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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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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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曾注意到二月十日在利瓦吉亚宫的最后一次正餐席上,无止无息的干杯时,斯大林偷偷地在他的伏特加酒中搀水,那么在把战后欧洲和亚洲的希望如此坚定地寄托在这位苏联领袖身上一事,他很可能产生怀疑。
  罗斯福的胜利感,由于回美国的长途航行中身心的疲竭而迅速消逝了,霍普金斯因胃病发作而病危后,他的心情就更加恶劣。然后一次突然发病夺去了他的助手和亲信埃德温·沃森少将的生命,他是总统圈子里的人都称为“老爹”的。明显衰老了的罗斯福在受到这种个人不幸的两次打击后,跟着又有来自波兰的报告,说明斯大林尽管在雅尔塔作了保证,但红军正采取步骤要在波兰建立一个共产主义政权。罗斯福回到华盛顿后,向国会作了有关“亚尔古英雄”最高级会议的辉煌报告,不到五个星期,于三月二十九日,终于接受他的医生的忠告,坐火车南下到佐治亚州他的温泉疗养地度假,以期恢复他迅速衰退的精力。这是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最后一次看到白宫。
  第三十二章非凡的英勇
  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六日,哈尔西向他的舰队发出信号说:“我们已经把敌人撵出海面,赶回它的内防线,干得好极了。”强大的美国第三舰队,在支援菲律宾人的入侵作战后,停泊在乌利西珊瑚岛进行补充。这支世界上最大的海军,在三个月内击沉敌战舰的吨数,超过其他任何舰队历来所击沉的。现在它又将成为第五舰队了,因为哈尔西将指挥权转交给斯普鲁恩斯,以便为入侵日本,在小笠原群岛和琉球群岛建立前进基地。
  硫黄岛位于东京和马里亚纳群岛之间的中途,对硫黄岛的袭击推迟了将近一个月,因为这支舰队一直在为入侵菲律宾进行掩护。尼米兹已经把他的前进指挥部搬到关岛,因为当麦克阿瑟要想留下这支进攻舰队的老战舰,以便在这次战役中支援解放菲律宾南部的时候,争夺西南太平洋的指挥权的竞争又重新开始了。
  由于英国皇家海军加进了一个复杂化因素,美国陆军和海军之间的自相残杀的斗争表面化了。海军上将布鲁斯·弗雷泽爵士被任命为有四艘快速航空母舰、两艘战舰、五艘巡洋舰、十五艘驱逐舰的英国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这位外表温文尔雅的水手,有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和红润的双颊,这是一位老练的外交家,他面临的棘手的任务,是要当好美国海军的小伙伴。英国首相希望用来重建太平洋上的英国势力的这支“舰队”,比美国的一支特遣部队要小。这支舰队由海军上将伯纳德·罗林斯爵士指挥,他搜集的后勤供应,也只能使他的舰队在海上维持最多二十天。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问题,尼米兹指定罗林斯作为一个独立的行动组在斯普鲁恩斯的全面控制下进行活动。
