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她拾起小脸,不安的眼神飘忽。
“那是我的问题。”他勾起一边嘴角,笑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她抚着自己的后脑勺。
小脸因疼痛而皱起。
“我刚刚已经替你看过了,你的后脑被撞了一下,没有破皮,放心吧!”至于会不会被撞傻,他就不能确定了。
“好痛……”她埋怨地看着他,哽咽道:“人家的头很痛啦。你帮我揉一揉,好不好?”
“我的手劲很强,会弄痛你,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好了。”
他按下通话键,就要向黑玻璃前的司机下命令。
“不要啦!”她飞快地捉住他的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瞅着他俊美的脸庞,“医生会打针,会痛。”
“你是真傻了,还是跟我装蒜?”他垂下眼眸盯住她一只小手。她柔软的手心贴在他的手臂上,有点冰凉。
“你不要凶人家嘛!我的头好痛……”说着她就掉下泪珠,放声大哭。
“好好,我不大声说话就是了。”他捂住她的小嘴,柔声哄道:“你再仔细想一想,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女孩在他大掌下的小嘴一扁,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不要想,一动脑筋头就痛,你还是帮我揉一揉好不好?”
“好。”
“轻一点喔。”女孩稚气地对他叮咛道。
“我知道。一他无奈地一笑,放松力道揉着她脑后的淤血。
“痛、痛、痛……”女孩的嘴角往两边一扯,丝毫不客气他说哭就哭,泪滴如珍珠般落下。
“我都还没有真正用力。”里昂放开手,盯着她。如果她真的是如此天真的女孩,危险的气息从何而来?
还是她真的把脑袋撞坏了,整个人变得痴呆?
“可是人家就是痛,不要了啦!”她吃疼地获住自己的头,绿眼睛哀怨地控诉他的粗鲁。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小脸,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瞧进她的眼底。
“哇……”她哭得更大声,好似被人凌虐。
“又怎么了?”他几乎要被她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举止行为弄混了,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眼泪?
“你的眼睛……好吓人。”她抽噎了几声,又开始哭得唏哩哗啦,“不要凶人家啦!”
“好,我不凶你就是了。”里昂低哼,转头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她在考验他的耐力,而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从来没歹个女人可以让他心慌。心乱、心焦,在她喊疼的时候,他竟然还会兴起怜惜的感觉。
她不是天使,而是上帝派来折磨他的小撒旦。
女孩眨了眨眼,收起泪水,委屈地偎在他身边,“你讨厌我了?”
“你……”不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说怕他的吗?
看着他欲言又止,女孩灿烂一笑,绿色的眼眸弯成了两道优美的弧形,“你的表情好好玩。”
“你在耍我?”他的嗓音透出不悦。
“没有,我不敢……你又要凶人家了。”女孩晶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随时要滴落。
“不要哭。”他被她的泪弄得心慌意乱。
“呜……我要回家……”她转过身想打开车门。却发现徒劳无功。“它不听话!”
里昂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她无法打开车门。
“我这边的门不听话,你那边的好像比较乖。”她回过头,娇小的身躯横过他。
他这边的车座安排了一个暗钮以应付危急状况,很快的就被她找到了。
“这是什么?”说着,她就要按下去。
里昂及时抓住她的一只小手, “你给我坐好,不准乱动。”
他看出她寻找东西的手法很老练。
“人家要回家。”她可怜兮兮的盯着他,“你不要用凶凶的眼神瞪人家啦!”
“你到底是谁?”他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疑云,她的行为太奇怪,不只疯癫,还有些猖狂。
“我不记得了。”她没有避开他的注视,反而仔细盯着他。过了几秒钟,她甜甜地笑道:“你的眼睛像宝石。”
“别跟我打哈哈,说!你到底是谁?”他才没有愚蠢到相信她真的失忆兼头壳坏去。
“嗯……我是谁?让我想一想喔。”她低下螓首,仿佛很认真地思考他的问题,“我到底是谁?”车里安静了半分钟,然后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抬起美丽的绿眼睛,蹙着眉看向里昂。“我是谁?”
她语气中的认真,让他顿时傻眼。
难道她真的失去了记忆?
