走过一个小姐几个丫头。不大会儿,又是几个小姐几个丫头。苏云鹤就嘻嘻,对萧护撒娇:“表哥,这是看你的。”萧护抬手朝头给他一巴掌,苏表公子坐得近,伸手就中,大帅忍俊不禁:“要看没成亲的才对!”
贺家两个公子,林大公子全不愿意了:“表哥,人家分明是看你。”萧护一乐:“在这里说全依着你,回家去见到你那醋表嫂,千万别说。”
苏表公子问孟轩生:“你回家去告诉你家五万两小疯子,醋表嫂三个字,在表嫂面前可以卖几个钱。”
孟轩生要拿茶喷他:“你才叫五万两。”
余明亮和廖明堂嘻嘻不插话,小表妹从此改名叫五万两,萧府里全知道。
花轿进门,拜堂入洞房过,男人们外面喝酒,平江侯喝得最凶。他在京里亲戚知己们不多,当铁面御史不住手的弹劾人,只有萧府上几个人还可以聊聊。
老孙氏相与的人家,男人们都帮平江侯挡酒,存心要让平江侯装不成醉,推说不能洞房。梁源吉就一个劲儿的寻萧护喝。
找萧护喝,他的兄弟们先生们岂会答应?就把平江侯灌回来。来的客人们和梁源吉好的不好的,就一起来灌大帅。
心想大帅倒了,你平江侯还喝什么?
萧护性子上来,指着梁源吉:“坐下,让别人全退下,我单独陪你!”也不要杯,让拿碗来。孙家的几个亲戚今天不在孙家在梁家,不要命的来劝。萧护再恼:“全坐下,他想洞房,再醉也去。不然,清醒也不会去!”
一语揭破梁源吉心思,平江侯嘿嘿醉笑,亲戚们去告诉老孙氏。老孙氏正在洞房里陪新来的小孙氏,这是梁府的小孙氏。
见人让出来听回话,听过老孙氏紧绷的面容又是一丝笑容透出:“随他喜欢。”让一个人拧着性子成亲,已经是老孙氏的得意。
再回洞房,让女眷们去用酒。房中没人时,老孙氏才幽幽地道:“清兰,你且先忍着。”孙清兰羞赧却是很喜欢,反过来安慰老孙氏:“母亲只管放心,我不与他计较。”老孙氏先告诉她:“一早一晚的,能纳两个人。丫头不足够,现买几个进来。依我看,全是狐狸精。”
她恨恨地用拐杖重重杵地。
孙清兰对新任婆婆同情,却也知道她以前和老侯爷的事。老侯爷当年娶老孙氏,也是不愿意的。
不过老侯爷前几年还装,后来遇到梁源吉的母亲,一发不可收拾。老孙氏夫妻不和,又要装贤惠摆大家嫡女的架子,哪里能在孩子上面如意。
劝老孙氏去陪客人,孙清兰独对红烛高照,和窗外幽月暗想,难道自己也要和婆婆一样吗?她的陪嫁丫头也是早有准备,道:“姑爷来不来还不知道,不如洗洗吃几口先睡下?”
成亲从来折腾人。
孙清兰摆摆手:“不用,他是必来的。”丫头疑惑。孙清兰道:“你没听到姑母,啊,”自己一笑:“婆婆也让他放开了喝,才说和萧帅拼了几坛子,婆婆让继续送酒,他醉了,只能让人扶着往这里来。哪怕他……”低语道:“不能,也得往我这里来。”
丫头笑了,伶俐地道:“那我还送酒去。”
孙清兰又指使另外的丫头做别的事,全支开,才一个人对着红烛流下几点泪水,一个可以猜出来的,不会温存的洞房夜,让人怎能不流泪?
前面拼酒热火朝天,萧护要净手,出来寻地方去过,正系汗巾子,听外面护卫亲兵又喝道:“什么人?”
大帅酒气上涌,把汗巾子用力一系,心想出来教训这个不知趣的女人!小解时来打岔,再来几回,不怕人弄出毛病来。
还没有出来,见外面有人颤巍巍回话:“是老身我来见大帅。”是老孙氏。萧大帅更吓得一激灵,这老妇人守在净房外候自己小解,大帅忽然就全身麻了。
可不得不出,还得快出来。
理衣出来,见月下拐杖后的人皱纹满面,面有一道伤痕,果然是老孙氏。萧帅板起脸:“老夫人,您有话可以请我去说。”
老孙氏则扶着拐杖深深的拜:“大帅不要见怪,是老身必须私下里来见你,不能让人知道。”她仰起面,面上是浓浓的悲哀:“大帅知道,我认下侯爷是不愿意的。可侯爷,好歹是我以后的依靠。”
她忽然明理,萧护面色一缓,正要劝。听老孙氏道:“我为他挑了又挑,把我娘家最好的姑娘给了他。”
萧护点头,母亲看过就让人出来告诉自己:“生得容貌端正,眸子也正。”正色的人,自然是正心肠。
像老孙氏一辈子嫉妒郁郁,面容就有几分吓人。
虽然美貌过,又如何?
老孙氏涌出泪水:“自从说定亲事,侯爷闹的笑话大帅也应该听说,他心里今天是一定不想洞房的。可大帅,您宠爱正妻,京中人人知道。这妻与妾,到底是要分开的。”
萧护再点头,他已经没有插话劝的心,认为自己应该耐心听完。老孙氏抹抹泪水:“侯爷酒量我是知道的,就醉了不愿意做的事也能把持,再来,他只怕还不进洞房,或者当我们面进去了,再跳窗户出来。”
萧护微微一乐,想到洞房花烛夜,新人跳窗出,这要是笑话才成。
“因此我来求大帅帮忙,我侄女儿一表人才,人也贤惠,不似我当年,只求给她一个孩子,今天晚上让他们圆房吧。”老孙氏几乎是卑躬屈膝。
她前面的“知道侯爷是对亲事不情愿的”,又才说过“新人贤惠,不似我当年”,萧护想想她的话是正理儿,就微笑道:“正妻理当尊敬。老夫人,只是你也说过,平江侯就是酒醉,不情愿的事不愿意做也能把持,我能怎么帮你?”
他心头一闪,放声笑了一声急忙收住:“竟然是这样!”
老孙氏不错眼睛的看这个自己一直痛恨搅局的英俊大帅,月光斜斜照在他面上,眸子几成琉璃色,带着奇异而又惑人的飞扬神采,是个人见人爱的人儿。
老孙氏让大帅“正妻理当尊敬”这话击中,心中几十年苦痛决堤般要泄洪而出。她压着心头酸痛,匆匆忙忙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