  让英国战舰到主要战区,在对日战争的最后一轮中给予有用的又一冲击,这是对丘吉尔的政治让步,尽管金上将强烈反对,罗斯福坚持要这样做。至于对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其他人来说,同战略性的轰炸攻势来比,英国舰队的出力相对来说是无关重要的,他们希望轰炸攻势可以加速结束战争,而用不着真正打到日本本土。但是超级空中堡垒袭击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柯蒂斯·李梅将军被阿诺德将军派去提高第二十一轰炸机航空队的技能后,他对他的新任指挥部新闻官说:“这次轰击一直在进行大量的宣扬,而没有得到许多真正的轰炸成果。”恶劣的气候和在本州的目标地区上空的大风彼认为是超级空中堡垒没有能完成任务的原因,自从他们在一九四四年十月开始轰炸日本以来,他们曾约定在三个月内出成果。另一个因素是有越来越多的敌人战斗机从硫黄岛蜂拥而上,来破坏大群轰炸机飞越硫黄岛上空时的严密队形,硫黄岛的雷达也用来在轰炸机进入东京以前,及早向东京发出警报。李海的首要任务之一,是要使硫黄岛上的敌人战斗机中立,他还把硫黄岛当成是有潜力的有用的加油站,并且轰炸机在飞往日本途中受了损失可以在此紧急降落。“没有硫黄岛,我不能有效地轰炸日本,”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八日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号”停在塞班岛,在船上开会时他这样对斯普鲁恩斯说。当时斯普鲁恩斯途经塞班岛去担任第五舰队司令。
  “这消除了我的一个思想负担,”斯普鲁恩斯记了下来,他感到宽慰,因为预计占领这么一块八平方英里大的火山灰和凝成岩,要付出很高的代价还是有点道理的,这是他的第一个作战目标。硫黄岛外形象块猪排,一共只有五英里长,二英里半宽,但是根据最近的空中照相侦察,日本人正在这个岛上建筑第三个飞机场。
  三个海军陆战师已经进行了进攻硫黄岛的作战演习,这次进攻硫黄岛是由凯利·特纳海军少将和霍兰·史密斯将军策划的。海军司令预料可能的伤亡人数是二万人,他预言这是“我们必须占领的最费力的地方。”这个任务交给克利夫顿·B·凯茨少将指挥下的第四海军陆战师的老兵队伍和凯勒·罗基少将指挥的、新成立的第五海军陆战师的士兵,有顽强战斗力的第三海军陆战师作为后备军。各部队的指挥员把准确的任务事先简略地告诉士兵,并且给他们看该岛的泡袜乳胶模型,模型上标明从空中拍摄的照片中看得见的许多敌人的碉堡、炮位和地堡。但是,看不见的是大规模的地下战壕和地下隧道网,他们预计有这些东西遍布火山峰下,使硫黄岛等于现代的中古城堡。硫黄岛上的坚固筑防的“要塞”是五百英尺高的摺钵山,山上大炮和迫击炮阵地密布,控制着该岛南部海岸唯一的登陆海滩上的黑色火山沙地。从空中拍摄的照片中看到,有二百多个炮位和二十一个碉堡保卫着腹地,腹地隆起一连串十五英尺高的山脊,这是当水下变动把硫黄岛冲出平面时形成的。北部的高原上是飞机场,由许多条紧密联系的战壕以及挖进柔软的凝灰岩里的许多防守战术据点所防守。
  这个堡垒是在很有才能的栗林中将的指导下建筑起来的,他是一位地道的职业军人,曾经是皇家警卫队的首脑,现在指挥一支陆海军混合卫戍部队,这个部队包括最精锐的特种海军登陆部队的二万名老兵。“东京玫瑰”夸耀说,硫黄岛的防守者“浑身充满了战斗精神”。当美国人加紧空中攻势时,栗林的士兵已经隐蔽在摺钵山上的很深的地道里;他们以一系列的“勇敢战斗誓言”来使自己坚定,等待美国兵登陆。他们吸取了防守佩利留岛时的经验,不再浪费精力在海滩上进行战斗。栗林的战斗计划号召“逐渐消耗尽敌人的进攻部队,即使局势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也要至死守住这个岛的一角。”
  史密斯将军相信要占领硫黄岛是十分艰难的,他要海军接连不断地轰击十天,来消灭大炮阵地,在先前的六个星期中,美国飞机几乎每天去轰炸,而大炮阵地并没有减少。但是尼米兹还未曾能使附属于麦克阿瑟的第七舰队的六艘战舰回来,也没有能增加第五舰队可能给予的帮助,因为斯普鲁思斯准备对东京飞机场进行一系列的袭击,以制止神风队飞机往南飞。即使强大的美国第五舰队也不能携带持续三天以上不断炮击岸上阵地所需要的燃料和弹药。因此柯蒂斯·李梅免为其难地受命把他的B—29 的火力加入来自塞班岛的空军B—24,从空中打击硫黄岛。
