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阮京白把玩着弄到手的树叶,嘴角不满的抿起。
“这倒霉孩子……”正在远视风景的楚凤鸣看到一处,立刻发足向那边奔去。
“楚凤鸣你别太过分,谁是倒霉孩子!”各种讨厌别人说自己的阮京白一下子就炸毛了,不过一看楚凤鸣奔过去的方向立刻平衡了,原来说的不是自己。本来还没来得及上来的情绪立刻消散了去,借力一跃,后发先至的将不知怎么给自己弄上树两只小短胳膊正抱着树丫乱踢腿的倒霉孩子给摘了下来。
奋斗的一身汗的方如意脚一沾地立刻不满地瞪向阮京白,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更瞪大了一些:“又是你,笨蛋。”看来两人有所积怨。
“哼,小家伙,刚才可是我救了你,你的院长娘亲就是这么教你知恩图报的?”阮京白挑着眉问。
“哼,大笨蛋,刚才可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你的亲亲娘亲没教过你施恩不求报么?”方如意人小气势不小,身高虽然有差距,可是她自认可以用脑子弥补过来。
“哟,你还来劲了,什么好事,找死么?”看方如意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楚凤鸣掂着她的衣领给拎了起来。
“哎,你过来啦,刚才我去找你就没看见呢,正好,咱们出去。”一看见楚凤鸣方如意立刻喜出望外的忘记了方才的不快,一把抓住楚凤鸣的衣襟,眼中放出期待的光芒。
楚凤鸣满头黑线的将一心怂恿自己出去的方如意给放下,自己刚消停两天,她又皮痒了:“怎么,上次你的院长娘亲没罚你?”上次回来那么晚,肯定有的罚。
“我娘亲都知道的,不过还是大惊小怪的将那处地方给堵了,真是胆小鬼。”方如意很是鄙视了下身高与胆识不成比例的自家娘亲。
“所以你就来寻死觅活?”楚凤鸣看了看很有些高度的树,这倒霉孩子怎么爬上去的?
“哪有,彼路不通,再寻一路,这两日我没事就四处转,发现这处离院墙最近,沿着树丫爬过去正好可以到墙头,我方才是还不熟练。”方如意低着头将挂在衣服上的树枝摘去,如此丢人的行径被人看到,虽然她人小,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哧,还说不是寻死,你到了墙头又怎么样,坐在墙头等人过来抓包?”方才被一个小屁孩噎了一下的阮京白立刻找回场子。
“哼。”这个话题以方如意气呼呼的大哼一声给阮京白一个后脑勺为结束。
“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方如意小朋友你现在应该安心的呆在家里……”楚凤鸣正想浪费以下口水将这还没怎么往歧途上走的方如意拉回正道,只听身后一声沉重的怒喝:“楚凤鸣,又是你。”
对于这个又字楚凤鸣表示很冤枉,天地良心她与院长大人的交际并不多,还有就是这次她是救人的好人啊,救的还是她的独生女儿,虽不奢望院长来个大礼答谢,怒声呵斥却绝对不应该有。
阮京白吓得一缩头躲到了楚凤鸣身后,方才还振振有词鄙视自己娘亲胆小的方如意也极力往楚凤鸣身后挤。
可是,楚凤鸣她是一个身材适中,或许有点长相俊美的人,所以注定不能发挥一堵墙甚至是一座山的作用,挡不了这后面你推我搡的两个。
“给我出来,罚你写的大字完成了,屡教不改,数量加倍。”方谨院长虎着脸将自己的调皮女儿从楚凤鸣后面拉了出来,顺便就看到了阮京白。
“你……你怎么在这儿?”院长大人脸色大变,明明早就交代了人将这孩子送回去,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这里晃悠。
“我不要回去。”阮京白理直气壮的一口回绝,单看面对被抓包的气势,果然经过时间历练的人更有气势。
对此,垂头丧气站在一边的方如意也表示同意。
