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叫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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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叫顺溜-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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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疤拉苦思许久,眼睛发亮了。正声对副官道:“我正需要办件事呢。你立刻到河西店、南各庄、宋家洼子这几个地方跑一趟,穿便衣去,仔细观察动静,打探消息。我一直怀疑,那几个地方有新四军暗巢,有抗日分子暗中勾通六分区,就是不确定是哪一个!你去后,设法查明情况,明天日落前回来向我报告。兄弟啊,给你说心里话吧,如果我能带点什么去见松井,或许能逢凶化吉。”
副官点头,连忙说道:“明白了。我去。我在河西店有个相好,那儿我熟!”说罢,安排人准备着向南各庄前去。
驻马庄口,三营长陪陈大雷漫步前行,缓声询问道:“司令员,这次去军区开会,得几天时间?”
陈大雷心中计算了一下,回答道:“最多三天就回来。你把训练抓紧,部队刚换了驻地,一时半会儿有些松懈,忙乱。比如我夜里查哨,就发现换岗的兵竟然找不着哨位了。那么,一旦来了情况,战士会不会找不着排长?排长会不会找不着连长?!”
听到陈大雷的命令,三营长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嗯,这个问题我也看到了,回头我就整顿。不过司令员,你这次去军区开会,要小心些啊,前段时间老宋从淮阴带回来的消息说,日军宣称已经把你击毙了,我觉得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您还是小心点好。”
陈大雷不由得大笑道:“哈哈,那是松井那老小子做梦吧?把我击毙,我哪天倒要去淮阴城溜达一圈,让他看看我陈大雷的样子,三营长,你放心吧,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可不是小鬼子说来就能来的。”说完,接过三营长手中的缰绳,纵身上马,带着卫兵驰骋而去。
目送着陈大雷的身影消失,三营长多少有点不放心,站在庄口思索了好一阵,才满怀心事地走回庄中。
夕阳下,陈大雷骑着赤狐,带着两个卫士,警惕地向南各庄奔去。三人来到庄外一片丛林边的土地庙旁。陈大雷下马后,低声命令卫士道:“你俩在这等候。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就回来。”
卫士应声,接过马缰,隐入丛林。陈大雷窥着四周没人,一头钻进破败的土地庙。
幽暗的光线下,陈大雷掀开一堆草堆,顺着地道口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南各庄中。
很快的,在厢房内,相同的叩击声再次传来。焦急地等待在屋内的吴妮,急忙过去拉开小柜,掀起地面木板。陈大雷立刻从地道口钻出来。吴妮拍去他身上的尘土同时笑着说道:“来了,你可真准时!”
陈大雷兴奋地说道:“都准备好了吧?走,立刻跟我动身,转移到军区驻地去……”
吴妮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大雷啊,正想跟你商量这事呢,我能不能迟两天再转移?”
陈大雷愕然反问道:“不是定好今天吗?”
吴妮连忙解释道:“姐妹们还有三十多双军鞋没做好,两天之后就全齐了。我带上它们一块儿走。”
陈大雷不悦地说道:“哎呀,不就几十双鞋嘛,搁下,以后再来取吧。跟我走。”
吴妮嗔怪道:“别以后啦,我就延迟两天!再说,说不定南京的药品也能到,我带上东西一起去军区不是更好吗?部队太缺乏物资了。”
陈大雷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担心:“吴妮啊,你呆这时间太长了,我担心你快暴露了。”
吴妮微笑着摇头道:“这你放心,绝对不会,我有数!来,喝碗粥!”