  到了一九四五年二月的第二个星期,二十五万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士兵、水手和飞行员已各就各位,就要从二万名防守者手中夺取硫黄岛了。九百多艘舰只组成两大进攻舰队,准备从塞班岛利乌利西珊瑚岛的集结地区向北航行。米彻尔的第五十八特遣部队的十六艘航空母舰和八艘快速战舰,以及他们的许多护航巡洋舰和驱逐舰,比两栖轰击部队提前出发,去向日本海岸开头几炮。与此同时,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上的斯普鲁恩斯决定,计划中的空袭东京,必须在二月十六日进行,不顾目标上笼罩着很厚的云雾。日本首都遭受到轰炸,在周围的飞机场上有三百多架飞机被炸毁。
  硫黄岛
  第二天上午,《纽约时报》的大字标题说:“美国舰队的一千二百架飞机袭击东京,同时大批舰只和飞行员轰炸硫黄岛,”当时米彻尔的快速战舰和“印第安纳波利斯号”正以全速向南行驶,去联合布兰迪少将的轰击部队,这个部队早已开始了殊死的进攻。然而,大雨和雾,如上猛烈的高射炮火,使得第一天的轰炸效果不佳;分配给战舰大炮轰击的七百五十个目标中,只打到十七个目标。第二天,登陆艇配备炮火,为游往滩头堡开路的水下爆破组进行掩护。登陆艇把隐蔽得很好的大炮炮火吸引过来,炮队的指挥官以为进攻一定是开始了。十二艘支援登陆艇中有九艘被击坏,还有巡洋舰“彭萨科拉号”也被损坏。
  “在行动日黎明,硫黄岛水面看上去就象繁忙日子里的纽约港”,《哈泼斯》月刊的目击者约翰·马昆德把他亲眼见到的情景写了下来,他曾经同轰击部队在一起,记载了进攻舰队的到达。
  几艘运输舰和三个师海军陆战队都在那里——一灰色的船只组成一个半圆形,伸出七英里之远。在这个海上灰弧形圈里,由于变幻莫测的气候,波浪起伏,各种舰只星罗棋布。
  有坦克登陆艇舰队,满载水陆两用坦克和水陆两用运兵船;有中型登陆艇;有较小的坦克登陆艇以及步兵登陆艇聚集在击毁物周围。舰只圈逐渐收缩。小船正向外开,船上挂着旗,去标明集结点,登陆攻击波将从这些集结点出发。场面看上去像是好莱坞影片,只不过这是要花三十亿,而不是三百万的豪华片。那天在硫黄岛附近的舰只一定多达八百艘,还不算从大船放下专的小艇。
  九时正发动的第一次进攻应该到达海滩,但是在这以前,硫黄岛就已接受最后一次洗刷。这块八平方英里的岛屿正等待着接受我们所能倾注的一切,他们定已遭受了更多炮火,比起世界上任何一支海军曾向这么小一块地方发射过的炮火都多。
  扭歪了的硫黄岛看上去“好象是一个海上妖怪,小小的死火山是它的头,海滩区是脖子,其余一切长满灌木丛的、褐色的峭壁是躯体”。硫黄岛在猛烈的炮弹和炸弹下扭曲,炮火掀起了一大片灰色的尘雾,使第五两栖部队旗舰“埃尔多拉多号”上的人看不见登陆海滩。特纳上将已经从工作过度和神经疲竭引起的疾病中恢复过来,来到现场亲自观看他的计划的精确进行。海军部长福雷斯特尔、他从前是海军军官,也到船上激动地观看集中了这么强大的海军。当北方吹来一阵清风,将小小的云朵从碧空中驱散时,特纳下了那道如今十分出名的命令:“登陆部队登陆!”一批批的登陆艇和水陆两用车辆波浪翻腾地开往海滩,但是当它们登陆时,有素的训练失灵了,因为他们的履带在细粉沙土里直打滑,刚出水边就不能前进了;从摺钵山斜坡上打下来的炮弹和迫击炮冲散了前进部队,摺钵山的斜坡上炮火闪闪发光,好象一颗圣诞树。
  日本守军显然并没有被二万发海军重炮弹和数千吨炸弹所消灭。他们从山洞里冒了出来,一批接一批地向着第一次进攻波中正在上岸的九千名海军陆战队员冲下来,他们似乎对于美军的轰炸和炮击毫不在乎。
