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接受你,我也挺惊讶。程程,你果然很有一手。”
其实那小子到现在也不见得很开朗来着,相处之路,任重而道远啊。正想着刘觅
那张哄了一小时还是很臭的脸,忽然肩头一热,嘴唇已在长吻进行中。吻毕,林墨淙
搂着呆若木鸡的我,轻笑着说:“这是对你一点不了解男友饮食习惯的惩罚。以后可
记住了,我对洋葱过敏。”
我点头,抑制不住的心潮澎湃。这可是在公众场合啊,虽然还没有到返校季节,
基本没什么人出入,但我也终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有碍观瞻的事,罪过啊罪过
。而且不能否认,我确实有点意犹未尽,更罪过啊更罪过。
“看来我要对你做个深入的培训,让你对我的生活有个全面的了解才行。”林墨
淙若有所思。
我苦笑:“其实咱们可以慢慢来,你看我已经了解到你洋葱过敏,不也是进步么
?”我很怕他又突发奇想,非逼着我去了解他复杂无比的社交圈。精英们的世界太高
端,我暂时还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和德国精力。
林墨淙离开之后,我深沉的回顾了一下往昔,本想再快意恩仇的畅想一下将来,
但刚想到明天我就卡住了。乌云正笼罩在公司的顶上,预示着一场暴风骤雨的袭来。
第二天一到公司,气场果然与平时大不一样。我总感觉有人在周围指指点点,我
也不想抬头逼大家装若无其事状,只是非常狗腿的买了一份早餐放在钟汶的办公桌上
,然后默默的等着命运的召唤。
果然,接近午饭大家开始例行磕牙的时分,钟汶从位子上站起来,远远冲我一勾
手,又冷冷的指了指楼梯间的方向。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一前一后进了楼梯间。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我隔了一丈远瞧着钟汶的脸色,她却只是在出神发呆一般,
看不出喜怒。
沉默了五分钟,我的胃很不合时宜的呻吟了一声。这可是午饭点,平常这个时候
我早冲进食堂抢占有利地形去了,而且早上因为心不在焉早饭也没吃两口,所以我十
分理解胃部的无奈,但它在这个时候如此肆无忌惮,确实让我觉得有些窘迫。
“你饿了?”钟汶忽然淡淡的开口,语调平缓得没有一点高频扩音器的风格。
我这语调让我心中越发沉重,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饿的,其实我心里是以
无比严肃的态度来对待这次谈话……”话音未落,胃又叫了一声,悠扬而响亮。我无
比痛苦的低下头去,咒骂着认罪伏法的良好态度全被这声响给弄没了。
“你和林墨淙……”钟汶终于提出了今天的议题。我的心悬了起来,也不知道公
司的流言已经传成了什么样。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钟汶问。
我小声说:“其实就才两天……”我没说谎,感情的爆发确实是从前晚我知道林
墨淙受伤而开始的,之前我虽然屡有邪念,但总算还是经受住了考验,没想到因为一
条为别的女人留下的刀疤毁了清白。程曦啊程曦,在美色面前,你脑子确实不怎么好
使。
“进行到了哪一步?”
我想到昨晚那恬不知耻的长吻,脸微微有些发烫,含糊着说:“就两天,能到哪
一步?”
又沉默了一阵,钟汶忽然哀叹一声:“天意啊!”
我一惊:“你咋了?”
钟汶面带悲愤:“程曦你个没良心的!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吧,你那嘴还死紧,连
我都瞒着!害我这几天还一直在纠结……”
我本来还被一股深深的内疚折磨着,但听到话尾那几个字语调不对,一下便打了
鸡血般来了精神,“你纠结啥?”
钟汶没搭理我的问题,又问:“上次生日派对,林墨淙是不是跟你一块跑了?”
我惊觉又是一桩滔天大罪被翻了出来,嚅嗫着嗯了一声。
钟汶脸上的表情在以悬浮列车的速度高度变换着,忽然大吼:“程曦!你老丫的
!”我不忍的闭上双目,准备承受即将爆发的血腥口诛。
谁知那话头一转:“你丫给我好好的和林墨淙待着,要是看不住他,三天两头就
被人拐跑了,看我不灭你祖宗十八代我!”
我一愣,琢磨着钟汶的话里的意思,咋就是不对味儿呢?我疑惑的抬头,那张俏
脸上全是愤怒,哪儿有半点祝福的样子,我疑惑的小声问:“你……你不怪我?”
“你想得美!”钟汶哼了一声,“这么大个便宜眼睁睁的就被你捡了,你还想一
点骂名都不背啊?”