第二章
她应该是个混血儿,精巧的五官看得出东方血统,肌肤雪白,眼眸的颜色像极品的祖母绿。
她说了一口流利的英文,口音纯正,里昂推测她应该受过正统的英文教育。
“人家到底是谁啦?”她扯着他的袖口,娇小的身子几乎要赖到他身上。
“我不知道。”他让她在自己的身上放肆,不去理会身体因为她的柔软馨香而产生悸动。
“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你应该要知道我是谁。”她拒绝让自己去想,头都快痛死了。“不管,不管,你一定要知道我是谁。”她死皮赖脸地撒娇,粉嫩的双颊气鼓鼓的。
“好,我请中央情报局帮我查,你认为如何?”他挑起英气的浓眉,眯着琥珀色的双眸注视她的反应。
“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像很厉害那!”她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一边兴奋地拍着小手。
“你真的不知道?”不可能,除非她真的被撞痴了。
“我应该知道这种东西吗?真奇怪,没听过喔,那么你是谁?要不要让他们也查一查?”
他听了几乎快晕倒,“我知道自己是谁,不用你费心。”
“真的?那他是谁?”她提起他的大掌包在自己一只小小的嫩手中,殷切地看着他。
“里昂。鹞。佛伦。”天知道他真的败给她那双灿亮的绿眸,才会将自己的姓名告诉她。
“好长、好好听的名字哟!”她的口气透露着羡慕,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顽皮。
“你想干什么?”他立刻就看出来她那种顽劣的眼神是属于十岁小孩的童稚。
“以后我就叫里昂。鹞。佛伦。”她很得意地宣告自己的新名字。
“你真的有病。”里昂瞪了她一眼,按下通话键,对司机下命令,“开到医院去。”
“啊……”女孩绝美的小脸一垮,圆睁着碧绿的眼眸盯着他,“凶手,我讨厌你!人家不要打针啦!”
里昂重新冷静地审视着她的脸蛋,发现她就算是痴、是癫,他都觉得她很迷人,教他心动。
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她真的是痴傻了,他要将她收在身边,让她难以预料的行为带给他好玩的感觉。
但她若是伪装的呢?那她就会尝到欺骗他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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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要打针,你好坏。“女孩在里昂的怀中又捶又叫的,不肯乖乖听话。
“没有人要打针,你不要乱动。”就是因为她不听话。护士们又拉不动她,所以里昂只好将她抱在怀中。
突然,她静了下来,抬起小脸凝视着里昂的脸庞,美丽的绿眼睛眨了眨,随后将小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喃喃地说:“如果要打针的话,我要叫医生伯伯打在你的屁股上。”
站在一旁的护士们听了女孩的童言童语,都不禁掩嘴窃笑,看里昂无比俊美的轩昂气魄,想到要把针打在他的屁股上,那画面不知道要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里昂低头在她耳边威胁道:“你要是敢再乱说话,看我打不打你那可爱的小屁股。”
“不要。”她连忙用小手护住自己的臀部,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那就给我闭上嘴巴,乖乖听话。”他满意地笑了,手指在她浑圆白净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痛!”她举手护住自己受难的额头。盯着他的眼神更添委屈,“你没说要打人家的头。”
“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惩罚。”他轻拍她柔嫩的小脸。手臂圈住她的纤腰,发现她在自己的怀中窝得很舒适。
“噢。”这次她很乖地接受他的理由,把小脸靠回他的胸前。随后又抬起来问道:“什么叫惩罚?”
“就是你再多问一些这种话后会发生的事。”说完,他的双眸眯起,又把手伸向她的额头。
“啊!救命啊!”女孩的一些玉腿不停晃动,一手护住自己的额头,另一手则轻敲他的头,“先下手为强。”
就是她这种无厘头却又精灵古怪的思维和动作让他啼笑皆非。他恶狠狠地盯住她,“你不要命了?”
“是你先打人家的。”她控诉道。
“我可以打你,你不能打我!”他擒住她一双白嫩的小手,要将这道理灌入她的小脑袋中。
“为什么?”她噘起小嘴不服气地问。
“因为……”因为我根本不会真的伤害你。里昂暗暗说出这句话。
“因为你怕自己打不过我,对不对。”她笑嘻嘻他说出这个结论,又很安心地偎到他臂弯中。
里昂不生气,反而觉得很新鲜,从来没有人敢自大到在他面前说出那种话,她是头一个。
医生检视着断层扫描片,不时地转过头看他们两人打情骂俏似的对话,心里觉得好笑,却不敢在里昂面前放肆。
因为里昂是美国政府聘请到檀香山的军事专家,政府要员与高阶长官们莫不对他礼遇备至,谁敢像那女孩一样出言不逊?
