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知道也是好的,只是太傅可知道…娘娘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聂臻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沉默了些许,不欲与更多的人说师姐的伤心往事,再亲密的人也一样,看着思桐单薄而清秀的容颜,幽幽道:“既是师姐不想说,我们就应该尊重她,这毕竟是宫中忌讳,就算师姐已经离去,可太子还是太子,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往前看,这件事以后永不准再提起!”
思桐眼眸中的火苗跳了一下便熄灭了,默默颔首,应道:“此事奴婢原本也不该问的,只是心中实在好奇,皇后娘娘是何等才貌双全的人物?能让娘娘这般思念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多谢太傅提点,确实是奴婢多心了,奴婢定然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再提一句!”
聂臻释然而笑,“你去想办法告知大公子,说我想见他一面,请他来东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第四十七章 旁敲侧击
为什么皇上会对唯一的皇子这样若即若离?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果然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一切不过是源于师姐对师哥难以忘怀的痴恋,只是这痴恋到底是缘,还是孽?聂臻也不知道!
“太傅,晋太子到了!”明珠的禀报让聂臻从一阵恍惚中清醒过来。
多次锲而不舍的相邀,聂臻都避而不见,想不到今天居然贵足临贱地了,聂臻冷笑一声,她可做不到起身外出恭恭敬敬相迎那什么尊贵的太子,连身子都没动,只淡淡道:“请他进来!”
凤鸣想不到今天臻儿竟会同意见他,波澜不惊的凤眸陡然出现璀璨喜色,灿烂炫目,更显俊美。
聂臻见他进来,挥手屏退了其他人,避开他欣喜的眼神,一脸漠然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之所以答应见你,是因为我现在心里烦闷,一时也不知道该找谁说,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你也算是我的故人!”多年的习惯还是不容易改变,以前不管有了什么烦心事,都会找师哥,一股脑儿去倾吐出来,心情就好多了,那个时候的师哥就像无边无际的海洋,可以淹没她所有的不快乐,带给她碧海长天般的明净畅快!
“到底什么事让你这样烦?”凤鸣在聂臻身边坐下,如从前般自然随意,目光温暖!
聂臻静静看他,徐徐道:“是过去的事!”
凤鸣眉峰一拧,神色微变,聂臻看在眼里,幽幽道:“我知道你不想提起,其实我也不想,可让我不能释怀的事就和这个有关,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师姐虽然做了皇后,可她从未真正忘记过你,哪怕是身处繁华里,内心也只有深深寂寞和荒芜情感,一想到师姐这看似荣*实则悲哀的一生,我突然觉得很难过,明知道也许怪不得你,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怨怼你…”
他的神色染上了一抹秋天的晦暗,聂臻见状,言简意赅地说了师姐的事情,还有那首愁肠百结的《蝶恋花》,只略去了她失*缘由和死因可疑的事情。
凤鸣沉默了许久,目光沉沉地看着聂臻,隐有愧然之意,“你说得对,是我对不起梓冉!”
今天他这样坦然承认,不像以前一样百般辩解,反而让聂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样好的兄妹,如今都陌生了,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你什么时候回晋国?”
凤鸣勉强笑了一下,凤眸中有深不见底的失望,“你就这么希望师哥赶紧走?”
聂臻看他如同儿时一样*溺眸光,心底忽然一时酸涩难言,喉中哽咽,被欺骗之后的恼怒渐渐褪去之后,剩下深深失落,在自己心里,这个年长的师哥就如同自己的哥哥一样值得敬爱重,可此时的心情如同遭遇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满目狼藉凋残,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淡的口吻,“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用替我担心,若没有什么事的话,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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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思桐就喜滋滋来报,雨音求了贤妃娘娘,贤妃果然答应了,筱蝶总算暂时无性命之忧,思桐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聂臻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意外,贤妃通达仁厚的名声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这样的人情她不卖才是怪事!
思桐正欲再说什么,明珠忽然匆匆进来,偷偷看了聂臻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眼眸却有晶莹亮色和小女儿羞态,“启禀太傅,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
二公子?聂臻想起那晚在宫宴上见过的坐在霍兴彦身边的华服男子,不过当时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很快,两人就到了聂臻面前,聂臻不由得多打量了二公子几眼,与霍兴彦的温和稳重不同,他更加年轻,轮廓和眉目间透出桀骜不驯和英武傲色!
“这是你二哥,沁年!”霍兴彦对聂臻舒和一笑,晕开了闷郁和尴尬,又对霍沁年道:“这位就是梓冉的妹妹,聂臻!”说到此,他又特地强调了一下,“也是我们的妹妹,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说是吧?臻儿!”
霍沁年今天是被大哥强行拉过来的,大哥的用意他很清楚,就是为了改变他对聂臻的态度,告诉他聂臻是霍家的恩人,也是暗地给他一个警醒,不要把聂臻当做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一般利用,他虽然不屑大哥的做法,可大哥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和在霍家的威望却是毋庸置疑的,是目前的他根本不能比拟的,再不也乐意也得前来应付!