我心中忽然像死刑犯被改了死缓一般,虽然明知道此刑绵绵无绝期,却满眼都是
盎然生机。钟汶这么说,显然就是决定放我一马了,只是还不知道要付点啥代价。
我说:“行行,想怎么骂尽管的,回一句我是孙子!走,食堂边吃边骂。”说着
上去就要挽着钟汶的手。
钟汶嘴角一歪,“吃什么食堂?你以为一份早餐我就消气了吗?告诉你,隔壁楼
那家私房菜馆我觊觎很久了。嗯嗯,就看你诚意如何了。”
我两眼一黑,刚从周守那儿捡了顿便宜,牙缝还没刷干净呢,又栽在这个坑里了
。世上之事,果然都是冤冤相报,循环往复。
不过还算钟汶有点良心,杀去那私房菜馆之后,倒也没点什么鲍参翅肚之类让我
卖血才能付账的硬菜,捡了几个清单小菜,然后便自己坐在一边长吁短叹。
一顿饭的功夫,我便已经套出来钟汶如此不对劲的根源。原来钟汶之所以如此纠
结,全赖许久之前我和她在酒吧里遭遇的那场惊天地泣鬼神之一吐。我隐约还对那满
嘴秽物的醉鬼有些印象,不过他很快就被人抬走了,所以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个啥
模样。
后来那醉鬼从林墨淙那里要到了钟汶的电话,非要请她吃饭。开始是对那晚的失
礼行径道歉兼自我惩罚,后来便将钟汶看对了眼,从此展开一段可歌可泣的死缠烂打
。据钟汶说,那醉鬼清醒的样子倒也算个俊秀书生,诸般行为也细心体贴,可在钟汶
心中,他到底还是和林墨淙差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距离。只是林墨淙越来越远在天边
,但那书生却总是随叫随到,渐渐的钟汶也有了些动摇。还在纠结惆怅之际,我却异
军突起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闻言我忽然对这顿饭钱有点冤枉,原来钟汶早就有了后路,我还在客观上推波助
澜了一把,结果她却装得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硬讹了我一顿午饭。但付钱的时候我异常
的轻松,昨晚设想的种种哀怨惆怅痛哭流涕切腹恕罪的戏码,竟然一个也没用上。我
尽量不去看账单之后那两个零,想着再狠狠从林墨淙那里讹几顿回来,心情便又好了
一些。
下午林墨淙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和钟汶八卦那酒鬼的三代身家,接起电话来语
调也是异常的轻快。
“你好像挺高兴啊?”林墨淙奇了,“昨天不还担心今天到公司没法交代么?这
么快就渡过难关了?”
我笑着说:“你不懂,我算是彻底感受到了,这人世间的缘分,妙不可言啊。”
林墨淙也笑了,“这不用你说,我早就领教过了。”
我说:“哦?难道你还有什么堪比戏文的艳遇没跟我交底?”
林墨淙说:“艳遇谈不上,时候对了我就会跟你说的。”
我刚想深度挖掘一番,他就说有事挂了电话。我想着一定别忘了,晚饭时候要问
清楚。结果却在收到人生第一束玫瑰花后,将八卦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
街头转角处,林墨淙抱着一束足有脸盆大小的玫瑰花,靠在车旁把玩着他的墨镜
。那飘逸不羁的模样,每一个细胞都在往外散发着欧美男模范儿。
我以前看偶像剧的时候最不齿的事情就是予人玫瑰,那东西除了浪费钱占地方难
保存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送的。但今天我才发现,偶像剧不亏是无数先烈
炮灰们的呕血之作,送玫瑰这种存续了上百年的古老手段,到今天还仍旧百试百灵,
的确是有相当一批贪图一时光鲜的女粉丝忠实拥护的。而惊觉自己也沦为其中一员时
,我颇有些恐慌。但等我把注意力拉回林墨淙脸上时,我就释然了。
玫瑰花的存在是为了突显送花男人们的魅力。但如果是眼前这样的男人,就算他
送的是一束只有刺没有花的玫瑰枝,女人们也会心神荡漾甘之如饴的。我再怎么彪悍
也是一女的,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荡漾一番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不立誓了,越立越卡……
本章没真相。关于后面的剧情童子们好像猜测颇多,其实本文确实很狗血,但我尽量
保证狗血里带着点鲜葡萄汁,应该还是会有点惊喜的。
我刚知道前面的章节被口口了许多,应为我自己写完了很少点进去阅读,所以要是亲
们发现有口口的地方,尽量跟我说一声,我回去改一下。
默默滚回去码字……
第25章(中)
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许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顺风顺水。
话说老爸有钱那阵,我也很要风得风了一段时间。不过年纪尚小,对物质那种事
看得比庄子还开。老爸上千银子买回的芭比,我就看上了那条裙子,拿到娃娃的第一
时间就将之剥了个精光,然后用那小衣服给我家阿花擦哈喇子去了。阿花是我最心爱
的斑点狗,看着阿花欢快的撕扯着它的小花手绢,我高兴的笑了。
十一岁那一年,一堆人忽然冲进我家,能拿就拿,能搬就搬,连那堆在墙角的一
堆luo体芭比都不知道被哪个不开眼的给顺走了。阿花饿了两天,实在受不了跑了出
去
,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将它的狗屋收拾干净,老爸就带着我和老妈从大
屋里搬了出来。走的时候我很伤心,因为阿花回来会找不到我们。但老妈跟我说,阿
花一天要吃掉半袋狗粮,作为一只食量如此惊人的狗,就算它回来我们也养不起,还
