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本能的嘴硬,“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真对你的感情生活没什么兴趣。”
林墨淙望着我的眼睛,沉声说,“你觉得我那晚跟你说我喜欢你,是随便说说的
?”
我咽了口口水,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了这个问题上。他的眼光让我十分的不自在
,十分的想立刻站起来走人。但我知道逃跑战术已经很难实施了,因为林墨淙很有先
见之明的坐在我出入的主干道上,封住了我的一切逃跑路线。
于是我说,“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林墨淙笑着皱眉,“你自己的感觉自己都不知道么?”
我低下头去,淡淡的说,“我现在没心思去感觉这些东西。”
林墨淙沉默了。过了一阵,他轻轻问,“是因为那个叫苏唯的?”
我不说话。律师记性真好,我想他自然也记得我在苏唯面前的狼狈模样,所以没
什么好说的。
“程程,我没有给你压力的意思,我只是跟你说我的想法。”林墨淙淡淡的说
,“至于能不能让你喜欢上我,那是我应该努力的事情。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存在
当做一种负担。”
我的鼻子竟有些发酸。
这样好看的脸说着这样好听的话,我简直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般,因为被苏唯
虐得太狠,所以在梦里狠狠的虐着比他还好看的林墨淙。
但林墨淙那些话确实让我很感动,虽然我不知道我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他说出这样
的话,但我还是心安理得的感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高兴,两三个月了,终于觉得有一件顺心的事,所以俺更了
两
章。
喜欢的童子们请继续支持哦~~~~~~祝大家春天一切顺利~
11
那一晚我跟林墨淙暗示,如果让公司的人知道他对我说过的话,我立刻就会成为
全民公敌。就算不被人撕碎了,也会被一票哀怨惆怅的眼神盯得毫无立足之地。林墨
淙果然一点就透,从来不在公司跟我有工作以外的交谈。
只是他来公司的频率变得异常的高,使公司的女人越来越活跃。我眼睁睁的看着
办公室里刮起一阵五彩斑斓的时尚风潮,想来旧时的秦淮河畔争夺花魁的盛事,也不
过如此了。
先是财务部的张副主管终于摘下了盖去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却不知道是隐形眼镜
配的不好还是忽然间腿脚有了毛病,老是不由自主的往门和办公桌上撞;然后是合规
部的项目经理把一百年都没放下来过的发髻烫成了大卷,让清洁阿姨每天扫头发扫得
叫苦不迭……一向走在时尚尖端的钟汶在这场变形大战中竟没占到什么优势,因为她
的进步的空间实在有限,只得将裙子越穿越短,在这炎热的夏季也显得格外清凉。
我正抚头哀叹着这样的眼花缭乱何时是个尽头,短信声响了起来了。我打开一看
,林墨淙说:上班时间就好好工作,发什么呆。
我回头望向他的办公室,他却好像没事一般盯着电脑屏幕。于是我没好气的回了
一句:你以后还是少来办公室吧,看你把这帮人折腾的,张副主管都快把我的桌子撞
出个坑来了!
我看见林墨淙盯着手机愣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镇定的
工作。我正感叹着丫真能装,后来才想起来律师必然都是能装的。电视上不是常演那
些无良律师,明知道当事人是杀人犯也当他圣人一样的辩护。林墨淙应该是一个极优
秀的无良律师。
“下班了在转角那个便利店门口等我,带你吃饭。”快下班的时候林墨淙又发来
一条短信。我心里叹着,完了,这个男人已经抓住了我致命的弱点。难道我这矜持的
英名,就要葬送在这一张嘴上么?
结果下车一看,林墨淙竟将我带到一家西餐馆。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富丽堂皇的
大门,又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即使发白了也看不太出来的白衬衫,不合
时宜的程度,与我带着一身阿玛尼的林墨淙去小馆子啃火烧不相上下。可是还没等我
惊诧完,就被林墨淙拖了进去。
“今天这餐厅是我亲自挑的,位置也是我自己订的。钟汶那件事你应该消气了吧
?”林墨淙笑着说。
我无辜的辩驳,“我哪儿有什么气可消,我压根就没气啊。”
林墨淙却是一脸“我了解”的表情,将我的话如二氧化碳一般滤了过去。
接着便有穿着制服的侍应送上菜单,我觉得那制服看着都比我身上的衬衫好多了
。弄得我又是一阵不自在。
“你吃什么?不用跟我客气。”林墨淙微笑着我。
我确实没想跟他客气,但被菜单上一堆英文晃得眼晕。我分不清那么多种牛排有
什么不一样,便随手指了一个给侍应看。
“小姐,请问牛排要几分熟?”