人虽然来了,可在聂臻这种无出身无封号的女人面前,他总有一种权贵世家子弟特有的高傲,不情不愿道:“聂太傅!”
沁年如此勉强的态度让霍兴彦立露不悦,再看聂臻虽并未生气,可已经是一脸似笑非笑,他心底一沉,暗中瞪了沁年一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沁年却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只装作没看到!
霍兴彦无法,只得对聂臻道:“你说有要事相商,让我进宫一趟,我马上就想办法来了,正好沁年也说一直很想见你,所以一同来了!”说完之后用目光暗示霍沁年,带点略微的警告,“对吧?”
霍沁年却不领情,不冷不热道:“当然,早就听闻聂太傅才高八斗,上次在宫宴上更是出尽风头,我仰慕不已,大哥说的对,反正都是自己人,太过客气反倒显得生疏了!”
他话中的轻慢聂臻岂能听不出来?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在这位二公子眼中,自己不过是借助霍家的权势才能得到今天的所谓荣华富贵!
霍兴彦眉间出现了一道深川,轻咳了两声,让霍沁年一震,不敢再放肆。
霍兴彦见状,转移话题道:“到底是什么要事?”
好在聂臻也不怎么计较霍沁年的态度,道不同不相为谋,犯不着和他置气,梓冉虽是自己的师姐,可更是霍家的女儿,正事要紧,聂臻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等聂臻说完的时候,一时室内静极,霍兴彦的手指头握得差点将瓷杯捏碎,而霍沁年当即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狠声道:“我早就怀疑姐姐死因可疑,如今看来,果然不出所料,温柔这个践人,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沁年!”传来霍兴彦极力压抑的暴吼,“你给我闭嘴!”
霍沁年被大哥的怒气震住,不敢再发作,将桌上的茶水狠狠灌了两大杯,怒意恨意在眼中交织,悲愤交加!
霍兴彦心绪难平,看着狂怒的沁年,良久,才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着,没有父亲和我命令,你什么也不许做!”
这话让聂臻的心一惊,上次自己进大理寺狱的那件事,莫非不是霍兴彦做的,而是这个易怒易燥的霍沁年干的?
没等聂臻多想,霍兴彦就道:“臻儿,你是否有了计划?”
聂臻也不隐瞒,“是,不过还要大公子去查明一些事情!”
事关姐姐的死因,霍沁年也顾不得对聂臻的介意,主动请缨,“大哥,交给我去做,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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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书房。
将军易诺大步跨进王爷的书房,以前都是春风满面,今日却是面带忧色,坐下来之后就一言不发!
君玄影正在挥毫疾书,此刻眼眸未抬,只是淡淡道:“怎么了?”
常年带兵的人,性情粗犷,直率耿直,易诺开门见山,“王爷,你说清绾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清绾?君玄影放下了手中的笔,命人撤了下去,“她怎么了?”
易诺能带兵打仗,指挥千军万马,却拿这个妹妹毫无办法,叹道:“当初她死活要去泰昌礼佛朝拜,我就是不同意的,可这丫头被爹娘*坏了,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说那什么大师的鬼话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可她偏偏不信,说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诚则灵,上天一定会看在她一片赤诚,让她得偿所愿!”
君玄影一笑,幽然在上座坐了下来,“本王当初也是这样说的,不过是些无稽之谈而已,可她不听,也就随着她去了,让她了了心愿也好,要不然她会一直心存遗憾,反而不妙!”
易诺粗中有细,话里有话,他今天来找豫王爷,是因为他上次进宫探望表妹温贵妃的时候,温贵妃和他说的一番话记忆深刻!
温家与易家是表亲,易诺为长,温柔次之,易清绾最年幼,温柔对清绾这个表妹也是疼爱有加,在一番寒暄之后,温柔问起了易清绾的近况,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易诺忙道:“娘娘身怀龙裔,切不可忧心!”
温柔面呈隐忧,“我哪里是为自己忧心呢,还不是为了清绾?”
易诺一愣,“清绾怎么了?”
温柔见表哥还蒙在鼓里,委婉提醒道:“清绾一去泰昌就是大半年,豫王爷那样的尊贵,那样的风采,她未免也太放心了!”
原来是这件事,易诺十分不以为然,“娘娘不必忧心了,王爷和清绾的感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王爷至今还没有册妃不就是等着清绾?否则以王爷的尊贵身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等到今天?”
见表哥这样掉以轻心,还在盲目自信,温柔忍不住加重了语气,“看来你还不知道呢!”
易诺一愣,“知道什么?”
温柔意味深长道:“据我的可靠消息,豫王爷最近可是和聂太傅走得很近,两人关系很不一般!”
聂太傅?易诺浓密的眉峰皱了起来,仔细回忆了一会,才不确定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宫宴上面出风头的女人?”
