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一花 作者:月黑杀人夜(晋江非v高积分2013.01.24完结,女强、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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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鬼一花 作者:月黑杀人夜(晋江非v高积分2013.01.24完结,女强、布衣生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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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招使得是相当不漂亮,因为他没有办法,他只有一只手——可是他救了小花!
  
  “姑娘,快——”张铁嘴大叫。
  
  小花回过神来,她握着半截猎刀向杜桥三刺过去,然后她,被踢飞了。
  
  那一脚极重,踢得她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她匍匐在地上,嘴角溢血。
  
  张铁嘴固然缠住了杜桥三上半身,可是杜桥三的脚却是自由的,他不愧是明月楼的杀戮星君,实力委实惊人,他踢飞小花之后,一声冷哼,脚下用力,竟然跃了起来,然后半空旋转,以后背重重着地。
  
  他后背上有谁?
  自然是张铁嘴!
  
  张铁嘴用“缠”字诀缠住了他,他双手被制住无计摆脱,可是他一样有办法至张铁嘴于死地。
  
  那么猛烈的一撞,随即张铁嘴松开手脚倒在地上,嘴里冒出许多血,挣扎了两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老铁!”另一边莫九瞥见了这一幕想要过去,邱虎却又一记杀招袭来。
  
  “邱虎!你当真要将我们全都置于死地吗?!”莫九愤恨的低吼。
  
  邱虎持剑而道:“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他说得对,没有退路了,莫九知道,自己不能再手软了。
  
  “不自量力。”杜桥三站起来,冷笑着踏过张铁嘴的尸体,一边走一边还弹了弹衣摆上的灰。
  
  还有一个人也站了起来,便是小花。
  
  她脸上有血,手上有刀,半截刀。
  
  杜桥三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他手中的断虹泛着寒冷的光,他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方才断虹刀的刀气伤了小花的额头,她的眉心伤口处不断涌出血来,顺着她的脸流下,她看起来非常凄惨。
  
  可是额头的伤口,却奇异的减缓了她的头痛。
  
  她举起那半截猎刀,展开双臂,缓缓的做了一个剑法的起手式。
  
  “无谓的挣扎……”杜桥三已经不耐烦了,脚踏无形步法,毫不犹豫的对小花施展了最后一击绝杀。
  
  小花仿佛感觉不到扑面而来的杀气,她闭上双眼,脑中空灵一片,她就好像不再是她,又或者说她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的影子附在她身上,就像是骨血里的骨血,皮肤之上的皮肤,伤痛之中的伤痛,她能感到“他”存在……能感到“他”就像轻风滑草一样每一寸每一分的托过她的双臂,带着她施展出那一招。
  
  “与光同尘——”
  
  ……
  杜桥三不敢相信,他至死都不敢相信,可那半截猎刀,却是真真正正的插在他的胸口上。
  
  他瞪大了眼睛,仰面而倒。
  他死了。
  
  而小花则喷出一口血雾,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第八章

  一川秀水,映照着远处的峰色与绿荫,就像是披着青纱娴雅的处子,美好而温存,这会儿泛舟湖上,好像连吹过来的风都变得更加多情。
  
  绿儿就是一个无比多情的女子,她的手指能弹出最美丽的音律,她的嘴唇能唱出最动听的歌声,而她的盈盈双目,卷睫轻盼间就能让人融化进她那一汪秋水之中。
  
  现在,她一双美目正盯着一鼎小香炉出神,船体随着水波起伏,跌跌荡荡,就好像她那颗善感的心。
  
  船头小炉子上正炖着她亲手做得碧梗粥,是那人爱吃的;香炉里正飘荡出缭绕清香,是那人惯用的,她的手上则拿着一件她亲手为他洗的衣裳,纵横的布纹里,还保留着阳光的味道。
  
  风光无限,天晴正好,可是……又有谁能懂得她的寂寞与哀愁?
  
  一声轻叹,幽幽转转,最终她放下小香炉,将衣裳收起,起身进了船舱。
  
  船侧有窗,竹帘垂下,遮住了里头一室的风光。
  
  “公子爷……”美人如玉,气吐幽兰,便是再硬的铁汉,也要酥了吧。
  
  “……嗯?”声音慵慵懒懒,这公子爷好似才睡醒一般。
  
  “公子爷,人家洗衣服洗得手都磨破了。”美人娇嗔道。
  
  “哦,真的?”公子爷的声音分外怜惜:“真可怜啊,这小手糟蹋得……对了,那衣裳洗好了吗?”
  
  “……”
  
  “洗好了记得用屉子里的香料熏上,味道不要太重。”
  
  “……”
  
  “还站着干嘛?”
  
  舱里一阵沉默,好半天才传出绿儿轻轻的抽泣和无限委屈的声音:“公子爷好狠得心,绿儿手都磨破了,公子爷连看也不看一眼。”
  
  公子爷也默了一会儿,约莫心想,本公子又不是大夫,看一眼又岂能看好?不过可能是绿儿姑娘的样子委实可怜,于是最后他勉为其难的道:“来,给本公子看看伤成什么样子了?”
  