我想也不想就说,“全熟。”中华民族泱泱大国,怎么能像洋鬼子一样茹毛饮血
,当然要全熟。
我看见侍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林墨淙说,“程程,西冷牛排生一点会比较好吃。”
我觉得自尊被深深的伤害了,他不就摆明了嘲笑我没有吃过牛排吗?于是摆出一
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我就爱吃全熟的!我从小就吃全熟的西冷牛排,怎么着吧。
”
但是在我第一刀插向那块全熟的牛排时,我就后悔了。捅不进去!我一咬牙,把
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结果用力过猛,刀子直接戳到盘子上划出“呲”一声刺耳的噪
音。西餐厅里本来就静得像个停尸房,这一声让所有默默吃饭的活死人们统统抬起头
,不悦的眼神就像箭一样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立时就把我射的千疮百孔的想钻到桌子
低下去。
林墨淙不说话,默默的把他面前那份牛排轻轻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换到我
前边,又招来侍应说给他再做一份七成熟的菲力。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斩杀着盘中那块肉,我想要是那块牛肉是母的,也一
定被他切得欢天喜地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美男刀下死,做排也风流啊。
“墨淙?”一个知性的女性声音幽幽的传来,就像炸鸡排一样酥到骨子里。
我看见林墨淙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
嗯,来者不善啊。我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果然见到光影斑驳之处,款款走来一
个高挑的美女。一席黑色丝质连身小礼服衬得双腿巨长,跟踩了高跷似的。眼波流转
,朱唇微启,整个只能用俩字形容——妖孽!
其实在西餐厅里见到如此模样的妖孽也没什么奇怪的,高级场所嘛,哪个不是花
枝招展的。但很明显妖孽觉得在西餐厅看见我这样穿着打扮的就惊诧了,特别是我还
坐在林墨淙对面,正接着他递过来的盘子。
但妖孽涵养极好,那惊诧的表情一瞬间就淹没在风情的笑容里,摇曳的走到我们
桌旁,忽闪着足有半寸长的睫毛望着林墨淙。我想着她要刷多少层睫毛膏才能把睫毛
刷得跟雨棚一样密不透风的。
林墨淙缓缓的站起身来,淡淡说了句:“芊娜,好久不见。”
这气场,肯定纠葛着点爱恨情仇。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些闷得慌。
“我也是跟朋友来吃饭,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那个叫芊娜的妖孽声若银铃
,倒是衬得上美女的形象。她忽然把头转向我,“这位是?”
还没等林墨淙开口,我便抢着说,“啊,我是林律师的跟班助理。千小姐你好
!”林墨淙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妖孽脸色有些不好看,说了句,“我姓刘,不姓千。”
我赶紧纠正,“哦,千,不,刘小姐您好!”我脑子真是进水了,百家姓里哪有
行千的。
妖孽再不搭理我,转过头去亲切的慰问起林墨淙的家人,“叔叔阿姨身体都还好
么?我挺挂念他们的,不过听说他们现在基本都在郊外的老屋里静养,所以也不好去
打扰他们。”连家人都开始关怀了,看来关系果然不一般。
林墨淙淡淡的应对了几句,忽然问,“叶楠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叶楠是谁,但我看见这两个字成功的让妖孽脸上的笑容退去了两秒。然
后她微笑,“我跟他早就分开了。”
林墨淙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僵。
“千,不,刘小姐,您用过晚饭了吗?我们这儿刚开场,要不您也一块?”我对
着妖孽假笑。
妖孽回过神来,客气的笑着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已经用过了,正准备离开。
你们慢用。”说罢又特意同林墨淙道了个别,然后款款的向外走去。我看见她挽住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
我没有再说话,低头默默的吃着盘里已经切好的牛肉。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林墨淙自己问起来。
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每个人都有过去,更何况是林墨淙这样的人,活的三十
年里一定比人家活了六十岁的还眼花缭乱。苏唯都搞了三年地下情,林墨淙还不得前
女友漫天飞啊。所以我淡定的摇了摇头,我跟他还什么都不是呢,听太多风流史伤身
。
林墨淙忽然笑着说,“你也真是,人家好好一个姓,愣是被你念得像个日本人,
什么千不刘小姐。”
我说,“恩,牛排不错。”
林墨淙静静的望了我一阵,不再说话,眼中的色彩比那红酒还浓烈。我看得出,
他的心里也翻涌起了一些过往。林墨淙,你的故事,我究竟应不应该知道?