是要送人的。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养过宠物。倒不是因为多愁善感,而是因为我
的食量也越来越大,我很怕哪天老妈养不起我就将我也送人了,更别说养个宠物来与
我争食。但还好,虽然家里饭菜质量日渐低迷,数量上却保持了让我茁壮成长的态势
。
然后就开始过上了边讨债边读书的混乱生活。凭着老妈和我顽强不屈的毅力,总
算从几个还有些良心的旧识那里或还或借的弄了些钱,磕磕巴巴的支持到我高中。高
二那年我的人生出现过短暂的曙光,却让我头一次无比清醒的认识到,我可能把这辈
子的财运在十一岁之前糟践完了。
骗我们家钱的那个罪魁祸首终于现身,老妈激动无比的天天去蹲点讨账,我放学
负责给她送饭。但原来冤大头不止我们一家,那家门口堵得,跟周五下班时间的三环
似的,守了七天那坏蛋的影子都没见到。而我那时不知哪柱高香烧对了地方,被一个
什么知名律所的慈善基金看上,赞助了我一笔小钱。可还没等我把这钱捂热,我妈就
犯了一个冒进主义错误。
蹲点的第十天正好一个周末,我妈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那个坏蛋今天一
定会回家,早早就拉着我去抢占了最有利的地形。后来开过来一辆小破车停下,我只
听见老妈一声高呼“上”,她就已经冲了出去,扯着车上下来的人就开始声嘶力竭的
摇晃。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助阵,我妈手中那人就瘫软在地。再一看原来车上下来的是
个孕妇,被我妈晃了两下就倒在地上作产妇状呻吟。吓得我俩赶紧吆喝众人一起将那
孕妇送去医院。医院扯着我妈要交住院费,我妈实在怕她那两下就晃出人命来,咬了
咬牙,让我把助学金拿去交了。后来才知道,那孕妇就是那骗钱坏蛋的老婆,他自己
不敢露面,就让老婆回家取东西。一听说老婆被围了,他自己又跑了。
我妈知道后很生气,杀去医院想找那刚生完孩子的产妇算账。结果刚迈进产房大
门,那产妇就冲我和我妈跪下了,一边痛苦流涕的怒骂没良心的老公,一边又哭又唱
的歌颂老妈和我是多么伟大的以德报怨,霎时间也不知从哪儿窜出无数媒体对着我和
我妈乱拍一气。等我两被那闪光灯弄得晕头转向的回家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的当地
报纸铺天盖地都是我和我妈的头版照片。标题清一色都是“贫困母女善心以德报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因为此乌龙事件,我第一次在全校周一升旗朝会上被校长点名表扬。那时我还不
明白虚名如浮云的道理,很得意洋洋的虚荣了一把,并信誓旦旦的在记者采访时发言
说:我要竭尽所能帮助比我更困难的家庭,不记利益,不求回报。结果回家被老妈揍
了个半死,我那助学金就彻底打了水漂。
后来考上大学,顶着贫困生的头衔又莫名其妙得了些资助,加上学校减免的学费
和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奖学金,总算是混完了本科。本想赶紧找个工作缓和一下家里的
情况,可偏偏又遇上金融海啸,我一学经济的,到哪儿哪儿不待见。在求职路上沉浮
了几个月都不见天日,最后老爸一咬牙,“考得上公费就读研去吧,总比飘着好。”
于是我也一跺脚,还真混了个公费线。现在想想,要那时候就铁了心找工作,就不会
有机会淌苏唯和于青这趟浑水,但也就遇不上林墨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我现在才知道,恋爱原来是这么个感觉。不是我在这边要死要活,他在那边辗转
反侧,而应该是要死要活一块,辗转反侧也要一块。我跟苏唯,就算曾经果然两情相
悦了,也只是在各自的时空哀叹着各自的命运,从没有过交集。但我跟林墨淙却是一
种从未体验过的相处,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我旁边,尽管我们每天做着不一样的事情
,但却迈着一样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走在发展的道路上。我很享受这样的默契
,能让我感觉到我俩的感情像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一般的飞速前进。
另一个让我觉得顺风顺水的原因,就是我与刘觅的相处总算逐步迈入老吾老以及
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阶段。虽然他到目前为止都不叫我一声老师,整天只叫
姓,还总发不准后鼻音,把我姓都给改了:“陈,我想吃点心”、“陈,你读段故事
”、“陈,你别说那么快”……不过看在他越来越喜欢同我讲话,且小模样实在俊俏
粉嫩的份上,我也就忍了。
妖孽基本不怎么在家,要不是林墨淙言之凿凿的告诉我刘觅是她儿子,我真要以
为这就是寄宿在她们家的小孩罢了。就算有几个时候在家,也都是等待林墨淙的到来
。虽然我总是试图以外国宽泛的贞洁观念来看待他们俩之间的往事,时时安慰自己那
就是一场酒后乱性,但眼见着妖孽桃之夭夭含苞待放的样子,还是会偶尔不是滋味的
叹息一下。
我从没在林墨淙面前提起过我对妖孽的感想,谁又没点过去呢?而且苏唯给我打
过几个电话,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过,但总觉得有点底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