一口喝光碗里的粥,陈大雷大步走出房间。满眼不舍的目送着他离开,吴妮轻叹了口气回到屋里。
昏暗的庄外小道上,副官此刻穿得像个老农,牵头毛驴慢步走来。一边走,一双四下张望着……
忽然间,他低头看向路边垃圾堆,很快从其中扯出一条长长的、剪剩的布料。副官盯着它陷入沉思,恰在这时,远处丛林传出一声激昂的马嘶。
副官大惊,急忙躲在暗处,朝那里看去。片刻后,陈大雷与卫士骑马从丛林里飞驰而出,转瞬消失在暮色里。
见到那如标志一般的赤狐马,副官惊骇万分,颤声着说道:“天爷,那是赤狐马,是赤狐马啊!”边说着,边匆匆跨上身后的毛驴,飞也似地向据点跑去。
一路小跑赶回到据点,副官喜滋滋地冲进司令部,向正在焦虑不安的吴大疤拉报告道:“司令,司令,我回来了。司令啊,您真料事如神,南各庄就是新四军暗巢,您看……这不是从我们仓库劫走的布匹吗?叫南各庄的人做军装了!”
吴大疤拉接过那条碎布料,仔细看了看,颔首道:“不错,是我们仓库的东西。”
副官得意地再次说道:“还有更重要的情报……我亲眼看见了陈大雷!”
吴大疤拉惊讶地瞪大眼睛道:“不可能!陈大雷在厚岗被松井联队击毙了,石原将军还为此发了通报。”
副官急了,连忙表白道:“真是陈大雷,我亲眼看见的,他从丛林出来,带着两个卫士,骑马朝南面走了!”
吴大疤拉怀疑地盯着副官质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他是陈大雷?”
副官急着说道:“我虽然没见过本人,但我见过陈大雷那匹赤狐马啊,那马比松井太君的坐骑还威风呢!”
吴大疤拉呆定了片刻,渐渐微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妙啊!松井跟陈大雷血战了三天三夜,说是把他击毙了。可是陈大雷竟然安然无恙,松井岂不是在虚报战果吗?副官,看来我们这次回去,也是个有惊无险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听到吴大疤拉的赞扬,副官顿时一副轻飘飘的感觉,仿佛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
逐渐收拢起笑容,吴大疤拉的脸上再次露出一副狠辣:“迟也是一刀,早也是一刀,既然松井有心找我麻烦,那我先让他吃不下饭。副官,备马,我们去淮阴。”说着,大步走出房间。
夕阳残照中,石原与松井此刻正在淮阴城关上踱步。长长的城关上,早已经被武装成一处堡垒,放眼望去,处处皆是沙包掩体,和纵横排列的机枪。
走在石原的身边,松井沉声说道:“……将军,我想把周边据点的兵力分批撤回来,集中到淮阴、盐城等地做坚固防守。第一批,先撤南村、张屯井等部,把据点交给皇协军守卫。”
石原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
松井连忙回答道:“我们兵力不足,军械给养也跟不上。还有,近来新四军频繁出击。其目的就是想把我军拖在外围孤立据点上,各个歼灭。虽然现在没有进行大的军事行动,可是我们部队每日的日均伤亡人数都在百人以上,敌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不敢正面交手,只会使用下三烂的手段,单独出去巡逻的士兵,常常会遭到他们的狙击。”
石原沉吟了片刻,说道:“从策略上讲,撤回来是正确的。但是从大局出发,撤回来不妥。那些据点一旦交给吴他们那些人,等于交给国民党和新四军。再者,前沿部队一旦开始撤退,就可能一退再退。无论对敌还是对已,影响都太大。松井啊,我们只能在一种情况下撤退,即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如果单纯撤退,等待我们的只能是失败。至于兵力和军械,我会想办法补充给你。我一定会让你拥有比过去更强大的力量。”
听到石原的保证,松井微笑着点头道:“嗨!”
满意地对松井点了点头,石原转头朝城外望去,忽然笑着问道:“你看,那个骑马的人是不是吴雄飞?”
松井望去,立刻看见吴大疤拉正骑着马缓缓地向城门走来,立刻怒道:“正是他!”
石原奇怪地问道:“他刚刚吃了败仗,这种时候怎么还敢进城呢?”