回到学校已经晚上十点过了,吃西餐果然是个费时费力有钱有闲的人才能做的,
我想钟汶也不容易,三个钟头里都要维持一副花枝乱颤谈笑风生的样子,是我的话早
就脸抽筋了。
本来想看看人人上那帮狐朋狗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结果发现有封站内信。
我还挺奇怪,这年头谁还用站内信。点进去一看标题,我就傻眼了:程曦,你为
何要拆散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标题很《知音》,一看就知道带着浓浓的哀怨惆怅
爱很纠结。
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吴妮的电话就来了。“程程,你看见人人的站内信了吗?那
丫谁啊?怎么胡说八道的!”
我脑子已经完全被冲涌而上的震惊堵得血液不能流动,也不知道吴妮在那边骂骂
咧咧的说些什么,只是机械的滑动鼠标,让那些尖酸犀利的字眼一个一个钻进眼睛里
。
邮件里先是把我的姓名、性别、学校、专业都报了一遍,生怕看信的人不知道是
哪个程曦。
然后便开始有血有肉的控诉我在研究生期间如何不择手段的倒追一个即将结婚的
男人,还死缠烂打,不是发暧昧短信,就是拉他出去喝酒,也不知道有没有酒后乱性
。还在那男人面前和朋友圈中中伤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已经被我折磨得身心俱疲
,甚至轻生。现在发这封邮件给我在人人上所有的朋友,让他们看清我是怎样一个人
,并诅咒我遭报应。
发件人我不认识,点进去发现是一个随便注册的账号,估计就是为了发这封邮件
才弄得,什么资料都没填。
吴妮在电话那头终于说累了,看我一直也不说话,便问,“程程,你还好吧?”
我说,“恩,文笔不错,可以投知音试试。”
吴妮颤声道,“程程,你别吓我!你真没事吧?”
我干笑了两声给她听,“吴妮,你觉得邮件里说的是谁?”
吴妮沉默了一下,低声说:“还能说谁,苏唯呗。”
我本来将心情控制在一个尚算理智的程度,但那两个字一出来,我立刻就觉得精
神有点崩溃,这么明显吗?
“你说,其他人看见这封邮件的时候,会想那个男的是苏唯吗?”
吴妮说,“难说,文院这帮人……上次你和他两人出去喝醉了,被蔻子掺回来,
好多人都看见了。”
我心里更是沉重,看来,我又要成为文院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即使男主已经毕
业,女主却还可以在茶余饭后填填牙缝。
“程程,你别担心。邮件里说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谁敢说你,我立马找他理论
!”吴妮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的叫嚣着,我心里升起浓浓的暖意,混合着迷茫和哀伤
。
挂了吴妮的电话,我想了一下,给周守打了过去。
电话想了很久那边才接起,口气有些虚,“程程……”却没了下文。
我直截了当,“那封邮件怎么回事?”周守跟苏唯关系铁得不是一般,他肯定知
道。
周守没说话,好像是在为难。
我说,“你直接说吧,我平静得很,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你不说,我今
晚会憋出内伤来。”
周守很艰难的说,“那啥,苏唯的女朋友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虐了要虐了……不过不会往死里虐的,云淡风轻一下就可以了
12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考试,更得可能要慢一些了。
暗恋情怀总是诗啊……恶俗一句,看书去了~
真自杀了?我冲口而出:“死了没?!”
周守好似抽了一下,半响才憋出个字,“没……”
我松了口气,突然又觉得自己挺无聊的,我又没真做什么插足的事儿,干嘛那么
紧张。于是我便又正经的问,“那她干嘛自杀啊?那邮件怎么说得我跟个潘金莲再世
似的?”
周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从来没见过他说话如此迂回曲折欲言又止的。
“你别这么长吁短叹的浪费时间,手机费不要钱啊!赶紧的。”我催促。
周守说,“程程,有很多事你不知道……”
我没说话,等待着他要说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周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头儿在毕业的时候和他女朋友提分手了。”
我奇了,“恩?什么时候?上次他女朋友不是还来学校了么?”
“唉,其实那时候正在闹来着,头儿那次铁了心不回家了,然后他女朋友才杀过
来的。”
我“唔”了一声,想起那晚上见到的两人,却也并没觉得他们是在闹分手来着。
“其实他们怎么闹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段时间头儿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子,也不怎
么在学校。不过后来他回寝室搬东西,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于青还在考虑。”
“那她怎么忽然就自杀了,而且把我扯进去算怎么回事?”我有些愤怒。苏唯和
他女朋友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她女朋友不至于这么没心理
素质吧。而且在周守蔻子他们面前我都是完全一派正人君子毫无邪念的样子,那点小
心思只有吴妮知道,连表白都还没来得及就被扼杀了,现在却担了个小三的罪名,我
冤不冤?
“程程,我跟你说一件事,这事我谁都没说过。”周守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我一愣,心想着你还有能憋着不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