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绵绵的情话中,她明白自己沦陷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像天一样地理所当然地攻陷她的心。
不!她不行的……
她怎么可以忘记她与天虬是拜过天,叩过尘土的夫妻?她不能出轨,就连思想偏倚都是罪该万死呀!
道德、世俗是最重要的!她一直钻着牛角尖。“你要我咬舌自尽吗?”
他接招。“好啊!你有一次这样的念头,我就吻得你天昏地暗,谁会比较提心吊胆还不知道!”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轻松无比。
“我……我是个有家室的女人!”她毕竟还是说出口了。
她太扫兴了!
他的表情是那么地严肃,“这点我早预料到,但你不爱那个男人,在你心中的人是我!”他指着她的心。
依葵低呼,他怎么可以碰她的身体?“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实在太不坦白!”他的一双眼可以看透她的心。“我感受不出你是个有家室的女人,如果真有那个男人,你们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也没像这样相拥过。”
“你你……你以为你是谁?道听涂说几句就能算数吗?”她险些岔了气,挣不开他,他还一直压过来。
这样到底成何体统,两具年轻的身体互靠着,呼吸气息是那么地接近,火热的心、奔腾的血液都要相接在一起了。
“谈论这些有何用?”他的动作比较实际,“我要彻底的掳获你。”
她的心漏跳了半拍,“不可能,我不允许自己!”
“不是现在,你慌张什么?但我想尝一尝你的味道。”一定会令他上瘾的,他太爱那种感觉了。
她不懂!下一刻他的手在她的背部抚摸,她的每个寒毛都竖起来,呼吸也乱了。
“你好敏感!以前没这么做过吗?”他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她。
他这么地问她,她要如何回答!“够了、够了……”她慌乱不已,耳根烧红。
“我也想尝尝这里,试过你就不会逃了!”不知他在说什么地方,令她紧张得一塌糊涂!
尝?她又不是食物?她身上也没什么地方好尝的,他怎能那样!
“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今夜我是不得已的,因为天太冷,才会向你借暖!” 她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能说的只有这样?我听得很烦!”他扣住她的手,抚着她的唇,“你的樱桃小嘴红艳浅的好引人遐思,但说话时怎么就是不合我意?那我只好找出它的另一种美好风情!”
什么跟什么嘛!他在跟她玩文字游戏吗?她有听没有懂。
“你真的很烦人,我都说……”他们必须井水不犯河水。
可这下他故意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舔着她的唇、吻着她的唇,反复地摩擦,并没有很深入,但已使她吓得浑身紧绷。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缠住她的腿,她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他动了起来,她也得蠕动、她也想呻吟,好难过、好火热、好煎熬!
想解脱,想得到一切!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在形式上已是我的人了,在你心中、在你脑海,你只能想着我、挂念我!” 他的额角淌下热汗,天生尤物如她躺在他身下,不能要她是种天大的折磨。
是吗?是这样吗?她能忘了一切吗?她能全心全意地想着他,让他占领她的心吗?
她不知道,她迷糊了!
依葵沉沦了,燃烧的柴火熄灭,四周陷入黑暗,但她偎在他怀中,身心都在炽烈地发烧着……
又过了好几天,她都不知道雪已经停了,外头的树不再白皑皑的,已露出青色枝芽;他们相安无事的过着。湛淀默的伤口大抵复元,他的武器已做好,时常练武;她就在一旁默不出声,事实上,她偷偷看着他挥武练功已不知多少遍。
他们的心快速的靠近着,诡异的感觉、奇怪的气氛,当他们目光相对时,她会羞怯地别开眼,明知他在偷看她,也要当作不知道。
天晓得她的心已不受她驾驭,一心只想飞向他!她对他的拥抱也像中毒似的愈来愈迷恋,那种感觉很怪,像是想就如此地长长久久,至于外头如何纷纷扰扰,全都不于他们的事。
容不下一粒沙,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但有时她又会懊恼的反复不定,她会斥责自己,以她的身份,她不该让自己有这么出人意表的想法的。仇天虬是她的丈夫,是名正言顺的;湛淀默是一旦下定决心就非得执行的人,她若是做下决定,将会颠覆两个男人的世界!
不只是在仇视的对立上会令他们卖命,爱恨情仇的争夺战势必更引发这场战争,变得更嗜血。
她是宿命的,她该把这段绮遇给抹掉记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回到天虬身旁,但她的心却会痛。
这么想,居然就使她痛苦,她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不像她自己,好像她只为他而活似的!
破天荒地,湛淀默同意她回她的小屋,或许他也认为她该喘口气,她太闷、太头痛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抉择下不了,她该身往何处!
两种选择都教她眼眶泛红,她回到屋内,走上小木桥,天虬坐在椅子上等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还是无法面对。
他们两人相看两无言,桌上有一道灰尘给他的食指抹去。
他不该这么严肃的,于是他笑了笑,“见到我有那么陌生吗?”
“不是的!”他们从来没有交集过,何来陌生之感?