温柔见表哥憨态,忍俊不禁,“是啊!”
一听是她,易诺又想起以前似乎还远远见过一次,颇有些姿色,还会武功,不由得嗤笑表妹的杞人忧天,“聂臻岂能和清绾相比?也太自不量力了,区区一个太傅难道还妄想当豫王妃不成?就别异想天开了,她根本不足为惧,娘娘还是放宽心,保重身子要紧,舅父还等着你早日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呢!”
温柔啼笑皆非,想不到表哥竟然粗线条到了这个程度,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只得耐下性子,好言相劝,“表哥有所不知,我在宫里也算是阅人无数,可这个聂臻,我就是看不透,不过我可以肯定她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还是小心为妙!”
表妹的聪慧易诺自然是知道的,见表妹这样说,易诺道:“王爷和清绾认识都十年了,这种青梅竹马的情谊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了的,那聂臻先不要说身份低微,她才认识王爷几天啊?娘娘实在虑了!”
温柔正色起来,“表哥真是在说胡话,难道不知道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实在的,相隔两地,山高水长,时间久了,怕是王爷连清绾长什么样都忘了!”
见表哥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温柔有了怒色,“表哥可不要忘了,皇家薄情,恩*就如像琉璃一样易碎,夜长梦多,不可大意,还是早点定下来早日安心吧!”
见表妹生气了,易诺也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温柔见表哥神色有所松动,又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让他千万不要对聂臻掉以轻心!
听表妹这样说,易诺自然不能再不当一回事,他是哥哥,有责任有义务为妹妹的感情和姻缘保驾护航,包括铲除和拔除潜在的威胁!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聂臻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以后会成为清绾感情路上的绊脚石?他在京城望族长大,见识过太多仗着有几分姿色而野心勃勃的女人,处心积虑寻找往上攀爬的机会!
此时易诺也认为表妹说的有道理,回府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给清绾去了一封信,隐晦地提醒她别相信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鬼话,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住长久分离的煎熬,为了不引起妹妹不必要的担心,加重她身体的负担,他没有明说有关聂臻的事情,只是暗示妹妹赶快回来,让有*终成眷属,成就一段佳话。
谁知清绾却不为所动,很快就回了一封信,字里行间里充满对她和王爷感情的信心,她认为,王爷要是对别的女人动心了,早就动心了,何苦要等到今天,更何况,她也是为了她和王爷的感情弥坚,才远离京城甘愿寂寞地在泰昌祈福修行,也是为了以后能顺利为王爷绵延子嗣,坚信王爷定然不会负她!
清绾心性高洁,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兄长心中的宝贝,尊贵不亚于金枝玉叶,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一番风顺,几乎可以预见,清绾的一生都会过得十分幸福通畅,易诺也不想见到任何潜在的不安分因素!
既然清绾那边无计可施,就只能在王爷这边旁敲侧击,所以易诺今天前来豫王府,看似是在闲聊,实则意有所指,“清绾这丫头离开大半年了,父亲和母亲也很是想念,可她就是不肯回来,不知王爷可否修书一封劝劝她,也免教家人担心?”
君玄影一边品茶,一边不经意淡笑道:“本王已经给她去过信了,可她执意不肯,反正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就如了她的愿吧,你也别太心急了,回去好好劝劝易国公夫妇!”
君玄影说的是实情,也有对易清绾的纵容*爱,可落在易诺耳中就是另外一重味道,他暗暗心惊,难道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王爷并不像以前一样盼着清绾归来?
易诺当然不知晓王爷为什么接近聂臻,在他看来,定然是聂臻利用美色*王爷,她的姿色才学都很出众,未必不会吸引王爷的眼睛,只有清绾赶快回来,才能让聂臻知难而退。
君玄影见易诺愁色不减,安慰道:“本王开始也和清绾她说过了,什么大师之言不过是妖言惑众,可清绾硬是相信,本王也拿她没办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有*溺的笑意,易诺见状,心才略略平静了些,长叹一声,“我这个妹妹啊,自幼身子不好,个性又倔强,不想给王爷增加麻烦,只要有一点可能,她就愿意去尝试,如果不是那个大师误人的话,现在她也不会和王爷分开这么久了!”
易诺的意思很明显,暗示王爷清绾是为了他才去礼佛朝拜的,他看在和清绾长达十年的情谊上,绝不能负了自己心中的宝贝妹妹,豫王妃的位子只能是属于清绾的!
可令易诺失望的是,王爷仿佛没有并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再耐心等等吧!”
易诺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王爷的语气让他愈加担忧,清绾以后嫁给了豫王爷,他就是王爷的大舅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比较随意,有时候甚至如同朋友一样,什么话都可以说!
可现在王爷敷衍的态度忽然让他觉得不安,难道真让表妹说中了,王爷态度的变化真是因为聂臻?表妹的心思之细密,为人之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