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酒生情_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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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酒生情_嘉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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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富贵笑眯了眼。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她在吃醋。

  花翎凤绯红双颊,小声说道:「爹……其实还有一件事……昨日我已经答应夏侯霄的求亲了。」

  「什麽?!」花富贵又惊又喜,「你怎麽不早说?张奎,快快快,连忙送张请柬到夏侯家,速请夏侯源与夏侯霄前来做客,顺便讨论一下迎娶事宜,还得叫大厨多烧几道拿手好菜。」

  花富贵巴不得她能早点嫁入夏侯家,千万别出任何岔子。

  「翎凤,你可得千万小心,别让别的女人再靠近夏侯霄,来几个就打跑几个,听见了没?」

  花翎凤愣了住,讶异地瞪大杏眸,爹的态度转变得还真快,居然鼓励她去打人……不知该喜该忧?

  脑海浮现夏侯霄的挺拔身影,整颗心甜孜孜的,已经开始在期待著与他的成亲之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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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用膳时分,夏侯源与夏侯霄登门造访,花富贵与夏侯源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见到面,话便说个不停。

  夏侯霄手捧著一坛酒,笑看著站在厅堂雕花门扉前的花翎凤。

  如黄金般耀眼的阳光洒落於她身上,自然垂落胸前的乌黑长发闪耀光泽,不施脂粉,淡雅梳妆,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绝美精致的五官,窈窕玲珑的身段……无一不令他迷恋。

  花翎凤看著迎面而来的他,今日他身著一袭青衫,腰系缀金色流苏的深色腰带,长发以深色发带系起,俊逸脸庞、深邃黑眸、高挺鼻梁、丰润双唇……英姿飒爽,神采奕奕。

  心儿怦怦直跳,俏脸绯红,掌心微冒著汗,竟有些紧张。再过不久……他就是她的夫了,日後他们便得朝夕相处,时时刻刻都看著彼此,分享著彼此的体温。

  夏侯霄笑著步向前,俯身小声地在她耳畔低语,「你在想什麽?怎会想得脸都红了?可是在想我?」

  他的低沉浑厚嗓音、他的独特气息……令花翎凤心跳更为加快,呼吸亦有些急促起来。他……别靠得那麽近……她会紧张……

  夏侯源与花富贵见他们两人才一见面就如此亲昵,笑得阖不拢嘴,这桩婚事是办定了。

  「来来来,里面坐,可别光站著啊!」花富贵热给招呼。

  夏侯源与夏侯霄一同步入厅堂,中央圆桌早已放置数道精致美食。

  花富贵率先坐下,夏侯源坐於一旁,夏侯霄坐於花翎凤身旁,笑著将手中酒坛献上。「这是前些日子我所酿的荔枝酒,今日已熟成,特地带来请花伯父与翎凤一同品尝。」

  花富贵笑著接过,亲自开封,倒入杯中。酒液呈透明的淡褐色,味道如新鲜荔枝融化似的甘甜,是种带有自然风味、色泽艳丽的露酒。

  花富贵饮了一口,大声赞叹,「好个甘甜芳香的荔枝美酒!」

  「花伯父喜欢就好。」

  「嗳,什麽花伯父,可得改口叫岳父了。」花富贵对夏侯霄是愈看愈满意,巴不得他们今日便能成亲。

  在一旁的夏侯源听了不禁呵呵大笑,「说得好,以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花富贵重拍他宽阔的额头。「啊,对了,我都差点忘了,待翎凤出嫁时,可得把当年酿的女儿红拿出来,大肆宴请。」

  「女儿红?」花翎凤讶异,「怎麽从未听爹提起过?」什麽时候宅第里有这种酒存在,她却一点也不知情?

