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棒,你是个普通的男人,她都肯对你好了,更何況你是小富翁呢!所以你大可放心,黎雁青不是因为你的钱才爱你的,她只会因为你的钱而更加爱你罢了。”
“阿奇,你讲得可真现实。”
“不是现实,是实际。你没听过『貧賤夫妻百事哀』吗?有了最完美的精神享受,再配上你的财富换来的高級物质生活,恋爱才会顺利,婚姻也才会更美满。”庄淵奇用着过来人的身分说着。
“我觉得物质和精神应该是并重的,而不是孰轻孰重。”关念宏说着自己的意见。
“当你看到你深爱的女人为了五百、一千而烦恼时,你就会知道我的论调是对的。”
“阿奇,既然你这么了解女人,经济状況也不比我差,为什么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呢?”关念宏不懂地问。
“我是『曾经滄海难为水』啊!”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还忘不了和沈嘉霓的过去吗?”
关念宏问着庄淵奇他那一段早已结束好多年的婚姻生活。
庄淵奇只是沉默着,不想回答。因为往日的快乐幸福和痛苦煎熬全都在此时又湧上心头,令他五味杂陳、感慨莫名。
“兄弟,好好地和黎雁青谈场恋爱吧!我等着你包『媒人』的红包给我呢!”
庄淵奇一扫忧郁,转而开心地对箸关念宏笑说。
“哪有这回事啊!媒人的红包和你要包给我的结婚礼金互相抵锁不就结了。”关念宏也和他闹了起来。
“关念宏,你真是个『为富不仁』的傢伙耶!”庄淵奇受不了地大声说。
“我哪是为富不仁啊?你都快比我富有了,还一直想骗我那一点点的『媒人』红包,真是可怕。你是个守财奴、吸血鬼啊?”
“什么叫『交友不慎』,我现在总算是了解了,关念宏。”庄淵奇笑着投訴道。
“那我可真是悔不当初啊!”
说完,两人随即大笑,车廂內充满了欢乐的气氛。第6章
“雁青,太好了,你果然在家。”
关念宏见到黎雁青来应门的那一剎那,开心地露出笑脸。
“今天是失业的第三天,我当然是在家中独自伤心难过哭泣,为了往后没有收入而悲哀伤神呢!”黎雁青边开门边故作哀怨地说。
“瞧你说得这么可怜,好像你是被公司无故解职了一般。小姐,是你自动离职要另覓新巢的耶!別搞错啊!”
“我可是『良禽择良木而棲』。”她自豪地说。
“你算哪们子的良禽啊?”关念宏取笑着她。
“唉,随你怎么说我这没有工作能力的废人,反正我现在是没资格也没地位和你这有正当职业的人顶嘴的。”黎雁青故意自怜地歎着气。
“那你这个没有工作能力的小废人,愿不愿意让我请你吃午饭啊?”他满着笑意地说。
“不愿意。”黎雁青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关念宏的脸在听到她的拒绝后,明显地垮了下来,并且不再像方才那样笑容可掬、春风满面。
“和別人有约是吗?”他失望地看着黎雁青。
“不是,是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关念宏听到她的解释后,心中立即又燃起无比的希望,不放弃地问着她。
“那请你吃晚餐好吗?”
“奇怪?你老远地从新竹上台北,就只为了要请我吃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她狐疑地望着观念宏。“不可能的,你一定有什么阴帧!彼隙ǖ厮怠!
“小姐,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可是具心诚意要请你吃饭的。”他一脸诚懇地说着。
“好吧。看在你如此有诚心的分上,我就『日行一善』陪你度过这周末好了。”黎雁育一脸勉强地看着他。
“这么委屈啊!黎小姐。你可是要搞清楚,我现在是个万人迷、千人羨的大帥哥,肯邀你共进晚餐,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关念宏大言不慚地说着,并故作姿态地摆了个耍帥的模样,想逗黎雁青开心。黎雁青看着他穿着黑色牛仔裤和黑毛衣,一身的黑襯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股神祕的气质,让人无法将目光轻易地从他身上移开,果然是有当“帥哥”的本钱。
“你还真自负那,臭屁鬼。”黎雁青笑说着,并拿了罐可乐给他。
“我的臭屁只有你看得见。因为在別人眼中,我可是个謙謙君子呢!你该感到高兴,我没把你当外人看。”关念宏暗示地说,希望她能懂。
“好可怕哦!我可不想有这种特別的待遇。”黎雁青笑闹着,丝毫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关念宏一脸的沮丧。没想到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话,竟不被黎雁青所了解,不由得有些错愕而沉默着。
“干嘛不说话啊?黑马王子。”她仍是不知情地问着已经好一会不说话的关念宏。
“为什么叫我『黑马王子』?”他摇头后又重拾笑脸地问。
“穿得一身黑,人又长得那么帥,不这么叫你,那要怎么称呼你呢?”她反问着关念宏。
“你觉的觉得我很帥?”他又试探地问。
“帥,帥呆了。凡人是无法抵挡的,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那你喜不喜欢我?”他再次鼓起勇气问。
“喜欢,我当然喜欢啦。快告訴我,你晚上究竟要请我去哪吃饭?可不能太便宜的,否则不是白废了我如此狗腿諂媚地夸獎你。”她笑脸盈盈地说。关念宏受到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真的快投降了,没想到自己这样的示爱,她还是不懂;只好暫时忍耐,伺机再对她表明了。
“先別问这么多了,等下你就会知道,快去换衣服吧。”关念宏催促道。
“好,你等我。”
黎雁青说完便关上房门,留下关念宏一人坐在客厅中看电视等她。
不到一会儿,黎雁青便换好了轻便的休闲服与关念宏下楼,开车一同往郊外驶去。
“台北你较熟,由你决定去哪吃饭好吗?”他问着。
“去哪都可以吗?”黎雁青盯着他那英俊的侧脸说。
“当然喽。”
“去『烏来』。”黎雁青偏着头想了好一阵子后才说。
“『烏来』?你要去『云仙乐園』玩啊?”
