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邓尼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海军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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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邓尼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海军战略-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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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海军战略 作者:卡尔·邓尼茨
  译者说明
  本书作者为前纳粹德国海军元帅。
  纳粹德国全面崩溃前夕,希特勒临死时,指定邓尼茨作他的继承人。自1945年5月2日至22日,邓尼茨充当了二十天的纳粹德国临时政府首脑。1946年9 月,在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上邓尼茨被宣判为战犯,监禁十年,释放后居西德。
  邓尼茨曾任德国潜艇司令。1935年邓尼茨受命改建德国潜艇部队。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邓尼茨用潜艇战封锁英国的大西洋航道,击毁英国大量船舰,使英国的海上运输生命线遭受严重威胁。在海战中,邓尼茨根据德国的军事实力和地理形势,研究了敌方的特点,逐步形成了以潜艇战为核心的德国海军战略战术,在德国对英国的海上作战中曾经起过重要的作用。
  本书是邓尼茨对法国记者提出的四十个问题的答复,其内容主要是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海军战略的回顾与总结,其中提供的有关材料可作为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的参考。作者以其亲身经历强调在现代战争中制海权的重要性,认为它对第二次世界大战起着最后的决定性作用,这对我们今天分析苏美争夺海洋霸权的实质有一定参考价值。对于德国统一、欧洲联合等问题,作者也表示了若干见解。
  本书作者是纳粹德国的主要军事头目之一,其政治立场是反动的,对共产主义和斯大林领导下的苏维埃政权极为仇视,鼓吹康德唯心主义的“绝对命令”原则, 宣扬军人只须履行职责而不必过问政治,历史是由少数“伟人”的意志和性格所支配的,战争的胜负决定于武器等谬论。有些内容全属作者自我吹嘘,洗刷罪行,为法西斯军队和纳粹德国歌功颂德,涂脂抹粉。
  本书中出现的若干地名,都是旧名,我们仍照旧名译出。
  本书由上海外国语学院德法语系德语组七二级工农兵学员和教师集体译校。译文有错误和不当之处,请读者批评指正。
  1976年3 月
  一、您在帝国海军中所受的军官教育基本原则是什么?
  1910年,我们进帝国海军当海军预备军官时就受到康德原则“绝对命令”①的思想教育,按照这位德国哲学家的基本原则,最高的道德准则就是履行职责。
  ①“绝对命令”是康德(1724…1804 )唯心主义哲学中的伦理原则,这一原则要求全体国民绝对地服从剥削者的国家而不容许有任何抗拒的权利。——译者。
  这个原则对我们海军预备军官中许多人来说,实质上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我们在童年时期就从我们的父母那里受到这种思想的熏陶,形成了普鲁士王朝以来在德国培植起来的一种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它对普鲁士的强盛及其政治上的安全曾经起过重大的作用。
  与履行职责这个原则密切相关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联结在一起的,还有我们的上级提出的教育要求:循规守礼,不要去干违反基本道德原则的不正当的事情。我们这些年轻人难免要屡屡违反各种各样的规矩,但是与这种道德上完美无缺的根本要求相比,这些过失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因而我们很快就纠正过来了。我们的长官就是用这种原则来教育我们出身于各种社会阶层、从德国各省来到基尔参加帝国海军 的这些青年预备军官的。我们的教官都是由海军人事局根据 此项任务的性质和特点特别挑选出来的。在这些长宫中,为 首的两位是沙尔施米特海军上尉和路德维希·冯·米勒海军 中尉。
  我以感激的心情怀念这两个人。当我回忆起第一年即对 我们海军预备军官的教育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那一年的时候, 我至今仍有一种宁静而满足之感:那些发生过的和处理过的 事情,全都很好。例如,有一次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我们的 实习舰在航行国外途中,舰上的军官们受到某王室的邀请。这 位东道主提出,请几位海军预备军官也参加访问。于是,这几 名预备军官就由我们的军官挑选了出来,但是一点也没有给 予他们礼仪方面的指导,因为我们的军官们知道,我们是不 会违反规矩的。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所以他们才认为用不着对 我们多加指导了!当我们的上级长官,如当时那样,认为已 无必要在礼仪方面给我们上课了,那末还有什么能更好地表 明他们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所采取的正确态度呢?我们的军 官们的这种态度不仅在那时使我敬佩,就是在今天,我也仍然 这样评价。