‘你刚回来,先坐吧!我等你三天了。”他不怒不威,“要不是了解你的个性,知道你还是会再回来,我还会以为这是间没人住的空屋。”
他字字句句带刺,这次回来是要跟她撕破脸的吗?
“我不晓得如何回你的话!”
天虬的愤怒爆发了,他怒火冲天地拍桌子,她惊得弹跳起来。
“依葵,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他借题发挥,找不到湛淀默,令他又急又忧,可依葵就是不肯合作。
依葵想要走出去,他发神经她没必要承受,但天虬堵住她的路。
“回答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要捉到湛淀默,忙得晕头转向?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为了你!如此一来,我可以提早安定下来,咱们就可以不用分分离离,我这么忙,你以为我是自愿的?”仇天虬大发雷霆,依葵一定知道湛淀默的去向,还可能私藏他!
这一带只有依葵熟,天地之间不知是否有灵性,那些婉蜒的山路,她走来是顺顺畅畅,帮会的人却走得人仰马翻;除了她,没人可以破解重危。
“你不是为了我。”依葵冷淡地瞅着他,“你有没仔细看过自己,你已不是我认识的天虬了!现在的你爱慕虚荣,你要得到天下,你只想到这个。”
依葵从没这样顶过他的话,而且她这么说就不对了,“有了天下有什么不好?要什么应有尽有!何况,你我的族氏在南朝时的地位早就超越那傀儡皇帝,我现在要夺回那个位子错了吗?”
他已无可救药了!“这以你的立场来说的,你个人的行为已经严重让死去的族氏亡魂蒙羞了。”他们该是忠烈的、忠心耿耿的,是不求回报的。
“你又怎么知道只有我这么想了?或许你爷爷也想过,南朝遗孤拥戴他,但他怕沾上黄袍加身之名遗臭万年,就委屈的退而求其次,但私底下他跟掌控了政权没两样……”
她气得直颤抖,使出浑身的力道掴了他!“我生平头一次动粗掴人巴掌,没想到是对你!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人的思想一旦只剩下权位财势,那活著有什么用?太悲哀了!
“我没有变,我还是一样把你放在我心里。”仇天虬大言不惭地说:“但天下还是我的,我不能放弃!”他抚着脸,那一刻,他见到依葵的伤心,美丽的依葵怎能有这么忧伤的神色?
他是鬼迷心窍了,以往不管日子怎么苦,走遍万水千山,依葵总跟在他身后,但那种日子再也不回来。
‘那你就去选择你的天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无法与如此的他在一起。
天虬愣住了,“你要离开我?”他疯狂地大笑。
她并不觉得有那么好笑!
“真令人难以接受,也令我妒忌起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湛淀默,“他让你神魂颠倒吗?他让你的心起了涟漪?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你,如此的闪亮动人,简直比天上的仙人更美!你为了他在我身旁待不下去,你要奔向他吗?连续几天的失踪,就代表你们在一起,你背着我做出了不知羞的事吗?你忘了我是你的丈夫,我可以不放你走的!”
依葵察觉到他的龌龊想法!“然后你要拿我来威胁他?别傻了,在他眼中,我算不上什么!” 她不否认湛淀默的存在。
他的眼神一亮,燃起了希望,“你真的救了湛淀默……我知道你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掉!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要套出她的话吗?天虬怎么会变成如此呢?想要权势,让他能够大义灭亲、不择手段吗?
她闭着嘴。
“你说话!”他一急可是会连她都打!
依葵拿开他的手,“我得走,但我不是背叛你,等到你找回自己时,我还是会回来。”道德赢了,她无法放下所有的顾忌远走高飞。
“你是在对湛淀默投怀送抱?你怎么可以给我这样的难堪?不要逼我说出更不堪入耳的话来!”他们背对着,天虬露出贪婪的狰狞面目。
她可以不必理他,她正要举步,天虬却软下口气,竖起白旗。“我投降,我承认我失败了!”
他回身盯着她,突来的诚恳显得有些诡谲。“依葵,我祝你幸福,勉强把你的人留在身旁,用迂腐的世俗绑住你,造成的是莫大的痛苦!”他愿意放她走。
依葵眼中有着迷惑,他的改变怎会是判若两人?
“不相信我是正常的吗?但我没理由再困住你,你知道你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的可怜吗?我希望他可以让你变得神彩飞扬。”但他心中可不真那么想!
依葵张口,他又接着说:“我会命驻守各线的人马撤退,你们走吧!走得愈远愈好!”
“天虬,我不会离开的!”她是他的妻子,她心中的异样情感压着就好,她痛苦没有关系,反正长痛不如短痛!
天虬森森然地笑了,背叛过他的人他是不会再相信的,她都已与湛淀默过了夜,该做的想必全都做了,何必再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态!