  「是啊,在你们四人出生时,我特地请人酿了四瓮女儿红埋於地下,就等你们出嫁那日开封。」花富贵等这日可等好久了。「我当然不敢对你说,怕嗜酒如命的你偷跑去喝个精光,到时候我拿什麽宴请宾客?」

  「是啊,我所酿的合卺酒就被人偷饮了一大坛。」夏侯霄笑眯黑眸,小声地在她耳畔低语。

  花翎凤羞红了双颊,低头不语。

  夏侯霄将手置於桌面,悄悄握住她的小手,以指尖在她掌心写下「我要你」。

  每见她一面,要她的决心就更为强烈,巴不得现在就能与她洞房。

  花翎凤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身子止不住燥热起来。「抱歉,我吃不下。」连忙起身往外奔去。

  无法继续坐在他身旁,要不然她的身子会更难受。天!他可是对她下了蛊?要不她怎会变得如此?脑海里更充斥著与他燕好的情景。

  夏侯霄望著她匆促奔离的背影,笑眯了眼,朝花富贵拱手,「岳父,我去看看翎凤怎麽了。」

  花富贵被他这声岳父给叫得阖不拢嘴,「好好好……快去、快去。」当然会让他们小俩口好好独处。

  夏侯霄遂站起身,尾随在花翎凤身後,来到後花园凉亭。

  「你跑出来做什麽?」他笑看著她背对自己的窈窕身影。

  花翎凤绯红双颊,柔声低语:「你究竟是喜欢我哪一点?竟一心要娶我为妻。」她一点都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娇柔,可说是有些粗鲁,但他的心却一直放在她身上,让她感到无限甜蜜。

  夏侯霄步向前,自身後环住她的纤腰,「喜欢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他的心满满全是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他的这番话令花翎凤不禁甜甜地笑了开来,「今生今世,你只会喜欢我一人?」

  「当然。」夏侯霄愿在此地向老天爷与诸神立誓,永不变心。

  「那你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秘密对我隐瞒?」

  「绝不。」

  花翎凤停顿了一会儿,不再开口。

  夏侯霄自然看得出来她有心事,「你想问什麽就直接问,别搁在心头。」

  「为什麽你会被传唤到宫中?又为了何事?为什麽这件事我不知情?而那女人却清楚得很?」花翎凤一口气将一连串的问题提出,未换气、脸不红、气不喘。

  「那女人?」夏侯霄皱眉。

  「哼!可别告诉我,你忘了那天整个人都黏在你身上,还不停用胸脯磨蹭著你的那名女子。」她光回想就一肚子气。

  夏侯霄这才想起,「喔,你说的是她啊!」她若不提起,他倒还真忘了那女人的事。

  「哼!」花翎凤冷哼出声,他装傻还装得真像。

  夏侯霄於心中轻叹口气,拉著她的手上同坐於凉亭石椅上。「你可知城东有间开阳酒肆?」

  花翎凤点头表示知道。

  「开阳酒肆的当家是陈明,向来与我水火不容,数年前他所酿的开阳酒被封为御酒,但近年来酒质逐渐下降且参差不齐,所以前日宫中总监才会特地派人前来领我入宫,并请我在後日的宴席上,带几坛酒给皇帝与嫔妃们品尝,若皇帝与嫔妃们满意,便会将我所带去的酒封为御酒,年年进贡。」