  因此,在海军预备军官的见习时期,为了实践履行职责的原则,我们虽然过着严峻的生活,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很高的要求向我们提了出来。当时我们确已形成了这样的认识:履行你的职责,处事循规守礼,那末,不论在何种外界环境下,你都会是一个自由的人。相反,如果你违背履行职责的“绝对命令”而按照你的良心谨慎行事,那末,无论你在当时外界环境下看来是多么地受人尊敬,你却会感到受束缚而且内心也是不自由的。
  与此相联的还有:仅仅把物质享受看作自己生活目的的 人,就不会象按照崇高的道德准则生活的人那样具有真实的 内心世界和真正的自由。诚然,物质幸福在生活中是不可缺少的,甚至往往是迫切需要的,但它不能作为唯一的生活目的,也不能作为衡量人并把人分成等级的尺度。
  我决不认为履行职责只是属于德意志民族的一种特性。
  当然,各个民族是不相同的,但能不能说,这个民族比那个民 族更加优秀呢?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因为各个民族的特 性是不同的。人们所看到的本民族的优点与弱点,在别的民 族那里就不一定是这样。别的民族也许并不十分明显地具有 本民族的优秀特性,但他们另一些优秀特性显然也同样为本 民族所不具备。
  没有对其他国家人民的彻底了解,没有掌握对他们进行 评判所必需的种种前提,就不应对涉及这个国家人民的事妄 加评论或作出判断。
  这里举一个例子来说明其他国家人民的军人是如何履行 职责的:我认为,在军人履行职责方面,土耳其人民在第一次 世界大战中作出了表率。举一个很小的但为我亲身经历过的 例子吧:1914年8 月中旬,德国巡洋舰“帝国布雷斯劳号”挂 着土耳其的旗帜和土耳其巡洋舰“米迪利号”一样停泊在君士 坦丁堡的金角湾。有一次,我们这些尉官穿着制服上岸去参 观伊斯坦布尔的一个土耳其市场。当我们租用了一艘由土耳 其人掌舵的民用小艇(Kaik),返回我们的巡洋舰时,在巡洋 舰的周围停泊着许多土耳其的小艇,每只小艇都有一个武装 的土耳其士兵在执行警戒任务。
  这一安全措施显然是在我们上岸期间,为了提防可能发 生的敌人破坏活动而部署的,我们这些尉官一点不知道这回 事。当我们这些身穿德国海军制服的军官而且肯定也能使人 一眼认出的“布雷斯劳号”船员靠近土耳其人的哨艇时,一个手 持武器的土耳其士兵高喊:“yassak”(禁止通行),不让我们回 到自己的舰上去。我们声明,我们是“布雷斯劳号’的“aleman sabit”(德国军官),但怎样解释都无济于事,我们遭到了拒 绝。于是我们重又划着土耳其的“Kaik”上岸,从那里打电话 给“布雷斯劳号”,然后用我们自己的一艘舰上小艇把我们 接了回去。当时我们不禁对土耳其哨兵肃然起敬。一个哨兵 得到不准任何人通行的命令之后,那末,即使军衔比他高的 ‘布雷斯劳号”的〃 alemansabit”也不能使他在执行这一命令 时有所动摇。
  正是由于这种坚定不移地履行职责的精神,土耳其人才能面对英法的进攻成功地保卫了他们的达达尼尔海峡,并在1916年的达达尼尔海峡战役中取得胜利。一个土耳其士兵接受命令后,他就坚守自己的岗位,呆在战壕里,即使在占绝对优势的敌人面前,他也决不放弃阵地。
  依我看,正是这种性格特点,才使土耳其士兵具有坚强的防卫力量。其所以坚强,就是因为他无条件地执行上级给他的命令。
  同样,在我们海军预备军官身上所施加的履行职责的教育,也会在我们往后多年的海军生涯中经常起作用。
  有这样一句话:“循规守礼乃万事之始。”如果人们一开始就用这句格言作为行动的准绳,那末,这将会使他终身受用不尽。
  二、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有哪些经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您在何处任职?这段时间对您的军官才能和您以后的生涯产生哪些影响?
  在作为海军预备军官和见习军官受训两年半以后,我于1912年秋被派到。帝国布雷斯劳号”巡洋舰上去。这是一艘当时德国舰队中最现代化的轻巡洋舰。1912年夏,这艘巡洋舰经过多次试航,在编入联合舰队之前,曾护送过德国皇帝前往挪威旅行。
  使我们大家感到惊异的是,1912年11月6 日,“布雷斯劳号”同德国战斗巡洋舰“戈本号”一起被调往地中海。巴尔干战争爆发了。德国政治家们由此认为,这些舰只进驻地中海是必要的。这样,我这个年轻人就在当时这一政治事件的关键时刻参加了我们的舰只同其他国家军舰的协同作战,我们曾经封锁门的内哥罗,对阿尔巴尼亚的斯库台城实行国际占领,委任冯,维德皇太子为阿尔巴尼亚国王并由我们和阿尔巴尼亚部族酋长普伦克·比布多达一起在都拉斯港对他保护,以及平定以埃萨德·帕夏为首的阿尔巴尼亚部族暴动。
  毫无疑问,这些国际接触、熟悉外国的海军和外国的人民,对于我这个当时还很年轻的见习军官和海军少尉(1913年任职)扩大眼界来说是有利的。对我来说,这无论如何总比我呆在德国联合舰队(主要在北海南部)度过这几年要好得多,而大多数与我年龄相仿的我的同僚都是这样度过的。