  接着舱里传来短暂的沉默,然后——
  
  砰——
  
  啪——
  
  哗哗——
  
  咻——
  
  噼里啪啦——
  
  各种声音……最后的最后——
  
  “花渐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听动静绿儿姑娘偷袭得手,声音里透着得意。
  
  “绿儿,想不到我对你这么好,楼里那么多女子,比你好的比比皆是,这一次我也只带你出来,你竟然背叛我!为什么?”这名被叫做花渐离的公子爷痛心疾首。
  
  “你对我好?”说到这里绿儿姑娘几乎狂燥了,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怎么不去死!我在楼里吃香喝辣不知道多快活,你可好,竟然活腻了勾结外人谋害楼主!你自己找死不要拖累我,可怜我睡在梦里被你劫来……而你……你……”
  
  绿儿姑娘气愤得发抖,实在是这人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你把我弄来也只不过是找个人给你铺床叠被,生火做饭……还有洗衣服刷地板!把我的指甲弄断了手也磨破了,有你这样的男人吗?!你想累死我啊,穿个衣服还要熏香熏你老母啊!”
  
  绿儿姑娘激动了,被这人拖下水一路被追杀亡命天崖不说,还是给他当丫鬟!
  明月楼花公子俊美无双,她也不是没心动过,奈何这人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她早就绝了那份心了,那日她随他出来,还以为他……谁知道……他太不是人了……她的手,她弹琴作画连杀人都能杀得附庸风雅的手啊……
  
  “那现在你要怎样?杀掉我?重新回明月楼?你就这么相信你还能回去?”
  
  “哈,告诉你,明月楼发了绝杀令,谁杀了你就可以直接晋位四大公子,坐你的位子……”
  
  “你想当明月楼第二位女公子?”
  
  “怎么不可以吗?”绿儿姑娘气焰嚣张的反问。
  
  “自是可以,人有梦想总是好的,不过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偏偏要带你出来吗?”
  
  “为什么?”
  
  “因为……”花渐离话语轻缓,便是没有亲眼见到舱里的景象,也能从语气里听出他的笑意。
  
  果然——
  
  “啊——”
  
  只听见绿儿姑娘发出一声惨呼,之后一切风平浪静。
  
  “因为以你的资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哎呀,糟糕………”
  
  船上弥漫着一股糊味,使得舱里的花渐离猛然想起什么,极懊恼的道:“只怕是炉子上的粥糊了……哎,不该杀她的,绿儿,绿儿,你醒醒……还能活过来吗?你不能这样对我,快醒来……”
  
  轻波浮荡,水缓风轻,一只蜻蜓贴着水面而过,点起阵阵涟漪,良辰美景,好一个奈何天哪。
  
  “她怎么还不醒来。”莫九有些着急了
  
  张铁嘴看了看他,复而又看了看他。
  
  “怎么?”莫九摸摸自己的脸,难道他脸没洗干净?
  
  张铁嘴要摇头,感叹遇人不淑,他道:“老九,你看看我,我捡回一条命容易吗?”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杀戮星君一记后背摔,折了他两根肋骨,内伤无数,一副吐血身亡重伤不治的模样,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在莫九给他收尸的时候,他一把抓住莫九的脚踝,瞬间又活了过来!
  
  (关于这件事,后来张铁嘴强调说:你当有那么巧合吗,那是计算!是计算懂不懂,要你们读书你们要闯江湖,《术法》学过没有?《天罡五策》学过没有?哥乃正宗崆峒科班出身,哥练过的,从杜桥三下坠的速度和力度计算出,当时有九成会被他砸死,只有一成能生还于是哥迅速调整姿势保护要害找到最佳受力点,当时的角度是……
  
  莫九:其实……
  
  小花:……是……
  
  隔壁卖豆腐家年仅七岁天真无邪的三儿:……巧合来着的吧,嘴叔?
  
  张铁嘴宽面条泪石化:你们都不信我……)
  
  “呃……”莫九看了看张铁嘴半天无语。
  
  张铁嘴如今是浑身绑着绷带,全身涂着药膏,一只脚还是跛的,是被莫九给背到谢姑娘床边的,只因他懂得一点医术。而谢姑娘,只是吐了一小口血,然后就昏迷了过去,一路上面色红润,心跳正常,就是不醒过来而已。
  
  “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我是比较像会死得快的那一个,还说兄弟,你看你给我包扎的什么玩意,这边都散开了,药都糊出来了,我叫你大哥行不行,我伤这么重,会死人的耶。”张铁嘴嫌恶道。
  
  “老张,你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关系,那么重的伤你都没死,我就不信我没绑好几根布条你就要驾鹤归西了,这个可是大姑娘啊,活生生的大姑娘,又是咱的救命恩人,就这么一直昏着,该不会有事儿吧。”莫九没说的是,张铁嘴这吊着眼睛大鼻孔使劲出气的样子,还真不像有事的样子。
  
  “活生生的大姑娘……”张铁嘴翻了个白眼:“你当满大街的姑娘都是死的啊,你就放心吧,我老张的命好歹是这姑娘救的,要是她有事,我也不至于这样气定神闲,她没事,只不过……”
  
  “怎么?”
  
