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你一生的故事 作者:[美] 特德·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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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一生的故事 作者:[美] 特德·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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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们首先给礼物,我们礼物的价值会影响它们的吗?”他临时想起这个问题,而我已经仔细的预演过这出戏。
  “不,”我说道,“就我们所知,互换礼物之间的价值是没有关系的。”
  “但愿我亲戚也这样想。”加里苦笑着咕哝道。
  我看着韦伯上校转向加里,“你在物理讨论中有无新发现?”他问道,按着事情的进展。
  “假如你是说任何对人类有用的新信息,那么还没有,”加里说,“七爪怪的常规程序没什么变化,假如我们对它们演示某样东西,它们会展示给我们它们对此的描述,但它们不会自愿说任何东西,它们不会回答我们问它们的它们知道什么的问题。”
  在七爪怪语B的观点下看,在人类演讲的背景下的同时,具有交流性的话语成为了仪式性的背诵。
  韦伯满脸不悦之色,“好吧,我们会知道国家部对此有何看法的。也许我们应该安排一下互送礼物的典礼。”
  就像物理事件,用它们的因果论和目的论解释,每个语言事件也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一个是信息的传递,一个是计划的实现。 
  “我想是个好主意,上校。”我说。
  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这是个有两种意义的句子。只是个私人的笑话,别叫我解释。

  尽管我掌握了七爪怪语B我知道我不能经历七爪怪经历的事实。我的思想已经被人类的连续化语言所固定住,没有全身心地浸入着外星语是不能完全重塑我的思想的。我的世界观是人类和七爪怪的混合体。
  在我学会如何以七爪怪语B思考前,我的记忆像烟灰一样慢慢增长,那个代表连续的现在的意识的火焰所留下的微小的细末慢慢堆积。当我学会七爪怪语B后,新的记忆像大石块般进入了,每个都有十几年长,尽管它们不按着次序或者连续的进入我的记忆。它们迅速的组成了五十年的记忆。在这期间里我学会了七爪怪语B,很好的学会用它思考,这段回忆起始于我与弗莱普和拉斯普贝里的对话,结束于我死时。
  通常,七爪怪语B只是影响了我的记忆。我的意识一点点地爬行着,就像过去一样,像举着火把向前进。这之间的区别在于记忆之灰既在眼前,也在身后。并没有真正的燃烧。
  当七爪怪语真正的统治时我会不时地瞥上一眼,然后我会经历过去与未来,全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整个时代。这个时代包围着我的余生,也包围着你的一生。

  我写下了符号“过程创造节点包括我们”,意思是“让我们开始吧”。拉斯普贝里肯定的回复了,然后幻灯开始放映。七爪怪提供的第二块显示屏开始显示一系列的图片,包括符号以及等式,我们的一个电视屏也照做。
  这是第二个我参加的“礼物交换”,一共有八个。我知道这将是最后一个。观望镜的帐篷里挤满了人,沃尔斯堡的博格哈特也在这儿,还有加里和一个核物理学家,各色的生物学家,人类学家,高级军官,以及外交官。幸好有人架了台空调,所以比较凉爽。我们将会在后来再来看这些图形的意义,来发现七爪怪的“礼物”是什么。我们的“礼物”是拉斯科山洞壁画(注⒂)的展示。 我们都集中在七爪怪的第二块显示屏上,试着在内容消失前收集点这些图片所包含的信息。“初步估计一下如何?”韦伯上校问。
  “不是回礼,”博格哈特说。在前一个交换中,七爪怪给了我们先前我们给他们的信息。这激怒了国家部,但我们没有理由把它当作侮辱:它可能是指贸易价值真地在这些交换中不起作用。当然不排除七爪怪提供我们太空旅行、冷聚变或者其他满足愿望的的奇迹的发生的可能性。“
  “好像是无机化学。”核物理学家说,在图形被重新出现后,他指着一个等式。
  加里点点头,“可能是材料技术。” “也许我们最终得到了点东西。”韦伯上校说。
  “我想看看更多的动物图形。”我小声地说:“那么小声以至于只有加里听得见我,我像小孩一样撅起了嘴。他笑着,推了我一下。说真地,我希望七爪怪能给个外星生物学的讲座,就像先前的两个交换一样。从这些看来,比起七爪怪曾经碰到过的种族,人类与七爪怪之间更具有类似性。或者是另一个七爪怪历史的讲座,那些含有明显“不是必然推论”(注⒃)的东西,当然无论如何都得有趣。我不想让七爪怪给我们新技术,因为我不想看我们的政府用它来干什么。
  当信息正被交换时,我看着拉斯普贝里,寻求着一丝反常的行为。它光光的站着,像通常一样移动着。我看不见任何即将发生的迹象。 几分钟后,七爪怪的屏幕变的空白了,之后又过了几分钟,我们的也一片空白。加里和其他的科学家挤在一个小电视屏上,它正重播这七爪怪的图形。我可以听见他们谈论着召集一个固态物理学家的需要。韦伯上校转过身:“你们俩。”他说,指着我以及博格哈特。“安排一下下次交换时的时间和地点。”然后他跟着其他人到了重放的屏幕前。
  “我就来,”我对博格哈特说,“你来干这件光荣之事,还是我来?”
  我知道他如我一样在七爪怪语B上得到了精通,“这是你们的观望镜,”他说,“你请。”
  我又坐在了传信电脑旁,“我打赌你在读研究生时从没想过你会成为一名军队的翻译员。”
  “天杀的,那当然了,”他说,“即使是现在我也很难相信。”我们所说的好像是公共场合的间谍之间的小心的冷漠的交谈,但不会被人知道。
  我用投射改变器写下符号,“轨迹交换交易改变包括我。”
  拉斯普贝里写下了回应。该轮到我皱眉,博格哈特会说:“那是什么意思?”他说得很好。
  我写下要求阐释的句子,拉斯普贝里的回答还是那句。然后我看见它飘出了房间。我们的表演就要落下帷幕了。
  韦伯上校走上前,“发生了什么?它去哪了?”
  “它说七爪怪现在得走了,”我说,“不是它自己,而是它们全部。”
  “快叫它回来,问它那是什么意思。”
  “嗨,我不认为拉斯普贝里会带着纸。”我说。
  观望镜中的房间的图形突然消失了,我花了点时间适应了我所看到的:那是这个观望镜帐篷的另一边。观望镜变的完全透明了。重播的屏幕前的讨论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韦伯上校问。
  加里走到观望镜前,然后绕着它走到另一边。他一只手摸着后部的表面,我可以看见当他手指触在观望镜时所出现的淡椭圆形。“我想,”他说,“我们正好在远处看见变形的演示。”
  我听见干草地上重重的脚步声。一名军士进入了帐篷中,由于疾跑而上气不接下气。
  他拿着一部大的无线电话:“上校,有消息……”
  韦伯从他手里抢过电话。