关念宏遇到红灯,立即把握住空檔转过头来盯着她问,并皱着眉表示兴趣缺缺的模样。
“你是民国初年生的人啊?怎么观念还停留在去烏来就得去『云仙乐園』的年代啊?”她受不了地歎着气说。
“不然是去『燕子湖』吗?”
“我还去『楓橋度假村』呢!大哥,真是敗给你了。”
关念宏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黎雁青,不了解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竟让她讥成这样。
“我又不是北部人,怎么知道烏来除了这两个地方以外,还有哪可以玩?你真的很过分,竟讥笑起我来了。”他装作一副深受伤害的模样,对黎雁青抱怨着。
“我又没笑你,我只是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土,只知道烏来那两个玩到快烂掉的地方,竟不知道还有可以吃野菜、洗溫泉之类好玩的地方。”她笑着解释。
他惊讶地问,重新又将车发动。
“想不想去啊?”
“当然,可是要靠你带路。”他感兴趣地说。
“不气我刚笑你土了?”
“和你一起有好吃、好玩的,我哪会生气啊!”
“可真是会巧言令色啊你。”黎雁青扁着嘴数落他。
关念宏则是不以为意地笑着,耸了耸肩,并朝着黎雁青对他说的方向驶去,”路上两人依旧是笑语不断地聊着。
“对了,你上次说你爸妈他们在加拿大啊?”关念宏突然想起地问。
“是啊,他们在加拿大坐移民監。”
“那你怎么不去呢?”他好奇地问。
“我没兴趣当外国人,我以当中华民国的国民为荣。”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国,我怎么都不知道?”他故意挖苦着黎雁青。
“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这样说我!”她装着一副母夜叉的样子,恐嚇着关念宏。
“说实话都不行啊?”关念宏笑呵呵地说。
“先在这停下来看看风景好吗?从这角度看台北很不错哦!”
黎雁青突然指着转弯处的一座平台问着关念宏,而关念宏也相当配合地将车停在这半山腰的平台处。
“这里视野真不错,可以看到好远呢!”关念宏下车后望着远方的景致说。
“傍晚时会更漂亮,彩霞满天、夕阳余暉,美得让你目不暇给,彷彿身在仙境般。”黎雁青又对他介紹着。
“对了,我最近要调到台北来上班,人事部下星期就会发布公文了。”他忽然想到地说。
“是程副总搞的鬼吧?他想把你调离新竹,然后再慢慢地整你、折磨你,让你自动离职,再安排他自己的人马,好鞏固他自己的势力範围,他还真是不要脸。”
“我在哪上班都无所謂,不过这次换环境,对我来说也许是好的。因为我发现我有职业倦怠症了,所以调来台北我并不介意。”关念宏又解释道。
他要到台北来上班,这就意謂着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增多了,不是吗?一想到此,黎雁青的脸就由方才的忿怒不平转变为满脸笑意。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看着黎雁青的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满是笑意地变化着,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当然开心啊!因为那表示以后我无聊时又多了一个可以陪我解悶的朋友了。”黎雁青停頓了一下后开口说,并且随口編了个理由搪塞关念宏,不让他看出自己兴奮喜悅的心情。
“也对。你现在失业在家悶得发慌,是真的很需要有人陪你打发时间。”他点头表示贊同。
“先生,拜托你喔!我也不过是休息几天罢了,瞧你讲得我好像已经大半年没上班似的,真是不公平。”黎雁青抗议道。
“好,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关念宏笑嘻嘻地说着,脸上丝毫不见道歉之意。
“你根本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她开玩笑地瞪着关念宏。
“好,为了表示我十足的诚意,等下吃完饭再去『貓空』泡茶好吗?”