合着,眼前这两位都是有事儿的人啊,那么不知者无罪,自己这个一心想做好事无辜的人可以不受牵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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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心绪复杂
可惜,尊老爱幼同情弱小是以方谨这一文人为代表的传统,有时却不那么正确的美德,虽然阮京白也不怎么算弱小。
由于种种原因方谨无法教训桀骜不驯的阮京白,当然也可能是教训不了。自己的女儿?太小还不通事理,所以想要杀猴警鸡,无论怎么看恰好在此的楚凤鸣都是最合适的,所以方谨院长没打算客气。
“楚凤鸣,你自己说说自从来到书院的这几天你惹了多少事儿,本以为你迷途知返,知道重新做人,哪知道如此屡教不改,现在不仅触犯院规,还怂恿……别人惹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是拿自己的前途不当回事,又或者是没将家人的期望、老师的苦心放在眼里,如此你读圣贤书还有什么意义,外面大千世界岂不是比这个小小书院更精彩……”从方谨痛心疾首的表情以及口若悬河的口才上来看,方谨的确是从夫子升上来的称职的书院院长,从数落起楚凤鸣的种种劣迹,到家人夫子的不容易,若不是要在女儿面前保留高大的形象,或许方谨院长还想来个痛哭流涕,以感化冥顽不灵的学子。
所以说楚凤鸣很冤枉,列位看官倒是给评评理,自从进入青云书院,除了为了振兴酒馆跑出去一次她有干其他的不法事件么?
“院长……”最讨厌被念叨的阮京白当然也不喜欢听人念叨,虽然说念叨的不是自己,可与自己总是有那么些关系,好吧,关系不小,所以他不能束手不管。
“小白,不是婶婶说你,耍脾气也得有个限度,你娘亲找你都快疯了,你那姐姐又是个不省事的,赶紧趁你娘……”面对阮京白方谨院长立刻换了语重心长的态度,殷殷切切的样子就差掏心掏肺了。
“我不回去,她还知道担心我啊,去打她的仗吧。”阮京白的样子很好的表现了叛逆少年的形象。
从以上对话中楚凤鸣得出以下几点让自己一直存在误区的事儿,第一阮京白这厮的小名居然是小白,嗤,果然人如其名,好吧,这并没有多好笑,去掉这个不正经的答案,楚凤鸣的发现有如下三点,第一,这家伙是有直系家长的,第二阮京白的直系家长是个军人,第三方谨院长是阮京白的婶婶,果然主观臆断不可靠,扮猪吃虎气死人,阮京白这小白隐藏的够深,虽然院长婶婶就在身边,但是楚凤鸣的双手还是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暗度陈仓什么的最招人恨了。
“婶婶?娘亲你怎么会是这个笨蛋的婶婶?”听着这么亲近的亲戚人小鬼大的方如意竟然不知有这么一号人,果然有故事。
“臭丫头你说什么,你才是笨蛋。”早就说过阮京白最恨人家说他,况且是这种很有侮辱性兼杀伤力的人身攻击,所以即使对方是个小孩子,他也选择没有留情的回击。
莫非阮京白是方谨落魄时与一官家公子私会时有的孩子,而那官家公子讲究门当户对的家人却看不上没有前途的方谨,于是狠心拆散一对有情人,再于是……阮京白现在的娘亲早早的就被戴了绿帽子,后来东窗事发,知晓缘由,于是对阮京白怎么看都不顺眼,继而种种虐待……哎,也不对,刚才不是说阮京白还有个不省事的姐姐,莫非?楚凤鸣为自己想到的劲爆内容惊悚了,莫非那被戴绿帽子的军人不止有一顶,如此,阮京白果然应该大跑特跑。
对于时不时给自己找点事且绝对会火上加油的孩子方谨院长真的有些无力,扶额望天,院长大人有些不确定自己抓包的行为到底对不对。“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小白家娘亲是我的好友,叫我一声婶婶也是应当的。”
给好友戴绿帽子更邪恶吧?楚凤鸣在鄙视方谨院长的同时又有些咂舌。现在想想,阮京白与方如意的性格果然有些相像,原来这是血缘相通的力量。
“阿嚏、阿嚏。”一身戎装正要上马的阮英大大的打了几个喷嚏,恭敬为她牵马的士兵头更低了一分。