  “这姑娘真气受阻,游走极不顺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不出来,之前吐血可能就是过度催功真气反噬,但并无大碍,你看这小脸有红似白,安啦,没事的,对了,老夫人安顿好了没有?”
  
  “就在后屋,已经歇下了,周围也检查过了,今日我来守夜。”
  他们一个老妇人,一个女子,一个受了伤,自然只有莫九守夜。
  
  这一路来,他们为了安全每夜都是轮守,此时莫九不由想起了邱虎,心中不好受,他最终还是没下手杀他,放他逃了。
  
  张铁嘴见莫九的神色,也知道他想到什么,只好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他既然选了这条路,以后便不是我们一条道的人,你想再多也没用,劳烦你再把我背回靠塌上去,可怜我也该歇歇了。”
  
  张铁嘴是但凡有一份精神便要当十二分用的人,其实他受伤颇重,也确实是虚弱极了。
  
  他们几人落脚在租的民居里,里面那间安置了老夫人,他们则都在外间,谢姑娘睡的是临时搭起来的床,张铁嘴就只有睡木靠,莫九就只有坐着的份了。
  莫九也即是疲累,却不敢休息,在一旁打坐运功,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听到耳边一声轻叹。
  
  哎……
  
  莫九睁开眼,见那位谢姑娘已经醒了,正歪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姑娘,你醒了?”
  
  小花望着他突然一笑,明目皓齿,笑得莫九有些奇怪,又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了抓后脑勺。
  
  “你这人长眼睛是干嘛用的,我这会儿不是醒的,难道还在做梦不成?”夜深人静,小花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羽毛在人身上拂过。
  
  “姑娘你……”
  
  “什么?”小花自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慵慵懒懒的靠着,并不计较与几个男人共处一室,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会儿的情况,哪里能有那么多讲究。
  
  “原来姑娘你会说官话。”莫九还记得,初次见她,那几乎回荡在漫山遍野的乡音。
  
  小花却突然敛住了笑容,眼神有瞬间的迷茫,她叹了口气道:“我在谢家村住了两年,早就说习惯了。”
  
  虽然她语气淡淡的,但其间流露出的落寞,令莫九感到有些难受,说起来,若非她那日出手救了自己等人,也不至于得罪明月楼,谢家村的人也不会无辜枉死,到底还是他们害的。
  
  莫九看着谢姑娘脸上还未消失的茫然,很想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对不起三个字实在是太轻了,轻得不足以抵去那么多人的生命。
  
  “我听到你说的话了。”小花盯着莫九,突然道。
  
  “嗯?”
  
  “你说,你相信江湖应该有热血,朝堂应该有明君,世间应该有公理……你真的相信吗?”小花的神情,变得异常的认真,微微眯起的眼睛甚至带了一丝不知为何的期望。
  
  “就算你的敌人很强大,而你的朋友一个个的离你而去,你用命去拼,可你的理想还是那么遥远,也许你会倒在半路……你真的还会相信吗?”
  
  会吗?
  这是一个沉重的问题,也是一个莫九从未深思熟虑的问题,他默了片刻,给出了他的答案。
  
  “我只想无愧于心。”
  
  “呵。”小花又笑了,烛火跳动下的笑容有些朦胧:“听起来,你倒像是个傻瓜。”
  
  “呃……”莫九居然不生气,也许是这个夜晚太长,也许是张铁嘴的鼾声吵得人心里很不平静,他想了想,目光看向烛火,而又不在烛火上头,他道:
  
  “其实,我没有爹。”
  
  这下,轮到小花摸不到头脑了,只好歪着脑袋听下去。
  
  “可是村里其他的孩子都有爹,就我没有,我心里很难过,那时候我娘告诉我,我爹是个当兵的,因为打仗所以回不来,我信了……所以此后我的心里我是有爹的,只是暂时还回不来而已,于是我心里就还总有希望,有朝一日,他会回到村子里来,会骑大马配大刀,像一个凯旋的大英雄。”
  
  莫九回望过来,对着小花笑了。
  
  “当然不可能了,后来我听人家说,其实我爹早就死了……可是你知道吗?对于我而言,我爹不是死在很久以前,而是死在我相信他死了的那一天……所以你问我,我是不是真的相信我自己说的那些话,我告诉你,我信。
  
  就像当时我若相信我爹还活着,他就会一直活在我心里,而我不相信他活着,他就从我心里死掉了一样,那些所谓信念什么的,只有相信,它才会存在。”
  
  “是吗?”小花心想,可是就算无论如何相信,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复生吧。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莫九又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爹还真的是活着,我娘骗了我,我爹的确是兵,可是是逃兵,辗转了许多年,他最后还是回了家。”
  
  这一次,他笑得有些狡猾:“看吧,你以为的,不一定是真的,要看你相信什么了。”
  
  小花这才知道上当了,原来这人也不是那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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