她或许应该当面告诉他,他可以走了,她的丈夫仇天虬允诺会退回看守的人,他可以畅行无阻的离开;而她得留下来,即使她心中煎熬、即使她连想都会觉得不能呼吸……
一路上失魂落魄的,导致她忽略了四周正酝酿的阴谋,这个错误,使她得用一辈子来还。
她走得踉踉跄跄,尾随在后的天虬见到如此失神的她,不禁妒火中烧——帮会的弟兄们恐怕会争先恐后地看着依葵给他闹出的这种天大笑话!
他被戴绿帽,却还得将她推向那男人的怀里,如此一来,才能找寻到湛淀默!
依葵徘徊在洞穴外,湛淀默知道她来了,她离去的这段时间他是心焦的,他怕她会一去不回,怕她会下不了决定。虽然不管她的决定如何,他们都会双宿双飞……于是他不停的练功,想她的时候就拼命的练着。
见到他,她所有狠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全吞进肚里,她无法给答案,她老早就有心理准备,要在这山里凋谢枯萎,是他,他为什么要打乱她的思绪?!害她这么痛苦,她无法做个红颜祸水,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是毫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怎会爆起一波波她抵挡不住的火花呢?
他一下子抱住她,知道她太痛苦了,只要她跟他走,穷其一生,他都会好好地待她,“怎么不说话?你的答案呢?” 他的手在她的背后来回爱抚,他们的呼吸像急流般猛烈急促。
如果她是山间的仙子,没有依山傍水她会死,但没有他,她的心灵一样会不在,徒留空荡的躯壳,与痛不欲生的感觉……
天虬拿着长剑的手抖个不停,帮会的弟兄们各个看得张目结舌——嫂子竟然背着大哥红杏出墙!
这样跟一个男人楼搂抱抱、抚摸来抚摸去的,简直太丢人现眼了,更过分的是,那个人还是他们苦苦找寻的大敌人!
依葵还没回答,她的目光迷迷茫茫地,不知为什么,山林的飞禽走兽异样地走避……
“看剑!”天则率先出招,锐利的剑直逼他们身子之间,完全不顾是否会伤及依葵的性命……
这是依葵欠他的,这对可恨的狗男女,牺牲依葵完成他一统江山的宿愿,这样也不为过,美丽的女人不只她一个,等他当上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依葵该明了,她要用命来赔他,才能洗去她带给他的羞辱!
依葵还没反应过来,湛淀默则是全身血脉偾张地闪过天虬的小人招数!
其他的帮会弟兄们像是山蚁般地跑了出来,围着他打转!
天虬为了顾及颜面,明知妻子已背叛他,还是得说:“这一切全是你们嫂子的功劳,那是我突破她的心防,咱们商议好准备来个敲山震虎,杀个湛淀默不知所措!”他拉回不停反抗的依葵,让她知道要是敢再反抗,他会一刀砍死她!
她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没料到被跟踪,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有苦难言,这种时候她还能说什么?
湛淀默柔情的目光不见了,“我没想到我会上当,你们这招美人计的确够绝!”他的目光足以将她摇晃的身子千刀万剐。
弟兄们豁地明白,原来是他们误会嫂子了,嫂子是用心良苦,她甚至不顾自身的安危与可怕的湛淀默周旋,好让他们将他手到擒来。
依葵感到绝望不已,她的丈夫就在她身旁,她的爱只能锁在心里,不停地撞着她,几乎要柔肠寸断了。
“弟兄们上吧!好好地分解咱们的头号大敌!”天虬一下指令,弟兄们宛如凶恶的豺狼般拥上,攻击着神圣威武的狮王!
他们对大清有太多的恨意,他们要全部发泄在湛淀默身上,他是大清冲锋陷阵的大将军,杀了他跟杀了康熙一样快活!
天虬的气势不如湛淀默那种浑然天成的威慑,他是靠众人才会无畏。
“我已经尽量留给你退路,你跟他到此为止,我到死也不会放了你!”他甩下她的手,“我会杀了他,报了家族的仇,报了他拐我妻子的恨!而你这样的女人,无颜见到两族世代的列祖列宗!”
天虬冲向前方,依葵的身子无力的跪下,她以手捂着脸,这是怎样的大灾难,她不要看……她不要看!
泪已沾湿衣襟,潸潸滑落只为情!
她的心失去了平衡,她这一生中,两个重要的男人正在她面前决斗,他们都发了狂,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
她看不清楚任何东西,泪水已占据她的眼,她感到恐惧不已,上天为何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会被逼疯、她会被逼死的!
她闻到令她崩溃的血腥味,她爬起来,泥土沾黑了她的衣裙,没人能抵抗得了湛淀默,他是勇者啊!
局势眼看变成两个男人的对决,天虬节节败退,湛淀默招招不留情,她站立的看着他们,湛淀默朝她阴冷地勾起嘴角,手臂给划出了刀伤,血肉模糊,血是用喷的……
这是在报复她吗?伤在他身,痛在她心!
帮会的人见了血,士气大振,又对了几招;天虬不服输、湛淀默等着他,在在折磨着她,让她就快不成人形!
湛淀默给了他机会,两个男人的武器各指着对方!没有人动,湛淀默速度如闪电般的快速,一眨眼就可以刺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