“将军大人思子成疾,至情至性,实在是让我等……”一个副将打扮的将士开口笑道。明明是差着十几岁的年纪,语气间也透着随意。
“你这混丫头胡说什么,老娘一身铁骨,好端端的打的哪门子的喷嚏,一定是我家小子想我了。”阮英笑骂了一声,扬鞭一挥,催马前行:“这两孩子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眼看大军开拔,这孩子还给我闹这么一出,真是没长大的孩子,反正还有几天,老妇就亲手给他抓回来。”
副将打扮的将士紧随其后,带着笑意的眼中有丝羡慕,她是阮将军从狼群中救下的,虽然阮将军待她如亲女,并赐予她阮姓,只是忘记一切脑子空空的感觉很让人苦恼。
莫管那边如何马不停蹄,这边的争吵已经如火如荼。
“小白,听婶婶一句劝,你娘也不容易,如今大军开拔,莫让你娘担心,赶紧回去吧。”方谨院长拉开无理取闹的方如意,继续劝导阮京白。
阮京白偏过头不再说话,倔强的表情已经表示了他的决定。
“你如此不听话,让你爹爹……”方谨一出口就知不好,声音顿住急声道:“婶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
“你不是我婶婶,还有不要叫我小白,更不要提我爹爹,你们……不配。”阮京白偏着头恨声道,继而身形一纵向远方而去,黑亮的眼中满是泪水,却使劲吸着鼻子忍住不哭。
“快去跟着他。”方谨焦急的推了楚凤鸣一把,明明说好不在这孩子面前提他爹爹的,自己怎么就没管住这张嘴。
楚凤鸣点头跟了上去,虽然见识了阮京白如此少见的表情,只是她很确定自己并不喜欢他露出这幅表情。
“娘亲……”方如意怯怯的出声,或许她犯错误了。
“……”方谨无声的摸了摸她的头,小孩子一个,她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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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雨过天晴
有那么一些人心思很浅,比如阮京白,所以在他气力用尽不得不停下之际,终于打算将自己的秘密倾诉而出。“其实,我娘是出云国的镇国大将军……”
我去,累的半死的楚凤鸣斜倚着一棵大树慢慢瘫坐下,人家轻功在前面跑,她就凭两条腿在后面追,真是要死了,临了,还要扮作知心姐姐被听不知是不是麻烦的大家公子的心事。
“镇国大将军阮英与方谨是至交好友,弱冠之年两人一文一武蟾宫折桂,跨马游街一时之间被传为云都美谈,京中闺阁儿郎无不引以为理想妻主,时从八品翰林院典簿之子外出游玩,与武状元阮英一见倾心两厢情愿……”阮京白无声苦笑,脸上是不同于以往没心没肺的悲伤。
楚凤鸣听这与狗血话本极为相似的桥段却不敢随意发表什么意见,无论如何,做往他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儿都是不对的。
“武状元无视右宰相之子的好感,拒绝右宰相的示好,数次求娶终于得到翰林院典簿的同意,婚后两人神仙眷侣,琴瑟和鸣,可是却被恼羞成怒的右宰相设计陷入局中,时边关纷乱,立志尽忠报国的武状元自请出京,临行前将身怀六甲的夫郎托付给好友方谨照顾,枫叶红尽,京城文人学子皆聚集于红枫诗会,身为文状元的方谨自然没有意外的接到了邀请,彼处,好友两人一人边关平乱,一人文采飞扬,此处,从八品翰林院典簿被降罪收监,身怀有孕回家小住的典簿之子在混乱中难产伤身,经受不住陷害的典簿在狱中的第二天便自尽以明志,却被判定为心怀不轨,事发自裁,典簿之子抚养一双儿女到三岁时便抑郁而终……”阮京白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肩膀抽搐着抱住自己的双膝大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楚凤鸣靠近轻拍着他的肩膀,手顺着发丝的方向抚摸着,看着阮京白头顶的发玄眼中满是复杂,曾几何时自己是那么羡慕有父母呵护的孩子,即使不能享受那些东西可以知道自己身上流的是哪两个人的血液、知道自己也有亲人、知道大千世界中自己不是孤独一人,累了倦了自己也有人可以想念,也有地方可以归依,可是……如果这些带给自己的都是痛苦,莫如没有吧。