  但我在国际上的经历还不止这些。1914年春,我们的舰只作为“护皇舰”从威尼斯接回“霍亨索伦号”游艇上的皇帝,然后护送他到科孚岛去休养。在这段时间里,我这个年轻人有机会和当时执政的皇族人士直接见面,这件事肯定会影响人们对我的评价。在同这个社会阶层交往中,我的原则是:我行我素,保持分寸,处事谨慎,克尽本分。这样,你的人格就会受到这些人的尊重。
  后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在海军上将祖雄的领导下,“戈本号”和“布雷斯劳号”成功地避开了优势的法国和英国的地中海舰队,到达了君士坦丁堡。我们的舰只驶入达达尼尔海峡的结果,使得土耳其站到德国一边来。
  在1914年最后几个月和1915、1916年,‘布雷斯劳号’开始在黑海进行连续性的活动,为土耳其运输舰护航,保卫土耳其的高加索战线,执行炮击任务和进行水雷战。在这过程中,我们当然也会与敌人遭遇,经常要同俄国海军进行白日战和夜战。
  我们在执行任务时,有时也会与占优势的整个俄国黑海舰队遭遇,偶尔也会遇上远胜于我们的俄国战斗巡洋舰“玛丽亚女皇号”。如果我们在能见度极低的天气里突然撞上它,“布雷斯劳号”的命运就会危如千钧一发,我们的舰只不得不在黑海这样一个封闭的海域里执行这些战斗任务,我们只有一条绝无仅有的退却的道路,即博斯普鲁斯海峡。
  在“帝国布雷斯劳号”舰上这两年的战斗生活使我这个青年军官得到了什么教育呢?这无异于给我上了一堂直观教育课,教会我如何在白天和黑夜进行实际的水面作战和处置交战时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我的经验教训是:如果你在敌人的海域里仅仅是巡航,那就着重注意你的安全,要提高警惕,要提防敌人种种可能的袭击,尽管在你看来这种袭击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但如果你是在作战,那末你的主导思想就是消灭敌人,要为实现这一目标而全力以赴,充分使用你的战斗武器狠狠地打。在你面前的敌人不管是劣势的、均势的甚至是优势的,你都要战斗、再战斗,切勿由于某些往往表面看来似乎是正确的想法而过早地中断战斗,因为这些想法无非是出于你自觉或不自觉地为自己的安全担忧。
  1916年秋,我被派到潜艇部队。经过训练后,我于1917年2 月当上了由杰出的潜艇指挥官海军上尉福斯特曼指挥的U39潜艇的值日军官,我乘这艘潜艇在地中海和大西洋作了五次远航。1918年2 月,我自己当上了潜艇指挥官,并也取得了成绩。在第三次远航中,我这艘潜艇对一支英国护航队成功地进行夜袭后,由于潜艇平衡性能差,于10月4 日在马耳他的东面被击沉了,于是我当了英国人的俘虏。
  这样,我在‘帝国布雷斯劳号”舰上学了几年水面作战后,又懂得了潜艇的水下作战。
  但是,如上所述,当我担任UB68潜艇的指挥官时,我也曾使用过一艘潜艇进行水面作战。1918年10月, 当我进英国俘虏营时,我认识到潜艇战的关键在于:必须集中多艘潜艇协同作战以战胜集中的船只和护航队的监视舰只。因此就要求能对这些潜艇进行战术指挥,也就是说,要使潜艇既具有水面作战的灵活性,同时也要具有能进行水面夜袭的优越性。
  这就是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我所度过的1914—1918年的战争烽火中,通过巡洋舰和潜艇的作战所获得的海战经验,它也就成了我所实行的称为“结群战术”的基础,就是说,采取对潜艇群的战术指挥来对付敌人的联合进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它给盟国在大西洋战场上制造了很多麻烦。
  三、1918年的战争结局和德国革命,您是怎样经历过来的?
  前面说过,1918年10月4 日,我的UB68潜艇在与英国护航队的作战中被击沉了。起先我被送到马耳他的英国俘虏营。在那里,我们这些战俘得知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和德国政府双方为结束战争、开始停战谈判而互换照会的消息。同时,在那里,我们这些被俘的帝国海军军官还听到威尔逊要求德皇退位的消息,因为据说普鲁士—德意志的君主政体是德国军国主义的根源。因此,德皇要对战争的爆发负主要责任,于是就不适于作为谈判的一方。由于这个所谓的理由,德皇也随即要被宣布为主要的战争罪犯并由协约国按此罪名起诉。
  这场战争并不是德国武装部队发动的,正如敌国的陆军和海军也没有发动战争一样,这是我们知道的。这场战争乃是政治家们的行动所造成的后果。我们也同样很清楚,在这方面完全谈不上德皇是这场战争的发动者。而现在,照威尔逊的要求,要废除德国的君主政体。在我们看来,这是由于对德国情况的不正确判断和出自一种傲慢的道德精神所造成的一个政治错误。
  为此,我们不同意威尔逊提出的废除德国君主政体的要求。这在那时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就是今天,正如对每件往事都应历史地观察那样,也须从当时的时代出发予以阐明和理解。几个世纪以来,德意志各邦一直都是君主统治,其政体自然也是君主政体。唯一的例外是汉萨同盟①城市。但在1871年德意志帝国建立时,汉萨同盟这个新的邦国在宪法中又重新规定它的政体为君主政体:普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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