  「啊!这可是好事一件!」若他所酿的酒能被封为御酒,到时名声远播,享誉全国,西陵酒肆的生意定会更加兴隆。

  「好,亦坏。」夏侯且语重心长。

  「怎么说?」她不解。

  「若皇帝满意,自是再好不过;倘若皇帝不满意,就怕惹来杀身之祸。」皇帝的金口一开,可让人飞黄腾达,但也能让人家破人亡,得谨慎应对。

  花翎凤闻言,心中一悸。是啊,他说得没错,倘若出了什麽纰漏,皇帝一怪罪下来,搞不好连命都会没了。

  但宫中总监都如此说了,他也只能照办,不得违抗。

  「那陈香雪呢?她又怎会知道此事?」

  「陈香云正是陈明的亲妹子,昨日定是为了查探消息而来。」

  「陈明又怎会知道此事?」她不解。

  「只要与宫中的几名宫监打点好关系,一有什麽风吹草动,那些官监自然会主动告知。」

  花翎凤对於人心的尔虞我诈十分厌恶,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我们的婚事……」

  「只能等我赴皇宴结束後才能进行。」夏侯霄紧握著她的柔荑。他是打算尽早将她迎娶入门,但他还得入宫一趟,能否平安归来,无人知晓。

  花翎凤直瞅向他,「无论如何,你都得回来,回到我身边。」她的心已经给了他,再也索不回,他定得平安归来。

  夏侯霄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搂著,怎麽也不愿放开。

  将酒带入宫中给皇帝品尝一事,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非得平安归来,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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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一座民房,一对男女坐於椅上,满脸忧愁。

  「大哥,你说的事是真的吗?」

  「那当然,方才宫监特地派人送信来,上头写得清清楚楚。」

  「倘若夏侯霄将酒呈上,皇帝感到满意,日後绝不会再将咱们的酒封为御酒,到时候酒肆内的生意定会一落千丈。」

  「此事不用你说,我心里清楚得很。」

  「那该如何是好?」

  陈明气煞,「你倒还问起我来?还不是怪你办事不牢,没早点将事情查探出来!宫中总监一早便对皇帝说了,後日的宴席上要用西陵酒肆的酒,皇帝也点头答允……我来不及拿钱去堵住宫中总监的嘴,现在才会落到坐於椅上与你乾瞪眼,想不出办法来。」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夏侯霄身旁的那女人可悍得很,上回我就被她揍晕了,哪还敢再接近他?」陈香云光想起花翎凤的脸,就吓得直打哆嗦,脸上先前被揍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疼。

  陈明念头一转,「乾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大哥,你想将他们灭口?」

  陈明诡谲一笑,「用不著我们亲自动手,让皇帝下令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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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弯新月,万点金星。

  街衢寂静无人,西陵酒肆内,掌柜将一切整理妥善,再仔细巡视一回,这才放心将门扉锁上,到酒肆後方小屋休憩。

  数个时辰之後,一道身影悄悄奔向前,将门锁破坏,潜入酒肆的库房内,揭开酒坛封口,自带来的布包中掏出数个竹筒,将个内物体逐一倒入,再将封口封上,随即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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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夏侯府大门被人用力拍打,「少爷……少爷……您快出来啊……少爷……」夏侯府总管连忙开门,只见酒肆掌柜手中抱著一坛酒,一脸焦急。总管立刻请他入内,再通知夏侯霄此事。

  夏侯霄步入厅堂,瞧见掌柜的一脸焦虑。「发生什麽事?」他知道一定出事了。

  「少爷,大事不好了,我今儿个一早起来,发现酒肆大门门锁被破坏,财物并没有任何损失,於是便到库房内掀开酒坛检查,没想到里头竟被人放了牲畜的腐烂内脏,这些酒全不能喝了。」

  夏侯霄剑眉紧蹙,没想到竟会有人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少爷,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夏侯霄抿唇不语,暗自沉思。酒厂内的酒距离酿熟还得花上几天的时间,虽然有些库存,但数量并不多……

  下一瞬,又有一名男子奔入夏侯府,他正是在酒厂酿酒的师傅。

  「少爷,大事不好了,昨晚有人侵入酒厂,将所有已经酿好及尚未酿好的酒内全放入牲畜腐烂的内脏,那些酒全不能喝了!原本一直守著山洞的大汉,昨儿个傍晚也不知是吃了什麽,腹泻不止,压根无法看守山洞,所以就连存放在山洞内的那些酒也全被人放入腐烂内脏,无法饮用。」

  掌柜闻言,瞪大一双老眼,讶异不已,手中所捧的酒就这麽落於地面,散落一地。

  那名酿酒师傅见散落一地的酒和酒坛碎片中竟也有腐烂内脏,立即明白连西陵酒肆也出了事。

  「该死!」夏侯霄低咒出声。

  「爷,咱们不如花钱买回原先卖给客倌们的酒——」掌柜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夏侯霄打断。