“貓空?”她瞪大眼,不信任地看着他。
“有问题吗?”
“现在快五点了,等吃完饭、泡好溫泉最快也要九点,再到貓空喝茶和送我回家想必也要两点多了,你确定你不会累吗?”黎雁青看着手錶计算时间。
“反正明天星期天不用上班,玩累一些也是无所謂的。倒是你,太晚你会介意吗?”
“有人肯陪我通宵达旦地吃喝玩乐,我当然是不会介意,但我怕你明天会累得起不了床。”黎雁青体贴地说。
“我老虽老,可也还是一条活龙,不会因熬一下夜就累倒,我身体还好的很呢!”他笑着说,并做出了一个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姿势逗着黎雁青。
“你怎么这么爱耍宝啊?”黎雁青笑不可抑地望着他。
“你说我这性感撩人的姿态是在耍宝?真是太没眼光了,不曉得我和这儿的晚霞美景融为一体的健壯身躯是世间少有的。”他还是一脸臭屁地搞笑着。
“趕快停止你那自恋的行为吧,否则等下害我吃不下饭,我可是要找你算帐的。”她杏眼圆睁地望着他说。
“Ok,那现在就上山吃饭吧!省得你没了胃口又要怪罪于我。”
说完两人便转身向着车子走去。
“等下去貓空我再请你喝茶。”黎雁青边走边说。
“为什么?不是说好今天是我请你的吗?”关念宏打开车门后抗议地问。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茶,这样互不相欠不是很好吗?”黎雁青看着他说。关念宏没有答话,只是悶不吭声地望着她,用他那深邃黝黑的双眸大胆凝视着黎雁青。
霎时,路旁喧譁的鼎沸车声已在耳畔消失,满空的夕阳彩霞紧紧地包里住他们倆,整座平台上彷彿只剩下两人一般。
黎雁青强迫自己不要在乎他那足以撼动情感的灼人目光,但心却不受理智控制地剧烈狂跳起来。
两人就此凝视对望了好一阵子,黎雁青才万般困难地移开目光,并在心中责骂自己,怎可为了他那不经意的一瞥就令自己如此地沉不住气而芳心大乱?
“请你喝茶,是你的荣幸,干嘛不说话呢?”黎雁青说话了,试图将方才两人怪异的行为拋在脑后。
听黎雁青这么一说,关念宏也才跟着移开视线,并露出一个充满吸引力的笑容。
“我没有不说话,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和我那么计较?想着想着所以就忘了说话。”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毛病还真多呢!”她也跟着坐上了车,嘴中仍是数落着关念宏。
关念宏也没再抗议,只是又重新发动车子往可以吃到新鮮野菜、特別山产的山上驶去,至于是谁買單,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何须坚持?反正只要能使黎雁青高兴,让着她些也是无妨的。
接下来的每个日子对黎雁青而言,彷佛像梦境般快乐得今人难以书信。因为从关念宏北调到台北上班以后,每天只要一下班,就会准时地出现在她的住处。
短短的一个多月中,她已和关念宏相偕吃遍了各种美食佳餚。儘管黎雁青十分清楚这种快乐的日子是不可能会长久的,却还是忍不住私心期望时间就此停住,好让关念宏可以就此陪在她身旁,而不必担心別的女人会出现将他搶走,或是他又被调回新竹上班。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关念宏的声音将陷入沉思中的黎雁青唤回现实生活中的茶艺馆里。
“没什么。”她敷衍道。
而关念宏看她那眉头轻锁的模样,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什么而烦恼,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为了找不到工作而烦恼吗?”他又关心地问。
“不是,我才失业没多久,怎会为找工作而烦心呢?你別乱猜。”她一笑置之地说,啜了一口茶。
“那为什么吃完饭后就一直不说话,一副悶悶不乐的表情?看你这样,我很担心的。”
黎雁青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又陷入自己的思维中,慎重地考虑着前天陳静芝于答录机中留言--要帮忙介紹男友的事。陳静芝说对方是个年轻有为的房地产经纪人,长相端正不说,家境又富裕;更重要的是他上有两个哥哥,所以婚后无须与公婆同住,也无传宗接代的可怕壓力,陳静芝大力地推耍д飧鼋瘕斝觥!
但黎雁青的心却不知怎么地犹豫了起来,而这一切的迟疑,全都是为了关念宏。说穿了她就是捨不得、拋不开关念宏的陪伴,甚至于习惯了有他相伴的生活。
他现在之所以会天天来陪伴自己,一方面是因为刚北调来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什么朋友;另一方面是为了报答自己帮他改变外型的事吧,所以才会如此热情地邀约自己出撸У摹K幻嫱殴啬詈辏幻嫦胱拧!
“雁青,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不是很好?”
关念宏一面说,一面正准备用手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否感冒了。动作溫柔而体贴,活像是个完美的情人,深深地感动了黎雁青。
再拖下去也是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