  “好吧,准备好立刻撤出这个该死的地方,”托马斯·沃纳姆上校命令他的第二十七海军陆战团,同时他们的水陆两用车辆穿过泡沫涌涌的浅滩前往红滩。过了几分钟,《纽约人》周刊的记者约翰·拉德纳趴在地上了,身体紧压在滚热的黑沙上,跟挤在身旁的几百人一样,但这些人至少还可以用步枪向日军回击来安慰自己。“当你不再奔跑或挣扎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刻迫击炮弹在呼啸,炮弹在你跟前落下爆炸。在一号和二号红滩的周围,士兵们象我们那样躺在战壕里,倾听着炮弹声,挖掘着或者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周围的沙子。我们足足地被困了大约四十分钟。”
  别的部队进展较好。第二十八海军陆战团的B 连在坦克的援助下冲出一条路,不到九十分钟,越过了硫黄岛这块排骨的一千码宽的“骨头根”,去包围摺钵山的基地。现在,在他们的右边,第二十七团终于开始向内陆朝着第一飞机场的环形防线推进了。
  “附近有着不少活着的日本人,”拉德纳写道,“因为每当海军的格鲁曼航空公司的战斗机俯冲飞机场附近贴近我们右边的一点时,就有机关枪向他们开火。环顾四周,我第一次有闲心想到硫黄岛真是多么可怜的一块土地,。。没有水,几乎看不见鸟,没有蝴蝶,看不出会有什么野兽生存——什么也没有,只有沙子和泥上,驼背小山,矮树,刀刃般锐利的库奈草,里面繁殖着带有斑疹伤寒菌的小蜘蛛,还有吹个不停的干燥的尘土飞扬的风。”
  第四海军陆战师的各团已经进入到滩头阵地的左翼,他们有水陆两用车辆作为掩护,帮助他们越过从海岸进入内陆的第一段几码远的重要地带。至于第五师的士兵,他们第一次投入战斗,他们在猛烈的炮火下进行战斗,被一连串十五英尺深的沙脊所阻挡,使得他们“就象要在一大箱松散麦子里战斗一样”。到了正午,他们没有向内陆前进几步,倒是打烂了的、翻了个儿的水陆两用车辆堆在沙坝上到处都是,提供了不少隐蔽所,至少可以躲避日军雷鸣一般的炮火。
  第二十五海军陆战团的中士格雷迪·加兰特为那一个残酷的早晨的恐怖情景留下了令人难忘的记载,当时《生活》杂志的记者罗伯特·谢罗德报道“有些地方有很浓的焚烧肉体的气味”,第五师的士兵在奋力攀上在移动的黑色熔岩沙丘时,都作呕欲吐:
  想挖一个洞完全不可能。砂砾太滑,流动性大,又太轻,成不了型;它干得象流沙,任何东西碰到它就被它埋了起来,每一个洞刚刚挖成就被填满。炮弹一个接一个地呼啸而来把大扇金属门吹闭,冒着烟,在人们的头上打碎,扔过各种碎片、零件。炮弹打向沙滩。砂砾散落在脸朝天躺着的一声不响、一动不动的伤员身上。
  炮弹爆炸着,发出爆裂声、尖哨声,一个伤员从担架上坐起。他慢慢坐起,弯着腰。他没有戴帽子,双臂笔直僵硬。。。他就这样坐着——紧张、僵硬、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紧。他坐着,张大着嘴,向两面伸出手臂。。尖声地叫。。尖声地叫。。尖声地叫。。尖声地叫着。“天啊!我的天啊。。全能的上帝!”这位下士呜呜咽咽地倒在地上。
  上午十一时,特纳发信号给尼米兹说:“八个营的兵力在坦克的掩护下于十时二十分登陆。最初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虽然有迫击炮和大炮轰击坦克登陆舰和其他舰只。迫击炮和大炮炮火在整个海滩上展开。。团的后备军正在登陆。伤亡轻微。”这个信号给太平洋总部司令一切按照计划在进行的印象,还在关岛引起希望,认为该岛可在预定的四天内拿下。尘土飞扬的海滩上,看不出从“埃尔多拉多号”上发动的进攻多么糟糕,但是对那些在进攻日整个下午不断上岸来的海军陆战队员来说,是看得很清楚的。到黄昏的时候,已经有三万名陆战队员登陆了,而滩头堡还在密集的炮火下,还比预计的浅。这一天死伤的两千人,到了二月十九日结束时,成了不祥的预兆,说明要夺取硫黄岛,还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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