  「那些酒已被开封,酒质定会受到影响,咱们若回收那些酒,再转卖与他人,定会对酒肆信誉有损,绝不能这麽做。」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掌柜与酒厂酿酒师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连个主意也想不出。

  夏侯霄稍一沉吟,随即下令,「酒肆暂不营业,派人将酒肆内所有酒倒掉,连酒坛也一并击碎,不许再用,酒厂内的酒与酒瓮,还有酿酒用的谷物、果品、花卉、药材也一并处理掉。」

  牲畜腐烂内脏的臭味将会残留附著於酒坛内,就怕清洗不净,日後再倒入新酒,那些酒也同样不能饮用。而那些酿酒原料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否有被人调换,但为了确保安全,只得如此。

  掌柜与酿酒师傅闻言,莫不瞪大眼。这麽一来,岂不损失惨重?

  夏侯源缓缓步入厅堂。「霄儿,你为了西陵酒肆的信誉所下的决定是正确的,爹绝对会支持你,但有一件事爹非问不可,你可有将明日欲呈给皇帝的酒准备好?」

  多年的信誉重要,但性命更要紧。

  夏侯霄沉默不语。原本他是打算今日前去酿酒厂与酒肆挑选酒,好在明日呈给皇帝,没想到竟会发生此事。

  夏侯源立即明了一切,不再多问,缓缓闭上老眼,跌坐於一旁的黑檀木椅上,彷佛在瞬间老了数十岁。

  明日霄儿就得带酒入宫,若没酒可呈上,如同犯了欺君之罪,後果不堪设想。

  看来……天真要亡夏侯家。

  此时,花翎凤步入厅堂,「你们全聚在这儿做什麽?」

  今日本想与夏侯霄一同挑选呈献给皇帝品尝的酒,没想到迟迟不见他的身影,遂主动前来,万万没料到竟会瞧见众人愁眉不展的模样。地上有酒渍、酒坛碎片,以及……腐烂的牲畜内脏?

  「究竟是发生什麽事了?」她皱眉,任谁都看得出来出事了。

  掌柜的一见花翎凤到来,顾不得一切,立即奔向前,红了眼眶,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

  花翎凤听罢,面无表情地步向前,一把握住夏侯霄的手,不顾众人讶异的神情,拉著他直接往外步去。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夏侯霄被她拉著走,手也挣脱不开,今日才知道她力气惊人。

  「跟我来就对了。」

  花翎凤拉著夏侯霄返回花宅,步入自个儿的厢房内,这才放开他的手,自黑檀木箧内取出一坛酒交给他。

  夏侯霄讶异,「这不是那日你来酒厂时,我给你的酒?」

  还以为嗜酒如命的她,一拿到他给的酒便会立即喝个精光,想不到她一直都没喝,反而小心翼翼地收妥。

  「这坛酒我一直没有开封,你可以放心於明日将这酒呈给皇帝品尝,相信皇帝一定会满意。」花翎凤说什麽都不能让他因为无酒呈给皇帝而受到惩治。「我们的婚事暂缓,等到你将酒肆与酒厂的事都处理妥善後再来举办。」

  婚事不急,任何时候都能举办,她只要他平安归来。

  夏侯霄将手中的酒坛放於桌上,将她一把拥入怀中,俯身合住她的朱唇。这一吻,包含著对她的无限爱意与千万感激。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

  突如其来的这一吻令花翎凤羞红双颊,原本试著回应,但想起一事,遂轻轻推开他的拥抱,柔声低语:「别忘了,还有许多事等著你去处理。」

  夏侯霄只得在她唇间印下一吻。「等所有事付都处理好,我再风光迎娶你为妻。」

  是啊……还有许多事等著他去处理,而他心里虽然知道可能是谁下的手,却苦无任何证据可将那人扭送官府查办。

  花翎凤轻轻点头,目送他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挺拔身影,这才双手合十,轻闲双眸,向上天祈求他能平安无事、否极泰来。

  夏侯霄手捧著酒坛,一步出花宅,神情骤变,眼底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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