  我记起在你出生一天时,看着你是什么样子。你父亲会去医院的餐厅一会。你会躺在摇篮中,我倚向你。
  那次分娩过了很久后,我仍会感到身心疲惫。你是那么小,而怀你时感到你是那么的大,真不相符。我发誓那里肯定有比你更大更壮的东西。你的手和脚长而瘦,还不是很胖。你的脸红扑扑的,收缩着,蓬松的眼睑闭着,好像一个小侏儒,而不是天使。
  我的手摸着你的肚子,对你皮肤离奇的柔软感到惊奇,想着是否丝绸也会像粗麻木一样磨损你的皮肤。然后你会翻腾着,身体扭来扭去,把脚伸了出来,我记起这个动作是在我肚子里做过许多次的,那么就像这样。 我对这个母亲与孩子之间的关系的证明感到欣喜不已,这个你是我曾经的一部分的确定性。即使以前我从没看过你一眼,我也可以把你从婴儿海中辨认出来。不是那个。不,也不是她。等等,那边的那个。
  是的,是她,她是我的。

  最终的“礼物交换”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七爪怪。突然之间,全世界的观望镜变的透明了,它们的飞船驶离了轨道,随后对观望镜的分析显示它们仅仅是熔合的硅石。已经毫无活力了。最后交换活动所得到的信息描述了一种新的超导材料,但后来证明是重复了刚在日本结束的研究成果:没有得到任何人类不知道的东西。我们从没搞清为什么七爪怪要走,也从没搞清是什么把它们带到这儿,或者为什么它们的行为是这样的。我自己的新的意识也没提供这样的知识:七爪怪的行为从连续的观点被假定为可以解释的,但我们从没有发现。
  我喜欢经历更多的七爪怪的世界观,以它们的感知的方式去感知。然后,也许我能沉浸在事件的必要性中,它们是必须要做的,而不是仅仅在我余生中慢慢的在浪中涉水。但那从没有到来。我仍在学习七爪怪语,其他观望镜处的语言学家也会,但比起当初七爪怪在这儿时我们所取得的,我们中没有一个人取得更大的进展。
  和七爪怪的工作改变了我的一生。我遇到了你的父亲,学会了七爪怪语B,两者都让我有可能知道你,现在,在这月光下的庭院中。最终,从现在起的许多年后,我会失去你的父亲,也会失去你。从这时开始的我所要失去的就是七爪怪语。所以我得注意听,留意每个细节。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归宿,我按着它去选择我人生的路线。但我是在极度欢愉中工作着,还是痛苦中?我会达到最小化,还是最大化?
  我正想着这个问题,你父亲问我:“你想要个宝宝吗?”我笑着答道:“是的。”我展开他围绕着我的手,我们手拉手,走了进去,去做爱,创造了你。