松井立刻解释道:“我命令他来的。”
石原意味深长地看了松井一眼,随后说道:“哦……听说他在三道湾战斗中负了伤,表现还不错嘛。”
松井随口解释道:“不过是支那人的小把戏,轻伤装成重伤,以便向我们邀宠!将军,我确信这家伙通敌。我准备在战斗总结会上,当众把他正法。”
石原微笑了一下,平静地说道:“这种家伙,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希望你砍他头之前听听他说些什么。杀人容易,了解一个人,不容易。不要因为他是头支那猪就不屑于了解他了。”
松井似有所悟,慢慢点头道:“嗨。”
城下,吴大疤拉并没有看到站在城墙上暗中观察他的松井二人,但是在刚刚进入城门的时候,他顿时觉察到一种不祥,四周一片杀气,所有的日军都对他怒目而视。
眼见这一幕,副官颤声地说道:“司令,有点不妙啊。看,他们想要吞了咱。”
吴大疤拉压抑着恐惧安慰道:“不要慌,照直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跟鬼子玩就得豁出命来。记着,遇事别说话,有我呢……”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日军士官领着两个士兵迎面走来,厉声喊道:“站住!”
吴大疤拉站住,奇怪地问道:“太君?有何贵干?”
士官没理会吴大疤拉的询问,厉声命令道:“缴他们的枪。”
见身边的日军扑来缴械,副官惊恐万分地求饶道:“太君,太君,我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啊,我们没犯事啊……”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士官一巴掌扇去,将副官打了个趔趄。吴大疤拉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兄弟,我叫你别说话嘛。”说着,在日军的押送下,昂然走进日军司令部。



第十九章 噩 耗 2

         司令部内,大堂上,众多日、伪军官围案而座,被缴了械的吴大疤拉强作平静地坐在末尾,等待着可能降临到自己头上的不幸。
环顾了一眼四周的众人,松井忽然开口怒道:“国共联合战役时,你部本应该侧击敌军,但你却被挡在三道湾几天几夜过不去。此外,你还夸大敌情,说陈大雷就在三道湾。吴雄飞,你屡屡惧敌避战,贻误战机。”
吴大疤拉失声惊异道:“联队长,陈大雷要是不在三道湾,能在哪儿呢?”
松井怒道:“陈大雷在厚冈,他被我的部队击毙了!”
吴大疤拉闻言顶撞道:“不!联队长,陈大雷还活着,昨天晚上,我的部下外出侦察时,亲眼看见他了!”
松井惊怒,霍然起身道:“胡说,陈大雷死了!”
吴大疤拉鼓起勇气,迎着松井可以杀人的目光说道:“松井太君,你看见他的尸体了吗?太君啊,职下做梦都盼望陈大雷被您击毙了,实在是太期望太期望了!但陈大雷确实没有死,他还好端端地活着。”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多日伪军官脸色骤变,惊异地交头接耳起来。
此时,松井背后的屏风里,一直暗中聆听的石原闻声也是一惊,手中的毛笔一颤,竟然在宣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迹。
大堂上,见众人被消息所震慑,吴大疤拉激动的继续说道:“松井太君,您可以杀我。但我吴雄飞出于对大日本的忠诚,我就是掉脑袋也要说出真情实话!而您,也不要因为陈大雷没有被太君击毙,为了掩盖实情就要杀我灭口!”
吴大疤拉的信口雌黄,让松井惊怒道:“你、你胡说八道!陈大雷死了,我们的狙击手击毙了他!”
吴大疤拉苦笑着反问道:“那么,他的尸体在哪?请太君砍下我的脑袋,把我的狗头扔到陈大雷的狗头边上吧!”
松井愤怒之极,可竟一时无言以对,只能矗在那里愤怒地盯着吴大疤拉,仿佛要把他一口吃掉。
迎着松井可以杀人的目光,吴大疤拉颤声说道:“太君,陈大雷没有死,千真万确没有死。而且……而且我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此言一出,在座的日本军官纷纷转头惊愕地看着他,几个伪军司令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一脸敬佩之色。
眼见会议无法继续下去,松井缓慢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犹豫了片刻,沉声说道:“散会。吴留下。”
听到命令,众日伪军官连忙起身离去。
眼见众人离开,松井冷冷地盯着仍然坐在那里的吴大疤拉,忽然开口道:“押下去,关起来!”