“两人一文一武,一封大将军,一入翰林院静等登堂拜相,她们怎么能心安理得?”阮京白愤怒的闷声吼道,他不明白,若是真爱为何不为自己夫郎的死讨个说法,若是有心为何不为冤死的人讨个公道……
“那方谨怎么免官到了书院?”楚凤鸣疑惑的问。
“许是她良心不安,许是她得罪了权贵,谁要管她。”阮京白大喊了一声继续痛哭,不管不顾声嘶底里的样子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为臣当为国分忧,为妻应保护家小,你母亲……”楚凤鸣放缓了语气安抚阮京白的情绪。
“不要提她。”阮京白狠狠的拍开楚凤鸣顺着自己头发的手,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帮她说话,那他的爹爹呢?
“好好,我不提。”楚凤鸣看了眼手上的四指红印连忙改口:“是了,你娘身为一个将军竟然连夫郎都保护不了,实在是无用的很,家国天下,无家便无国,让这样的将军戍守边疆……皇帝陛下还真是放心啊。”本来就是顺着话说的楚凤鸣突然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一个连家都保护不了的人能保护国么?一时之间语气中多了几分真实的感叹。
“胡说什么,她铁胆雄心一身武艺,对皇帝陛下也是忠心的紧,不然也不会有镇国大将军的称号。”阮京白看楚凤鸣说的过分,条件反射的就开始辩白。
看看吧,即使再怎么心里有恨,亲娘到底比自己这个外人来的近,看那阮京白如此难伺候,楚凤鸣停止了顺毛的动作。“行了,哭的差不多也就停了吧,心里有疙瘩去找你娘当面问去,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你娘既然得了镇国将军的称号,若不是皇帝陛下看走了眼,想来也是有些脑子的,你外祖母那案子疑点重重,想来她也有所打算。”
阮京白一抹自己哭肿的眼,没好气道:“有什么打算能打算十来年,你以为我有那么好骗么?”
“骗你有什么好处,这事儿自己想只能越想越糟,不如当面说敞亮的好,”楚凤鸣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杂草,“走吧,哭也哭够了,下山去看看酒馆的生意。”
“你不上学了?”阮京白起身跟上,吸着鼻子问。
“谢谢你还能想起我还是学生这回事,不过今天是院长大人特许的假期,不用白不用,我给你调个混合酒,绝对能让你的心情大雨转晴。”说话的同时楚凤鸣已经开始往观察好的通路走了。
“是什么混合酒?”阮京白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哭的脸都麻了,眼睛更是肿的厉害。
“啧,你这样子可真够瞧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楚凤鸣探头寻找到一条顺着山间缝隙缓缓流淌的小溪,将袖中的帕子浸湿,一点一点的将阮京白脸上的泪痕擦净,看着手下的皮肤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楚凤鸣不觉好笑,再次浸润了手帕,拍在了他的脸上。
首次受到类似于挑衅的动作却没有炸毛阮京白沉默的将盖在脸上的手帕拿了下来,攥了攥后擦干眼上的湿迹,将手帕握紧在手心,深呼吸一口气后跟了上去。
楚家酒馆今非昔比,有了一品楼的原酒供应,混合酒的销路一路直升,且有走出锦州城走向全国的倾向,除了一分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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