注释

  注⑴:此处的人工制品是指外星人在地球上设的交流装置,也就是下文的观望镜。
  注⑵:looking glass原有镜子之意,此处由于这种“镜子”具有较高的技术,为了区别于其他普通的镜子,译为观望镜。
  注⑶:詹姆斯·库克船长(Captain James Cook)(1728~1779),1770年奉英国之命进行调查的库克船长,在突出于波塔尼湾(Botany Bay)的卡内尔半岛(Kurnell Peninsula)登陆,并在此地宣布澳大利亚为英国领土。他的三次航行,确认了澳洲和南极,并发现了太平洋诸岛。他在第三次航海时,发现了夏威夷岛,并在航抵加拿大后,再度前往夏威夷岛,由于和当地土著发生纠纷而于1779年2月死亡,他的部下则在1780年10月返回英国。
  注⑷:kangaroo,袋鼠。
  注⑸:英语中“受到尊敬”(be)made of honor与“伴娘”maid of honor发音相同。
  注⑹:草裙舞 (Hula),是夏威夷最早的移民波利尼西亚人的文化传统之一。
  注⑺:费马(Fermat)(1601~1665),法国数学家。近代“数论”的奠基者。他在这个领域留下了他最大的业绩,也就是所谓的“费马大定理”。三个世纪以来,数学家(包括最伟大的数学家在内)力图找出现在所谓的“费马大定理”的证明,结果都失败了。1994年,这一旷世难题被英国数学家威尔斯(Wiles)解决。
  除了“费马大定理”,还有其他的一些定理。这里的“最小时间原理”也是其一。根据这个原理,如果光线从一点A投射到另一点B,在投射过程中以任何方式被反射和折射(“折射”,就是光线由于从空气到水或穿过可变密度物而产生的曲折),那么,它必然通过的路线——由于折射而产生的一切扭曲和旋转,以及由于反射而造成的向后的和向前的投射,可以从由A到B所需时间应是一个极小值这个单一的要求中推算出来。费马从这个原理推出了著名的反射和折射法则。
  注⑻:Voodoo:伏都教,一译巫毒教,起源美洲的一种神秘宗教。
  注⑼:目的论,也称宇宙目的论,认为事件的发生及演变,都有其目的的理论、教训或信仰。达尔文的演化论否定一切宇宙目的论的存在,而替之以演化改变的机制——天择说。
  注⑽:曼荼罗(Mandala),佛教、印度教用来辅助思考的各种各样的对世界万物的仪式和几何化图形设计。
  注⑾:本世纪伟大的数学家约翰·冯·诺依曼(John Von Neumann)创始了一种使用二进制的概率游戏。在这种游戏中,所有的活动被分成二种形式或二种类别:若其中一种行动(或一方)的推进是以另一方行动为代价,就称作“零和游戏”(意味着一方得零,另一方得一或更多);若其中两种行动(或双边、双方)同时向双方均有利的方向推进,就称为非零和游戏。流行术语将零和游戏称为“胜对负”,将非零和游戏称为“胜对胜”。
  注⑿: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1899~1986)阿根廷诗人、小说家兼翻译家,其作品文体干净利落,文字精炼,构思奇特,结构精巧,小说情节常在东方异国情调的背景中展开,荒诞离奇且充满幻想,带有浓重的神秘色彩。
  注⒀:从上下文来看,这本记录过去和未来发生之事的“时代之书”乃是作者杜撰的。 
  注⒁:普瑞纳(Purina),全球最大宠物食品制造商。
  注⒂:1940年,在法国南部的拉斯科(Lascaux)洞穴中,发现了一些真正属于石器时代的绘画。这些陈列在画廊中的绘画,其生动和完整就好像最近才画的。
  注⒃:不是必然推论(non sequitur),拉丁语,表示不合逻辑的推论,不根据前提的推理。

  【全书完】 




《你一生的故事》作者:'美' 特德·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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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1 《巴比伦塔》
 
  一

  如果把塔放倒在希拉平原上,从这端到那端,将要走上整整两天时间。当塔矗立着朝向天空时,从地面爬上顶端,将花去一个半月时间──如果这个攀登者没有额外负担的话。而实际情形是,很少有人可以徒手攀登。绝大多数的人身后都拖着一辆装满砖块的木质小车,于是,攀登的速度自然就大大减缓了。当砖块从装上车时起,到被运到不断升高的塔顶那一天,这个世界已经过去整整四个月时间。

  二

  赫拉鲁穆一生都是在艾拉买度过的,他只是在市场购买铜器时才听说过巴比伦这个名字。
  那些铜器是来自大海的船带到幼发拉底河畔的。
  现在,赫拉鲁穆和其他矿工却正走在去巴比伦塔的路上,身后,是驮着货物的商队。他们沿着一条满是尘土的小路从高原上下来,穿过平原上被条条沟渠和堤坝分割成许多方块的绿色田野。
  和赫拉鲁穆一样,所有的人以前都没有见过那座塔。
  在距巴比伦还有几里路时,那塔就浮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了:一根像亚麻线一样的细条,摇曳在闪着微光的热腾腾的空气中,从巴比伦地平线上慢慢耸立起来。又行走一些时候,他们眼前出现了巴比伦城巨大的围墙。如果把这围墙看作一个巨大的硬泥壳的话,那么,塔身就好像正破壳而出,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以致这群正在走近的人眼里除了这通天之塔外,便一无所见了。

  当他们仰酸了脖子,把视线收回到地面时,便看到了修建这庞然大物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幼发拉底河在缓缓流淌,河床却几乎被掏空,只为制作数不清的砖块提供大量的泥土。更往南一点,是蜂房一般重重叠叠的砖窑,此时却无声无息没有升火。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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