听到命令,门口站立的卫兵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把吴大疤拉拽了出去。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松井沉默片刻,走到屏风后,表情沮丧地说道:“将军,吴雄飞说,陈大雷还活着。对此,我有点儿怀疑。”
石原冷冷地说道:“我也听到了,但我不怀疑他的话。”
听到石原的话,松井毫不掩饰地露出一脸愕然的表情。
石原长叹一声道:“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你们撤出厚冈战场的时候,山上的新四军虽然所剩无几了,但并没有崩溃,他们死到临头也没有放弃战斗,这足以证明陈大雷就在他们身边!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在于,是你亲口向我报告说击毙了陈大雷,而我已经把这事做为第一联队的战功通报华东各部了,已经不能更改了!松井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虚报战功,意味着我向华东四十六万部队官兵说了假话!松井呀,我在通报里这么说的——我说在国共双方试图进行联合战役时,杰出的华东第一联队在联队长松井的指挥下,抓住战机,痛歼了新四军江淮军区所部千余人,并且击毙我军宿敌——新四军第六分区司令员陈大雷!我知道我的话有些夸张战果,但是在太平洋战场形势压迫下,我们迫切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华东官兵!松井啊,陈大雷没死,这件事……唉,你真可耻!我,我真可悲!”
松井惭愧地说道:“将军,都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不配担当此重任,请您撤我的职吧!”
石原怒吼道:“哪有指挥员在战场上辞职的?!松井,你听着,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挽回你我的尊严。我命令你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击毙陈大雷!至于怎么击毙他,或许那个吴雄飞能帮助你!他不是知道陈大雷的藏身之处吗?现在你立刻去把吴叫来。”
吴大疤拉正垂头丧气地待在牢房内。他知道自己生死迫在眉睫,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陈大雷,只要皇军相信了他的话,那么自己的小命才会保住,想到这里,吴大疤拉破天荒地祷告起来,企求满天的神佛保佑陈大雷能长命百岁。
“哗啦!”正在吴大疤拉胡思乱想的时候,牢房忽然开了。一名日军士官入内,冷冷地瞪了他一会儿,忽然敬礼说道:“吴司令,请跟我来!”
看到对方恭敬的态度,吴大疤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跟随士官走出牢房。对方把吴大疤拉带到一间屋内,大堂案上有一席酒饭。
士官回身恭敬地说道:“联队长命令说,你还没有吃饭。他让你先吃饭,在此休息等候。联队长随后会见你。”
听到士官的话,吴大疤拉终于放下忐忑的心情微笑起来,看着满桌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起来,正当他边吃边筹划着一会儿要如何应付松井的询问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忽然从走廊传来,听到这脚步声,吴大疤拉一愣,迅速放下筷子提前起身立正。
门外,松井走到吴大疤拉面前,沉声问道:“吴雄飞,你确实知道陈大雷的藏身位置吗?”
吴大疤拉犹豫了一下,正声道:“报告太君,准确地说,职下并不知道陈大雷的位置,但知道他妻子的位置。当时,陈大雷正离开他的妻子,骑马而去……”
松井顿时大怒,生气地大喊道:“吴,你又在欺骗!在会上,你说你知道陈大雷的藏身处!”
吴大疤拉立刻胆怯地老实说道:“联队长啊,当时我非这么说不可,要不然,您立刻就会砍了我。联队长,我怕死呵,我真的好怕死啊!……”
松井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骂道:“猪!猪!”
吴大疤拉连连点头道:“是是,支那猪!联队长,我们只要抓住陈大雷的妻子,就能知道陈大雷的位置,而且可以诱出陈大雷,一举击毙。”
松井愤怒地瞪着吴大疤拉,继之无奈地问道:“那好。陈大雷妻子在什么位置?”
吴大疤拉犹豫了一下,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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