“咳……先生?”医生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嗯,说吧!”里昂恢复了平素的冷静,看着医生。
“病人的脑部断层扫描显示她的后脑部位有一处淤血。
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期的后遗症。“
“像她现在这样?”
医生赞同地点头,“失忆、智力退化。”
“没有办法治疗吗?”他看着她像个小孩似的蜷着身躯,小手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我们可以将淤血抽出,不过不能保证她一定会恢复正常。”
她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他,泫然欲泣地说:“不要打针……”
“医生没有说要打针。”他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
“可是……他不是说要抽血?会痛……”她以为抽出脑中的淤血就像平常打针一样。
里昂莞尔,把玩着她方才被护士整理成辫子的长发。
“既然不能保证一定会好,我们就不要动手术了。”
“真的?”她绿眼发亮地盯着他,沾着泪意更加动人。
“嗯。”他点头。
“你真好,手术一听起来就好痛!搞不好我会痛到死掉。”她煞有介事地预言。
“别胡说了。”他笑斥。
她不可一世地仰起小脸,觉得自己说的话才是对的。
“医生,她现在的智力大约是几岁?”里昂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现在面对的是几岁的小女孩。
医生看着她方才所做的智力测验,说出结果:“七岁。”
里昂苦笑、才七岁?他要怎么对待她?他的年纪当个七爹小女孩的父亲都掉绰有余。
他捧起她的小脸,低声道:“你真的好小,怎么辨?”
她似乎不太能懂他的为难,淘气地伸出舌头,往他挺直的鼻尖轻轻舔了一下。
“你……”他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嘻!”她粲然一笑,绿色的眼珠绽放出宝石般的光彩,菱形小嘴中的贝齿露了出来。
里昂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让他生不了气,算了,当个现成的父亲也好,他想尝尝宠一个人的滋味,免得让人觉得他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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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回到里昂住的地方,已经很晚了,里昂将她带到客房,在床上看到一些他打电话吩咐佣人买的衣服。
“去洗澡,那一堆是你的衣服,等会儿你可以换上。”
女孩踌躇了一下,低下头怯怯地问道:“我可不可以先去上厕所?”
“你才刚上过。”他提醒她。
“人家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尿不出来啦!”
小孩子就是这样,有时候可爱逗人,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呵护,有时候却像个任性的顽重,随自己的喜好做事。
“好,快去。”他手指向一扇门里。
女孩很高兴地点头,一溜烟跑进那扇门。
里昂目送她的背影,轻笑了声,转身往房门口走去,随手带上了门,却听到房内有跑步声。
她打开门,睁着灵活的大眼睛问道:“你要去哪里?”
“回,我的房间。”他停下脚步,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也要上厕所吗?”她眨了眨长翘的眼睫,天真地问。
“我美丽的小天使,乖乖地听话,进去洗澡、睡觉,你自己会做吧?”
“人家不喜欢洗澡。”她别开眼,孩子气他说出自己的喜恶。
“别逼我亲自剥下你的衣服,把你丢进浴缸。”就算她的智力只有七岁,这一点威胁他相信她听得懂。
“你好坏!”她对他吐了吐粉舌,气呼呼地摔上门,“我要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你不要管我。”
“小心我打你屈股。”他撂下一句狠话,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才从海里把她救起来,他不相信她已经忘了呛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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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一片静悄悄,突然间一阵哭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哭声极伤心,好像被人抛弃的小猫,在深沉的夜晚鸣响,扰得人不能好梦。
“好可怕,鹞……你在哪里?”
女孩走在黑暗的走廊上,不停的叫唤;睡衣下摆拖在地板上,让她差点被绊倒。
“鹞……我好怕!”她不停地掉泪,小手胡乱地抹着自己的脸。
“小姐。”一扇门突然打开,一名妇人从房内走出,温和慈祥地道:“主人的房间在楼上。”
原来女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楼下,离里昂的房间愈来愈远。虽然管家不知道她要找的鹞是谁,但直觉她要找的就是主人。
“你不是鹞,我要找鹞。”女孩边哭边喊。
“主人在楼上,我带你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